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賈璉質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曾被問住,不知道如何作答,要不是皇帝打岔,現在的情景隻怕早就上演。


    隻是未曾料想,這口氣卻是鬆得早了,如今皇帝故話重提,他們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因此當下一個個嘴巴長大,各自麵麵相覷,卻是不曉得如何反應。


    似乎料到眾人的反應,龍椅上皇帝冷哼一聲,眸子紅彤彤的掃視一圈。


    “怎麽?都不說話是嗎?”


    皇帝起身,自高台上緩緩下來,臉上神情出乎賈璉意料的平靜。


    “馮煊聞,你來告訴他們,為什麽。”


    一邊說,皇帝一邊經過賈璉身邊,然後停駐在其中一個大臣麵前。


    馮家是京都八大家中的其中一個,這個馮煊聞並不是馮家嫡支的人,而是旁支中比較出色的子弟。


    或許是不曾想皇帝突然發問,這個叫馮煊聞臉色驀然變色,嘴巴張了張,正不知所措,皇帝卻是冷笑幾聲。


    “昨日下朝後,聽聞馮家名下的彩月樓門庭若市。


    馮卿莫不是要說沒去過?”


    昨日下朝?


    若有所思,賈璉揉揉越來越麻的腳,又悄悄換一個姿勢。


    賈璉是剛下朝不久,發現裴永春異樣的。這個時間點很奇妙,剛好是幾乎所有大臣走完的樣子。


    要不是保齡候、忠靖候和賈璉說話,平時同樣的時間,賈璉基本已經和其他大人一起,已經在出宮的路上了。


    隻是如今皇帝這一說,賈璉突然又想起一個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


    雖然昨日發現裴永春有異的時候,在場看起來似乎的確沒有了別人。


    但裴永春上朝指控賈璉的時候,所站的位置,如今看起來,可不就是馮煊聞旁邊。


    雖然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但昨天皇帝叫了仵作驗屍後,就發現馮煊聞進出彩月樓的事,兩者之間,也未免太過巧合。


    而至於此前皇帝說賈璉毒害裴永春一事,賈璉心裏隱隱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皇帝是什麽人?


    一般的阿貓阿狗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除非,他自己不想看。


    心裏疑寇叢生,皇帝就在自己旁邊,賈璉不敢輕舉妄動,卻是將耳朵豎起來仔細聆聽。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話戳中了馮煊聞的痛腳,原本在皇帝從台上下來的時候,馮煊聞就已經被嚇得夠嗆,如今再有這麽一問,直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是皇帝可不準備就這樣讓他賴過去。


    久久聽不到馮煊聞迴話,皇帝的耐心似乎已經用光,有些煩躁的將寬大的袖擺狠狠甩到身後,又氣勢洶洶的走到現如今馮家家主,馮司道麵前。


    “馮卿,你呢?昨日彩月樓人來人往,你可知道有多熱鬧?”


    既然皇帝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因為手中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


    因此馮家連著兩個被皇帝的話問得抬不起頭,皇帝卻是並未就此打住,而是一步步從剛才彈劾過賈璉,或沒有彈劾過賈璉,但卻也沒有幫著說話的。


    每走一個,大部分的人都受不住皇帝的眼神,紛紛忍不住目光躲閃,擺下陣來。


    大殿之上原本的紛亂停息,眾人屏息,皇帝一邊走一邊點頭,臉上的隱忍的怒火顯而易見。


    “好,好,真是好,朕的好臣子們。”


    迴到龍椅,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伸手從此前眾人未曾留意的龍案上拿出厚厚一疊紙,皇帝沉默片刻,猛的朝下麵狠狠擲去。


    “你們自己好生看看!


    彩月樓的天字一號房,你們自己的名字在不在上麵!


    啊!


    馮司道啊馮司道,你馮家欠著國債三百萬倆白銀,你上折子說家境困難,那我問你!何以這個彩月樓在你名下,一個月就有三十萬兩的收入??”


    信息爆炸?


    不不,這些遠遠不夠。


    “司徒愛卿,彩月樓一擲千金,為著一個戲子,你兒子一夜就是一萬兩銀子,你們司徒家的素芳齋,一個月淨賺二十萬兩,你們真是好啊!”


    實在忍受不住,皇帝伸手在龍案上狠狠拍了三下。


    “秦安、季梵林......”


    皇帝口中的名字,隨著皇帝手在龍案上的拍打,每一下都報出一個人名。


    “是不是很意外?


    不要試圖否認,你們這些人昨日聚集在彩月樓,是朕親自派暗衛跟著的!”


    接著按照皇帝的說法,這些人或早或晚的,隻要是皇帝口中的人名,幾乎無一幸免。


    “你們說賈璉浪子野心罪該萬死,那你們可曾想過自己?”


    鴉雀無聲,皇帝這一係列爆發性的言辭,已經震懾得忠臣說不出話。


    這樣就完了?


    不,這還不算驚喜。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準。”


    “臣彈劾司徒明遠教子無方,司徒明遠誘拐良家少女,並毆打其雙親,更有司徒家莊子、鋪子若幹,卻是遲遲沒有響應陛下政策,拖著國庫銀子不還。”


    ”皇上,微臣也有事啟奏。“


    “準。”


    “臣彈劾內閣大臣秦安,中飽私囊、以權謀私,迫使地方官員上供,鬧得地方百姓民不聊生!”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臣彈劾......”


    呆若木雞,賈璉嘴巴這次長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看著麵前幾乎瘋了般的節奏,合不攏嘴。


    而顯而易見,除了當下這些一個個站出來朝皇帝上奏的人,其餘人等和賈璉的反應一樣,一個個驚訝的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滿朝文武,最次官居正四品,大殿之上大約一百多人,起碼有一半,和賈璉的反應一摸一樣。


    而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如今正在被彈劾,剩下的雖然暫時還沒有報名字,但一個個臉上像霜打的茄子般,微微發紫。


    事情走後的走向幾乎跌破所有人的眼鏡,包括賈璉在內,一共十五個大臣。


    “你們也別喊冤,這些人證物證,通通沒得跑,朕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自證,大理寺準備,三天後,按照大宣律例,誰也跑不掉!”


    這是賈璉最後聽到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四麵牆和髒兮兮的床榻。


    冰冷刺骨的牢房。


    身上的官服早在進入牢房的時候就被扒了,沒有見家人的機會,不曉得外麵情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賈璉等人是官的緣故,牢房雖說髒些破些,卻並不如電視劇演的那樣不堪。


    稻草鋪的床榻,上頭一床陳舊的被褥,如果不是因為隻著裏衣,實在凍得慌,賈璉保證,他絕對不會去碰這個東西。


    其他人是否和他一樣境遇賈璉不清楚,但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卻是讓賈璉現在都還處於一個懵圈的狀態。


    十五個大臣,牽扯大小家族數十個。


    大宣律例詳情,賈璉或許不曾記得,但因為擔心賈家步上後世紅樓中的後塵,會被抄家滅族那幾條,賈璉卻是記得清楚。


    而十五個大臣,京都八大家族,幾乎無一例外,全部淪陷。


    隻是他們身上的罪名或清或重。


    狠狠掐一把自己大腿,賈璉疼得嘶啞咧嘴,才終於確信,今日發生的所有事,都是事實。


    緊了緊身上的被褥,賈璉吸吸鼻子。


    從他被關進來到現在能夠瞎想,才不過一個時辰,他的鼻子就開始塞了起來。


    走之前聽皇帝的口氣,雖然他的罪名已經成立,但歸咎其餘十四個人也被關進來,也許是為了公平,他們大理寺審查,他們還有三天的機會。


    若是這三天的時間,能夠證明他們自身清白,那麽往後的牢獄之災也好,抄家滅族的危險也罷,也許都能夠幸免。


    反之,罪名成立,該咋辦咋辦。


    隻是皇帝這個人,看樣子這些人的罪名他早就調查已久,何以今日才徹底爆發出來?


    從剛才朝上的時局,皇帝的目的,可不僅僅隻是充盈國庫而已。


    努力在心裏盤算,賈璉心裏憋著一股氣。


    因為就在剛才,賈璉在分析別人的時候,冷靜下來,終於也想明白是誰將他陷害至此。


    上次宮變,皇帝天花雖然痊愈,但賈璉拿個藥方,其實就是個疫苗。


    疫苗治病,沒有死都是萬幸,僥幸活下來,皇帝本就已經年邁,身體更是已經強穹之末。因此被王禦醫斷言,左右不過三五個月的活頭。


    皇帝的性子,雖說也有果敢威武,但其實很多時候,也有謹小慎微的成分。


    因此在世家的事情,礙於多方因素,一直都是一推再推。


    但這次猛然發力,當左右人都在因為平民百姓裴永春的死你爭我吵,準備陷害賈璉的時候。


    另一方麵,皇帝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心目中的一幹人等,通通拉下水!


    而賈璉,顯然也是其中一員。


    因此賈璉心裏大膽猜測。


    昨日裴永春之死,皇帝必然是已經找到內情,但他不僅沒有將內情公注於眾,甚至將計就計,將這個鍋,甩到賈璉麵前。


    甚至賈璉猜測,那兩個小太監的死,恐怕也不得單純。


    因此,這次賈璉被人陷害,那個人,如果賈璉沒有猜錯,恐怕就是咱們那位皇帝。


    賈璉這裏想得入神,想起那個小孩子交來的紙條,心裏又稍微安定些。


    “兄弟你快點兒,上頭可是有命令,這裏頭的人不許探望。”


    外頭傳來獄卒的聲音,賈璉聞言眉毛一挑,心裏突然多了幾分期待。


    跟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關著賈璉的牢房門口傳來響動,連忙起身衝到門口,賈璉原本改在身上的被褥被隨意丟在地上。


    剛才賈璉的想法,老皇帝今日突然這般急切,賈璉猜測,怕是老皇帝的命數將近,怕是活不了幾天,這是等不及,即便是冒著被人非議的後果,也準備拚命為自己兒子掃出一條康莊大道。


    而此前在朝上的時候,太子跟皇帝對賈璉的態度明顯不同。


    以下重複,三十分鍾後修改。


    以下重複,三十分鍾後修改。


    為平民百姓裴永春的死你爭我吵,準備陷害賈璉的時候。


    另一方麵,皇帝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心目中的一幹人等,通通拉下水!


    而賈璉,顯然也是其中一員。


    因此賈璉心裏大膽猜測。


    昨日裴永春之死,皇帝必然是已經找到內情,但他不僅沒有將內情公注於眾,甚至將計就計,將這個鍋,甩到賈璉麵前。


    甚至賈璉猜測,那兩個小太監的死,恐怕也不得單純。


    因此,這次賈璉被人陷害,那個人,如果賈璉沒有猜錯,恐怕就是咱們那位皇帝。


    賈璉這裏想得入神,想起那個小孩子交來的紙條,心裏又稍微安定些。


    “兄弟你快點兒,上頭可是有命令,這裏頭的人不許探望。”


    外頭傳來獄卒的聲音,賈璉聞言眉毛一挑,心裏突然多了幾分期待。


    跟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關著賈璉的牢房門口傳來響動,連忙起身衝到門口,賈璉原本改在身上的被褥被隨意丟在地上。


    剛才賈璉的想法,老皇帝今日突然這般急切,賈璉猜測,怕是老皇帝的命數將近,怕是活不了幾天,這是等不及,即便是冒著被人非議的後果,也準備拚命為自己兒子掃出一條康莊大道。


    而此前在朝上的時候,太子跟皇帝對賈璉的態度明顯不同。


    以下重複,三十分鍾後修改。


    以下重複,三十分鍾後修改。為平民百姓裴永春的死你爭我吵,準備陷害賈璉的時候。


    另一方麵,皇帝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心目中的一幹人等,通通拉下水!


    而賈璉,顯然也是其中一員。


    因此賈璉心裏大膽猜測。


    昨日裴永春之死,皇帝必然是已經找到內情,但他不僅沒有將內情公注於眾,甚至將計就計,將這個鍋,甩到賈璉麵前。


    甚至賈璉猜測,那兩個小太監的死,恐怕也不得單純。


    因此,這次賈璉被人陷害,那個人,如果賈璉沒有猜錯,恐怕就是咱們那位皇帝。


    賈璉這裏想得入神,想起那個小孩子交來的紙條,心裏又稍微安定些。


    “兄弟你快點兒,上頭可是有命令,這裏頭的人不許探望。”


    外頭傳來獄卒的聲音,賈璉聞言眉毛一挑,心裏突然多了幾分期待。


    跟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關著賈璉的牢房門口傳來響動,連忙起身衝到門口,賈璉原本改在身上的被褥被隨意丟在跟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關著賈璉的牢房門口傳來響動,連忙起身衝到門口,賈璉原本改在身上的被褥被隨意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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