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d的宿舍在那次大火之後就被校方封閉了,它的舍友mac沒有再在學校裏住宿,而是選擇了休學一年。這也是matthew 找上我的原因。它沒有離開學校的能力。這個往日幾乎受到所有人歡迎的陽光男孩,現在連看一眼暗戀多年的對象都辦不到,現實對於它來說,太過殘酷。


    在bau的特別幫助之下,我得知了mac正準備舉家遷離鳳凰城的消息。於是我推拒了elle等會兒去喝一杯壓壓驚的邀請,而是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鳳凰城科林斯社區。也就是matthew 和mac的家。沒錯,他們兩就是傳說中的兩小無猜幼馴染。


    mac的家就在matthew的隔壁,據matthew說,每天它一推開窗子,就能和mac隔著陽台問好。他們一起晨跑,一起去mac家吃他媽媽煎得焦黑發苦的太陽蛋,一起上學擠地鐵,一起翹課抄作業。有多少次他們在自己建好的樹屋說著各自的開心、煩惱、快樂、憂鬱··· ···一起為mac寫情書去追一個其實它認為一點都配不上mac的校花,甚至matthew為了讓mac和校花 躲過笑話老爸的盤查,一個人躲在校花的床上裹著被子,負責在她的兇猛老爸敲門的時候放錄音,順便等著他們約會迴來。而在他們分手之後,是matthew為mac排遣憂鬱,為了他喜歡的絕版唱片整整跑了一整個星期。也是它,獨自一個人在劈腿的校花和她的橄欖球隊隊長新男友親熱的時候敲了他們悶棍,狠狠的教訓了他們一頓,卻自己斷了一根肋骨。


    matthew看著mac一次又一次的戀愛、失戀,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慶祝、醉酒。它20年的全部記憶,似乎都和mac捆在一起。它敢為他做一切事情,但惟獨一件事,它從來不敢說出口,甚至連一絲半點的跡象都被自己小心地抹去。他愛他!但是這是永遠不敢展示給mac的秘密。它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甚至覺得這是它足以自豪一輩子的事。


    但是matthew和mac的父母,這對多年好友,是世界上最最虔誠的基督徒。


    不會有祝福,不會有認可,它甚至可以想象隻要它表露出對於mac一星半點的、跨越兄弟友誼的好感,麵臨他們的是怎樣的狂風暴雨。它不敢麵對父母的失望憤怒,更加不敢讓mac去麵對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在它死後,它最遺憾的是它從未對他說出愛意,而它最為慶幸更是它從未對他說過:我愛你。現在,它隻想看看mac,因為它對他最後的印象便是它死時mac驚慌失措、傷心絕望的臉。它想看著他好好的,就,最後一次!


    聽完matthew深情並茂、涕淚橫流的青澀暗戀史。我隻有一個想法。


    好大一隻**情聖!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它的血淚迴憶:“那好,我就告訴他你永遠是他最好的哥們好了。反正你也是想騙他一輩子。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我一腳將它踹趴下,踩著它的腦袋,“真是不好意思,對於你自己一個人的臆想,除了蛋疼我完全產生不了別的感覺,作為正常人的我實在是看得腳癢氧!”


    我放開了它,撥打了elle的電話,拜托她帶著我去和mac、matthew的家人見麵。以一名fbi的身份。當然我就是matthew學校裏的“秘密女友”和這次縱火事件的另一名受害者。


    20分鍾後,elle開著bau那輛漆黑的雪弗萊的suv來到我的麵前,還打包了兩個贈品:dr.reid和agent man 。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elle解釋,雖然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解釋。“hotch讓我帶上他們,你知道的,我不擅長和受害者家屬溝通。”她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仿佛她真的是被迫的。


    我當然不會相信她這番說辭,開玩笑,難道她會比具有攻擊性的、一看就像是打手的man和不用看就能知道是社交白癡的reid更難以和受害者家屬接觸?


    我憋下這長長的一句咆哮,仰頭噴了噴鼻息,幾乎內出血地假笑,露出仿佛姨媽普照的扭曲表情:“無所謂,你們都是我叫來幫忙的不是麽,那麽請求你們不要打斷我的話,也不要去揭穿它的真實性。當然,我保證不違反法律和道德,僅僅是在修飾詞上加以藝術性的概括和填補。”


    man還沒說話,reid就迫不及待地給我普及知識:“說謊有時是出於善意或惡意的內心讀白,有時是不得已而為之,它是內心使然而不是行為而變。美國社會心理學家費爾德曼認為,謊言有不同層次之分,而說謊的動機歸為三大類:第一類,討別人歡心,讓人家感覺好一點;第二類,誇耀自己和裝派頭;第三類,自我保護······”


    “enough!你們有誰能夠將這個水龍頭關一下?!”我看著正笑得前仰後俯的兩人,無奈地,對著無辜又可憐地看著我的reid拜服:“reid,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哦,當然,我們都是朋友!”man帶著仍未褪去的笑意攀在這個男孩的肩上,幫他說出了答案。


    “呃,準確的來說,成為朋友首先要先交換各自的教名,擁有各自的聯係方式和方法,定期進行感情互動和交流,例如拜訪各自的住所,進行娛樂性的集體活動·····”reid看了一眼man,開始板著手指糾正他的錯誤。


    “ethel,家住弗吉尼亞州威廉王子縣匡提科蓬惠社區螢石路18號。”我咬著後牙磨出這麽一句話,“介於近期我們都不在匡提科,所以等以後有機會就請你們上門喝茶,可以了麽,spencer?”挑挑眉,看著一臉well done的黑人警探,“還有你,”我嫌棄地撇撇嘴,“外表硬漢內心大媽的derek 。”


    “我的意思是·····”


    “hey,ethel你怎麽能·····”


    “中國菜還是意大利菜?算了,還是到時候問問更加可靠、有權威性的人吧”止住reid再一次噴發的可能,也截斷man抗議的話語。我徑自踢出一個問題,並不等他們迴答就拉著elle轉身走向不遠處的rond宅邸。將那兩人的聲音堅決撇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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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聚在rond宅邸的是nd兩家的所有人,這兩個平時親如一家的家庭,此刻共同地在為matthew的逝去而悲痛不已。


    “agent elle,你打電話過來讓我們一起過來是要告訴我們殺害matt的兇手被抓了麽?”這個看起沉穩的中年人就是matthew的父親,他拍了拍一直伏在自己懷裏哭泣的女人,在提起自己兒子的名字的一瞬眼睛微微濕潤,看著elle問道。聲音沉痛得任何人都能聽到被咽下的哽咽。


    “是的。”剛剛還和我們玩笑打趣的elle,此刻被這屋裏的悲痛深深感染,她語帶安撫地說道:“兇手已經被當場擊斃了。”


    elle的這一句話,仿佛是打開了他們情感的閥門,方才還能保持些微冷靜的人們開始大聲地哭泣,matthew的母親甚至已經抽泣得難以唿吸,她緊緊得抱著自己的丈夫,就像是將自己嵌進他的懷裏,沉悶的哭泣聲卻怎麽也掩蓋不了。


    此時,如果說原來隻是想看mac最後一眼的matthew,現在已經將一進門就長在mac身上的眼神拔了出來,它哀痛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哽咽著,趴伏著,用手拂過母親顫抖的肩膀和父親流淚的臉頰。它看著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穿過兩人的身體,無力地、絕望地跪了下來,抽搐著捶打自己。


    實在是太礙眼了,我抿了抿嘴。走了過去,隱蔽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了matthew的肩上,用力,將它撞向茶幾。


    “哐當——”茶幾發出一聲聲響,我掩飾地撤迴腿,“不好意思,”我歉意地俯了俯身子,無視旁邊二貨阿飄放光的雙眼,徑自對著rond夫婦說道:“nd and nd,這麽遲才見到你們實在是我和matt的錯,我是matt的女朋友chris。”


    “哐當——”


    “哐當——”


    matthew一臉呆滯地看著我,又一頭撞到了地板。幸而這個聲音被dr.reid踢到茶幾的聲音掩蓋住了。


    我手背到後麵,悄悄地做了一個“殺死”的動作。不去看bau三人臉上的表情,萬幸地是除了reid之外,他們的表情管理很是精湛,如果不計最開始一瞬被我擋住的奇葩表情。


    “這不可能!”最先出聲的居然是mac,這個看上去有些悒鬱的少年看上去比其他人更加震驚,“我甚至都不認識你!”


    雖然他說的這句話聽上去有點奇怪,但是他們的父母卻讚同地、帶著疑惑齊齊看向了我。


    “的確,你不認識我,mac,但我認識你。”我用力踩緊想要爬起來的笨蛋,表情真摯而又沉痛地對著他說,“因為我和matt認識交往的時候正好是你和catherine分手的那段時間,matt不想刺激到你,所以讓我和他一起瞞著你,記得嗎,在那個時候,beth的絕版唱片,那是我和他一起跑遍了整個鳳凰城買到的。我們還給你寫了一行字。”


    “tomorrow is another day·····”mac喃喃地說出那句話,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到沙發上。


    腳底下的掙紮更加劇烈了,我敢打賭,這家夥一定萬分後悔將它的整個暗戀過程無比詳盡地告訴了我。現在,它的過去就像一個空白的畫紙,隨便我怎麽去抹黑它!!!


    matthew的母親此時停止了哭泣,她恍惚地看著我,嘴唇顫了又顫,最終無言地將手撫在了我的手上。


    看著她悲痛中強自安撫的眼神,我微微低了頭,別開了目光。


    “兇手是個宗教極端分子。”我停了停,用手按住自己的臉,仿佛不能自抑一般,“她認為matt是汙濁的、可怕的異端,所以用火刑結束了matt的生命。”


    “你說什麽!!!”屋子裏的人震驚了,有的甚至站了起來,忘記了哭泣。


    “我說,”我拉下嘴角,做出極度憤怒和傷痛的表情,“她秉承著基督的教義,將matt執行了火刑,就隻是因為她覺得matt是個同性戀!就因為matt的所有朋友幾乎都是男生,她就認定matt是個gay。”


    腳底的掙紮停止了,這家夥用吃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輕輕移開了腳,對著matthew的父親執著地看去,“nd,你也會覺得matt是汙濁的麽?我聽matthew說過,你們兩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徒。”


    “怎麽會!!!”他喘息著,整個人像是一張繃緊了的弓,仰起頭,抑製著自己的眼淚,“怎麽會······”


    “你們呢,如果聽到這樣的流言也會覺得matt是汙穢不堪的魔鬼麽?”我環視著屋裏的人們,低著頭掩麵流淚的mac,握緊雙手咬著唇瓣、眼神中難言憤怒和傷痛的hutcherson夫婦,還有喃喃自語、一臉心痛的rond夫人。


    “沒人會認同這樣的理由。”開口的是hutcherson先生,在matthew的描述裏,這位先生是一個嚴肅近乎固執的人,此刻,他的表情異常柔軟,眼神中充滿了迴憶,“matt是一個那樣優秀善良的孩子。”


    “即使他有可能是個背叛上帝的gay?”我直直得看著他。“即使你們對著信仰有著那樣的執著?”


    “女孩,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一旁的rond先生慢慢地拿出一塊手表,撫摸,然後拍了拍自己多年好友的手,“但是,我是matt的父親,而在父親和基督徒這兩個角色中如果隻能選一個,那麽必定是前者。”他緩緩地、滿目慈愛地看著置物櫃上照片,“我先是一個父親,然後才是一名信徒。”


    終於站了起來的matthew踟躕地走向了自己的父母,它緩緩地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擁抱他們,這一次,它實實在在地擁緊了自己的父母,仿佛盡了一生的力氣。


    在離開rond家的時候,rond夫人擁抱了我,輕輕地在我耳邊說了一聲:“謝謝,雖然你不是matt的女友,但是謝謝你為他做的一切。”


    我怔了怔抬頭看了看rond和hutcherson兩家人了然感激的眼睛,抿了抿嘴,點點頭,將matthew一腳踹進mac的懷裏,轉過身走向車旁的bau們。


    這該死的家夥,有這麽好的親朋,還這麽矯情,真真是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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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thel,你,其實,nd他······”一上車這位年輕的博士就有些失落地看著我的臉,結結巴巴地不知所雲。


    “重點,男孩!”man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替我做了結論。


    “那個,我是···想···想說說失去男友的幾率和······”


    “stop。”我有些震驚的看著他,“你不會認為matthew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吧?”我轉過頭看了看man和elle,問道:“我應該有說我叫‘chris’吧?”


    “是啊,而且你也說過‘我保證不違反法律和道德,僅僅是在修飾詞上加以藝術性的概括和填補。’”man捏著嗓子學我說話。


    “那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這家夥當真了?”我指著一臉茫然的reid問道。


    “難道,ethel你不是matthew的女友?”reid小心翼翼地問我,眼睛裏帶著希冀的光芒,雖然我隻看得像一隻賣萌的薩摩,不,隻能算是折耳。看頭上的呆毛都是那形狀。


    “of course!”elle在酒吧門口停下了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挑眉,“我們的doctor除了在案件分析的時候,永遠是這樣的‘狀況外’啊。”


    我推開車門,對著elle勾勾手,“所以讓我們的doctor迴家和書本相親相愛吧,而elle你就和我一起去過我們的都市生活吧。這家夥實在是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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