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被困在鹹陽宮一晚上之後,最終將憲法敲定了下來。


    憲法規定,皇帝可以淩駕於憲法之上,但憲法前十條對皇帝具有約束管製作用。


    這一點是始皇帝親自加上去的。


    始皇帝也明白,一個人權利越高,就會越迷失自我,所以這就是保障帝國長存的必要。


    等蒙毅穿著上卿的官服來告訴秦羲這個消息的時候,秦羲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對於這個所謂的憲法,秦羲知道是不可能將大秦變成君主立憲製的國家的。


    這憲法不如叫大秦律法總綱,憲法兩個字隻是秦羲無意識下寫上去的,結果就被蒙毅用上了。


    不過秦羲沒想到的是,始皇帝居然主動對皇權進行了約束,雖然是自己加進去,約束範圍很小,但足矣防止昏君誤國。


    秦羲隻是哦了一聲,然後就在自顧自的研磨泥塊去了,這態度讓蒙毅有些意外。


    “大人,請用茶。”殷雅為蒙毅端來了茶。


    蒙毅有些驚訝,怎麽突然多了一個美女,白鹿了?


    白鹿這時剛好出來,對蒙毅說道:“他腦子出問題了,一天到晚就玩那泥塊,要不你幫忙請個太醫給他看看去。”


    “這……”蒙毅自然不會傻到真聽白鹿的話,這明顯是兩口子鬧情緒。


    秦羲忽然停下來,說道:“蒙毅,憲法不是出來了嗎,拿去鎮子上複印去。告訴管家先印一萬份出來。”


    “好,我親自去跑一趟。”蒙毅說道。


    “還有,叫人手抄一份秦篆的,我要用。”秦羲補充道。


    “好,那我先走了。”蒙毅不敢久留,逃也似的離開了。


    白鹿好奇地看著秦羲磨出來的泥粉,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秦羲邊幹活邊說道:“我在做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這泥巴塊也算了不得的東西?”白鹿說著還問一旁的殷雅:“妹妹,你說他是不是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殷雅低下頭不敢說話,不過心裏也有點讚同白鹿的話。


    這時又一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院子,喊道:“二弟,哥哥我來了。”


    隻見王翦提著一壇酒,頂著黑眼圈就進來了,但臉上的笑意那叫一個猖狂。


    秦羲不禁問道:“大哥,你頂個大黑眼,怎麽還這麽高心。”


    “別說了,昨天被陛下留在宮裏和人對罵了一早上。今天正打算收拾一下王賁那兔崽子消消氣了,結果北邊傳迴來好消息。”王翦笑道。


    殷雅有些震驚地看著王翦,自稱要那王賁將軍出氣,難道是大秦名將王翦上將軍。


    秦羲洗了洗手,說道:“應該是蒙恬將軍在草原上打了勝仗吧。”


    “沒錯,蒙恬那小子在匈奴的地界上,滅了五個小型部落,一個中型部落,現在都快成草原噩夢了。”王翦開心地笑道。


    秦羲問道:“皇帝陛下是什麽意思了?”


    王翦一愣,說道:“陛下的意思是擴建奔狼輕騎,由蒙恬將軍親自率領,繼續奔襲匈奴部落。”


    秦羲和王翦坐在石桌旁,秦羲手指敲著石桌,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白鹿見兩人要談正事,於是就拉著殷雅出去了。


    白鹿此時已經在嚐試著適應有殷雅的存在了,因為在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十分正常,而做大的就是白鹿的目標。


    說迴秦羲,秦羲停下敲擊的手指,說道:“我覺得陛下怎麽做會出事,大哥你得勸勸。”


    “會出什麽事?”王翦疑惑地問道。


    秦羲說道:“如果我大秦的輕騎壓迫得太緊了,而又無法快速剿滅匈奴,我怕他們內部會形成統一,到時候對付起來就困難了。”


    王翦仔細想了想,確實是如此,如果壓迫得太緊的話,說不定會迫使匈奴也建設城池,形成統一,甚至有可能孤注一擲南下。


    秦羲說道:“我們現在的目的其實隻是襲擾,而不是征服,那就不能太絕,不然很可能會引發大戰,這對現在的大秦是不利的。”


    “沒錯,如今大秦正在變法的關鍵時刻,最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一旦大戰興起,恐怕變法將隻能停留在紙麵上。”王翦拍著桌子說道。


    秦羲忽然說道:“聽說公子扶蘇在蒙恬將軍那裏?”


    “是的,陛下讓四位公子都出去了,其他三位都在稷下學宮,公子扶蘇在北邊。”王翦說道。


    “不知道公子扶蘇對變法的態度是什麽樣的?”秦羲問道。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陛下很久沒有生公子扶蘇的氣了。”王翦說道。


    秦羲說道:“大哥,我寫封奏書,你能幫我交上去嗎?”


    “你難道想讓陛下將公子扶蘇交迴來?”王翦皺眉問道。


    秦羲說道:“如今大秦憲法已經確立,其他律法也會相應的頒布。到時候需要一位地位比較高的人奔走四方監督新法施行,而扶蘇公子就是最好的人選。


    同時,說句實話,幾位公子當中隻有扶蘇公子能在以後接過皇帝陛下手中的大權,這麽做,能讓公子扶蘇了解到民間的疾苦,也能更好地了解新法的意義。”


    王翦麵色古怪的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別寫了,讓公子扶蘇曆練曆練也好。”


    秦羲搖頭說道:“日後為君者,不能隻是在軍中曆練,更要到百姓中去,才能了解百姓的疾苦,我這就去寫奏章去。”


    “唉~!”王翦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在扶持對手啊!但王翦不能直說。


    王翦也沒心思喝酒了,拿了秦羲的奏章就走了。


    鹹陽宮裏,始皇帝也是高興得睡不著,雖然昨晚熬了一個通宵,但是北方的消息已經衝散了大部分疲倦。


    始皇帝正看著地圖上的匈奴區域,那裏大片的草場一旦成為大秦的草場,大秦的鐵騎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得知王翦來了之後,始皇帝頓時有些奇怪,王翦剛走不久,怎麽又來了。


    聽到王翦的勸說之後,始皇帝大怒,拍案說道:“難道朕還真剿滅不了匈奴了嗎!奔狼輕騎這次行動可動用過國庫一點錢銀!怎會影響我大秦變法!”


    “陛下,一旦逼匈奴孤注一擲南下,我大秦將陷入征戰之中,正如公子所說,變法將淪為一紙空文!”王翦拱手說道。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始皇帝怒氣衝衝地說道。


    “陛下,這是羲公子的奏章,讓臣轉交給陛下。”王翦拿出秦羲的奏章說道。


    “臣告退。”王翦將奏章交上去之後就離開了鹹陽宮。


    始皇帝歎了口氣,翻開了秦羲的奏章,看了許久之後好像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坐在皇位上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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