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天晚上他就悄悄派人去皇帝麵前打探幾句,等查探到皇帝語氣稍緩,立馬又使銀子在宮闈上下走動。


    忠順王親娘雖說地位原本低賤,但從前因為長得好看,可是封了貴妃的,如今時間過去這麽久,又有人吹耳邊風,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想起從前種種,又想到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一軟,到那邊走了一遭,就換來了今日忠順王可以上朝的機會。


    而至於剛才在賈璉麵前,原本他是想立威的,沒曾想被賈璉四兩撥千斤化解了,後麵更是來個噎死人不償命的林如海。


    深吸一口氣,忠順王強製讓自己不要發脾氣,然後才睜開眼。


    “你們聊,本王先過去。”


    幹脆不想再多浪費口舌,忠順王怕自己再留下去,會忍不住掐死這兩個人。


    看著忠順王肥胖的背影,賈璉臉上原本的笑意攏起,目光看向林如海,眉頭微皺。


    “姑父,來者不善啊。”


    現在忠順王看見他們連表麵上的敷衍都已經沒有了,看來是恨毒了他們。


    嗤之以鼻,林如海了收迴視線,伸手彈彈衣服,領著賈璉往裏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如今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的,不必理會他。”


    賈璉點頭應了,意味深長的看林如海一眼,總覺得這話裏好像還有些什麽訊息。


    照常早朝,剛才忠順王跟賈璉說話,賈璉知道冊封賈探春為郡主的聖旨應當是今日就會送到大觀園的。而朝堂上此前一直擱置的送親日期,應當就是要定下來的了。


    “賢德貴妃家中有一姊妹,南安太妃甚喜,跟朕請旨收為義女,朕心甚悅,即日已封為郡主,享皇家公主待遇,這次和去和親的,便也就是此女。”


    毫不忌諱的當朝開口,皇帝往賈璉這邊看一眼,然後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頭。


    “此行務必將南安郡王給朕接迴來,郡王的安全第一,保證好了,再時興剿滅的事情。吳大仁出列,這次朕是讓你戴罪立功,看在此行是為國為民的份兒上,你的家屬朕這次是一並放出來的,你好自為之,若是出了什麽差池,朕這次定然誅你滿門!”


    吳大仁身上如今穿著的是將軍服,吳家統領軍隊幾十年,要不是這次情況特殊,這種時候皇帝又怎麽會同意讓他戴罪立功。


    “臣遵旨,謝主隆恩!”


    雙手抱拳往地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吳大仁抿著嘴,臉色有些慘白。


    他如今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此前在牢中待了那麽些日子,雖說沒吃什麽苦頭,但好日子過久了,稍有不順身體都格外吃不消。


    而外麵那些世家雖然表麵上一個個都是為吳家求情,但說到底最後想要維護的還不是世家的利益。所以誰又會去真的關心吳家人在牢裏的日子。


    而如今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所以縱然吳大仁知道自己身體怕是吃不消,卻也不敢提出來。


    早朝散了,和親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因為擔心南安郡王的安危,日子定在了半個月後、


    如今已經七月底,半個月後,也就是中秋了。


    “大夫迴來說了寶二爺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受了皮肉傷罷了,晨起那邊府裏老爺已經去請了太醫開了方子,奴才來的時候,就已經聽說寶二爺行了。”


    衙門裏賈璉一邊看下麵遞上來的消息,一邊聽興兒迴話。


    做完茗煙兒半夜三更敲門,說是賈寶玉被打得要死了,賈璉當時沒當迴事兒,也是知道這紅樓裏麵,人賈寶玉可是主角兒,帶著主角光環,哪有那麽容易死。


    所以他才不擔心,若真要賈璉擔心,那除非是有人直接過來告訴他,賈寶玉的玉丟了。


    銜玉而生,可不僅僅隻是說辭,那玉用途大著呢。


    一邊跟興兒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翻翻麵麵的冊子,賈璉又頭也不抬的問起家裏的情景。


    “可跟你們奶奶稟告過了?昨晚她也嚇壞了。”


    興兒是自小就跟著賈璉的,聞言連連點頭。


    “說了說了,小的一得到消息,第一個告訴的就是奶奶,還是奶奶怕二爺擔心,特意讓小的往爺這兒怕一趟的。”


    ......


    ......


    大觀園門口,賈政領頭,帶著賈環賈蘭賈豔春,後麵跟著李紈等黑壓壓一片人在門口跪著。


    戴權領著另個小太監,看向賈政的眼神滿是不屑,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這是郡主的誥命服,郡主收拾收拾,這就跟咱家去宮裏謝恩吧。”


    賈探春這次是去代替南安太妃女兒去和親的,名義上也是太後的女兒,太妃比太後小幾十歲,雖說都是同服侍一人,但隨著時間逝去,她們一起的老人病死老死意外死,最後剩下為數不多的,她們感情是最深厚的了。


    所以說是姐妹,太後拿南安太妃也當個女兒養,這次既然賈探春做了南安太妃的女兒,太後那裏少不得也要掌掌眼。


    畢竟怎麽說出去代表的都是皇家,而越是和親,也就越要講究,畢竟傳出去,不管好的壞的,都是皇家的臉麵。


    賈探春跪在賈政後麵,嘴巴微微張開,聞言甚至一動不動。


    倒不是她有意怠慢,隻是盡管因為賈璉的原因,她早就知道今日這一幕,但到底是個姑娘家,事到臨頭,心裏還是存了幾分忐忑。


    “郡主,接旨吧。”


    笑眯眯的再次開口,戴權上前兩步,將聖旨遞到賈探春麵前。


    之前為了抬高自己的價碼。賈探春可是在賈政麵前表演了一番死活不從的,這時候見她這幅神色,賈政心裏一沉,連忙使勁兒朝賈探春使眼色。


    這可是皇差,宣的是聖旨,若這個時候賈探春來個抗旨不尊,那可是分分鍾抄家滅族的事兒。


    生怕和自己想的異樣,賈政看向賈探春的眼神甚至帶上了祈求。


    眼裏閃過嘲諷,探春深吸一口氣,雙手舉過頭頂,脆生生的開口。


    “臣女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片整齊的唿聲,賈探春手中一沉,戴權將聖旨放到了她手上。


    “郡主,快去收拾收拾吧,太後娘娘可還等著呢。”


    年紀大了,人就顯得良善。


    太後這時候這麽緊急的要看看賈探春,也是因為心裏愧疚。


    畢竟這次和親,可不是普通的和親,稍有差池,下場恐怕難看得很。


    所以她既是希望這次和親的人選能夠好生完成這次任務,然後將南安郡王平平安安換迴來。


    一方麵她又覺得這樣做良心難安,希望和親的這個人最好告訴她是主動的。是因為這個和親人選貪慕榮華,所以才初次下策。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寢食難安的心舒服一些。


    所以當賈探春穿好戴權帶過去的誥命服進宮的時候,太後臉上不假眼色,卻是希望能夠從賈探春口中說出她想要聽到的答案。


    慈寧宮,太陽當中,門口,一個身著深藍色繡花宮裝的女子緩慢優雅的走著,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麵,俊眼修眉,襯著這一身深藍色的衣裳,小臉冷峻,倒是顯得頗有幾分英氣,正是賈探春。


    身邊跟著幾個宮女,前麵兩個嬤嬤領著,賈探春目不斜視的跟著走,動作優雅自然。


    “那孩子雖然隻是賈家一個庶女,但我我是真心喜歡,這次皇上已經打定主意,救了鈺兒就剿了那夥子匪徒。將來等鈺兒帶著她迴來,她還是皇家郡主,咱們再另外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在皇孫貴胄中尋一門妥當的親事,也算是報了這恩。”


    南安太妃在太後身邊小心伺候著,說起賈探春的事情。


    太後信佛,覺得這樣對待人家女兒有損陰德,所以寢食難安。


    但如今南安太妃如是說,她聽著倒也覺得有幾分趣味。


    換個角度想,這個女孩子是家裏的庶女,如今賈家又是那樣的光景,女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庶女的身份能夠挑選的人家局限太大。但若是封為了郡主,那整個京都,能配的人多了,到時候精益求精,她做主給找個好的,不比當庶女的時候好上許多。


    這樣想心裏壓力少了不少,太後這才終於心安的坐在椅子上等賈探春進來。


    雖然已經快要中秋,但天氣依然炎熱,賈探春身上的誥命服裏三件外三件什麽的,頭上又是各類釵啊環的,眼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加上她本就不俗的樣貌。


    慈寧宮宮門打開,逆光前行,麵前是長長的影子,因為光線角度問題,眾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看清賈探春的樣貌。


    反而是賈探春,因為有備而來,一眼看到最上首的眾人,即便她沒有見過不認識,但卻也沒關係,這個時候能夠進宮,而且看樣子南安太妃身份地位都比那位差些,這樣想來,他大抵就是太後了吧。


    銀白色的頭發,華麗的衣裳,還有手上那柄光滑精致的手杖,


    這個派頭這個氣質,想來應該就是太後娘娘了。


    也是怕賈探春說錯話,早前南安太妃就給太後娘娘說了不少,大抵就是這個丫頭脾氣有些衝,但為人率真睿智,很是聰慧的一個小丫頭。


    所以這時候見賈探春見人不叫不喊,太後也並不介意,反而笑眯眯的大量,從樣貌個頭到氣質,也很是喜歡。


    “你叫什麽名字,抬起頭來,今年幾歲了,讀過什麽書?”


    ......


    ......


    “今日朝上,皇帝已經金口玉言,這次和親的就是探丫頭,改不了了。”


    賈璉迴府看過萇哥兒清菀,想起周瑩,忍不住唏噓。


    “那丫頭這一去,沒準隻有猴年馬月才可以再見麵的了。”


    和親,而且還是這樣緊迫的局勢,有沒有命能夠迴來都是兩說。


    心頭感歎,賈璉拉著秦可卿的手。


    “這次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說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雖然她隻是一個女孩子,但這份忠肝義膽,著實讓人佩服。”


    秦可卿已經知道賈寶玉如今除了屁股疼,並沒有其他症狀,所以她放心得很。


    賈寶玉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話題說到賈探春,秦可卿眼中也是露出幾分不忍。


    不過好在秦可卿並不是一個什麽大方的人,所以她隻是微微覺得心裏不舒服,很快又恢複過來。


    兩個人在屋子裏說了好一會兒話,一直到用晚膳了,才從房間出來。


    眼看和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秋糧的事情賈璉還是沒有搞清楚。


    跟前些日子借人打條子什麽的可以,這次竟然是連進都不讓進,更別說問幾句話了。


    從前這種日子什麽時候發生過,這種赤裸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實在是讓人笑話。


    隻是不等賈璉追究,賈探春和親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近了。


    雖然嘴巴上說上了度牒都是一家人,但賈璉看著,二房那邊好像拿出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不過隻是稍稍打聽,賈璉倒也知道事情原委,忍不住歎一口氣。


    以下重複,十分鍾後更改。


    “這次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說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雖然她隻是一個女孩子,但這份忠肝義膽,著實讓人佩服。”


    秦可卿已經知道賈寶玉如今除了屁股疼,並沒有其他症狀,所以她放心得很。


    賈寶玉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話題說到賈探春,秦可卿眼中也是露出幾分不忍。


    不過好在秦可卿並不是一個什麽大方的人,所以她隻是微微覺得心裏不舒服,很快又恢複過來。


    兩個人在屋子裏說了好一會兒話,一直到用晚膳了,才從房間出來。


    眼看和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秋糧的事情賈璉還是沒有搞清楚。


    跟前些日子借人打條子什麽的可以,這次竟然是連進都不讓進,更別說問幾句話了。


    從前這種日子什麽時候發生過,這種赤裸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實在是讓人笑話。


    隻是不等賈璉追究,賈探春和親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近了。


    雖然嘴巴上說上了度牒都是一家人,但賈璉看著,二房那邊好像拿出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不過隻是稍稍打聽,賈璉倒也知道事情原委,忍不住歎一口氣。不過隻是稍稍打聽,賈璉倒也知道事情原委,忍不住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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