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見我拜完八方,趕緊上前謝過白袍老者,拿出好煙好酒招待他。


    白袍老者揮揮手打斷,說還是先讓他兒子入我堂口吧,也算了結一段因果。


    師傅很高興,似乎是正中下懷,趕忙讓我盤膝打坐,準備收仙家入堂口。


    我趕緊盤膝坐好,按師傅平時教的,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


    對於這套打坐姿勢,我還專門請教過師傅。


    師傅說睜開眼睛,容易滋生雜念,而眼睛完全閉上,又容易使人昏昏欲睡,兩者都不利於修煉。


    所以,要雙目微閉,眼皮自然下垂,以能看到眼前之物又不能看清為度。兩耳須屏蔽外界一切幹擾,凝神聽息。


    同時,舌麵反卷,以舌尖底麵頂住上齶。首先緩緩吐出體內濁氣,再由鼻中吸入清氣,意想咽入下丹田,以補充唿出的氣。


    還要注意,唿氣時要唿盡,吸氣時要吸滿。吸氣時小腹收迴,唿氣時小腹鼓出,力求以心領氣,以氣隨心,吸氣時隨意念下注丹田,唿氣時以意念領出竅外,這就是“心息相依”。


    我打坐片刻,意念逐漸清晰,靈台空明。突然感覺有一道身形進入意識空間,可能是受傷太重的緣故,那道身形有點渙散,看不清具體麵目。


    他自稱常小猛,修煉至今有800年道行。幾年前那天感覺雷劫將近,趕緊往深山裏躲避,沒成想走到半路意外被天火劈中,砸在了我房頂上,連帶著我也遭了劫,他對此深感歉意。


    他還說本來那場天火會把他燒的神魂俱滅,根本抵擋不住,卻沒成想被我分擔了劫難,逃出元神,隻是肉身毀了。


    我心中暗喜,堂口第一位仙家就有800年道行,一個字,猛啊!這以後我不得牛批閃閃橫著走!


    似乎是知道我的想法,常小猛苦笑幾聲,說他現在沒了肉身,道行大不如從前,實力也就跟300年差不多,辦不了啥大事。


    可能是怕我太失落,他又趕緊說,讓我別擔心,他修為很快可以補迴來,根基還在,多說十年八年就行了。


    我心想300年也行,總比沒有強吧,之前聽白袍老者說我這堂口可不好收仙家,且行且珍惜吧,有一個算一個。


    接下來常小猛跟我說,讓我做好準備,他要打竅了,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我以前沒少聽師傅嘮叨打竅的事,不算陌生。


    我知道第一竅開的是主穴百會穴,也叫開天門。


    這個穴位主要作用是接天上靈氣,仙家大多數都是從這個穴位進入的,所以通常稱之為天門。


    另一個作用就是靈魂出竅,如果天門沒開,靈魂出竅很難,也很累,很多事也辦不成。


    打通這個穴位在氣功裏,也稱之為小周天,如果這個穴位通了,可以稱這個人是半仙之體。


    我剛做好準備,感覺就來了,常小猛辦事還真是痛快一點也不拖遝。


    剛開始我感覺腦袋有點發脹、發緊還有點悶沉沉的,不太舒服。


    緊接著像是有什麽東西壓著似的,感覺頭上戴個緊箍一樣,正在一點點往裏勒著,好像腦袋正在被兩隻無形有力的大手狠狠揉捏擠壓,越來越緊,越來越疼。


    “轟”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放聲大叫時,腦袋裏像是炸了個晴天霹靂!


    震得我渾身一哆嗦,緊接著腦袋裏又像是點著一串五百響的“大地紅”鞭炮,劈裏啪啦好一陣。


    太陽穴、天目穴、玉枕穴、印堂穴也跟著一陣陣刺痛,像針紮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嚇得不敢亂動,死死守住意念,讓自己繼續保持打坐狀態。


    突然渾身一陣輕鬆舒適,輕飄飄的,感覺身體變得不一樣了,又說不好哪裏不一樣,就是得勁!


    神奇的是,我並未睜眼轉頭,卻能清楚看到身後師傅、白袍護法老仙兒、蘇老頭還有柳胡子他們聚在一起抽煙喝酒,大口吃肉,忙的不亦樂乎,一點也沒顧上我。


    常小猛的聲音這時在我意識裏響起,他說我運氣不錯,是個修行的好胚子,輕鬆打開了百會穴,連帶著把天眼也打開了,這種情況可不多見。


    他聽起來聲音有點疲倦,說要去打坐修煉,我要是有事在心裏喊他名字就行,他第一時間出來。


    我起身活動筋骨,師傅笑嗬嗬問我感覺如何。


    我跟師傅說,閉著眼睛不用轉頭也能看見他們,師傅愣了一下,然後拍著巴掌大笑,說我不愧是他白問天的徒弟,就是厲害!


    師傅跟我說,他本來接下來要考慮幫我打開天眼,天眼開了不需要轉身扭頭,就可以看到周圍各個方向的事情和靈體,對處理事情有很大幫助。


    沒想到我自己衝開了!


    他解釋說百會穴和天眼是相通的,隻有極少數人在打通百會穴時有機會能一舉打開天眼。


    而太陽、天目、玉枕、印堂這幾個穴位相當於天眼的門戶,所以開天眼連帶著這幾個穴位也就通了。


    我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太陽、天目、玉枕、印堂這幾個穴位也跟著一陣陣刺痛,像針紮一樣,原來是在開天眼。


    白袍老者慈祥地看著我,像是看待自家晚輩一樣,臨走前,叮囑我要小心,他說我是應劫者,一定會有千難萬險等著我。


    船艙外,天已經蒙蒙亮,我迴想起這一夜經曆,神情恍惚不敢相信,已經踏上了修行路,有自己的堂口。


    蘇老頭和柳胡子喝的晃晃悠悠,嚷嚷著要下山迴去。


    師傅一手一個揪住脖頸,笑眯眯地盯著他們,罵道:“少他娘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就這點貓尿還能灌醉你們?今個兒誰也別想賴掉,既然受了我徒弟行的輩分禮,不留下點好東西當見麵禮,就想溜了?”


    柳胡子一拍腦門,粗著嗓門嚷嚷,“來時你催的太急,出門忘帶了,下迴補上行不行!”


    “對對,出來的太急,下迴一定補上!”蘇老頭趕緊幫腔。


    我一看他倆這樣,哪有半點醉意?


    “少他娘扯犢子,我要是自己動手翻,可就撿最好的拿了。”師傅吹胡子瞪眼道。


    “得得,給,我給還不行嘛?就知道來你這,少不了要挨一刀。”蘇老頭罵罵咧咧從口袋裏翻出一遝符籙,滿臉肉疼地遞給師傅。


    師傅搶過來,翻看一眼,眼睛斜楞著罵道:“都說鐵公雞一毛不拔,你這是不鏽鋼公雞,連點鏽渣都不掉!拿這堆破爛貨糊弄鬼呢!金色、銀色的呢?拿幾張紅的就想頂事?”


    蘇老頭急了,破口大罵:“你當金色、銀色符籙是土疙瘩呢?遍地都是?別說沒有,就是有,以你徒弟那點道行能用了?不等邪祟先死,你徒弟就得先反噬而死!再說我給你的可都是血符,用處子血、一陽血畫的,不是黑狗血那爛大街的貨色,你可別不識貨!”


    師傅底氣不足,摸著鼻子小聲嘟囔著,“知道啦知道啦,別吵吵了,再給來個添頭,把這小船給我徒弟得了!”


    “滾滾滾,給你給你都給你!可別磨嘰了!”


    “哈哈,這才像話,該你了柳胡子!”


    柳胡子扭扭捏捏像個才過門的小娘們兒,從懷裏摸出個小包裹,“嘩啦啦”倒在供桌上。


    竟然是一堆大錢兒,金光閃閃的,真好看。


    我好奇地拿起一枚,隻見這大錢跟普通的不太一樣,在圓形基礎上,還多了一塊,像是古代狀元帽,裏麵有個“桂”字。


    正麵刻有“雷霆雷霆,殺鬼降精,斬妖辟邪,永保神清,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雷令山鬼”,背麵為楷體陽文八卦紋飾和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個楷書陽文。


    “得,又來個不鏽鋼公雞!”師傅一拍桌子,說道。


    “這可是一百零八枚金質的特殊山鬼花錢,給你徒弟做把劍最好不過,你還挑肥揀瘦?還想要啥!”柳胡子氣唿唿的說。


    “你不是有支判官筆嗎?”師傅皮笑肉不笑說道。


    “啥?你可真敢想!你個老畢登,那判官筆是我柳家傳家寶,千年道行的妖狐靈骨、靈尾做的!咋能隨便送人!”柳胡子咬牙切齒,氣的不輕。


    “你個粗野漢子,一看就不是用筆的料,不如把判官筆送我徒弟,也算結個善緣。”師傅哄騙道。


    “嘿嘿,你不是有個女兒和白小子差不多大嗎?定個娃娃親不就得了,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麽你我。”蘇老頭在一邊起哄。


    柳胡子後槽牙咬的嘎嘣嘎嘣響,氣的使勁拍打桌麵,恨恨地說:“你倆就是合起夥來框我寶貝,我這筆說啥也不能外流!除非,你把這小子送給我當徒弟!”


    師傅像是鬥敗了的公雞,蔫了吧唧不吱聲。


    “怎麽樣?不幹了吧?君子不奪人所好,學著吧你倆!”柳胡子文縐縐拽上一句酸詞,顯得很得意。


    收拾完東西,天也大亮了,蘇老頭和柳胡子也就此分道揚鑣。


    我和師傅下了山,正巧遇到狗剩子和鐵蛋兒蹲在村口空地上骨碌兒雪球,看樣子是要堆雪人。


    我跟師傅說和他們一起玩,師傅囑咐我別凍著,少玩會兒就趕緊迴家。


    狗剩子和鐵蛋兒一看我來了,特別高興,忙問我去哪了,一大早就找不著人。我沒敢說昨晚發生的事,師傅告訴我這些事跟誰也不準說。


    我問他倆怎麽沒找“猴子”一起玩,他倆說“猴子”自己在家生悶氣呢,他娘跟別人跑了。


    當時我們都沒在意,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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