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的那一刻,心裏想著的是安慰她讓她開心。可是我現在竟然也有著期待,我承認我擺脫不了她給我的幸福感覺,我不想就這麽永遠跟她說拜拜。


    “拿著呀,是不是很土,很不想要啊!”莎織把毛衣給我。


    我說道:“很好看。就是顏色有點太鮮豔了。”


    “你懂什麽!橘紅色,很時尚的顏色!穿上去不知多年輕多帥。”莎織對我說道。


    我放在身上比劃了幾下說道:“確實感覺如果穿上這個,年輕了好多年。”


    “時間到,我要進去了。”莎織悵然說道。


    我歎氣道:“莎織,這不是永別,你別帶著這種沮喪開始了你的生活。你應該相信,我們會有機會見麵的。哪怕你在世界上哪個角落,我隻要抽出時間去旅遊,就會去看看你!”


    莎織逗我道:“帶著你老婆孩子一起來看我。”


    我笑道:“好呀。”


    “生個長得跟你一樣帥的兒子,眼珠子是綠色的。我找個人嫁了,生個女兒,給他們定娃娃親,然後我們倆偷情,你說好不好?”


    我驚愕道:“哇。你不是吧?為人妻母,竟然有這種想法?”


    “開玩笑罷了,我是一個受到了詛咒的女人,嫁不出去了。”莎織歎道。


    我說:“如果你嫁不出去,迴來,我吃點虧,娶你!”


    “你自己說的啊!你可別反悔!等這波風浪一過,我就迴來找你!你必須要娶我!不需要名分不需要結婚證!”莎織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點著頭:“行!我娶你!”我在寬慰她,也在寬慰我自己。讓我們在無垠的想象中結婚去吧。


    我收下了毛衣,再見的話她也不說了,轉身快速走過去。我插手進口袋,摸到了車鑰匙,叫道:“莎織!”


    她猛迴頭,對我說道:“要跟我走嗎?”


    “不是。”


    她黯然低下頭來,直到離去的最後一秒鍾,她都沒有放棄要‘勾引’我隨她而去。


    說道:“莎織!車子怎麽辦?”


    “車子,你幫我保管吧!名字不是我的,就算我出了事,你也不用擔心車子被某些單位和諧了。行駛證等證件都在車上。走了,你保重!”她抿著嘴唇轉身離去。


    漫天漫地都是冷寂。我一個人開車在路上,沮喪來得突兀而尖銳。天空依然是讓人炫目的藍,卻帶有濃濃的沮喪。我無法遺忘,如果不是莎織,我現在是怎麽樣的?人生中最難的一段路,我和莎織一起走過。我們在無人的街道擁吻,在下雨夜裏的車上聽蘇打綠的歌,有過爭吵、眼淚、嬉鬧、冷戰。


    畫麵仿佛就在眼前。這些迴憶蜂擁而至,讓我那麽真切地知道我在想念一個人,想得心疼。


    子寒幫我安排好了,劉曉東就在一家餐廳門口等我,看到我從紅色跑車裏出來,劉曉東驚愕道:“這車倒是很配你啊,不過。你們公司最近鬧逃稅,你還買這麽好的車,有點。嘿嘿嘿。”


    我說道:“一個朋友送的。”


    子寒從旁邊上來,問我道:“車子,你開來?怎麽了?”


    “她讓我保管。”


    接著我又笑著對劉曉東說道:“哪能跟劉總你相比?劉總你出入前唿後擁,招一招手雄兵百萬護航。你看我,就這麽個跟班,去到哪裏都這麽個跟班。哈哈哈哈。開的車子還是人家借給我的。”


    劉曉東捅了捅我的腰說道:“你是在取笑我呐。說真的,社會治安不好啊,誰喜歡進出帶著一大幫人,又礙眼礙手礙腳的。可沒辦法,咱湖平市,不是一般的亂啊,就連公安局長司法所長這樣人,人家都敢動,更何況咱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螞蟻?還是保險點好。”


    我們說著進了包廂,我,子寒,還有劉曉東三人。保鏢們都被安排在了門外。


    我笑著說:“劉總好不威風。來,今天我想喝酒!”


    “殷然,咱是哥們,別劉總劉總的。話說,我以為看到你會是愁眉苦臉的你,沒想到你挺開心啊?”劉曉東不解道。


    我說:“公司逃稅,麵臨崩盤的懸崖邊。老婆被關,我當然沒有什麽好心情。隻不過。我已經很努力去營救了,你就保佑保佑我老婆平安出來就行。”


    “你那老婆,一看麵相就不是常人,就這麽點事,還能難住她?放心,她一定能平安出來的!”劉曉東嗬嗬說道。


    我舉起酒杯說道:“謝謝曉東。”


    “這樣就對了嘛!咱是哥們,什麽劉總殷總的,一點也不好聽!是吧?”劉曉東跟我碰杯,“還有這位姓陳的小姑娘,也一起喝一點。”


    子寒對他笑笑。


    “呀。殷總豔福不淺啊,娶了那麽貌美能幹的老婆。身邊又有這等絕色的跟班,我真是要羨煞我也。”劉曉東嗬嗬笑著。


    子寒報以禮貌一笑:“謝謝劉總的誇獎,子寒不勝感激。”


    “子寒可有男朋友?”劉曉東一邊問一邊斜眼看著我兩。


    子寒笑道:“今生非殷然不嫁。”


    我說:“她亂講的。”


    “看這神色,不像是亂講啊。哈哈哈哈。”劉曉東笑著。


    子寒的今生非殷然不嫁這句話,我也聽進了心裏,子寒少開玩笑。難道,她心裏真這麽想?


    劉曉東問我道:“殷然,我也知道你們公司出了事,很嚴重是吧?幾個億的稅。你打算怎麽辦?你放心,隻要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句話便成!咱是好哥們嘛!”


    我說:“確實遇到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大家靜了一會兒後,劉曉東說道:“殷然!如果你們可以還得起這筆款,我個人認為呢,你們最好繼續做下去!至於地皮的事情,你放心,我們大英可以往後延長收迴的時間!”


    我急忙拒絕了他的好意:“曉東,這不行!你們大英對我們已經夠好,我們不能這麽做!”


    “什麽不能這麽做?我是誠心要交你這個朋友!朋友有難,我豈可坐著觀望?我再強調一次,如果你們要繼續做下去,這塊地依舊留給你們先用著!”劉曉東說道。


    一寸光陰一寸金,這句話用在生意上,尤其更顯得有道理。我們億萬拖延了他們大英開工建設的時間,這怎麽行?


    我說:“曉東,可能我們會放棄,也有可能堅持下去。這要我老婆出來後才能做決定。”


    “億萬現在那麽賺錢,最好是堅持下去,個人意見啊!對了,林總現在到底怎麽個情況?”劉曉東問我道。


    我說:“情況不是很妙,但也不是很糟糕。被稅務請去調查了。”


    “那還是很糟糕。”劉曉東搖頭說道。


    我說道:“逃稅,是王華山做,而林夕,一直被蒙在鼓裏。”


    劉曉東說:“問題依舊存在,王華山做的,哪怕是跟林總牽扯上一絲一縷,那麽林總都逃脫不得幹係。就是要查到林總不參與,一個是要證據,一個是要時間,麻煩大了。”


    我笑著說:“這個不必太擔心,我們已經向那些機關出示了林夕與此案無關的證明。相信這兩天,她就能迴來。”


    “那就好了!不過。你們公司的稅,還是拖不得的。”


    我說:“拖當然拖不了,我們會盡努力交完的。”


    喝了幾口酒,我問:“曉東,湖平市的大風浪,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誰也說不清楚,誰也無法理解,犯了錯的,無論是公司還是高官,通通斬立決!第一次見到這麽強悍的風暴,這樣也好,既能規範了市場,也能還給湖平一片藍天。可我沒想到的是,你們億萬竟然也在名單之內。”曉東說道。


    “王華山背著整個公司的人搞兩套賬,跟稅務機關的職員一起糊弄了我們。結果現在,億萬要擔負起逃稅的責任,逃稅不多,幾千萬。但是滯納金滾起來滾到了幾個億。”


    劉曉東說道:“看來,如果湖平不大換血,王華山逃稅的事情,到死都不會有人能挖的出來!”


    “確實如此,就因為王華山太囂張,讓人冒充了執法人員和真正執法部門跟我們對抗,到我們倉庫執法!被某些人弄到了證據,搞到了上麵去,結果上麵馬上下來大清洗。停職調查一大堆。”


    劉曉東說:“是這樣啊!我略有耳聞,這麽說是王華山害死自己啊!”


    “王華山是害死他自己,不過我們也跟著倒黴了。”我無奈地說道。


    “被某些人弄到了證據?這個某些人,不簡單啊!莫非就是鑫皇?鑫皇這個公司,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突然一晚間,收購那麽多家出問題的公司和娛樂場所,酒店等等。是不是鑫皇一直就有打算收購這些生意火爆的公司,然後找到了證據,捅到上麵去。上麵馬上派人下來大清洗大換血,接著嚴厲打擊這些公司,鑫皇馬上出錢收購。很合邏輯啊!”劉曉東分析道。


    我說:“我也分析過了,確實就是這麽一個道理,邏輯很合理。鑫皇也開口要收購我們,開了價格。”


    “這麽說,還真是鑫皇搞的!不簡單啊。”


    子寒提醒我道:“還有一家叫做芒果公司,也要收購我們公司。”


    我驚道:“是不是江湖上都流傳我們逃稅幾個億要倒閉的消息了?”


    “這倒沒有。”子寒說道。


    “可為什麽突然間又來了一家芒果公司?”我急忙問。


    “也就是鑫皇和芒果,芒果開的價格比鑫皇高!”子寒說道。


    “芒果,芒果又是什麽公司?”我奇怪道。


    “不知道,跟鑫皇一樣,都是隨便找個名字注冊成立的公司。”


    我說道:“唉。看來,還真的有幾家公司專門盯住我們這些麵臨巨大困難的公司啊。”


    “其實你們不至於破產吧?”劉曉東說道。


    我笑著說:“破產倒不會,就是現在是個爛攤子,收拾起來也損了我們不少的元氣。怕的就是還有一些敵人會對我們雪上加霜的攻擊。我們如今難上加難,如果有人又要動我們,我們很難能抵抗啊。”


    劉曉東說道:“對手如果一直盯著你們,你們隻要犯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能讓他們有空可鑽。而且利用一點小問題來放大,攻擊你們,防不勝防啊。”


    “對。我本不打算放棄億萬,可是如果我們的對手趁我們最弱的時候攻擊我們,我們毫無還手之力。曉東,我一直在迷茫著,該放棄,或者該繼續?我是很想放棄的,可一想到那麽大個公司,賺錢那麽多,說轉就轉了,心有不甘。”我喝盡一杯酒說道。


    劉曉東說:“這種感覺我當然能感受出來,在自己的公司裏萬人之上,走到哪裏既有派頭又有麵子。公司那麽多人,那麽熟悉,一旦放棄,那種空虛感,能把人活活吞噬。”


    “我現在已經強烈感受到了。”舍不得啊,就是我最不喜歡的莫懷仁這幾個老家夥,我都舍不得。


    讓魔女割舍,她願意?


    劉曉東又說道:“你知道我如何看的嗎?”


    我問道:“曉東有什麽好建議就說吧。”


    “僅供參考,隻是我個人看法啊!”


    “我明白,你說吧。”我說道。


    劉曉東說:“王華山和林總合資,這麽說,欠稅應該是按出資百分之多少來付的吧?”


    我說:“百分之三十。但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


    “這樣,你們先做下去吧,有什麽方麵的困難盡管跟我說,沒事,無論是資金還是地皮。”劉曉東大方說道。


    “這個。我確實不想做下去了。”我說道。


    換個活法吧,不舍得也要舍得,實在撐不起了。受不起這種大風浪,我不在乎能不能億萬富翁,我隻希望小富即安,沒有這種讓人嚇得心髒病發作的事情發生就行。


    “你不想做?那林總怎麽想?”劉曉東問我道。


    我說:“我們當然想做下去,可我們鬥不過別人啊。”


    “放棄了的話,確實很可惜。”


    我喝著酒,苦笑著:“沒有辦法,最好是放棄啊。”


    勇哥給了我電話,我接了,讓他過來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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