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說完,這話裏多少有點悲嗆,楊偉驀地聽出了那種爹不親、娘不愛,哥嫂不招待那種無奈,像身邊所有的鬼混的人一樣,其實誰也不想混,感受不到親情的嗬護,也沒有親情值得自己去嗬護,隻能靠出賣自己來獲得生存下去的資格,這種不對等的交換中,常常讓這些可憐、可悲,又有點可氣的混混們鋃鐺入獄,金剛、王大炮、虎子包括自己,包括已經出不來的卜離,都是這樣糊裏糊塗在過著!


    楊偉撇撇嘴,說道:“剛兒,我都是這得性,怎麽會嫌棄你,喜歡留下我歡迎,你進去的時候,兄弟們差不多都多少撈了點,現在不用再過那種吃了上頓想下頓的日子了!那條道,你別迴去了,老老實實當個農民吧,一個人的力量畢竟很有限,咱們都是底層的混混,家裏沒底子、背後沒靠山,想靠違法犯罪弄倆錢不是不行,可這黑路走一次兩次沒問題,走多了,再聰明的人也要折腰,你當時是重傷了人,再多敲一棍子,你這輩子就交待了……還是當個普通人好啊!看他們多高興,咱們這牧場雖然生活苦點,可總有個盼頭,不像以前混混的生活,今天是花天酒地,沒準明個就是鐵窗大獄,……明兒跟哥去收山貨,這販山貨、養羊、喂豬都是人幹的活,那錢掙到手裏,花著舒坦,不像咱們以前,逮著了機會撈一把,那錢他娘滴揣口袋裏都覺得燙手……這生活裏甜頭,還是慢慢嚐來的好,以後的日子,有奔頭,沒成你小子也能混成個地主……嗬……”


    兩年獄中生活,讓金剛多了幾個沉默,聽了楊偉的話半晌沒吱聲。


    “哎哥……”王虎子插話了:“我…我明兒也跟你收山貨去成不?”


    “滾遠點啊,你這懶漢人、草包肚再加一張臭嘴,有多遠滾多遠。我可不待見你!”楊偉笑罵道。說得金剛也嗬嗬直笑,王虎子典型的草包,以前是一無是處,現在除了拉麵。還是一無是處。


    “嗨嗨……過河拆撟了吧,剛借了我錢就打我走,靠!我還準備收金剛當小弟涅,你這一拔拉也給我搶走了,忒不地道啊!金剛,明兒跟我迴鳳城,咱不理他了……”王虎子罵罵咧咧提意見了。


    “大哥,要不讓虎子去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拉倒吧!你信他?”楊偉不屑地說道:“哎,虎子,可跟你說好了啊,你到時候別叫苦,一麻袋小桃仁一百八十多斤、一捆藥材怎麽著也有百把十斤。要是鬆籽,二百斤打不住……你要是扛得動,我不攔你啊!”


    “哥,真……真這麽厲害?”虎子心虛地問。


    “你以為是去玩呢?那民兵連的小夥們,一頓七八個饅頭怎麽吃下去的!”楊偉道。


    “那……那我再考慮考慮……”王虎子一聽這話,不敢強行要求去了。楊偉和金剛倆人,嘿嘿地笑著。


    月兒。說話著就爬上地枝梢頭了。星星點點地光不知道是星星還是飛來飛去地熒火蟲。四周地草叢裏。唧唧地蛐蛐在此起彼伏地鳴著。夜風吹過。滿是愜意!從牧場遠近都有了燈光。不過夏日裏在外頭乘涼地人還是居多數。三個人聊著。就聽得牧場大門口有人喊:“王虎子。井裏吊地西瓜。惠姐問你吃不吃……”


    懶洋洋地躺在草叢裏地虎子聞得此言。不迭地說道:“吃……吃……我早上就吊好了!你們誰也別動我地西瓜啊!”


    說話著。一骨碌爬起來了。飛也似地朝場子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金剛金剛。來吃呀?”


    夏天把西瓜吊井下。四五度地溫度加上井水地清涼。到了晚上拿出來。比冰箱裏出來地還好吃。楊偉也坐起來了。拉拉金剛。走走。吃西瓜去。今年農技站在這裏地試驗品種。無籽地。那行都有狀元。搞農技地真厲害。一畝地種出八千多斤瓜來。連人帶豬。今年可有地吃了……哈……


    兩人並肩著。楊偉摟著金剛地膀子。剛剛進大門。就見旁邊站著個人喊了楊偉地名字。把楊偉嚇了一跳。一聽音。卻是周毓惠在這兒等著。黑夜裏模模糊糊看得人影走著前來。到了近處再一看。周毓惠地手裏還端著個小碗。


    嚇了一跳地楊偉看著周毓惠。瞪著大眼問:“怎麽啦。怎麽不休息啊!”


    “給你送西瓜呀?”周毓惠笑著,遞上個小碗來,還有插著個勺子。


    “喲喲喲……”楊偉被周毓惠的過度熱情雷得不知該說什麽好,金剛卻是識趣得很,說了句,大哥,你們聊,我去吃西瓜了啊!說著便轉頭就走,不愛當燈泡了…


    遠處切西瓜的景瑞霞恨恨地暗道,真有辦法。吃完了晚飯找不著楊偉,周毓惠居然想得出這切西瓜叫王虎子這招,一試還準靈,看著腆著大肚子坐在台階上三兩口就啃一塊西瓜的王虎子,再聯係著下午騎著雜毛馬的楊偉,景瑞霞還真覺得,這幫子兄弟還真沒什麽看頭。除了耍勇鬥狠橫點兒,其他時候,就是一群草包!……邊心不在焉地切著西瓜還邊看著遠處,仿佛怕老板出事一般!


    周毓惠終於如願以償找到和楊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快吃呀……”周毓惠看楊偉沒接,又把碗往前遞了遞。


    楊偉接著碗,先是做賊也似地看看四下無人注意,這才一轉身拉著周毓惠出了場門拐角,不迭地說:“這事,以後少幹啊,我好歹也是個領導,你注意影響好不好!”


    說是說著,卻是就著碗勺子叉著大塊就吃,冰涼冰涼地一下子爽徹心肺,連聲叫著好吃!


    “吃都吃了。還挑毛病!怎麽了,還嫌不舒服呀?”周毓惠被楊偉地饞樣逗得不禁莞爾,笑著說道,看著楊偉吃著。征詢似地問道:“你慢點吃,好像我還跟你搶似的!”


    “嗯……”楊偉愜意地說道:“自己種的瓜,好吃……哈……第一擔肥還是我挑的……哎,你怎麽不吃啊!”


    “我吃過了,挺好吃的!”周毓惠溫婉地說道,夜色裏看著朦朦朧朧,看不清雙方的表情,卻從話裏聽得兩個人都是高興得很。


    “當然好吃了……比哈根達斯還好吃……”楊偉吃著。表著評論,一個小碗三下五除二便被掃得幹幹淨淨,一吃完了,周毓惠的手就伸過來了,卻是遞了個紙巾。楊偉不在意地拿著就抹嘴,一抹嘴才現這東西,馬上說道:“這東西不能亂帶亂扔啊,兩年多了,這裏頭連煙的過濾嘴都沒有,類似這些東西最好不要有。”


    “我知道。第一天來,文青就給我們上課了。”周毓惠卻是毫不介意地說道。“這還差不多………”楊偉說著,轉身要迴場裏,卻被周毓惠拽拽衣角,楊偉一奇怪迴頭:“怎麽啦!”


    “別光吃呀,我白給你送了,謝謝都沒有啊?”周毓惠說道。


    “哈……你沒現,我們牧場人都不知道客氣!咱們老熟人了,客氣個什麽。見外地慌!”楊偉笑著說道。看看周毓惠說了句:“等等我,我送碗去,我知道你有話跟我說,我也正好有話問你……”


    說著便跑步迴食堂了!周毓惠遠遠地看著,楊偉放下碗卻是又吃了兩塊西瓜才抹著嘴出來了!兩人沿著牧場地路,隨便地走著,楊偉出門隨口就是一句:“說吧!……是不是想對我說對不起!”


    “你怎麽知道我要說對不起?”周毓惠詫異地問道。


    “感覺嘛,我感覺你有歉意。不過你看你在鳳城辦得這事,實在也拉不到桌麵上,我夠渾了。怎麽你辦事比我還渾。”楊偉大咧咧說了句。


    周毓惠聽得這話。卻是淡淡地說道:“楊偉,你有點良心好不好。你這幫兄弟們,除了你,誰指揮得動,三句話不對就吹胡子瞪眼要操家夥打架,我一個女流之輩,你以為我真指揮得了他們?”


    楊偉一聽,看看低頭走著的周毓惠,說道:“推卸責任了吧!他們就是缺乏個方向感,你一指大方向,他們就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既然你想靠這群已經成型的勢力掙錢,你就得保障大家都不要吃牢飯,這陳大拿,劉寶剛包括高玉勝這群貨,沒一個地道地,都是整倆小錢哄著手下去送命,他們腦子一團漿,你不能一團漿呀?……這麽整可不行,就說王大炮那混球,我認識他時他23歲,從十六歲算起,一共七年,少管所住了兩年、勞教所住了兩次三年,在裏頭的時間比外頭還多,他根本不知道個輕重,你這麽整,這小子遲早要犯事,現在又有錢又有勢,一犯就是大事……咂,沒法說!”楊偉搖搖頭。


    周毓惠說了句:“我想辦法了,好多事都花錢壓下去了!”


    楊偉更是不樂意了:“咂,這就更錯了,你這麽做更給他們造成個錯覺,覺得什麽事都能幹,大不了花倆錢就擺平了,真的什麽事都能花錢擺平嗎?肯定不行的呀!”


    周毓惠道:“嗯……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現在不挺平穩地嗎?沒什麽事呀。現在的淡季運量都幾千噸,每個月都幾十萬收入,要是到了旺季,這個數字翻一番都不止,我就奇怪了,你不也是讓大家都掙點過好日子嗎?你從賭場都敢圈錢,為什麽我這錢就燙手?……你是不是對我本人有意見?”


    “哈……哈……女人見識,有事就晚了!”楊偉哈哈仰頭笑著說道:“你很會做生意,飯店、什麽培訓、什麽煤場、什麽合同經銷我不懂,可你最關鍵的一點沒學會,煤老板做生意嚴格的說都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做關係,做人情,這點你知道嗎?這種關係和人情,和大家都熟悉地關係網還不是一個慨念,都是不見光了。一見光就要命。”


    周毓惠有點氣結:“不知道!……我!”


    “知道當年我地炸黑窯嗎?”


    “知道,那是你挺得意的事是不是?”


    楊偉這次可平心靜氣地說道:“談不上,當年如果不是我們炸,誰都炸不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煤老板地勢力盤根錯節。從公安、稅務、煤管、政府那個部門都有方方麵麵的關係,而我們虎盾保安是一個第三方,和任何勢力都沒有什麽關係,這才下得了手。現在虎盾已經成立幾年了,如果再炸礦,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一座都炸不了,門沒出礦上就知道消息了……知道當年煤老板們有多厲害嗎?省台的記者去了。人照打、車照砸;地方公安去了,連警車都開不迴來!我當時是窮得光屁股了衝著那倆錢去了,炸是炸了,可惹得人不少,我都擔心有人捅我黑刀子。這才跳出來了,你倒好,帶著大家都跳迴去了!”


    周毓惠不理解地說了句:“楊偉,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我父親就是經營煤炭地,沒有你說的這麽兇吧!”


    楊偉笑著說:“哈……你父親十幾前經營的吧。那時候煤炭跟石頭蛋差不多,十幾塊一噸,誰弄誰賠錢,當然沒有什麽事了。可現在不同,漲了差不多五十倍,那情況還能相同嗎?有三倍的利潤就有人敢拚命,有十倍地利,殺人放火都不在話下了,郎山兄弟倆拘禁三十多名黑工。這事聳人聽聞不?有些小黑窯,死了人直接就封了巷口,這事聽說過嗎?從長平到鳳城的一路上,多少司機腿被打斷了聽說過沒?……噢,這個你聽說過,王大炮就打斷過幾條,而王大炮,要和長平那幫開黑窯地孫子比起來,就是個好人了……知道張東猛不?你應該認識,什麽下場你看到了。胳膊腿骨頭被敲碎了………哎!黑社會。那有社會黑呀?朱前錦居然還是政協委員,你現在掙了多少錢?”楊偉說著。突然問到了收入問題。這收入問題當然讓周毓惠很敏感了,有點奇怪地問了句:“什麽意思?……你需要錢!”


    “哈……哈……問問你怎麽了,還保密?”楊偉不屑地說道。


    周毓惠一尋思,說了句:“賬上有一千多萬吧!帶固定資產,差不多兩千萬。”


    楊偉笑著說道:“嗬……不少!不過也不多!鳳城隨便拖出幾個煤老板來,都不比你差,就你這錢和勢力,基本相當於煤老板中的貧困戶,萬一有事的話,別人動動嘴就能碾碎你們!……我為什麽要跳出煤礦這個圈,你這麽聰明,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咱們再怎麽折騰也是大騾子的命,出身不行呀?鳳城遍地的小窯小煤礦,現在手續齊全的還留下一部分,這些都是關係通天地人,每個窯裏多多少少都可能有當官的、政府的在參黑股,勢力一家賽過一家,咱們就一平頭百姓,非和人家搶飯碗,那不是找刺激不是!再說了,就你這錢,真要想往大裏弄,說句不好聽地,連當官的胃口都未必填得飽。”


    周毓惠,還是有點不解:“可我一直覺得我沒做錯什麽呀?”


    楊偉說道:“對,你沒錯,可你掙得錢越來越多、掙得越來越快,這就是錯。你在自己地小團體裏吃獨食就是錯了,在煤炭這一行業裏,除了國營企業,私人煤礦、煤場,都是大大小小結成了一個利益團體,一個成熟的團體,從公安、稅務、煤管局、煤運甚至地方政府都有一個大網,其中還需要一個關係夠硬夠通天的人罩著,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你遲早要玩完,不是被人滅了就是被人吞了,要我說,你趁早,賣了拉倒。趁著沒到絕境,還能多留倆現錢!”


    “楊偉!”周毓惠突然站住了,楊偉不及防著,也站住了,就聽周毓惠很有自信地說道:“不要討論這個事好不好,這事上,你說服不了我,我也不可能因為你幾句話,放棄每年上千萬的利潤不要……雖然我一直很佩服你,但你今天的話我不讚同,而且你猜錯了,我不是來給你道歉的。我沒想到你挑我地毛病,不過我也是來給你挑毛病的,我這煤場經營地你不入眼,可你這牧場經營地。我也不入眼!”


    周毓惠,明顯是要轉移話題了。明顯不想放棄自己的既得利益,擱誰身上,誰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這麽大地利潤。


    “喲!……”楊偉奇怪了喲了聲,圍著周毓惠轉了兩圈,仿佛不認識了似的,笑著說了句:“難不成你也懂農業?還是個多麵手?”


    周毓惠鼻子裏哼哼道:“我雖然不懂農業,可我懂搞農業的人。牧場經營也是經營,論經營,我應該不比你差吧!”


    楊偉這下還真奇怪了:“好好,那你說說看,我還真想聽聽!”


    話題。轉移了,也許未知的危險確實是危言聳聽,而慣於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地楊偉確實是多慮了。一提到牧場,楊偉的興趣被勾上來了。


    周毓惠的腳,無聊地踢了踢,很玩味的口吻道:“好啊。你要是虛心求教的話,我可以不吝賜教,不過這態度可不行!”


    楊偉嘻皮笑臉地說著:“哈……哈……好好,我虛心求教,你要是說得我服氣了,我還真得給你作揖請教……”


    周毓惠豎著三個指頭,豎到了楊偉麵前,說了句:“這才差不多,很簡單。我雖然不懂牧場這事,可我看出你三個致命的弱點來。”


    “好啊,講啊,別賣關子!”


    “你聽好啊!第一個,人的問題。人口問題!”


    “人口?”


    楊偉的驚訝很令周毓惠滿意,想了幾天才想出這吊胃口地話來,就聽她解釋道:“是啊!現在我致看了看,除了接近一百名民兵,已經有一百六十戶落戶到這裏了,差不多有六百多人了吧!常住人口!我聽七叔說。年底還是遷一批人來。這就是個大問題了。你們現在牧場產值多少?養活這麽多人本身就是問題了,最簡單的一點。連糧食都不夠,六百張嘴吃飯你們可以勉力維持,再增加幾百人,光資源地消耗就是恐怖數字,你算過嗎?這牧場擴張地度如果低於消耗的度,是什麽後果知道嗎?……我知道你是想為更多地老百姓謀福祉,可你這樣下去的話,不但造不了福,到時候連你自己都要無家可歸了!”


    周毓惠很得意地提出了這麽個建議。


    楊偉一聽,吧嗒了半天嘴:“是……有道理,這問題你個林姐看到一塊了,她跟我提過!”


    “林姐?誰是林姐?”周毓惠驀地心裏一動。


    “就基金會那個?………說說,還有什麽建議!”楊偉淡淡提了句。


    “第二個問題,還是人的問題!”周毓惠很拽,又是一個吊胃口的問題,他不聽還不行。


    楊偉詫異地問道:“還是人的問題?什麽意思?”


    周毓惠笑著解釋:“是性別上的人?你沒現,你們場子裏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了嗎?差不多三百號光棍啊!”


    楊偉卻是仰頭大笑:“哈……哈……這誰看不出來。連我都是光棍一條!”


    周毓惠不理會楊偉地胡扯,笑著建議道:“楊偉,你別笑,這是個大問題。我也是鄉下出來的,你要是想幹幾年收攤,現在這辦法成,可你要建一個永久性的村落,光一群光棍行嗎?男人有了家才會安穩得下來,就單從勞動這一簡單的表像來看,男女性別的平衡都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沒聽說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就我學得mba課程裏都有性別平衡的問題,單一性別聚集的地方,比如像海員、監獄裏、部隊裏,容易引起人情緒上出現厭煩、易怒等不良情緒和其他嗜好,時間長了,對長展造成了影響是漸漸顯示出來楊偉兩手一攤:“說的倒是,可我有什麽辦法?我總不能一人給他們找一媳婦吧?連我這媳婦都沒著落呢?”


    周毓惠胸有成竹地笑笑解釋了句:“嗬……那倒不用,你直接搞一個平衡性別產業就行了啊,比如,這裏這麽麥積,搞草編;羊群多了不是,剪羊毛的;將來山上果樹掛果了,搞水果深加工。這都可以。招人地時候不要僅限於你們楊家灣,可以到其他鄉啊,招十八到二十四歲的未婚女青年,這辦法好吧!”


    楊偉這一眨巴眼睛,樂了:“哈……好辦法……對了,她們來了,都互相看著順眼的,搶媳婦咋辦!”


    “這事就看你當領導的了,不過我想除了你辦這事,別人不至於敢搶吧!”周毓惠取笑著口吻說道。


    “哈……好好,這個辦法好,招上一幫子女青年,把這幫小子的根就紮這兒了,好辦法。第三個呢?不會還是人的問題吧?”楊偉聽得興起,主動問上了。


    周毓惠手指點點,很有風度地講道:“聰明,猜對了!還是人的問題!”


    楊偉更詫異了:“喲!你可真能整,光人的問題一大堆,再挑到牲口上,還沒準多少呢?”


    周毓惠道:“別打叉啊……第三個問題是精神上的人!你沒現,你把個牧場弄得像軍營了嗎?”楊偉說道:“有什麽不對嗎?”


    周毓惠笑著帶著開玩笑的口氣數落著:“咂咂,楊偉呀?都是一群老百姓,你幹嘛非把人家搞成部隊,其實要軍訓,要強調紀律也罷了,你看看場子裏成什麽了,軍營都沒有這麽法西斯吧……娛樂活動隻有五顆籃球,三個已經被打得漏氣了;撲克牌漿糊粘著玩,寒磣不寒磣;大家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這上麵能花多少錢,你都舍不得,搞個好點地活動室,什麽球類、棋類、影像活躍一下職業地文化生活嘛,這對提高人氣有幫助的,也能開闊一下大地家眼界嘛!……你悶了就開著車跑到縣裏市裏玩去了,大家呢?心情好了,勞動效率才能提得上來,心情不好,下了地上了場也是怠


    周毓惠側著頭問,看著楊偉若有所思,說完了,就靜靜地等著下文。


    “咂咂……”楊偉撇了半天嘴,悻悻說了句:“有道理,你說得對!這事得好好合計合計,確實太清苦了點,幹完活就吃、吃完了就睡,睡起來再幹活,是有點那個了啊……嘿……得得,我今天還真得給你鞠個躬,還有個最大的問題要請教您解決一下,看來你挺懂這行的!那我還真是得不恥下問了啊!”


    楊偉,倒是很真心實意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攔著周毓惠,雙手抱拳鞠了個躬。周毓惠看著幾句說服了楊偉,得意之餘,又被楊偉不恥下問逗得咯咯直笑,看著楊偉的姿勢,周毓惠順口就接了句:“我知道你有什麽要解決問題?”


    “喲……說你胖你還喘得厲害了!那你說我要解決什麽問題?”


    “money!”一個單詞脫口而出。脫口而出周毓惠就後悔了。


    “罵你!?誰罵你了!有毛病呀!”楊偉一愣,反應不上來了。


    “就是錢!是不是想讓我幫你解決資金問題!”周毓惠淡淡地說了句。


    楊偉,這次更愣了,愣神著看著周毓惠,半天沒說上話來。周毓惠知道自己猜中了,很得意地看著楊偉,夜色下看不清楊偉的臉膛,但看得見楊偉的眼睛,好像有反光,好像是熱切的期望……


    哼!這次,捏著你的軟肋,讓你也求我一次……周毓惠很得意地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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