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和光頭騾一直帶著上官日成迴到了掛著“內部裝業”的棋牌室,三層樓的光雨棋牌室一片暗黑,就剩下兩個值班的保安,不光這兒,除了這家很特殊的棋牌室,涉賭的這兩天差不多全封著,楊偉安排著找一個隱密一點的地方,光頭騾這兒最不缺的就是這地兒,一層的某一間不起眼的棋牌室,麻將桌移開,順著樓梯和下層的地下室連為一體,一下去就是別有洞天,一拉著燈,裏外兩間,一間休息、一間是賭室,由於空間的關係,一切裝飾以實用為主,隔音性很好。不過讓楊偉詫異的是,居然還帶著一個簡易衛生間。光頭騾笑著解釋:“大賭客一般都需要個安靜,安全的地方,有時候一賭就是幾天,這地兒吃喝拉撒睡都沒有問題,緊急情況下有暗道繞出棋牌室外。我保證絕對安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警察來了立馬跑!”


    楊偉笑著,地下賭場什麽稀裏古怪的事都可能有,要和高玉勝比起來,這可還差幾個檔次。微笑著沒有說什麽。夾在倆人中間的上官日成,等有了燈光,楊偉不禁啞然失笑了,光頭騾出手夠黑,上官的左臉頰腫了一片,臉上尚留著未擦幹淨的血汙,昂貴的金狐狸內衫上也濺著血點。不過讓楊偉詫異的是,上官的眼光並未見得有多恐懼。


    這個人,頭腦清醒,恐怕不好對付。楊偉暗道了句。


    安排著光頭騾帶著上官洗了把臉,等出來地時候楊偉早大馬金刀地坐在賭桌前,麵前擺著一堆搜出來的東西,光頭騾把上官一摁坐到了楊偉對麵,自己坐在一側。楊偉瞪著看著上官一眼,“啪”地一聲,把那隻警槍拍在的賭桌上。


    示威、**裸的示威!楊偉的眼光很犀利,直視著上官日成,仿佛要看透他地內心一般。


    上官日成卻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楊老大,不必來這一套,我們的仇怨還沒有到了非要命的程度,我相信你不會把槍口對準我!”


    “是嗎?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對準你?”楊偉拿起槍,吹吹槍口,拉開了保險。


    “我研究過你!對於惡貫滿盈的狗臉成你都網開過幾麵,何況我一個無足輕重的托家。如果你單單為王成虎一事而來,那簡單,無非你捅我一刀或者給我一槍罷了,我沒有怨言。但我相信我肯定不會喪命,否則我就不會跟著你來。”上官侃侃而談,一點懼色皆無。


    楊偉暗道這人倒有幾分膽色,這麽大年紀了,估計經曆的事比自己隻多不少,藏得這麽深的一個托家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自己也不會現,看樣是心明眼亮。


    “有點意思啊!那好,把虎子的事前前後後給我說一遍。”楊偉說著,喀嚓喀嚓幾聲,那隻警槍被拆成了零件,仿佛一件小孩玩具一般。楊偉仿佛並不在意上官在說什麽,很仔細地檢查著槍支。


    上官一言以敝之:“很簡單。我有上線要他手裏地鑰匙。就派人來鳳城。我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了點方便而已。”


    楊偉道:“一句話就解釋了?”


    上官絲毫不懼:“是啊。這事如果細究起來。你還得感謝我!”


    “哈哈……謝你!?你和別人同謀。捅我兄弟一刀。我還得謝你!用什麽謝?用刀還是用這把槍!”楊偉笑著。這上官倒越看越有意思。


    “楊老大。你既然抓了趙明輝。有些事你已經很清楚了。不需要我明說了。我隻說一點。這些真正販毒地手有多黑您應該知道吧?他們並不認識王成虎。而且我也沒有提醒。我故意找了幾個不了解虎哥前身地人跟著對方去辦這事。還不值得您謝我嗎?………退一步講。如果我提醒他們。這個大師傅曾經是鳳城惡名在外地混混、曾經身中十幾刀仍然敢砍人地悍人。三五個人未必對付得了。您覺得他們會空手去嗎?您不會認為。王成虎雙拳無敵。這些人不堪一擊吧?……在他們眼裏。不過是把王成虎當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和習向麗說不定有關係地普通人。他們不過偶而大意了一次而已。”上官說得很清楚。


    這話讓楊偉愣了愣。終於也算解開了心裏地一個謎團。無所謂地說道:“這個不需要你賣好。事情已經生了。我不是來要解釋來了!”


    上官日成道:“如果賣好的話,我有更好地事。是我通知王成虎走的!”


    “嗯!?”楊偉更驚訝了。


    上官日成很滿意楊偉的驚訝,解釋道:“我知道您懷疑!在座的這位就能證明,當天晚上,二十三點四十六分,我通知到了騾哥的手機上,隨後又派人通知了王成虎的家屬,我擔心上線吃虧後真正下毒手。”


    這一句,夠震憾了!


    楊偉突然想起了個細節,月娥第一次見到自己欲言又止地樣子。


    楊偉盯著光頭騾,光頭騾瞪著看了看上官,看樣也驚訝不已,緩緩點點頭,說了句:“沒錯,我是接到個電話,說有人要謀害王成虎,讓我帶著他一家離開鳳城,所以,當天我的二十幾個手下一直守著醫院和虎子家,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親自把他們送走,我本想送到外地,可虎子說除了牧場他哪兒也不去………這事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


    楊偉看看光頭騾,一臉正色,指指咬著嘴唇,真心誠意地讚句:“做得對,做得好!我前頭實在有點小看你了!”


    光頭騾喜於形色,再看楊偉地時候卻見楊偉盯上官日成,詫異之極,不解地問了句:“喲,你這樣做,什麽意思?兩頭落好?你行呀你!”


    “我怕死!”上官日成很坦然地說道,目光盯著楊偉不躲不避,解釋道:“上線地人我一個也惹不起,王成虎和他後麵地人,我更惹不起,夾在中間做人,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如果王成虎真的死了,我想你今天抓了我,連說話地機會都未必給我吧!?”


    楊偉還沒有說話,光頭騾插嘴了,笑著說道:“別的話我相信不相信,這一句,上官說地是實話!”。


    不但說了話,而且光頭騾還對著上官笑笑,道上就是如此,不管前怨如何,對脾氣的話,就談得來。楊偉沒吭聲,笑著對光頭騾說道:“給上官拿瓶水呀?你白打人家了?”


    氣氛緩和了,上官日成的這一番作態,贏得了楊偉的好感,楊偉心裏一直覺得既然是販毒的,下手不至於這麽弱,在這裏得到了解釋,看樣挺滿意!


    “方便的話,我希望先讓我打個電話!”上官日成緩緩地說,看著楊偉和光頭騾瞪著不解,這才說道:“我不希望外麵出了事,畢竟丟了警槍也打了警車,難道楊老大,您願意出事?”


    楊偉想都未想,順手


    的電話扔到了上官日成手裏!


    光頭騾起身拿了兩瓶水,楊偉在看著槍零件,仿佛都不在意這個電話,上官開了機等了一會,拔了電話,隻簡簡單單說了一句:等我的消息!沒事。


    光頭騾看看楊偉,又看看上官,電話打完了,上官主動把手機關了扔桌上,這動作贏得光頭騾的好感,這人文質彬彬,倒識大體。在他看來,現在是僵局,上官即使有人,他不敢動,正主在自己手裏,他們幹著急也沒辦法。


    不過偏偏讓光頭騾奇怪的是,楊偉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還饒有興致地找了片餐巾紙在擦槍,好你也不是在擦槍,隻是用餐巾紙卷著,看看槍裏是否有汙漬而已。


    幹坐了幾分鍾,上官半晌沒見楊偉吭聲,倒是先打破沉默了,看著楊偉開始裝槍了,問了句:“楊老大,你……就準備這麽耗著?”


    “嗬嗬……我在想,拿這把槍滅了你,然後再栽髒給槍地主人,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效果。”楊偉笑著說著,喀嚓一合彈夾,一拉保險,槍口微微直指上官日成。


    光頭騾驚得直要往起坐,一起卻現兩人穩穩地坐著,又訕訕坐下了。


    虛張聲勢而已!光頭騾暗道,這倆人打啞謎呢!


    上官日成也笑著,並沒有介意:“楊老大,不必惺惺作態,也不必恐嚇,我既然大大方方跟著你來,那是因為我對你多多少少了解,你和當權的、有錢的、黑警察、販毒地、道上的,都不是一路人,我知道你心裏有事未了,想向我求證,沒問題,請直說,不過我就是一個中間人地身份,說難聽點,就是個拉皮條的,別人在男女之間拉皮條,我不過在警匪之間、匪匪之間拉皮條,也不要對我期望太高,有些事我確實所知有限!”


    “痛快!我喜歡!”楊偉把槍拍在桌上,看著上官說道:“好,很簡單的幾個問題,確實是求證,能告訴我今天長平來的警察是誰嗎?”


    “長平市刑偵大隊的隊長,姓姚名建山,基本是朱前錦朱老板的人,可笑地是他來鳳城的目地是找你,第一個照麵就糊裏糊塗著了你們的道!”上官日成說道,很利索。


    “你和朱前錦也有關係!?”楊偉不信了。


    “嗬嗬……我知道你懷疑我這身份,我一個拉皮條地確實不夠格!不過這事是朱老板手下趙宏偉委托的,趙宏偉是天廈地合作夥伴,我們素有來往,錦繡這地方向來消息靈通,這位姚隊長來找我就是想探聽探聽你的消息。”上官日成說道。


    楊偉想起那個和上官日成一般文質彬彬的趙宏偉,那個在天廈開會見到過的那個人,詫異地問了句:“趙宏偉!?就是搞煤炭物流的那個?這也是個道上人物?”


    上官道:“不是,其實在朱老板的圈子裏,他的身份更像我的身份一樣,隻不過他做的都是些合法生意,我們見過幾次麵挺聊得來,所以他有什麽事,會先通知我,而且,而且……”


    “怎麽,有難言之隱?”楊偉側著頭,奇怪了。


    “沒有,他和錦竹原會所經營者祁玉嬌關係不錯,祁玉嬌和陳老板地關係也那個……所以在一些事上,我得給他點麵子。祁玉嬌您應該認識吧!”上官很文雅地說道。


    這話連光頭騾都聽懂了,不屑地說道:“直說唄,就這娘們還不是跟這倆男人都有一腿?輪流睡過?”


    上官日成笑笑,默認了。笑著的意思在於,據說祁玉嬌和楊偉曾經的關鍵也不錯,這話卻是沒敢說出來。光頭騾對此事也一無所知。


    楊偉沒好氣地看著光頭騾,叱了句:“別打茬,就你聰明呀?”


    光頭騾撇撇嘴,悻悻不說話了。


    “那你提供什麽了?”楊偉迴頭問上官日成。


    “沒有什麽,隻能提供你的照片,體貌特征而已,我想以他們的手段,應該是以協查或者什麽名義,把你帶迴長平或者會給栽個髒關上幾天。你讓他們很頭疼了。


    ”上官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有我的照片!”楊偉詫異了。


    “我沒有,可楊老大你經常出入天廈,到那裏的監控上提取不是難事吧?他的手機裏現在已經有很多張了,您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看。”上官說道,很坦然。


    “嗯,這事,陳大拿也知道,也默許對嗎?”楊偉笑著問,好像並不介意,如果朱前錦不想辦法才奇怪了呢。


    “嗬嗬……你應該早猜到了,生意人眼裏隻有利益。朱老板和陳老板,他們之間肯定會相互妥協的!”上官說道。


    敵友之間,莫外其妙地也產生了這種默契,楊偉證實了幾件事,無言的擰開水瓶子抿了口。想了想,接著問:“第二個問題,告訴我一些關於大炮的事?”


    “這才是你抓我真正的原因吧?”上官日成笑著,看著楊偉沒反應,這才說道:“我和王大炮交清不深,但我和伍利民關係不錯。王大炮死了,伍利民下落不明,不過我想下場也好不到哪,說不定和趙寶剛的下場一個樣!楊老大,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找上我,隻是我沒有想到這麽快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說吧!”楊偉麵無表情地看著上官日成。


    上官看看倆人,仿佛在斟酌語句:“怎麽說呢?我知道你一直糾結在王大炮地死上,前段時間你和長平的較量我也耳聞一些,但這個事,我想沒有這麽簡單!”


    “說下去。”楊偉很平靜,隻是表麵上的平靜。


    “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事很隱密,我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我知道,劉寶剛地死,是因為私吞了幕後老板一批貨被滅口的,這件事,和大炮有關……”


    楊偉心裏咯噔一下子,一下子想起了伍利民曾經說自己私藏著一批貨地事……可那批貨,根本就沒人知道啊,伍利民不會撒謊吧?


    上官卻是沒有覺楊偉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他被滅口後,這批貨卻沒有下落了,跟著是全省緝毒大查,所有與劉寶剛有關的下線都被警察抓了,這時候我才懷疑,也有可能是上家現了劉寶剛暴露而滅口!我相信他們在滅口之前應該能得到貨的下落……我一直懷疑是伍利民和劉寶剛合謀吞了這批貨,爾後伍利民逃走或者也被滅口了……但後來生的事就有點匪夷所思了,這批貨,居然從王大炮手裏出現了,他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出手了一部分,這事很快風傳開了,上家曾經派出來過鳳城,我聽說他們還去找過王大炮,說這批貨地歸屬問題!”


    “後來呢?”楊偉看上官止住了。


    “嗬嗬,是您的兄弟,您應該了解他吧,其時地王大炮家大


    大,在鳳城唿風喚雨,連長平的黑車隊數百人也不在玩毒地這幫雖然手狠,但要論打,他們不是王大炮對手!他們人數也和大炮的差遠了,我聽說,當時炮哥有個火槍隊,清一色地五連,還傷了對方幾個人………王大炮這個人不簡單打打殺殺這麽多年,正麵打,罕逢對手………後來,後來就聽到了他的死訊。”上官日成也是淡淡地說道,說得很有條理,這樣地分析是因為,劉寶剛私吞的貨在王大炮的手裏而導致了這事。


    “這裏有個問題,如果想找貨,為什麽不讓王大炮活著,而讓他死了呢?”楊偉馬上提出疑問了。


    “這個,我就無法迴答你了,也許出於安全的考慮。當然,也不排除有其他方麵的原因,比如在黑車黑煤上地問題遭到別人暗算,我隻是給您提供我知道的可能性而已。”上官說道,再看楊偉深思著,接著說道:“後麵的事就簡單了,習向麗的死怨不得別人,隻能怨她財迷心竅,和那個姘頭保安一直拿著鑰匙四處打聽這是個什麽東西,還神神秘秘告訴別人這是王大炮留下來的東西,價值連城。我想,在我身邊某處應該暗藏著上家的人,這事傳出去以後,最終導致了殺人滅口,鑰匙的事一直牽到了王成虎身上!這就是經過。”上官解釋道。很簡單的一條線。


    楊偉驀地問:“現在還在找嗎?”


    上官搖搖頭似有不解:“撤了,王成虎走了以後當天晚上就撤了,走得很匆忙,當天晚上了襲擊警車的事件,沒準是他們聽到了什麽風聲才撤了吧。”上官日成說著,抬眼看看楊偉,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不過,我好像聽說,鑰匙的事,有下落了。”


    楊偉心下一驚,盯著上官日成,眼骨碌轉轉。傻眼了,問了句:“真地?怎麽有下落了?”


    當然吃驚了,這鑰匙在自己手裏交給了思遙,要有下落,也應該自己知道。如果上官也知道而自己不知道,那說明什麽………楊偉不敢往下想。


    “我記得前天晚上,我送人走的時候,隨口問了句,他們也隨口說了句,說什麽,老大說,不用找了……我揣摩著,這應該是有下落了。要不是他們找著了,要不就是落警察手裏沒辦法找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上官分析道。


    “這東西值多少錢?”


    “一公斤的市價,應該在1到15萬之間,這是拿貨價,分成克摻上假就等了。吞了多少我不清楚,可牽涉到這麽多條命,我想少不了。”上官心下慘然地說道。


    身邊地人死了,怕是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楊偉注意到了這個表情變化,轉了個話題問了:“我聽說這個幕後是個台灣人,是嗎?”


    “這個,也不是我能迴答得了地。這兩年富士康給咱們市裏投資了五十億建工業園,帶來的台灣客商確實不少,好多人都在傳言這是台灣人的貨,沒有證實之前,我也隻能大流相信這個傳言,不過楊偉,我從來不敢試圖去證實,我想,如果我能證實了,說不定我的下場要和劉寶剛差不多了。幹我們這行,知道的越少越好。”上官自嘲道。


    楊偉看著上官,突然問了句題外的話:“你這個托家,做得有多大?我很奇怪,為什麽都出事了,你倒安安穩穩。”


    “嗬嗬……楊老大,見笑了。如果毒品市場就外麵地看得這麽簡單的話,還用公安成立緝毒專業部門、專門培養這麽多緝毒警察嗎?出事是肯定地,但事實上,是很小的一部分出事了,真正地大頭都安然無恙。或者說,僅僅是劉寶剛一線出事了,這條線已經被幕後的人成功掐斷了。從州開始,那是劉寶剛地大本營,鳳城伍利民、小香港的龔二胖、天華洗浴的耗子,都是他的下線,你覺得一個莊家,會隻有一條線嗎?……我呢,不過是一個中間人的身份,像我這樣的中間托,哪裏都不缺這種人,我之所以不願意掙大錢隻掙個跑腿傳話錢,就是因為這個位置比較安全,不接觸貨源,就即便是我將來被警察抓了,頂多判個十年八年,有積攢的錢,說不定使使錢,還坐不了這麽長時間。”上官日成說道。


    光頭騾抓耳撓腮看著上官日成,眼神裏倒不無羨慕,這錢掙得倒也容易。


    “好了,我沒問題了!謝謝你直言相告。”楊偉說道。盯著上官日成,好像在想怎麽樣處理這個人。


    ………………………………


    問者答者都很坦然,與先前料想的大相庭徑,楊偉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但好像這樣,是最好地一個結果!


    “我能問幾個問題嗎?”上官日成倒先入為主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請!”楊偉現在,倒很客氣了,這個人,倒也值得客氣。


    “以我所知,王大炮這個人,好色、貪財、蠻不講理,怎麽說呢,除還有點義氣之外,應該差不多接近一無是處了,您重入鳳城,真的就是為他報仇?”上官日成的話裏,有點不信。


    “不可以嗎?好色,沒錯,那個男人不好色,你一輩子就睡過一個女人?……貪財,那個人不貪財,你要是清心寡欲,你還當著托客?……蠻不講理,那更扯淡,這天下有什麽理可講!他可以死,沒錯,他該死,但就不該被人謀害死了。我隻是想知道,我曾經的兄弟是怎麽死的,就即使死,也讓他明明白白死!”楊偉搖搖頭,欲說在休。


    “我明白了,其實我很羨慕他,死了後威風八麵,幾百人送葬,相比之下,盛名比他隻強不差地高玉勝、小王爺、狗臉就和他差遠了,即便是死了,還有你這麽一位大哥來給他平複身後之事,他也死得其所了。”上官日成,莫名地感慨道。


    “你也不差,你比他可聰明多了,他要有你一半聰明,也不至於被人害了!”楊偉咪著眼笑著看著上官日成。


    上官也示意著笑笑,笑著說道正題上了:“楊老大,我對我們之間的事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會不會聽。”


    “說吧。”


    “我希望,把警槍給我,讓我帶迴去!你想怎麽處理我,悉聽尊便。”


    “理由呢?”


    “現在鳳城,這麽說吧,權力、利益、黑金、毒品構成了一個大網,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困在網中央的一隻小可憐蟲,這個世界,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我是個中間人,一輩子沒人會相信我,我也不會相信別人;隨便一件事都能把我輾碎,我活得是戰戰兢兢。您也應該看得出來,不管您的個人力量有多強,和警察、和黑金、和毒販那一股勢力比起來都是勢單力薄,這點,您不否認吧!”


    官說著,看著楊偉,楊偉沒有言,點點頭示意他繼:“我不知道你究為何所來,或許就是為報仇而來,但是在事態不明的時候,這個大網的平衡不能打破,黑與白、警與匪之間都要有一個平衡,丟槍、襲警、再把這麽一位牽涉廣的中間人抓了,這個平衡一打破,重新洗牌的時候許多線都會被掐斷,你還得重頭再來。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了我,說不定我們能成朋友。”上官日成很誠懇地說道。


    “朋友是用來出賣的,有一定地利益和價格,我會賣了你。哈哈……”楊偉笑著。


    “我是小人,我會!你不會!”上官正色說道。


    楊偉的笑,嘎然而止了,想也未想,那隻警槍一捋,直直滑過去,滑到了上官日成的麵前。這等於馬上同意上官日成的提議了。


    昏昏欲睡,不知道倆人談了些什麽地光頭騾一個激靈,醒了,瞪著上官日成。


    上官日成默默地拿著槍,保險居然是開的,努力地合上保險,把槍插進腰裏,笑著說:“久聞楊老大膽色過人啊,居然把拉開保險地槍扔給我。你不怕我開槍?”


    “哈哈……那是蠢人辦的事,我會、光頭騾會………你不會,你是聰明人。”楊偉笑著,仿佛前嫌盡釋。說著卻是虎著臉喊:“老騾、刀!”


    光頭騾激靈了一下子,摸著三寸長的牛耳指刀扔給楊偉,不解地看著。


    刀在楊偉手裏,明晃晃得的耀眼,就聽楊偉說道:“你現在臉上的傷太輕,我得刺你一刀,你能理解嗎?”


    “理解,你不想我死到自己人手裏!”上官日成點點頭。


    “你放心,雖然我們沒有成為朋友,可暫時不會是敵人………我下手會很有分寸的,但看上可能有點兇,我會把你扔到你手下能找得到你地地方,然後你就可以像你以前一樣,該幹什麽幹什麽!趙明輝三個人被縛在自己家裏,這個也留給你解決………今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生,就僅僅是我尋仇了,揍了你一頓,你是主謀,我捅了你一刀,兩清了!我們重頭來過。你和你地上下線,也有所交待!”楊偉說著,刀落袋,剩下地東西一樣不留,全給了上官日成。說了句:“走吧,地方你選……”


    “謝謝……”上官日成輕輕地說了句,收拾起東西,跟著站起身來。說了句:“楊老大,你為什麽不問我的上線?以你地個性肯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你想查找毒品地莊家,這條線你不想知道嗎?”


    “警察查案才會那樣查。莊家既然敢把這條線放出來,他應該能控製得了,查得越快斷得越快……再說,這種事我不想太過為難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自己找你的。”楊偉說道。


    “高見,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此人叫古路明,和你有關!前兩天帶著人在鳳城四處找你,如果不是襲擊警車事件生的話,我想他現在還在鳳城。這個人小看了王成虎吃了個大虧,我希望你不要小看他,此人據說和古建軍的黑車隊、和趙三刀,甚至和朱前錦都有扯不清的關係,在鳳城黑窯橫行的時代也算個狠人!…………您自己小心,這個網到底有多大,沒人探過。”上官日成說道。言語裏不無關切。


    “謝謝你的提醒,我暫時不會動,這些人,我從來都不敢小看。”楊偉說道。


    光頭騾已經開了門,三個人相跟著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在錦竹城邊上,一輛雪弗萊扔下一個麻袋就走,保安解開麻袋,卻現一臉是血的上官經理………又過了半個小時,錦竹城裏哄傳了一片,經理上官日成被人打得不省人事,腹部被紮了一刀,差半公分就到脾上就要了命了………據說是惡棍為兄弟的事尋仇來了………


    好多人心驚肉跳了一個晚上,不過看著上官活著迴來了,總算長長舒了一口氣!


    ………………………


    ………………………


    此事地始作俑者,兩個人,已經坐到了大西北飯莊,吃著熱騰騰地水煮羊肉,大冬天裏吃著麻辣俱全的羊肉,光頭騾滿頭冒汗,看著也吃得津津有味的楊偉道:“我說大哥,今兒可嚇死我了,沒成想這麽不聲不響就解決問題了,你真那麽相信他?”


    “不相信!但他沒說假話。”楊偉邊吃邊說了句。


    “喲,放了有點可惜喛!”


    “怎麽,你還想真殺了他呀?”


    “不是,這小子有錢,捏住他詐他百把十萬,我估計這家夥拿得出來。”光頭騾吃得一臉通紅,額頭見汗,有點惋惜地說道。


    “我說老騾,你現在還缺錢!你看你那得性。剛出了事還準備跟我迴山上放羊呢?”楊偉嘿嘿笑著,實在對這悍人無語得緊。


    “誰還嫌錢紮手不成?”光頭騾不以為然,呲笑著說道。


    “得得,少扯這些,一會你忙你的吧,把黃毛看好,這兩天說不定就要用他,一會有人來接我,你別管我了………今天地事,你嘴牢點啊,別喝兩口亂扯!”楊偉說道。


    “哎,沒問題,我嘴可比王虎子牢多了…………我說大哥,你要有事以後叫上我啊。


    別老是不聲不響自個幹,也讓我學著點!”光頭騾找了個不如自己的比劃。


    “學著點!?有什麽可學得?”


    “哎喲,這您還藏著掖著呀?比如……比如您那一招,啪地一亮證件,警察!……哎喲,別提多帥了,要多拽就有多拽,我們動手沒準幹不成地事,您動動嘴就完事了,這本事,我還真得好好學學!”光頭騾興致極好,手舞足蹈地說著。


    說著的時候,臨窗看著一輛警車停到了門口,楊偉笑著抹抹嘴起身:“不跟你瞎扯了,我朋友來了,我先走了啊!”


    “哎……大哥,有事說話啊。”光頭騾起身要送,卻被楊偉按住肩膀了。


    楊偉掏出那個帶著警徽錢夾子遞給光頭騾笑著道:“很好學,你拿著這東西多實踐幾迴,說話的時候把自己當警察就成了!”


    “謝謝昂大哥。”光頭騾樂了,喜滋滋地接了過來。


    “不用謝,地攤上買的,十塊錢一個。不一定每次都管用啊!”楊偉笑著招手,人早出了包間。


    “啊!?這樣也行?”光頭騾看著警徽,暗地吃了一驚,上看下看看不出什麽區別來,伸著脖再一看楊偉,早上了警車離開了,想了很長時間才撓著腦袋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這他娘就跟小姐做了處*女膜樣,得專挑那些傻b凱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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