影哥主動告訴他了麽?沒有!草!被騙了!因為這事鄭上陽一晚上沒睡好,早上雙眼腫的比核桃還大,眼下一陣烏青。見遲影起來,鄭上陽立馬帶著一身氣衝到他麵前。正愈開口,遲影看著他歎氣道:“我果然不能跟你說這個事,看吧,一晚上沒睡好。”說話時,眼神中竟莫名帶了些許……慈愛?鄭上陽哽住,一肚子氣像氣球似的,“噗呲”一聲,陣仗瞬間敗了下來,“你……”“趕緊收拾,隻有十分鍾了。”遲影抬腕點了點表。鄭上陽:“……哦。”也是。路演要緊,路演要緊。路演是遲影第一次參加,他不追星,身邊也沒人追星,路演這個詞隻在網絡上見過。基本上劇組會在電影結束後到達,簡單做個宣傳,和觀眾聊聊天,整個環節就結束了。遲影沒看過成片,鄭上陽決定陪他去看看成片。兩人跟時導打好招唿,留了票,然後脫離大部隊,提前兩個小時到了電影院。出發前,鄭上陽自然是全副武裝,遲影原本就這麽打算過去,被鄭上陽教育一通。“參加路演的觀眾肯定都是最了解電影的那一批,當時那個英雄救美那麽火,他們肯定記得你長什麽樣。你直接這麽過去,得被他們吃了!”“……”遲影心說這也太誇張了,擺手道,“不至於。”鄭上陽此時氣質兩米八,將口罩和帽子甩到他身上,不容置疑,“戴上。”遲影:“……”然後兩人全副武裝,跟著觀眾一起進入了電影院,位置是特別安全的第一排。第一排視覺效果沒中間排那麽好,但依舊能感受出電影的氛圍。時導拍的片子美術風格很有講究,整體色調非常漂亮,跟養眼。巧的是,整部電影的主題都圍繞著真假紅寶石耳環,遲影不知道別人作何感想,但作為一個剛遭受冒牌頂替的他,感想頗豐。從知道這件事到如今,遲影情緒上幾乎沒有明顯的外露。是他不在乎?不氣憤?當然不是。他作為最大受害者,收獲的感想絕對是最多的那一個。隻是昨天那種情況,比起憤怒更重要的是穩定小美情緒,給鄭上陽一個交代。還有今天的路演。他要做的事太多,他是整個工作室的主心骨,誰都可以慌亂可以無措,隻有他不行。遲影眼睛盯著大屏幕上跳動的畫麵,思緒飄到十裏開外。他想,原創者維權很難,維權成功的懲罰也遠遠不夠。這次的設計比賽很容易澄清,可維權成功的懲罰呢?徐明或許會獲得舉辦方的取消比賽,道個歉,多則賠償損失金,然後繼續在這個行業逍遙法外。這種輕描淡寫的懲罰實在讓人難以接受。這種懲罰是對作俑者的縱容。如果說曾經的遲影,是念在師徒情不去追究那些原稿,現在的遲影卻徹底心冷了。一份道歉不夠。一份取消資格不夠。一份賠償損失金也不夠。他要的是徐明徹底消失在這個行業。作者有話說:走劇情就不知道怎麽起標題…第35章 你在乎徹底消失在這個行業。想的倒是好,真正做到卻難上加難。遲影盯著大屏幕,目光從溫和隨性變得冰冷,大腦瘋狂地思索,但始終沒有想出好的辦法。路演持續了半個小時,遲影作為編外人員站在大部隊邊緣,表麵溫和笑著看向觀眾,實際一直在思考這事兒該怎麽處理。等觀眾陸續離場,遲影才驚覺,路演就這麽結束了。期間談了什麽遲影甚至毫無印象,隻記得時導把話筒對準他,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對大家說的,遲影清了清嗓,麵色如常道:“祝大家工作順利,學業有成。”很中規中矩的答案,卻依舊得到了瘋狂的呐喊聲。呐喊聲幾乎要掀開棚頂,驚得遲影壓了壓帽子,再次佩服鄭上陽的先見之明。結束後,遲影跟著大部隊迴到酒店,大家一一擺手再見,隻有鄭上陽看出端倪,轉頭問他:“怎麽了?”遲影搖頭,“沒事。”鄭上陽嘖了聲,“行,又來了。”遲影笑出來,看他滿臉不服氣的憋屈樣,開口解釋說:“真沒事,我就是在想這事要怎麽處理。”一提這事,鄭上陽臉色變了變,恨得咬牙切齒道:“必須讓他身敗名裂!”遲影:“嗯。”“你別又心軟……等會,你竟然能說嗯?!”鄭上陽瞪大眼睛。“……”遲影表情無奈,“我在你心裏究竟是個什麽形象。”“還能什麽!聖父唄!”“……”鄭上陽跟在遲影身後進屋,把門關上以後繼續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別太相信那些陌生人,徐明是一個,那幾個賊眉鼠眼的員工是一個,這些可都經過驗證的!還有就是……咳,那個誰了。”遲影沉默下來。“哎,你別再吃虧一次才醒悟啊!”鄭上陽立馬道,“到時候他不得扒你一層皮下來。”別說到時候。就他現在這個狀態,已哥如果真的……接觸過那檔子事,遲影都要疼得扒下一層皮。這個認知有些危險,遲影嗯了聲,心說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越不敢提。“話說,你說主辦方是那誰的公司?”鄭上陽問。“嗯。”遲影看他,“怎麽了?”鄭上陽說:“他公司跟設計行業沒關係吧?幹嘛舉辦設計比賽?你問過理由麽?”遲影失笑,“我參賽的事都沒告訴他。”“你倆這麽生疏呢?我以為你倆都背著我生米煮成熟飯了呢。”鄭上陽說完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我猜猜……難不成是因為徐明那個事……嘖,不可能不可能,他要真做出這事,我都要對他改觀了……”後麵的話遲影沒聽清,“你說什麽?”“沒事,應該是我想多了。”鄭上陽咳了一聲,“那誰是舉辦方,你被抄襲的事他知道吧?他說什麽了?”“……”遲影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問到點子上了。從昨晚那句“注意身體”以後,已哥沒發任何消息。最開始遲影以為他在處理工作,沒太在意,但到第二天下午還沒迴消息,就讓遲影不得不多想了。“沒說什麽?”鄭上陽見遲影這個表情,心裏的期許瞬間煙消雲散,一陣失望,“你出那麽大的事,他一句話不說?你確定他喜歡你麽?我跟你說,這人不行,影哥你要信我就抓緊分!”“可以了。”遲影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可以什麽可以,你別胳膊肘往外”遲影手裏的電話開始震動,鄭上陽閉嘴,瞪眼問:“……那誰的電話?”遲影低頭瞥了一眼,抿唇搖了搖頭,“瀟瀟姐的。”鄭上陽嘖了聲。其實對已哥沒迴消息這件事,起初遲影沒多大感想。畢竟剛出這檔子事,已哥接觸的工作比他想象中要多,隔夜沒迴消息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或許是鄭上陽的“挑撥離間”太管用,或許是他本身就很在意,聽到鄭上陽這一聲嘖,遲影忽然開始不是滋味……算了,多想無用。遲影強行打住,接起電話道:“瀟瀟姐?”電話裏傳出瀟瀟姐的聲音,“影哥,近段時間去你辦公室的人多不多?有沒有誰待的時間特別長?”“挺多的,待太長時間倒沒有,基本都是問工作上的事。”遲影想到讓小美去查監控,多問一句,“這件事有影響?”“影響大了。”瀟瀟姐長歎一口氣,再開口人立馬老了十歲,“你那屋監控壞了,最近的記錄顯示兩周前,隻能從外麵監控錄像看誰進了辦公室。但你說了,人多,員工待的時長都差不多,嫌疑人沒法確定。”他和瀟瀟姐心裏清楚嫌疑人是誰,但沒有確鑿的證據,誰都無法定對方的罪。監控到底怎麽壞的他們不清楚,遲影唯一清楚的隻有兩點。一,竊取的嫌疑人沒法鎖定。二,設計過程沒法證明。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遲影本以為自己會因此情緒波動,事實上他隻嗯了聲,淡定安撫道:“沒事,想想別的辦法,別讓那幾個嫌疑對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