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的大門口有一間簡單的會客室,這裏就是犯人們與家屬親友見麵的地方,當然,僅限於短刑期的犯人,內層倉裏的正式逮捕和預審期的犯人,與家屬見麵都要有特殊的環境,而且限製時間。一些預審的犯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但這拘留拘役的犯人不同,本身就沒有什麽大罪,每周一、三、五都是開放時間,你想見多少人都行。管教們也樂得和家屬們打交道,為啥,第一,要遇到個有錢的主,這見麵給誰也塞點。第二,這家屬送進來的東西裏,違禁品太多,什麽呢。好煙!甚至連幾百塊一條的中華都能見到。這些東西要見到,鐵定沒收,至於沒收以後怎麽處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偉跟在老錢的背後,遠遠地看著王虎子伸出個偌大的腦袋往外看,一見到楊偉,那呲著嘴笑了。那楊偉進看守所時卻是隻著了一件羊毛衫,此時估計是天冷的緣故,不知道在那抓了件土黃色的半大衣套在身上,那樣,活脫脫地跟年底返鄉的民工毫無二致,這大炮、金剛一看這樣,也是呲著笑。


    “笑啥……我就說你們幾個小壞種,看他進來了你們就笑,下次輪著你們進來,看你還笑得出來!一天就不學個好…………”那錢紅星卻先開口了,雖然罵罵咧咧,但楊偉知道這老頭麵冷心善,不會真對他們幾個下手。


    “錢叔,你天天教育我們,我們早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虎子開口了,難得地說了兩句成語,這兩句都是老錢曾經教育他們的。


    “切,得性,你們幾個改好咧,我老錢就下崗失業了!”老錢一撇,不跟他們胡扯了。


    按照正常的慣例,接見的時候,要在管教人員在場,不過對於混混地痞這些爛人,就是偷雞摸狗些的爛事,罪都不重,管教們也懶得在他們身上操心,基本上就是規定的時間,你弄騰去吧!那老錢在門口站著說道,你們幾個快點,十分鍾,後麵探監的還等著呢!


    那楊偉此時卻是高興起來,笑著跑進來,幾個人抱在一起,就聽楊偉說道:“嗨嗨,你們幾個混球,怎麽今天才來!”


    “昨天來了,不是探監時間,老錢不讓進,說了半天好話也沒用!”虎子說道。


    “噢!對,媽的,這死老錢,這次跟犯病了似地!比看老婆看得還緊”楊偉說道,說著還輕輕看著窗外。那樣是隻怕又被這老錢抓住把柄。


    “怎麽了,哥,他整你了!”大炮接了話茬。


    “不是,他娘滴現在進看守所和以往不一樣了,得學習。那………你們看!”楊偉把揣在懷裏的厚厚一本法律講座拿出來。


    三個探監的大眼瞪小眼,不是吧!這以後還混個屁呀,進來就背書。這仨人在裏頭掃過地、做過飯,像虎子比較愣,一進來就被提留著擔大糞出廁所的主。這背書可是頭一次聽說。


    “哥,這都要背下來……”那王虎子一臉不信。


    “啊!是呀!”楊偉道。


    “隊長,你背多少了。”金剛好容易說了一句。


    “背個屁,我連這字還認不全呢!”楊偉吸吸鼻子,說道。入冬了,這兩天天氣越來越冷,楊偉把書又夾到腋下。跟仨瞪著眼若有所思的人說道:“你們操心點,別讓逮著了……逮著就拉倒,等著在裏頭過年吧,這過年也罷,這咋不咋地還得天天學習,這他娘那是人受的罪呀!”


    “那哥,那學習總比幹活好吧,上次老錢讓我不天天挑大糞澆菜地,現在坐家裏學習多好呀!”那虎子想起年前在看守所被關的十五天,被老錢收拾著一天出垃圾、挑大糞,想起來就犯怵,倒不是活重,就是後來出去都一個月了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一股大糞味道。


    “切,你試試背背書學習學習看,媽的我現在寧願挑糞去,昨天還跟老錢商量來著,我說我不學習,連掃院子、掃廁所帶做飯,把活都包了那老錢都不願意!……還說過兩天要考試,我活這麽大,還不知道這考試是幹啥玩意的呢!”楊偉這一臉愁樣,仨兄弟就沒見過隊長有如此愁的時候。


    “哥,要不,我們跟老錢說說去!咱們幾個跟老錢老關係了,我們晚上去老錢家去,給老錢上點號,讓他照顧照顧你來著。”大炮心思倒是快,說了個辦法。


    “那行……你們試試去……還有那個,給我把夥食費交了,我出去還你們。……我不在,你們別惹事啊,千萬別跟人打架。”楊偉叮囑道。幾個人應了聲,每次隻要有人進去,都要給外麵的交待事情,這是慣例,幾個人也知道該幹什麽,說說笑笑這時間就到了,就聽老錢叫道,楊偉,時間到了,歸倉!


    楊偉正要走,卻見虎子上前來,把一卷鈔票塞到了楊偉手裏說道,哥,自已保重。


    楊偉卻是心頭一熱,還是自己兄弟們管用。拍拍虎子的膀子說道:“虎子,謝謝你啊,都知道想著哥!出去還你!”


    “不不,不是我的,不用還,那韓傲雪姐們給你的,你要缺啥,自己在這兒就能買點,給你留著吧………我其實也想給你來著,這月花完了,上月的你扣了直接給我媳婦了,我沒好意思要!”王虎子誠實地說道。


    “媽的,不早說,害得我感動了一迴!”楊偉伸手就給了王虎子後腦勺一下,那王虎子憨憨地笑笑。就聽楊偉說道:“錢我收下,就不客氣了,要不收,你們迴去也不好說。韓姐兒要有什麽事,你們幫襯著點。”


    幾個人說著出了門,虎子仨人看著楊偉跟著老錢迴了監倉,遠遠地看著老錢和楊偉又爭執什麽,好像是兩人僵了,那老錢就踹了一腳,把楊偉踹進了監倉裏。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監倉好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好像這老錢什麽時候變得這鐵麵無私了!以前都是咋咋唬唬,出去街上要見了以前手底下的小混混還稱兄道弟著說呢!


    唉,看來就是變天了,這看守所都講文化講學習,以前靠拳頭硬靠出手狠混的方式好像是真的有點落伍了,而這正在隊工的強項呀,仨人不禁又為隊長的前途擔憂起來。


    ……………………………………


    此後幾天裏,卻又是出很大的變故,這隔了一天,虎子帶著李林、大剛和傅紅梅來探監,這是傅紅梅紅著眼非纏著來,卻被告知,楊偉被關了隔離倉,誰也不能見;接連來了幾拔人,陳大拿來過、拴馬村趙鐵錘和李林相跟著又來了一次、後來這紀美鳳居然也來了,不過都是一句話,關隔離倉,原因是抗拒管教,那老錢這次一返常態,不但連虎子他們送的煙酒不收,連陳大拿托人送錢都不要了,黑著臉就一句:不能見人。


    陳大拿這心裏就忖,媽的,這小兔崽子,進看守所都不老實!心下裏想將楊偉排除出自己陣營的決心卻是更加確定了幾個。不過這也真怨不得陳大拿,真放這麽位在看守所都不服管教的爺在家,還真想不出會給你惹出什麽事來!


    …………………………


    此時的楊偉確實是被關了隔離倉,起因是當天所長來巡查,一般這下午都是集體學習時間,待所長一進倉,一幹監號裏的犯人們都熱火朝天地學習、討論著呢,不過你再走近聽一點就會現,他們討論的內容是:那一種姿勢能更快讓女人達到**這個話題,不過手裏依舊是拿著一本《普法知識》裝腔作勢。混混們對付管教的方式是千變萬化,表麵是什麽都服從領導、安心改造,實際上,他們要能安下心來,鳳城這小姐怕不得都要從良了!


    不過偏偏有一個不會裝腔做勢的,誰,楊偉!


    楊偉這娃沒啥長處,但有一點好處,實在,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真不會了,還懶得裝那個樣子。這所長來的時候,正一本書蓋在臉上打唿嚕,這所長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迴頭看看這跟著來的錢紅星,說道:“我就不知道你這拘留所管教是怎麽當的,這會上決定的事,怎麽在你們拘留所裏就實行不下去,這正常學習時間都睡覺,那平時怎麽樣,我說老錢,這就是你的教育成果!”。這所長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指著睡著的楊偉說得。


    這一話問得老錢這臉就黑了,恰在此時,監倉裏楊偉旁邊的小子悄悄捅了捅楊偉的腰眼提醒他場來,那楊偉這個時候卻迷迷糊糊聽到監倉裏的對話,感覺腰眼一痛,一撲愣醒了,那蓋在臉上的書撲嘰一下掉到了地上,就見這貨迷迷糊糊罵道:“罵了b,那個***摸我!”


    引得眾人又是哈哈大笑。這所長一看這樣,搖搖頭,罵了一句:“什麽個東西。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全體都有,麵朝牆,沒有批準不準迴過頭了。…剛才睡覺罵人的那個,出來!”


    那一個監倉十號人,都乖乖地麵壁不敢再迴頭了。在看守所,犯人是沒有條件談任何尊嚴的,再厲害的悍匪在這裏也是綿羊一般地老實。看守所流傳的有句話這樣說來著:是龍你就蜷著、是虎你就臥著,這看守所,專政的地方,可不是你能騷包的地方。幾進幾出的楊偉對這個道理是清楚的很。這楊偉一看,媽的,又闖禍了。乖乖地出來,蹲在門口,等待訓話。


    “犯什麽罪進來的。”那所長問道。


    “侮辱罪,判了個拘役,具體怎麽迴事,我……我也弄不太清。”楊偉喃喃說道。


    “那我問你,你這罪行判的是拘役,拘役和拘留有什麽不同知道麽!”,所長一幅居高臨下的口氣問道。


    “不都是關兩天嗎?有什麽不同的,不對,好像這次關得比以前長來著……再說我就覺得我被冤枉來著?”


    “冤枉,我看直接把你小子關後頭逮捕倉都不冤枉………進來多長時候了?”那所長黑著臉問到。


    “四天!”


    “普法常識看多少了?”


    “看了一點!”楊偉訕訕地說道。


    “一點是多少,一節?”所長問。


    楊偉搖搖頭。


    “那一章總看了吧!”所長再問。


    楊偉再次搖搖頭。


    “小子,你不是隻看了一頁吧!”


    楊偉還是搖搖頭。


    這所長就大惑不解了,伸長了頭非常意外地問道:“那你說說,學了多少?”


    “我……我……我就看了開頭那幾句,看不進去。”楊偉斜眼偷偷看著所長的表情,喃喃地說道。就這還是多說了。


    “幾句!?四天看了幾句,你倒是誠實啊!”那所長再次被楊偉雷倒了,這話居然都說得出口,這幫混混他娘的,根本就不知道臉為何物!


    卻還有更雷的在後頭,那楊偉突然舉起手來說,報告管教,我有話要講!


    “講!”


    “我幹活什麽滴都成,幹嘛非讓看書呀!我覺得管教這就是逼良為娼!逼我們一大男人生娃娃……”楊偉終於說出了一倉犯人的心聲。


    這話音一落,不僅是這所長哭笑不得,那麵朝牆站著的監友們也是一個個膀子抖動,明顯是咬著嘴唇笑不敢出聲來。這老錢這紅臉成了黑臉,黑臉轉眼又氣成了白臉。憤憤地想到:媽的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渾還是裝傻,你就裝個啞巴能憋死你呀,這倒好,把老子也裝進去了。


    “好好好,我隻說這逮捕倉號裏刺頭多,這拘留監號子還有更厲害的啊!”那在犯人麵前自覺丟了臉的所長不說話,一甩手迴頭氣得就走,剛邁出去兩步,又停下來,叫老錢說道:“你,老錢,給我把這刺頭關小號裏!給他布置任務,不學不讀不背,那好,讓他照著抄,抄他總會抄吧。一天抄一萬字,少一個字不許吃飯!今天起,取消探監!………還有,一天寫一份心得體會,寫一份對自己所犯罪行的深刻認識,不能少於一千字。給我關到他學會為止!”


    那老錢應了一聲,眼看著所長氣唿唿地走了。本來這所長是乘興而來,想看看這犯人們的學習成果,這倒好,因為一個楊偉弄了個敗興而歸。待老錢再迴到監舍,這口氣就不善了。


    “楊偉,出來!………你小子皮癢,找個地方給你蹭蹭去!”老錢站在倉門口,虎著臉說道。


    楊偉手腳麻利地卷了鋪蓋被褥抱著出了倉,跟在老錢背後訕訕地出了監倉。那拘留監倉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裏麵放鬆下來的犯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其實這所長生氣也不僅僅是因為楊偉,這兩年一直搞得全省監獄改革,今年年底要進行總評比,偏偏今年搞得是普法知識宣傳,真讓幹警們教這幫混混學法律,那比登天還難,偏偏這重點教育的都是這類刑期短、罪行輕且文化素質偏低的類型,當然就是拘留、拘役一類的了。那逮捕倉號裏反而沒什麽大事,都等著判決呢,閑得慌,給他們一本日曆都能背下來。而這種短刑期的人不同,都眼看著出去呢,誰來看這書。


    這所長隨便走了走就現了一大堆問題,開小差的、裝腔做勢的,居然還有把書撕個邊角卷煙屁股抽的………問來問去,問得和說得牛頭不對馬嘴,你問他犯什麽罪,十個裏有八個不知道,都認為自己是被冤枉的!再問個法律常識,這不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就是大嘴一撇胡說一通。有個打架弄事進來的,問他什麽罪,他居然說,我家沒錢給派出所上號送禮,就把我關進來了!再問卻是個**被拘留的,這人更雷,大大咧咧說,俺就木聽說過,打個炮都有罪!…………就有罪這也忒不地道了,錢都罰了,還關俺十幾天,你說這不就打個炮呀,至於嗎?弄了個小姐又不是弄個黃花大閨女!


    那所長氣得是扭頭就走,心裏真巴不得馬上把人放了,省得看著心煩!


    最氣的是,居然還有楊偉這麽個刺頭,公然睡覺還說一句沒背,看不下去,居然質問管教。這還了得。那所長把剛才自己心裏積壓的不快便全部撒到了楊偉的身上,不過這所長對楊偉的印象也實在不好,看著就是又橫又愣的滾刀肉,這種人,不能法治,得人治!


    那所長看著楊偉高高大大的身才夾著被褥跟著老錢進了二道小號門,搖搖頭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法盲呀,文盲容易掃、法盲實難教呀!這法治,難呐!


    ………………………………………


    楊偉的苦日子來了。


    在看守所兩幢建築中間,崗樓的下層正是兩層小號,一般看守所裏打架弄事、不服管教、散布謠言等等一切犯禁的都關在這兒,這裏匯集了全所的標準刺頭,因為抗拒學習的楊偉就被關到了這裏。


    不到十平米的小號,一個水龍頭一個便池,外加一個水泥砌了的2o公分高的床就是這小號裏的所有擺設,除了鋼筋水泥基本再無外物。在小號裏一天供應兩頓,沒有放風時間,當然這探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剛剛進小號的時候,又來了一次大檢查,把楊偉夾在被子裏煙全沒收了,那武警一看楊偉這被子居然卷了兩條雲煙,罵了一句:舒服的你,蹲小號還抽雲煙。一腳就踹過來堪堪差點沒躲過去。那老錢把楊偉扔小號裏,一會又扔過來一支沒蓋的圓珠筆和一摞紙,吸吸鼻子,說道,小子,抄吧,一天一萬字,這關你過不去………我就弄不明白了,你這腦袋怎麽長滴,讓你學習兩頁書比殺你還難受,至於嗎?


    身後的矮小的鐵門“嘭”聲關上了,一關上門,這裏就成了與世隔絕的地方,渾渾噩噩的楊偉坐在水泥砌的床上,腦子裏亂哄哄的。再拿起那書,還是看不進去,一看就犯迷糊!剛才楊偉也是隻覺得說了兩句直接的話,卻沒想到這懲罰來得更快更直接。這小號楊偉是蹲過的,不過上次是因為打架關了三天,這次倒好,莫不是要被關三個月!


    四周僅剩了一點喧鬧也安靜了下來,隔離倉果然是非同凡響,不但隔絕了與人的來往,而且連聲音也幾乎全部隔絕了,快入夜的時分,這裏便仿佛死一般的寂靜,一直在倉裏來迴踱步心神不寧的楊偉脫下了鞋子,開始盤腿而坐,這是當年空性大師教的打座方式,每當心境紊亂,靈台不明時,打坐靜養便成了楊偉自我調解的最好方式!不一會功夫,唿吸悠長的楊偉便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忘了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其實楊偉也真的需要這樣自我調節了,幾個月來,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保安上升到了如此的位置,又是村長、又是礦長、又是總經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異、眼花繚亂,再到後來,生命中出現了第一個女人,第一個讓他不能自己的女人,就像師傅當年說得那樣,是一個蝕骨**的女人,緊跟著又出現了一個,兩個女人像兩個巨大的旋渦,讓楊偉感到迷失、感到困惑,卻又不以自拔。


    後來又有了一筆巨款,這筆巨款不但來曆不明,而且是他從來也不敢想像的數字,沒有錢的時候想著錢,真有了錢,卻不知道自己該拿著錢幹什麽……又想到了朋友,曾經在搶炮聲的中戰友、一幹混混老友、還有這陳大拿、林子……還有拴馬村的老錘和一幹光棍們……


    紛亂的思緒如藤纏麻繞,越理越亂………楊偉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如來滅後,後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淨信者,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


    楊偉讀的是金剛經,這是般若係經典,楊偉從小就背,一直在華儼寺背了十年,當年空性師傅在教楊偉的時候,盛讚這經書文字優美、哲理豐富,為修佛、修禪、修心的指南,為開啟鴻門的鑰匙。當年以楊偉的年紀是無法領略其中的哲理的,但楊偉卻是抄過無遍,這拗口的經文清清爽爽地脫口而出,仿佛是與心俱來鐫刻在骨子裏一般……


    郎郎的經書聲中,四周靜下來,彌漫著詳和的氣息,楊偉一直鎖著的眉開始緩緩地舒展,此時的楊偉看上去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玩世不恭、沒有一點惡相,代而言之的是有一種寶相莊嚴的佛者眾相……


    如果空性大師尚在,鐵定會頜含笑,慈祥地說一句:我這弟子一生阮劣不堪,卻終也有今日頓悟的一天…………


    (楊偉,開始頓悟,那麽,楊偉頓悟到了什麽……是錢!是權!還是女人!……給票給票,先給了票,讓我老常慢慢想想!再告訴你楊偉頓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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