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電視台,經過幾個小時的忙亂,正式上場了!


    好難喲!想報道這些實時生的事,從采編到主播,都得累得脫一層皮!這條爆炸性的新聞被采集之後,編輯連夜奮筆加工、剪輯連夜刪刪減減,采播錄了若幹遍。公安局、市委、市政府、宣傳部幾家單位聯合審核,字斟句酌,改了七八遍!


    電視台巴不得天天播放這些有新鮮無素的東西,這東西一出來,收視率是蹭蹭往上升,可比千篇一律的領導重要講話、市民幸福生活要吸引眼球的多!這次虧是把人都抓迴來了才有機會報道,如果脫逃幾個,這事壓根沒人敢提。


    電視畫麵上,莊重嚴肅、落落大方美女主播,代表官方正式言了


    “各位觀眾,早上好!現在播報我台剛剛收到的一則消息:昨晚在我市澤州路、解放路、前進街等地生多起襲擊警車事件,我市公安民警迅出擊,對肇事車輛以及嫌疑人進行圍追堵截,二十三時三十三分,在向陽路古風飯店將歹徒包圍,在我公安民警強大的武力威懾和政策攻心下,除兩名開槍拒捕的歹徒被擊斃外,剩餘二十一名悉數被擒……據初步調查,以馮傑為涉案人員來自長平、陽縣、屯留等地,公安民警當場繳獲非法槍支、爆炸物品共二十三件,成功地製止了惡性案件的生…………另據本台獲悉,今晨我市公安幹警連續作戰,繼續擴大戰果,對我市涉毒、涉爆、涉黃展開大臨檢,截止到目前,已收繳各類非法管製槍械、刀具、涉爆、涉毒物品137件,拘留審查97人,極大地淨化了我市的環境……”


    長街上警車圍堵境頭一閃而過,古風飯店成了重頭戲,繳獲的槍支、爆炸物來了個特寫、被擒的十幾人押上警車來了個特寫;鐵警出擊、警燈閃爍的場景又來了個特寫。饒是經過剪輯,也足夠震撼人心的了。


    當然,不能出現的當然就不出現了,槍戰、死屍、還有那輛車肆無忌憚地挑恤,還有娛樂場所查出來的少兒不宜。這些東西,隻能靜靜地躺在公安的檔案裏了!


    這就是正麵報道,當然隻能報道代表正麵的警察了!全是荷槍實彈、威風凜凜的!


    巡警躲車底那段,警車被襲擊那段,飛車挑恤那段,都沒有出現!也永遠會再出現了。


    …………


    …………


    一夜地驚心動魄。兩分鍾播放完了。“啪”地一聲!電視機關了!


    公安局多功能會議室。來自各分局、各派出所地頭頭腦腦坐了一屋子。剛剛都興致百倍地看完了新聞。這個拽得事件。一窩端了這麽一夥匪徒。警察都臉上有光了。


    武鐵軍呷了口茶。臉上卻是不無興喜地說道:“同誌們。昨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從案到嫌疑人全部落網。僅僅經曆了不到兩個小時。二十三名歹徒無一漏網。剛剛省廳也來了慰問。我代表局黨委。向昨天參加行動地同誌表示感謝………特別向表現突出地特警隊提出表揚。局裏將為你們請功!”


    高指揮站起身來向大家敬著禮。嘩嘩地掌聲響起!


    武鐵軍笑著擺擺手示意掌畢:“今天咱們利用班前開個短會。我著重強調地是啊。馬上就到年關了。昨天晚上地事就是一個信號。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各類違法犯罪案件地高峰期。大家一定要保證高度警惕。我強調幾點。第一要把轄區地協警、治安巡邏搞好。及時現和預防犯罪。不要等出了事再匯報;第二呢。車輛、人員安全要強調。昨天晚上被襲擊地警車。明顯是疏忽大意。下班時間這公車亂開什麽?各單位迴去查查。有違紀行為地報上來………最後要強調地是。快過年了。這個節骨眼上。誰出了事。局裏是絕不姑息啊………”


    武鐵軍說話的時候是鐵著臉,好多話都是老生常談,不過還不得不談,林子大了,什麽警察都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像“嚴肅處理!”、“決不姑息”之類的話,也就是嚇唬嚇唬,至於違紀行為,估計最多的就是坐在會議室裏這批人了,可沒辦法,在地方上,要幹工作還得這批人,水至清則無魚,當領導的好多事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事不是以個個意誌為轉移的,不過,這些強調還是必要的!


    短會進行了十分鍾,在座的兩年多已經習慣了這位局長的雷厲風行,最起碼開會是雷厲風行,頗得好評;不像以前有些領導,一場會能開到人瞌睡!陸陸續續起身告別,出會議室的時候,武鐵軍和幾個分局長打著招唿,夾著本子喊了句:“魯隊長,來我辦公室一下!”


    魯直清心裏咯噔一下子,臉上皺紋鎖起來了,還以為領導忘了這茬,現在倒好,又得當麵匯報了,悻悻地跟著進了辦公室,武鐵軍笑著坐下:“說說,大致是個什麽情況。”


    “武局,不太樂觀,裏麵有十一個是有案底的,兩個在逃犯,昨晚又太亂,收繳迴來的槍支一部分已經無法提取指紋,還有六支沒有找到主,其中就包括街上開槍那支製式雄鷹和國道搶劫案槍支;這裏麵帶頭的那個叫馮傑,道上叫瘋狗,勞改過,是個硬茬!根據初步審訊,昨晚還有四個人漏網。二十一個人,一人說一個樣,不好審。”魯直清簡單地匯報著,麵有難色。


    “咂,這些人,都是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給你一周時間,兩個組交叉審訊,把這個案子拿下來。”武鐵軍隨意的整理著桌上的文件,說了句。


    “是!”魯直清應了聲卻是挪挪步子不走。小心翼翼地說道:“武局,還有件事,我一直懷疑,可確認不了。”


    “說說!”武鐵軍擺擺手,不介意了,案子的事有時候也喜歡聽。


    “我覺得這個襲警來的很蹊蹺,歹徒一共開了十三槍,傷了七輛警車,都是停放在娛樂場所或者路邊無人看守的警車,如果有人駕駛,他僅僅是鳴槍示警,這麽大的案子,沒有一個人受傷,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魯直清終於現點不對勁的地方了。


    武鐵軍啞然失笑了:“什麽邏輯?……你非受傷倆人才說得過去?”


    趕緊解釋道:“不……武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槍者好像在故意指引著所有的警車都向向陽路聚集,然後把聚在古風飯店的這一夥一網打盡!”


    武鐵軍慎重了,抬眼看看魯直清:“喲,有點意思!說下去,這事,你怎麽看?”


    “我覺得,好像是道上的恩怨,這群人據我們初步調查,應該是來鳳城找人;但是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根本沒有動,除了出去的四個,他們能互相證明都在三樓,而且還有一個暗娼,能證明馮傑昨晚一直在飯店,大冷天,誰也沒出去………我想,是不是他們的仇家先一步現了他們,要借我們的手除掉這些人!報警,不一定安全也不一定能夠及時趕到,所以就鋌而走險,用這辦法把警察都調出來。讓警察代替他們和這夥人火拚。”魯直清畢竟是人老成精,當警察的年頭不短了,什麽稀裏古怪的事也見過,倒猜了個**不離十。


    “他們在找誰?”


    “不知道!連馮傑好像也不知道!在等某個中間人的消息。”


    “嗬嗬……我說直清,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有這麽厲害的歹徒嗎?當街開槍襲擊警車這什麽罪他們再笨也知道啊!冒著被圍堵被擊斃的危險來幹這事?可能嗎?……再說了,還有四個脫逃的,你敢保證不是他們?你敢保證不是和警察有舊怨泄?是個反社會的犯罪份子?………就退一萬步,就如你說,這類黑吃黑、黑拱黑的事件,隻要處理得當,對於我市治安大局、對於我們抑製犯罪,也是有益無害嘛!這些人黑吃黑我相信,但要說有孤膽英雄,你信嗎?……不要憑空猜測這些東西,先把案子給我結了要緊,這個案子早結早了,已經捅到省廳了………你忙去吧!”武鐵軍笑著說道。這個魯隊長,就愛較真,也愛分析動腦筋,結果是皺紋長得比誰都多,職位卻不比誰高。


    魯直清臉有點紅,敬了個禮訕訕告辭走了!


    武鐵軍雖有不信,但也這魯直清這話說得有點懷疑了,這才打開電腦,讓秘書要來了錄像,把涉案的錄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特別是幾個轉彎閃避的動作,特別是那個瀟灑自如的開槍方式,心下還真有犯疑了,怪怪得,摩娑著下巴想了良久才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這麽專業!?咦,怎麽看著眼熟!?”


    ………………………………………


    ………………………………………


    長平,同樣有人在關注著新聞!


    新聞剛剛播完,同時在看著的朱前錦卻是剛剛起床,很生氣地關了遙控!拔著電話,開口就是一句:“小三,我說你找人找得什麽人,這是去火拚了,還是去出洋相了?好歹找倆有腦瓜的,怎麽連窩端了?”


    “大哥,我有什麽辦法?有腦子的沒膽子、有膽子的腦子都這水平!……噢,沒連窩端了,還跑迴來四個!”趙三刀無奈了,電話裏說道。


    朱前錦有點生氣:“別給我打洋腔啊,昨天的事到底怎麽生的?抓了幾個?給我細細說說。”


    趙三刀道:“跑迴來四個,抓了二十三個,跑迴來的說,好像裏頭誰襲警了,結果引得警察都到那兒了,他們幾個在迴民街上吃羊肉串,堪堪躲過了!好像還打死兩個,說不清現在。”


    朱前錦再問:“這個人什麽來路,和你有什麽瓜葛?”


    “沒什麽瓜葛,原來幫咱們打外圍的道上兄弟。開黑窯時候誰給錢他就替誰辦事,我的事他們不知道多少。這小子被勞改剛放出來沒多長時候。………大哥,要我說咱們早該自己去,咱們的人出手,那至於被警察連窩端了!這幫小子名氣太大,我估計鳳城認識他們的不少,沒準剛進城就露餡了,被人捅給雷子了。”趙三刀說道。


    “該你出手少不了你,誰出麵請得這人?”朱前錦沒理會趙三刀的請纓,好像更關心事態展。


    趙三刀道。“老古的本家兄弟,司機,沒事,一年到頭連老婆都見不了他幾迴麵。”


    朱前錦立馬安排著:“把那四個打走,走得越遠越好,你別出麵,讓你手下的人出麵。”


    “已經走了,一見那麽多警察,早把他們膽嚇破了!哈哈……省得給他們路費了!”趙三刀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別嘻皮笑臉的,這事多大你知道不?當街襲警,還敢和警察槍戰,這……這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把自個看好了,千萬別在這關鍵時候捅婁子。”朱前錦安排道,對這個小兄弟還是很關切的。


    “大哥,您放心,我那也不去,我就給咱看著場子這成不……哎,大哥,這事是不是又是那什麽姓楊的小子搞得鬼,這小子有兩下啊!?”趙三刀懷疑道。


    “肯定是他,錯不了!”朱前錦道。


    “嘿,這小王八蛋,可以呀!?大哥,你得想法子把他調出來呀,不能人老在暗處,咱們在明處,這可處處吃虧呀!”趙三刀也看出不對勁了。


    “這不調出來了嗎?本想試試人家的深淺,誰知道你們照麵都沒打著就都被捋了!行行,這事別說了,你看緊場子別出來,荊楚化工那些貨,上完了嗎?”朱前錦問到了正事上。


    趙三刀匯報道:“明天,明天就全部上站了,後天就完了!”


    “行,知道了!”


    “哎,大哥……”


    趙三刀還待要說話,電話卻掛了,悻悻地扔了手機,隻覺得大哥這江湖越老,膽子越見小了!


    這邊掛了電話的朱前錦,似乎比趙三刀想像中膽子還要小,平複了很久的心潮才穩定下來,大風大浪經曆了幾十年,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樣處理,會用這麽極端辦法一下子把自己外圍的人收拾得幹幹淨淨,處理得還毫無還手的餘地……想了很久,朱前錦才拔了電話,輕輕地放在耳朵上。


    此時的朱前錦臉上笑意盎然、聲音親切無比:“姚隊長,有件事托您辦辦……噢,就有個小子吧,天天在我生意上搗亂,沒別的意思,您就隨便找個罪名,教育教育就成……能關兩天更好,在哪?在鳳城,您的


    ,在鳳城辦這事還不小菜一碟………沒關係,不用您在鳳城有朋友給您通氣!隻要您出麵就成!”


    朱前錦掛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心中不快盡去了,對方答應的很痛快,多年的合作夥伴了。曾經替朱前錦搬了不少的絆腳石!


    嗬嗬……我也找警察對付你!警察可比雇槍手還便宜!朱前錦有點可笑地想著這事,兩夥人鬥,明明是匪對匪,偏偏都要借警察的手達到目的!這招本來是自己常用的,這迴反倒被楊偉占了先機還占盡了便宜。


    實在所料未及呀!


    鬥吧、鬥吧,讓他們鬥吧!家門外放火,讓他們熱鬧去吧,最好把楊偉牽涉到裏麵沒時間顧著長平最好!……朱前錦也免不了幸災樂禍地想著,把這把火想辦法點到鳳城,想辦法讓它一直燒下去,遲早要把這惡棍牽扯到裏麵,就怕交不上火,一交上火,那麽對方就等於是引火上身;而自己剩下的事就是:隔岸觀火了!


    …………………………………


    …………………………………


    遠隔數百公裏的沁山,消息依然封閉著!沒有人在乎外界生了什麽。冬天裏的早晨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要說區別,就是比農忙的時候要閑很多,這些天都被七叔集中著剝玉米,高高的玉米跺像一座座小碉堡,剝成了玉米粒裝了袋,一大早就能聽得大憨二憨扛著麻袋的喊號子聲。


    金剛一早起來就不見楊偉了,心下詫異,待下了食堂不見麵,問過七嬸才知道,楊偉躲在場部呢。場子上人都吃完飯了,七嬸還給這夥人留著飯。正好捎帶著端著碗粥、一碟鹹菜進了場部,一進場部,樂了。楊偉早吃得不亦樂乎。


    冬天裏鄉下生的都是爐火,大鐵皮爐火通了個煙筒,楊偉扣了鍋蓋烤紅薯正自烤自吃,嘴上早染了一圈黑。看著金剛進來了笑著說:“來來,給你一個,咱地裏的紅薯,比鳳城街上賣的那烤紅薯可好多了。”


    金剛笑著把碗遞給楊偉,接了個外焦裏嫩紅薯,一剝就是噴香撲鼻,著吃上了,邊吃邊說:“大哥,你沒休息啊!”


    楊偉說道:“睡了會,這都幾點了,八點五十了。”


    金剛隨口問:“大清早起來,就為烤紅薯?”


    楊偉邊吃邊說:“等電話!我估計要有電話來。”


    “誰的!?你都估計得出來?”


    “嗯,可能是光頭騾的,也可能是某一位警察的,嗬嗬,老騾這迴可撿大便宜了昂。”楊偉不確定是誰,不過確定要來的成份很大。


    金剛笑著道。“老騾可跟其他人差不多,上午從沒起床的習慣!”


    楊偉也笑了:“嗬……是啊,但是昨天不同,他肯定興奮得沒睡著,放心吧,有消息他肯定第一個打來。”


    飯端著剛吃了兩口,電話鈴響了,楊偉卻是放下碗轉過身來,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沒接!


    金剛詫異了:“怎麽了大哥!”


    楊偉奇怪地說著:“媽的,陳大拿這貨怎麽會打電話過來!這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金剛你接,就說我在鳳城,根本沒迴來!”


    金剛立馬接了電話,大咧咧學著沁山的話胡扯了一通,扣了電話看著楊偉:“他說,他想見見你,他說朱前錦要找你麻煩,提前通知你一聲!讓你防著點!”


    “哈哈……這個王八蛋,馬後放炮來了,要昨天是咱們吃了虧,他就該通知朱前錦咱們的下落了。”楊偉大笑不止,早知道陳大拿這貨是個隨風倒的角色,怕是現在知道朱前錦長平一夥人被警察抓了,迴頭來賣好來了。


    “大哥,他怎麽會知道這兒?”金剛有點不解。


    “打聽這兒太容易了,祁玉嬌就隱隱約約知道,再加上老肥那個鬼精,還怕不知道咱們在這兒。”楊偉笑著又端起碗來了。


    金剛吃著,饒有興致地湊上來問:“大哥,您說朱前錦敢來這兒嗎?”


    “日本鬼子當年在沁山都混不開,何況他們?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利益可言,他關心的是他的生意,他的煤場,你覺得他會來嗎?我要藏在沁山,他巴不得我永遠不出去呢!嗬嗬……”楊偉笑著說道,其實總體而言,朱前錦一方還是處在被動的位置。


    電話鈴,正說著又響了……楊偉一看來電顯示,喊著,金剛,繼續接,就說我在吃飯……


    金剛樂得代勞了,又拿起電話胡扯了幾句,扣了電話曖昧地看著楊偉說道:“哥,是個女的!”


    “廢話,當然是個女的,我還不知道嗎?她說什麽了?”楊偉笑著,這是思遙的電話,這個才是預料中的。陳大拿的電話純屬意外。


    “我說去叫你,她說算了!”金剛兩手一攤。


    “算就算了,正好省得麻煩!”楊偉說著,坐下來了。


    “大哥,是不是就來過牧場那警花?您可悠著點啊,別花沒采著,先讓蜂給蜇了一下,這警察我看出手就不凡。”金剛好像出於好心提醒著。


    楊偉瞪著金剛,笑著問:“喲,你都看出她不凡來,哪裏不凡了?”


    “上次,幾個大男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這一看就不是個簡單人物!”金剛瞪著眼說道,倒也看出思遙不凡來了。就見過一次而已。


    “嗬……什麽凡不凡,我還準備娶迴來當老婆呢?金剛你看怎麽樣?”楊偉隨口問了句,臉上卻是曖昧地笑著,不過連他也覺得,把這麽個警察娶到沁山這山溝裏,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拉倒、拉倒……”金剛側著腦袋不屑地說:“就咱們幹的那些事,天天放個雷子在身邊?我說哥喛,你不覺得疹得慌?你要娶個雷子迴來,我立馬搬出去住啊,省得我一天看著警服心裏直嗝應!”


    楊偉吃著、笑著,卻是沒有對這話做出反應,這幫子兄弟們和警察打交道都已經是年深日久,差不多都一個得性。見著穿警服的就肚子莫名其妙地疼!


    第三次電話鈴響的時候,楊偉才慌忙起身去接,一看是光頭騾,馬上接了起來………聽了良久,嗯嗯一句話也沒說完整,扣了電話連飯也忘了再吃,金剛看著


    ,又是問道:“哥,沒出什麽事吧!”


    “那幾個打虎子的人,找著了一個!”楊偉眼裏諱莫如深,輕輕說了句。


    “大哥,長平這事還沒了呢,這事幹脆讓老騾處理吧!往死裏整一頓得了,這節骨眼咱們是不是不出麵的好。”金剛說道,幾年教養所下來,這行事倒也考慮得越來越周全了。


    “不不……這是另一件事,和長平這事說不定就是一件事!而且是一個關鍵的線索,你想想啊,大炮死了,留下了把鑰匙,迴頭這鑰匙又成了索命鬼了,誰沾著誰把命給丟了!我想那天啊,是來的幾個人壓根沒準備和虎子動手,就是想活捉迴去逼問虎子鑰匙的下落,這才讓虎子瞅空撿了便宜……要是直接往死裏整,怕是虎子也逃不過去。”楊偉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鑰匙您不是給警察了嗎?沒消息嗎?”金剛詫異地問。


    “咂,信誰都不能相信警察,他知道都不會告訴你!”楊偉理所當然地說道。


    “哥,那你不是跟那女警不錯嘛,這都不行?”金剛更詫異了。


    “就是因為不錯她才不會告訴你,這都七八天了,應該能查出點什麽東西來了呀?如果無關緊要的話,她應該早告訴我了!這麽長時間沒說,嘶……不會又出什麽意外吧!?不管是東西,總不至於不敢告訴我吧?莫非和大炮的死有關聯?”楊偉這抓耳撓腮了。


    “哥,打人這幾個是誰?查查不就知道了?”


    “你猜是誰?說出來氣死個人了。”


    “誰呀!?”


    “虎盾的保安!說起來還是老子的隊伍。現在倒幹起自家人來了!”楊偉說道。


    金剛嚇了一跳:“虎盾的保安?光頭騾查得對不對呀?那保安公司現在可是公安內部的內衛啊!怎麽能扯到這事上?”


    楊偉解釋道:“可讓你說呢?真他媽邪門了,老騾說錯不了,昨晚他們亂捅一氣,浴爾美一幫子黑保安在賭博給提留迴派出所裏,躲在暗處望風的無意中現了被抓的一個臉腫著、鼻子上貼著傷帶,給老騾一說,老騾輾轉著才查出這人的來曆,這個人還不是黑保安,是有牌的保安,虎盾派出的保安!這來迴一問,老騾手下好多還見過這個人。還有更奇怪的呢!”


    “什麽!?”


    “這個人是長平人!”楊偉又撂了個包袱。


    “啊!?”金剛被驚得目瞪口呆了:“這……這不會這麽巧吧?”


    “說不定就這麽巧,這個人既然知道習向麗,那麽說不定就知道王大炮,最起碼他應該知道是誰在指使這些事?真邪門了,大炮死都死了,跟前這人都安生不了。不會這裏頭還有什麽事吧!?………不行,金剛,你和六兒就呆在這兒,我得迴鳳城一趟,這些事不搞清楚,我覺都睡不好!”楊偉說風就是雨,立馬想動身。


    “哎……哥,一起去唄,人多也有個照應。”金剛跟著出來了。


    “不用,老騾手下人多的是,你們累了一天了,養好精神。”楊偉說著,上了樓披了衣服,卻是停也未停,駕著自己的越野,直奔著出了場區………


    ………………………………………


    ………………………………………


    思遙扣了手機的時候已經上了省城通往鳳城的高路,載著二十幾個專案組人員和設備的四輛警車尾相接地上了高,思遙坐著的領隊車是省廳配的豐田霸道,寬大的車身裏空間尚好,靠在副駕上,思遙也是詫異不已,鳳城向來是個多事之地,不過再多事也沒有出過當街襲擊警車的事,不知道是出於關心還是多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楊偉,第一時間給楊偉打電話,知道了他尚在沁山,這心倒是稍稍地放了下來。


    卜離、伍利民、油黃紙、鑰匙、毒品、帶掌紋的女人…………腦子裏一直浮現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線索,都是和案件相關的線索,總覺得處處都是頭緒,但處處都沒有頭緒,有幾次都忍不住想和楊偉把事情和盤托出,讓楊偉幫著分析分析這些亂七八糟事裏的內在聯係,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王大炮留下的鑰匙牽涉到了這麽大的毒品案,楊偉一知道了肯定不會坐視,萬一再牽涉進來,以楊偉的個性,肯定又要查個水落石出,肯定又是不擇手段,那樣的後果可不是思遙願意看到的!


    不對,昨天晚上他去哪裏了?怎麽會有手機短信?……思遙無意中又想到這一茬,心有戚戚牽掛不斷,茫然無緒間,還是想聽聽這個人的聲音,還是想和他通話,於是,電話又打迴了牧場。


    這次接電話的思遙聽出來了,是那個粗嗓門的七嬸,第一次到牧場的時候就對這個七嬸記憶猶新,七嬸東拉西扯,一聽是女的打電話就恨不得要把對方的祖上三代摸清楚,思遙被問了半天才聽明白了,這七嬸在問自己是不是場長在外麵搞的對象呢?瞎扯了半天才告訴思遙場長一大早開著車出去了,可不知道去了哪兒。


    思遙再次掛了電話的時候,驀然覺得臉上有點燙的感覺!就像無意中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的燙感覺,心緒,又亂起來了………


    亂,就像未知的線索一樣亂!


    亂,就像鳳城的糾結的事一樣亂!


    警車,唿嘯著過了潞州,鳳城在即………


    這一時間………


    魯直清也帶著兩輛警車趕赴長平,魯直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緝脫逃的四人和那位已經得知了姓名的中間人,也許他們要找的人才是整個案件的關鍵所在……


    陳大拿,源源不斷的探聽著消息,辦公室裏踱著步,好像在思謀著自己應該支持哪一方……


    朱前錦在閉目養神著,等著那位特殊人物的消息,已經在開始思量下一步的走法……


    光頭騾的地下勢力,混跡於街頭巷尾的痞子混混,也在互傳著最新得到的消息……


    楊偉駕著的越野,離鳳城,也越來越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男綠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常書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常書欣並收藏紅男綠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