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柳湘蓮與尤三姐感情線的慢慢步入正軌,賈璉下一步就要炒柳湘蓮好男人的人設了。


    才子佳人天生一對,這樣也能讓那些達官貴胄們放心,不用擔心深閨內宅的閨秀因為癡迷柳湘蓮,而做出各種各樣的糊塗事。


    否則若是他們將柳湘蓮當做不要臉的登徒浪子,為了女兒們的前途要將柳湘蓮打殺,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賈璉早前就已經想到這個,所以此前叮囑賈蓉讓尤三姐為柳湘蓮編寫書稿,這都是在為撮合柳湘蓮做準備。


    畢竟世上腦殘千千萬,萬一貴女中真出來這麽一個非君不嫁的,即便柳湘蓮並沒有做出什麽撩妹行為,但那些上位者們為了保證自己的女兒不會步上腦殘的後塵,也不會讓柳湘蓮走遠。


    甚至動殺機也不無可能。


    所以接下來便是要定下尤三姐和柳湘蓮的事情。


    留下興兒繼續帶著柳湘蓮四處查看,賈璉招唿一聲,然後帶著昭兒再匆匆趕迴賈府。


    家裏兩個孕婦,賈璉還是十分掛懷的。


    迴來的時候翡翠秦可卿已經醒了,兩人正在做小孩子的衣服。賈迎春去了林黛玉的院子,賈寶玉這些日子神傷不已,賈探春也是憔悴得很,林黛玉雖然並不十分待見賈寶玉,但和賈探春還是說得上幾句的。再一則因著前世的原因,林黛玉若是看不到賈寶玉還好,若是看到了,心裏還是比常人多一份親近。


    隻是這種親近是相對的,比如若是賈寶玉和賈璉賈迎春想比,林黛玉還是對賈璉賈迎春更親近一點。


    賈母那裏傳過來的消息,因為劉姥姥讓賈母難得笑了幾迴,所以鴛鴦做主將老人家留了下來。準備留宿一晚,明日用過早膳再迴去。


    賈璉見識過劉姥姥的風趣和幽默,在派人去稟告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出,所以倒不意外。


    而且這時候臨近傍晚,聽周瑞家的意思,劉姥姥住在鄉下,來的時候是靠自己走進城的,硬是走了兩個時辰才到。所以哪怕真要走,派車送她們趕路,冬天日短,半路怕也是黑漆漆一片。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劉姥姥這會兒可是身懷巨款,若是一不小心遇到歹人,怕是命都賠上去,更何況還帶了一個孩子。


    第二天賈璉要上朝,顧不得送人的事情,小心囑咐秦可卿記得派一輛馬車親自將人送迴去,迴來的時候順便將那個叫狗兒的帶來他看看。


    若是資質不錯,將來說不定還能用得上。


    如今大房二房還未分家,賈璉用得順手的人並不多。


    雖說族裏也有不少的賈家子弟,但賈璉冷眼看著,這些一個個均是貪婪無度的主,而且姿態也高高在上的,端著一副親戚架子,賈璉十分看不順眼。


    這次礙著賈政賈珍還有賈赦的臉麵,也用過幾個賈氏族人,隻是除了一個賈芸,其他的賈璉用著就窩火。


    雖說他當機立斷將整個財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所有的預算案都必須得到他的親自過目才能發款,但這些人的嘴臉卻是已經看得七七八八。


    首當其衝的便是賈薔賈瑞兩個人。


    尤其賈瑞。


    好在這次因為賈珍還有王夫人的死似乎讓這個人渣有所收斂,據賈璉所知,他現在看到王熙鳳就離得八丈遠。


    隻是因為牽連甚廣,拔出蘿卜帶出泥,事情暫時不能鬧大。


    所以省親別墅的一應事務暫且照舊,因為賈珍沒了的關係,賈薔等原先賈珍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一個個心頭忐忑。


    因為此前因為賈珍是賈氏一族的族長的關係,加上省親別墅的錢又是他出的大頭,所以賈珍為了挽迴損失,私底下其實也做了不少小動作。


    這些人裏應外合,賈璉雖說已經盡量提防,隻是到底事情太多太繁雜,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


    甚至有些賈璉即便是知道了,因為賈珍的關係,隻要不是太過分,賈璉一般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反正這破玩意兒又不是給他住,意思意思得了。


    話雖如此,但賈璉還是盡量在有效資金內,盡量修建一個最好的。


    如今賈珍一死,他之前聚攏的那些人也好,琢磨出來的事兒也罷,差不多也就浮出水麵。


    原本賈璉對這些人也沒有什麽值得客氣的。


    隻是為著凝聚人心,賈璉暫且先忍一口氣,從前的事情暫不追究,但是往後卻是不要有半點非分之想。


    否則一應發現,賈璉是會直接抄家,並找來人牙子將闔家一起賣掉。


    賈珍死後,現在這種操作賈璉做得十分順手。


    省親別墅進行得如火如荼,宮裏賈元春臉色憔悴,提筆一遍又一遍寫著金剛經,內心的自我譴責讓她備受折磨。


    老皇帝要放長線釣大魚,賈元春就是他拋出去的餌。


    既然是餌,那麽就別想老皇帝能對這個餌有多好。


    嫁入皇家,那麽就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盡管王夫人是賈元春的生母,但如今既然已經是皇家的人,那麽王夫人就沒有賈元春為她帶孝的資格!


    甚至為了避免被宮裏那群女人抨擊,所以賈元春在宮裏不僅不能穿白衣服,連那種看起來太過素的,也要盡量避免。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老皇帝如今年紀比賈政都還打,雖說外表看起來賈元春似乎一副皇帝新寵的樣子,但其實老皇帝卻並不怎麽碰他。


    皇帝老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他要保養。


    而忌女色,便也是保養的其中一種。


    隻是到底皇帝留宿在賈元春宮裏的時候多,久而久之,原本就勢弱的賈元春也就成了眾矢之的。


    皇帝當然知道自己的“愛妃”正在麵臨的是整個皇宮女人的敵視,但這可正是他想要的。


    壓抑住時不時冒出來想要看一看秦可卿的想法,大年三十除夕,老皇帝終於找到借口親眼看一看這個從來未曾謀麵的孫女。


    從前太子被廢到如今,接近二十載的年頭,時間過了這麽久,他還是常常想起那個兒子。


    那個他唯一養在膝下,親自教養的兒子。


    而賈元春,也想趁著這個時機,跟自己的父親祖母見上一麵。


    差不多也是將近十年的時間,她未曾見過自己的家人了。


    哪怕上一次賈府的人進宮謝恩,她也隻是看到了賈母和王夫人,賈政一流卻是沒有看到的。


    後宮交結朝臣,這是大忌。


    所以平常若是她有個什麽急事要說的,都隻能偷偷摸摸派遣自己的心腹太監趁著每月探視的功夫出宮。而她卻隻能待在這一畝三分地,哪裏也去不了。


    今年她被封做四妃,是有資格赴宴的,她有許多話要交代賈家的人,準確的是交代賈政。


    賈府的年注定過不好,兩個當家人物的離世,讓賈府一整個月都籠罩在一片烏雲當中,除了大房氣壓稍微和緩些,其他地方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沒有了王夫人的打壓,消沉許久的趙姨娘又跳了出來。隻是賈母愛孫心切,生怕趙姨娘不本分,隔三差五的便會敲打趙姨娘幾句,連帶著探春賈環都沒撈著好。


    手上拿著賈璉送的鋼筆,一邊在秦可卿旁邊抄著經書,賈環一邊朝秦可卿和賈璉埋怨。


    “從前太太常日就沒少讓我抄寫經書,如今太太去了,我還以為今後終於可以歇歇了,沒曾想老太太又跳了出來。”


    噘著嘴,賈環覺得委屈極了。


    王夫人罰賈環還要顧及自己的名聲,所以每次罰賈環都會找一個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賈環雖說心裏不樂意,倒也沒辦法反駁。


    賈母就簡單粗暴多了,幾乎是敲打趙姨娘一次,就會讓賈環抄一次。


    若不是賈璉幹脆讓他以這個開聯係鋼筆字,恐怕他早就要暴走了。


    不可置否,秦可卿掩嘴輕笑,和翡翠對視一眼,兩人笑著搖頭。


    王夫人死了後,再也沒人管著賈環跟大房交往,這小孩往這邊跑得更歡了。若不是趙姨娘那邊忙著跟周姨娘爭賈政的寵,怕是都要吃味。


    倒是賈探春,相較於從前王夫人在的時候,卻是更加沉默寡言許多。又因為養在賈母膝下,賈母因著賈寶玉的關係,對趙姨娘和賈環愈加厭惡,久而久之,賈探春身上難免也沾染上幾分,所以日子也越發不好過。


    畢竟從前王夫人在的時候,探春至少還是可以有個希望的。比如用自己的乖巧和才華橫溢,換來王夫人的信任,能夠和迎春一般,記在王夫人名下,當一個嫡女。


    可是如今這幅樣子,雖然趙姨娘的隱性身份地位有所提高,但是她的嫡女夢卻是再也沒有了。


    除非趙姨娘可以栓住賈政的心,能夠轉正,否則她一輩子都是庶女。


    可惜賈母並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為了賈寶玉,賈母不會允許已經有一子一女的趙姨娘轉正的。


    賈母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對賈寶玉好的人,而不是賈政的另一半。


    以探春的聰明才智,自然明白賈母的意思。更何況賈母對此根本沒有掩飾,這種惡劣的態度甚至是直接擺在了臉上。


    而賈母的態度又直接影響了賈母院子、還有整個賈府下人的態度。


    所以賈探春的艱難可想而知。


    所以兩相對比,得到自由的賈環顯然活得更滋潤些。


    所以秦可卿和賈迎春對於賈環的抱怨從來都是一笑置之。


    反而賈探春那裏,迎春每天都會去陪她幾個時辰,若是賈璉在家,午膳晚膳基本也要和探春一起的。


    時間飛快,眼看就要除夕。賈璉看過狗兒,覺得尚且一用,也慢慢開始讓狗兒跟在尹善治後頭學些東西。


    受人魚不如授人以漁,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宮裏每年都有宮宴,賈家的人除了上次賈迎春因為林黛玉的關係跟著進去過一次,之後卻是再沒人去過了。


    雖說今年因為賈元春的關係,賈母猜到也許這次能進宮,等皇後懿旨下來,卻是沒曾經賈家的小一輩幾乎全都能夠進去。


    按照皇後的說法,賢德妃侍奉皇上有功,念其勞苦功高,特允賈家榮國府一脈女眷入宮相見,一解思家之苦。其中尤其特賜,昔日營繕郎秦邦業之女,賈秦氏,許其帶寡母秦夫人入宮。


    秦氏的夫人是當年秦邦業死的時候封的,隻是因為秦家勢單力薄,所以盡管秦氏身上有個夫人的誥命,門前卻是依舊門可羅雀。


    倒是秦鍾因著秦夫人的這個誥命,在國子監不用那麽尷尬。


    隻是在有心人眼中,這則懿旨卻是幾乎晴天霹靂。


    比如賈母。


    從懿旨到賈家那天開始,賈母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王夫人的死對賈政打擊還是很大的,雖然自從知道王夫人將賈家的家產往王家搬之後,賈政對王夫人就並沒有好臉色。


    但如今王夫人真沒了,賈政才覺察王夫人在對他的影響。


    首當其衝的便是二房的下人,還有王夫人名下的鋪子。


    大宣朝女子嫁妝是私人物品,所以幾遍是在當初王夫人神智不清的時候,李紈想要打她鋪子的主意,那些掌櫃什麽的也是不肖一顧的。


    但如今王夫人死得突然,對鋪子的完全沒有交代,這也讓那些管事鑽了空子,平白多出許多事故。


    所以賈政暫時無瑕顧忌秦可卿的事情,賈母顧及秦可卿日漸隆起的肚子,雖說心裏也急躁,卻也一直隱忍。


    可是如今突然一個懿旨,而且還點明要秦可卿帶上秦夫人,這就讓賈母心驚膽戰了。


    因為她不知道皇後此舉的意思。


    是單純的因為當初秦邦業死得慘烈,所以慰問家屬。還是因為秦可卿身份的事已經東窗事發,老皇帝因為賈元春的原因,怕傷了賢德妃的裏麵,所以想要私底下悄悄調查解決?


    輾轉反側,賈母心裏急躁不已。


    若是前一種還好說,賈母是十分樂意秦可卿將社交圈擴大到京都上層的。畢竟她出身低微,嫁到賈家後更是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讓賈母隱隱有些失望。


    倒是賈迎春,隨著擺脫庶出的身份,每月總有幾張帖子,賈母也甚是滿意。


    但是若是後麵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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