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梅霜殿都被紅梅所環繞,院牆邊上的紅梅枝丫都生長到了外麵去,此刻一棵紅梅樹被刻意搖晃了幾下,花瓣簌簌的往下落。


    看得出來搖晃之人並不愛惜。


    香濃與沈嫻對視一眼,二人用眼神交流,覺得來人定不是什麽好人。


    於是沈嫻低頭撿了一塊大石頭抱在懷中繞到那棵樹下,二人左右站好就等著那人來,然後一網打盡。


    還真沒等多久就有一隻手拉扯著紅梅樹枝丫出現了,主仆二人的心髒立馬提了起來,都做驚弓之鳥之姿,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將那賊人給擒拿住。


    那隻手費了不少力氣才抓牢,然後又是一隻腳勾住牆角使勁往裏頭探。


    沈嫻給香濃使了眼色,後者悄悄靠近了牆麵。


    說時遲那時快,牆上的人忽然就掉了下來,香濃立馬大叫著舉起了菜刀,沈嫻就將大石頭高高揚起準備砸下。


    “啊啊啊啊啊!”


    時盈見到那把閃著光的菜刀魂都快嚇沒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還好沈嫻眼尖看見她的臉,慌忙扔掉了手中的石頭奮力拉住手持菜刀的香濃,提醒道:“是五公主!”


    香濃及時刹車停住了手,保住了自己的九族。


    要是她真砍下去了,那可就是謀害皇親的重罪啊!


    香濃趕忙丟了手裏的菜刀害怕的抱住沈嫻,驚慌失措的看著暈倒在地上的五公主:“小姐,現在怎麽辦啊?”


    沈嫻舔了舔嘴唇,蹲下身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活著。


    沈嫻立即伸手環住她的雙肩,另一隻手摁住她的人中,稍微用力摁住穴位,時盈就如溺水之人得救,忽然深吸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一醒來看見香濃就像是見到了活閻王似的,慌慌張張的爬起來躲到一棵樹後麵,抱住大叔警惕的看著地上的菜刀。


    又委屈的看向沈嫻:“我累死累活的來看你,你居然想要我命!”


    沈嫻尷尬的踢了踢自己剛剛拿在手裏的石頭。


    “誰知道你會翻牆啊。”


    “不翻牆我怎麽進來啊?”時盈氣唿唿的抱緊了大樹:“整個梅霜殿都被我皇兄給圍了,我剛還看見三皇子妃在與禁軍爭執,說什麽都不能讓她進來,我就隻有翻牆了啊。”


    沈嫻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


    轉頭看向時盈:“你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不是我。”


    時盈又道:“是沈遠鶴讓我來看看你,她前不久不是生了病嘛,他不敢來看你就讓我瞧瞧。”說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那塊玉佩上刻著楷體的沈字,邊緣還雕刻著一些盛開的山棉花。


    沈嫻記得這塊玉佩。


    他們家每個人都有一塊的,象征著他們一家人。


    這一塊是沈嫻自己的。


    時盈:“沈遠鶴讓我交給你,說這樣你就懂的。”


    沈嫻望著那塊玉佩很久都沒有動彈,隻是覺得心頭死掉的那塊肉又重新動了起來。


    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打起轉來。


    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顫抖著手拿起那塊玉佩。


    她聲音沙啞道:“他怎麽不自己來看我?”


    時盈表情也算不上好,歎了口氣:“這幾日三皇兄跟瘋了一樣,讓沈遠鶴找玉璽和傳位詔書,天天發脾氣,還老是想找大臣們的麻煩,沈遠鶴都被他折騰的快散架了。”


    沈嫻的眼眸一直沒有離開那塊玉佩。


    她雖然想不明白沈遠鶴為什麽會與時煜交好,但是他拖時盈送來這玉佩,就足以說明他還是自己的兄長。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掉沈家。


    至於為何不來看他,當真是有苦衷的吧。


    時盈看她哭了起來,頓時心慌,放開懷中的大樹上前給她擦眼淚。


    “你別哭啊,我說錯什麽了嗎?”


    沈嫻更咽著搖頭。


    忽然抓住時盈的手:“你能自由出入皇宮嗎?你知道子卿和太子他們如今是什麽情況嗎?”


    時盈嘟著嘴迷茫的搖頭。


    “其實我也被關起來了,母後自從知道三皇兄反了以後便在佛堂鬧了一通,三皇兄就說我母後得了瘋病將我們關在了佛堂之中。”說著她憤恨的皺起眉頭。


    時盈:“今日我是頭一次出來,什麽都不曉得。”


    沈嫻難掩失落神情。


    “你也別太擔心了,沒有消息說不定就是最好的消息,你想啊,若是他們真的出事了三皇兄哪還需要找什麽詔書啊?”


    沈嫻一怔。


    時盈說得對。


    若是他們真的出事了的話,那這世上唯一能繼承大統的人除了時煜就是十八皇子了。


    可十八皇子尚且年幼,時煜如今手腕強硬,除了他再沒有任何人了。


    而如今他還需要那些東西來佐證他的身份地位,就證明一點,他也拿時淩和太子毫無辦法。


    沈嫻慌張的轉著眼珠子,心亂如麻久久不能平靜。


    不過子卿他們現在沒事就好。


    時盈見她情緒穩定下來才觀察起四周來,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梅霜殿裏麵長什麽樣子呢。”說著一邊張望一邊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走著還時不時的發出讚歎之聲。


    “我那父皇還真是願意下血本啊。”


    沈嫻沒接話,隻是拉著香濃出去繼續做飯,等到時盈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將整個梅霜殿都看完了之後,跑到沈嫻麵前眼神奇怪的看她。


    沈嫻被看得發毛,手裏的青菜都摘的隻剩下菜杆了。


    “你看我作甚?”


    時盈:“你不知道梅霜殿對皇宮裏的人是什麽意思嗎?”


    一座房子而已還能是什麽意思?


    時盈眯著眼睛搖頭,解釋道:“當年梅妃娘娘與我母後算是一對好姐妹,後來梅妃得寵,父皇為了她荒置整個後宮,可這梅霜殿雖是特意為梅妃而造,卻不是因為寵愛。”


    沈嫻聽故事聽的好奇,放慢了摘菜的速度。


    “那是為什麽?”


    時盈輕咳一聲,低聲道:“傳聞梅妃在進宮前就有相好的,後來進宮見過梅妃一次,那次之後父皇就大怒一場造了這梅霜殿將梅妃關在裏麵,後來三皇兄出生的時候還有人說三皇兄生的不像父皇,也就導致梅妃和父皇感情日漸不好,沒多久梅妃心氣鬱結而亡。”


    小劇場:


    沈嫻:合著我住的是鬼屋是吧?


    時煜:是愛的小屋。


    時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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