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


    殷紅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滴落在暗啞的地板上,扭著蜿蜒的軌跡漸漸匯成一灘深紅的血水,不停地泛著漣漪。順著滴落的血水往上看去,隻有龜裂的天花板和浸滿離奇的猩紅的裂縫。從嘴裏不斷地喘息出潮熱的白霧伴隨著心跳的加劇,戰栗的心髒慢慢從胸腔中堆積起漲潮般地寒意,身上的戰抖使得視線更加清晰,也產生了波動式的搖晃。


    “不要,不要來找我······”空曠的室內顫抖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和突兀,這是一種連對自身產生的動作聲音都會產生恐懼地壓抑。


    拚命轉動著門把手,咯噠咯噠的金屬鎖住的聲音帶來的是絕望般地打擊。顫抖著的手離開了古舊的銅把手,眼神卻不能從這上麵離開。


    咯噠—咯噠—


    本應該停下的轉動,在雙手離開之後仍在繼續著,一下一下,漸漸變得急促,發出的聲音像是擊打在心髒上一般,不要,不要打開!


    咯——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轉動停止了。幽暗的門縫漸漸打開,露出站立在那裏的慘白的魅影,猩紅開裂的嘴角一直滑到臉頰消失的地方,翻脹的弧度似乎是一抹笑意。刺痛人雙眼的嘴巴慢慢拉起,帶著陰寒的笑意翻滾出幾個單詞。


    “look at me······”


    再抬眼便隻有疾速貼近的惡心的臉。


    啊——


    我揉揉被左邊的潛在女高音歌唱家刺痛的耳朵,換了隻手撐著下巴。盜用教授的台詞,jk羅琳答應了沒?果真是三流惡俗恐怖片,我默默搖頭,這感覺,簡直不能更好!


    讓我們時間迴到兩天前······


    因為reid被我們嘲笑他神妙的槍法而耷拉著的具象化的耳朵,同情心泛濫的想我要去安撫他,或者說我被他單純的幹淨的褐色眼睛撞了一下不太靠譜的心髒?


    所以我滿懷善意的開口征詢了他:“那個,你說的電影展下周還有麽?我忽然又很想看了。”


    可是我們單·蠢·天·真的博士眨巴著他那雙我簡直想要直接戳瞎的無辜的眼睛,非常給麵子的直接拒絕:“不用了,那個電影展已經結束了。”期間,他還非常困惑地看著一直用手肘搗著自己腰部的man 。


    活該這家夥一直單身!


    最後,在bau小組成員各種於我來說不忍直視的“善意提醒”下,這位極具紳士風度的reid先生才活像是被逼良為女·昌一樣羞澀的接受了man友情贈送的兩張電影票,由暫時的待業青年我來陪他一起去看。簡直就像是全程媽媽陪護。


    其間各種,說多了都是淚啊。


    我有些疲憊地轉頭看了一眼右邊的男孩,這個巨型嬰兒從電影一開始到現在都安靜的默默地吃著抱在懷裏的巨型爆米花。現在,他正一邊往鼓脹著兩腮的嘴裏塞著散發著奶油香氣的爆米花,一邊用他水汪汪的仿佛泉水浸潤過的眼睛盯著我。見我看向他,還遲鈍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眉目間都是疑惑的味道。這家夥真的有26歲了麽?


    “怎···怎麽了?”reid迅速地嚼了兩下,有些艱難地咽了下去,看了一下周圍,壓低了聲音向我偏了偏頭。他鼓脹的兩腮快速地癟了下去,隻剩下顎骨邊因為長時間咀嚼而顯得有些已經不能算是微微發腫了的咀嚼肌。


    “你很喜歡吃爆米花?”我看著剛剛開場20分鍾便已經見了底的爆米花筒,猶豫著將自己懷裏還沒有動過的那份遞給他,“這份也給你吧。”


    “不,不用了。”他搖了搖頭,卻愣愣地接過爆米花,慢半拍地解釋道,“我並不喜歡。”天知道昏暗的電影院裏我是怎麽樣看到他發紅的耳廓的。


    先摸摸你快要突破天際的咀嚼肌再說吧,鼴鼠博士。


    我忍著伸手去戳他鼓起了的腮幫子的衝動,臥槽,壓抑不住。我眼睜睜地看著背棄了腦神經的手指直直地戳在了reid的下頜角外側,還手感頗佳地摸了摸他鼓脹起來的太陽穴。這可是金庸所說的武林高手之象啊。


    “都腫了,”我看見他睜大的眼睛,掩飾住自己的看上去就像是調戲的猥瑣行為,一臉正直地辯駁他的話,“你都吃了二十分鍾了,這也算不喜歡?”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怎麽皮膚比我都好?不是說好了外國漢子的皮膚可以磨刀來的麽?


    “呃,其實,”他瞥了我一眼,抱緊了懷裏的空桶,低垂的頭給我一種像是他想要將頭埋進桶裏的感覺,聲音也變得更加微弱:“man說在看電影的時候評論細節上的科學性會讓人覺得厭煩。”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梳理整齊的頭發因為靠坐在電影院寬大的背椅上而翹起了幾縷呆毛,他停頓了一下,像是補充般地加了一句:“雖然我覺得這部電影已經算不上是細節上的科學性了。”


    然後,然後他就控製不住了·······


    看著他小聲地不間斷地從曆史學、人類學、生物學多角度全方麵地評斷電影各種bug,我有一種上網點擊了毒舌電影黑粉的戳骨視頻的既視感。


    “對不起!”他忽然反應了過來,他有些窘迫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不自然的咧開嘴角想要微笑,可是昏暗的室內隻能看見他潔白的牙齒。“我好像又做錯了。”他瞟了我一眼,像是在觀察我的表情,“那個···那個你,你,覺得我,我,”他閉了閉眼睛,狠狠心說出來的卻是:“你覺得這部電影怎麽樣?”


    “呃,我覺得第二個出場的女鬼的指甲油蠻特別的。”就像我昨天見到的那個古板的麵試官,我以為暗紅色的指甲油以及絕跡江湖了呢。我看了看手表,才播放了二十四分鍾,其中四分鍾還是在聽dr.reid說那些“不符合原理”的bug,顯然我無法做出其他評價,即使在我看到這個電影的海報的時候就認定了它是一部爛片。


    “指甲油的成分一般由兩類組成,一類是固態成分,主要是色素、閃光物質等;一類是液體的溶劑成分,主要使用的有丙酮、乙酸乙酯、鄰苯二甲酸酯、甲醛等,指甲油危害成分中,鄰苯二甲酸酯會妨礙正常的荷爾蒙平衡,導致嚴重的生殖損害和其他健康問題;而苯和甲醛均是致癌物質。丙酮、乙酸乙酯屬於危險化學品,它們易燃易爆,在揮發時產生令人炫暈的刺激性氣味,對室內空氣產生染汙,在長期吸入的情況下,對神經係統可能產生危害,還對粘膜有強刺激性。所以你,”他低頭看了一眼我環著胳膊而搭在上臂上的手指,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呃,你,你這樣很好。”他撓撓頭,似乎有些苦惱的呐呐,聲音的的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怎麽了?”我發現reid越來越能夠影響我的情緒,至少現在他一臉苦惱糾結的情緒再也不能讓我選擇性忽略了,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ethel,你是不是覺得,”他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滑動,男性低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微顫,他沒有直視我的眼睛,隻是眼神在電影幕布和我之間來迴遊移。“是不是覺得和我看電影很無聊?”


    “呃,不,你怎麽會這麽想?”看著他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趕緊撇幹淨自己的罪名。善良的我連忙打哈哈,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居然被你發現了,還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重點不是“和你”,而是這部電影。


    “那···你為什麽不害怕?”說到這裏,他似乎有點喪氣失望,揪著自己耳邊的滑下的頭發,惡狠狠地捋到耳後,嘴裏嘟囔著,“明明man說···呃”,他察覺有些不對,慌亂地改口:“女孩子都會有點害怕恐怖片。”


    “是麽?為什麽會害怕?像哪樣的害怕?”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讓我不得不湊近他。


    “像,像····”reid因為我的靠近而顯得有些不自在,他結巴著,黑暗中都能在熒幕的反光裏看出他燒紅的臉蛋,“就像那些女孩······”他緊張地隨手一指,直直地指向了我左邊剛剛尖叫出聲的女孩,可是下一秒他自己的手卻受驚般地頓住了,聲音戛然而止。


    我順著他呆滯的視線看了過去。


    嗯,的確很害怕,都坐到旁邊男人的懷裏去了。不知道reid指的是因為“害怕”而使得兩人糾纏在一起、發出“嘖嘖”水聲的嘴巴,還是因為害怕,男子“安撫”地深入女人裙子裏來迴蠕動的手?


    我將眼睛從那個姑娘半退的衣衫下露出的白花花的胸脯裏拔了出來,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舌頭被貓叼走了的紅燒博士。


    “那些?”


    嘿!博士不要停!嘿!博士繼續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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