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楊偉一路掃興地迴到物貿後就接了一個讓他嚇一大跳的電話,這電話怎麽迴事呢,不是內容嚇了他一跳,而是打電話的人,誰呢,楊偉最怕見著的那個女人,鴇姐兒韓傲雪!


    電話一接起來,就聽裏麵傳來一個既嬌且嗲的聲音,喲,楊哥,你在哪,我這都找你一天了。


    這楊偉心裏就有點惴然,口氣這麽好,不會是這娘們又想起什麽辦法整我來著吧。隨口應到:“噢,喝多了,睡了一天,這不薛老板迴來,剛接著送迴家。”


    “哥,我有點跟你說,你能來了趟錦繡嗎?”那韓傲雪的聲音聽上去很溫柔,像是和情人聊天,而且是容不得拒絕的那種。


    “這都十一點多了,有什麽時候你在電話上說吧!”楊偉推辭道。這姐兒他隱隱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怎麽個不一樣呢,比如王虎子、王大炮那倆貨,見了錦繡媽咪們和坐台姐兒們,三句話不到準把鹹豬手伸過去先拈點便宜,姐兒們倒也不在意,有時候還樂得給他們主動給他們點便宜,為啥?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隔三差五摸人家拈便宜,人家萬一有個什麽事求你出頭,你也不能拒絕不是!而奇怪的是,這兩渾貨見了韓傲雪卻是尊敬得很,更別說什麽動手動腳了,楊偉這後來一想這事就有點不對勁,可想來想去還真想不透問題在哪。


    這事就容不得他想來想去,剛一迴絕,就聽那既嬌又是哀求的聲音再次傳來,哥,我真有事,不方便在電話上說,你不還答應要送我迴家嗎?當男人說話不能不算數啊?


    **,就你那罵人架勢,難道還會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不成?楊偉暗自一忖,說起來這事怨自己不是東西,還真有對不起人家的地方,得,跑一趟唄。這娘們不去還真不好打。就說到:“那好吧,你在那兒。我一會過去!”


    “我在會所,等你來啊!”那韓傲雪一聽楊偉答應,話也跟著高興起來。


    什麽事呢?楊偉開車從物貿出來這一路就心神不定,不會想出什麽損辦法收拾我吧?哥白幹了一次總得付出點代價吧,好像人家也不要錢,廢話不是,這當媽咪鴇姐兒的,那個手裏至少也存個十萬八萬的,將來一從良就是個小富婆!要不,喜歡上我了?……這楊偉猛地心裏一驚,**,這不會勾引哥們吧,可想來想去,自己還真沒有什麽值得人家勾引,要說人吧,比楊偉更帥的奶油小生錦繡裏多的是,找個鴨也比哥們我強呀!要說錢吧,楊偉雖有存款,但他從不張揚。在旁人眼裏,他也就是個混吃混喝的一窮光蛋;要說那什麽感情吧,更是扯蛋,兩人前前後後才認識了兩天,一見鍾情也逑不會有這麽快!………莫非那姐兒寂寞需要哥安慰了,這楊偉曖昧地想著,如果這姐兒主動勾引,咱哥們怎麽辦?


    上,還是不上?


    貌似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就像莎士比亞那句: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兩難選擇。


    在特定的條件下、情況下,這個問題最能代表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想著想著就到了錦繡,楊偉進了會所,那韓傲雪正在大廳裏和一小服務員聊著什麽,看到楊偉進來,就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說道:“哥,你來了!”


    “那冬雪,什麽事這麽急把我叫來!”楊偉心下惴惴地說道。別說,這姐兒與薛萍有得一比,今天披著長梳著個小髻在腦後,顯得格外精神年輕,要不是在錦繡,是在銀行、在大公司遇見這麽個人,楊偉還真不敢搭訕。


    “我叫韓傲雪,楊哥,你怎麽連我的名字也記不住,別聽那吳媽胡咧咧!”這韓傲雪又氣又好笑,這提上褲子不到24小時,連名字倒也忘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光想著吳姐說四季美人,一下叫順口了!”楊偉一陣尷尬,忙道歉說道。


    “哥,跟我來,我們上樓說去!”韓傲雪大大方方地挽著楊偉的一條胳膊。在楊偉非常不自然、非常別扭的神色中,兩人上了樓。


    哇!故地重遊啊,這值班經理室裏已經是收拾得幹幹淨淨,但楊偉偷偷瞄了韓傲雪一眼,隻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臉紅,若幹個小時以前,自己就在在這兒翻雲覆雨的啊……現在,這人還有眼前,比若幹小時以前卻更明豔、更漂亮了。


    “楊哥,想什麽呢?”那韓傲雪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個文化袋,問楊偉。


    “啊?!沒想什麽!”楊偉這個是閻王爺老婆有孕……心懷鬼胎。這有點不自然的表情卻一點不拉地落在韓傲雪眼中。


    那韓傲雪也不點破,這事怎麽能點破,那不讓人家不自在嘛。就見她若無其事地說道:“楊哥,昨天你招待的那四位什麽幹部,這單子怎麽處理。”


    “噢!”楊偉提著的心一下掉到地上,原來如此。道:“這事,你把票給我,我想辦法!”


    “哥,按錦繡這規矩,能當公差消費啊!幾個小姐都是我手下,我給她們分了一部分,你給的兩萬還常下一萬多,剩下的,你讓老板簽個單吧!”韓傲雪拿出一摞單子來。


    這事楊偉確是知道的。歌城這生意免不了要招待白吃白喝白打*炮滴,這小片警了、工商啦、稅務啦、消防啦,誰來了都是爺,有些好說,找個姐兒陪唱陪跳也就打,可有些不行,拿了錢還得拿人,上麵舒服了下麵也想舒服。遇上這種情況,歌城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於是就出現了“公差”一說,什麽意思,被老公家差遣的意思,一切開銷由歌城方負擔。當然,也包括小姐的陪唱陪跳陪夜的費用,但這錢給的當然要比正常客人給的少,不過免提成的,勉強也說得過


    畢竟,這是“公差”,歌城派出去“公差”,大家都做這皮肉生意,不能要求太高不是。韓傲雪的意思是,這次算了公差、這包間費、酒水費以及小姐的費用全部收錦繡報銷,那楊偉那錢可就全省了。


    楊偉一聽,喲,這姐兒是個精打細算會過家的料啊!就說到:“那個吧,先把幾個陪客人小姐的錢給了,不能賴這個賬不是,再有,你給弄點票,我去找人處理一下,簽單給我……”。這便宜一定要沾地,票迴頭給紀美鳳這廝,敲她一筆,上次媽的親個嘴還咬了我一口。


    “那總額有三萬多呢,你有地方報,給你開多少!”韓傲雪問道。


    “那就開個五萬掛零吧!”楊偉說道。又問了一句:“那錢給你吧……你和幾位姑娘分分得了。”


    “嗬……嗬……哥,你這是幹什麽,是不是於心不安、心有慚愧,還是想收買我來著!”韓傲雪調皮也似地口氣,不過楊偉這大大咧咧,幾萬塊隨便送人的氣勢她還是非常欣賞地。


    “不不,不是,那個,就是這事都你們幫著辦的,總得謝謝吧!”楊偉有點臉紅。


    “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是什麽大款,裝什麽大方,存著點吧!”這韓傲雪把那紙包放迴楊偉手中,楊偉看看,還是自己包的,根本就原封未動。


    “這,傲雪,你看這,要不都給你……”楊偉拿著錢有點尷尬,這咋地啦,先前就有點對不起人家了,這倒好,人上沾便宜、錢上也沾便宜,貌似太便宜哥們了。好像自己太那個點了。


    “我就值這麽兩萬呀?”那韓傲雪調皮地問,這話從這麽個風塵尤人嘴裏說出來好像有點曖昧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楊偉大窘,好像自己真不是這個意思來著。


    “我知道你心裏不安,不過你要想補償我的話,我給你個機會……”韓傲雪笑著看著楊偉,見楊偉正傻瞪著眼聽下文,開口說道:“請我吃宵夜,然後送我迴家,怎麽樣?夠難的吧!”


    “不難!”這楊偉話就脫口而出,好似揀了個大便宜一般。


    “不過,前麵還得加倆字,每天!”韓傲雪促狹似地說道。然後就看楊偉的臉成了苦瓜!


    一臉苦瓜相的楊偉就期期艾艾說道:“這好像就難了點……”


    “嗬……看把你嚇得,我也就說說,你要真每天請,我還嫌煩呢!……嗨,有美女應邀,楊哥,看你還不樂意怎麽地!”韓傲雪笑著說道。看著楊偉的臉一迴幾變,她就暗自忖,怎麽看樣子,這好像還是個雛兒,不像別人男人滿嘴抹蜜,一看就是情場風月老手,心下裏不禁更喜歡了幾分。………誰說不是呢,這種男人才有培養潛力和價值,真是個老油條,還不玩玩姐們就蹬了!


    “那行,那我有時間就請!”楊偉老老實實應了一聲。這話倒也正是韓傲雪一直想聽到的。


    …………………………………………………


    在韓傲雪的帶領下,楊偉跟在背後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安排了會所裏的事,然後笑吟吟地挽著楊偉的胳膊就上了車。這次,是楊偉第一次踐行請客的諾言。兩人在夜市裏一家東北燒烤店裏,卻是韓傲雪的熟人,那胖胖的東北老板看上去和韓傲雪很是熟悉,看她還帶著個人,特地就拿出了自己泡老參酒,一個老式玻璃瓶裏麵酒已成了深度的黃色,看上年頭不少。那胖老板給楊偉沏了一大杯,喝得楊偉又是一種另外的感覺,入口醇香中一股淡淡的藥味,後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坦感覺。待要再想喝,卻現杯子早已空了,又不好意思要,這韓傲雪倒也心思玲瓏,看見楊偉的饞樣,就要叔叔的叫了那胖老板半天叔,又為楊偉討迴一大杯來。就說,這是胖叔自家的珍藏啊,再喝可沒有了,這男人怎麽都這樣,見了酒比見了老婆還親!


    這楊偉一邊細品一邊說道,不知道老婆親不親,反正見了酒親是真的。引得韓傲雪一陣咯咯直笑。


    一份東北特色燉菜、一份肉香金黃的烤魚、幾碟小菜,在二人說說笑笑中就消滅了個七七八八,楊偉是個典型的單純性格,一高興起來這事就不放在心上了,話一開口多少就有點跑火車了,就跟這韓傲雪吹噓這大漠裏八百裏風沙遮天敝日、五千仞雪山高聳入雲、那迴疆的藍眼珠子美女和噴香的烤全羊,這亂七八糟事倒也全是楊偉所見,不過對從城市出身的韓傲雪卻是聞所未聞,直瞪著兩隻忽靈靈地大眼像看外星人一樣打量著楊偉,看不出這混混倒有這麽豐富的經曆啊!經曆豐富滴男人才是極品呀!


    有人說,和一個美女呆著的時候時間過得非常快,一小時就像一分鍾!此話不假,楊偉是深有感覺,沒怎麽感覺這頓飯就結束了,兩人像多年的老友一般開始熟稔起來,渾然沒有一天前的尷尬。當然,這也和韓傲雪有意為之有關,當鴇姐兒最拿手的是什麽,當然是和人套近乎,在韓傲雪言語刻意地逢迎下,心思不深的楊偉不知不覺就把韓傲雪引為知已了。


    待楊偉把韓傲雪送迴住的地方,卻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楊偉很自然沒請就送韓傲雪上了樓,韓傲雪開了門,扭迴頭,露出了很神秘的笑臉看著身後的楊偉。


    靜默!短暫而又漫長的靜默!


    那個兩難選擇來了!楊偉霎時就覺得自己心裏七上八下。


    那韓傲雪此時卻是一臉神秘的笑意,迴頭看著他是眼波迷離,好像等著他在說一句話!


    可這句話該怎麽說?難道說,雪兒,我不迴去了!楊偉想了想,沒敢說。


    還是那韓傲雪開口了,就聽她說到:“哥,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這楊偉一下心裏是飛快的想了若幹種說法,卻沒有一種能說得出口,最後最得訕訕地說道:“沒什麽,傲雪,你早點休息,我……我明天再送你!”。這話一出口,楊偉隻覺得言不由心,好像自己並不想說這個來著。


    “那你迴去慢點兒!”韓傲雪也不點破,自已進了屋。迴頭看看楊偉,楊偉笑笑道了聲,晚安!


    ……………………………


    兩個場景之一:


    韓傲雪關上門就情不自禁著悟住嘴吃吃地笑,這楊偉剛憋著有點欲說還休的樣子她一想起來就想笑,看樣子還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小色鬼啊!!明明是喜歡的緊卻還不很著敢說出來。不過韓傲雪對楊偉這表現也是滿意得很,總比個見了女人就甜言蜜語說一筐一籮那奶油小生強吧,這奶油小生現在這社會可多的去了,像楊偉這麽不太懂風情、不太會把關心說在嘴上、更不擅於勾三搭四的男人卻也不多見了,有時候這個男人像無賴中的至尊,就像在澤州鬥毆時那樣,氣定神閑、目空一切,舉手投足之間眾人皆驚;有時候又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就想剛才期期艾艾地連話也說不利索。這種男人狂野和不合時宜地害羞也是給了韓傲雪一種全新的感覺。


    什麽感覺呢,就像談戀愛那種,那種欲罷不能、欲說還休、欲拒還迎那種心亂如麻的感覺!


    這是韓傲雪覺得這麽多年來自己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晚上,那個晚上她做了個幸福的夢,夢是什麽呢!楊偉騎著匹大黑馬來接她來了!噢,她恍然大悟,莫非這就是我生命中的白馬王子,不對。黑馬王子!


    後來醒來的時候這個夢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又覺得有點失落,像她這種身份,好像不該找一個同行同業的人談風月之事,後來索性不在想這些,不管了,做不了我的王子,難道我不能去做王子的情人!本姑娘委身做情人他總不會拒絕吧!


    那個時候,韓傲雪覺得自己有想嫁人的衝動了,有想成家的衝動了!


    …………………………


    第二個場景:楊偉從韓傲雪住的樓下來,一路撇著嘴,吧嘰吧嘰了一路,還搖著頭,一直埋怨自己,媽的,明明想進屋了,看樣那女的也想著讓我進了,可我為什麽說了那麽一句,真是逑跟那誰說的一樣來著,有色心沒色膽,媽的,我像膽小的人嗎?


    一種給自己找了無數的借口都還是覺得遺憾,哎!待到睡迴來床上覺得更是遺憾,這腦子裏一會想薛萍,一會又是韓傲雪的影子,韓傲雪那迴眸一笑,真個是誘人之極………當時逑一抬腿就進去了,可當時為什麽就抬不動腿呢?


    媽的,這才叫犯賤呢,人前裝逼、人後想逼。


    楊偉後來糊裏糊塗就睡過去了,直到睡著的時候還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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