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家奴建小木屋的時候估計是各做各的,所以並沒有統一規劃。? 一共五六間的屋子各在各處,雖說並不十分分散,但也隻是大致在一片空地上。


    所有屋子皆黑漆漆一片,尹善治不知道甄其姚到底是在哪間屋子,隻能一間一間看去。


    隻是……


    一個、空的。兩個、空的。三個、空的!


    一共就六間房,除開賈璉的那個其他的竟然全都是空的!


    而且尹善治還現,整個小木屋區域。除了之前守在他們門外的那個人,竟然還有一個人在暗處。


    要不是他反應快,加上那人似乎對守夜這件事不以為然,頗有幾分有些懈怠,他怕是已經被現了。


    隻是為何人不在屋子裏?


    想起賈璉之前的囑咐,尹善治想了想,又盡量避著那人在周圍找了找。


    黑燈瞎火的,雖然有月光但是也並不怎麽明朗,想來甄其姚也不會走太遠。


    這樣想著,尹善治便以小木屋為中心向四周找了找。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在一個靠海的山崖上方,看見甄其姚和一個什麽人在說什麽。


    他們站的地方下麵,就是海浪濤濤,必經之路上麵又是好幾個甄家家仆守著。


    尹善治皺眉,等了一會兒勉強也隻能勉強看清那人的樣貌,隻覺得眼生得很,再多的卻是打探不到了。畢竟距離以及海風海浪的,卻是連半分聲音都聽不到。


    無奈之下怕被覺,隻能先行迴去。小心翼翼的躲過暗地裏看守的人和門前的人,尹善治依舊從窗戶進去。


    “隻看到甄二爺和一個有著小胡子的中年人說著什麽,卻是聽不見內容。”


    如實跟賈璉稟報,尹善治想了想又把那人麵生的消息說了出來。


    雖說消息不服,不過賈璉還是敏銳的覺得這中間怕是有什麽不對勁。


    那又有什麽事情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在房間說,非要這麽謹慎的到那種地方去的呢?


    這裏真正算起來,也就隻有他們幾個外人,防的是誰不言而喻。


    百思不得其解,三人陷入沉默。


    不久,外頭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三個人對視一眼,迅跳到床上躺好。


    不多時,隻聽門口些許聲響,隨即門微微打開一條縫,探進來一個腦袋,隨即又很快縮了迴去。


    “沒醒,睡得好著了,不過這賈公子酒量是真差。”


    似乎是兩個人在交涉什麽,風太大也聽不太真切,賈璉依舊是半眯著眼睛,很快就看到窗戶邊那個稻草人的影子也沒有了。


    那就是事情已經辦完了,沒有仿著他們的必要了?


    不過想起被拿走的那個稻草人,賈璉還是服氣的。


    能想出這個法子的人,真特麽是個人才!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賈璉醒了正在洗漱,甄其姚依舊是那副哥倆好的樣子笑意然然的進門。


    “賈兄昨晚睡得可好?”


    神色懇切,笑容真誠。


    凝神看了甄其姚一眼,微微一笑,賈璉接過尹浩手上的帕子洗了臉,然後報以同樣的神色。


    “倒是不錯,隻是早起覺得頭疼得慌。”


    甄其姚笑笑,調侃兩句賈璉的酒量太小,兩人又相攜到另外一間屋子用早膳,其樂融融的樣子,說是親兄弟都不為過。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門口就是一個莫大的寶庫,所以物盡其用,早上煮的是螃蟹粥。


    鹹香適度,軟糯順滑。鼻尖是略帶腥味的海風,外麵是濤濤浪聲,卻是風味更佳。


    昨夜因為太晚,黑燈瞎火的眾人不方便準備,隻草草給賈璉和甄其姚一行人準備了眾人常日裏用的吃食。


    今天早上想要溜須拍馬在主子麵前刷好感的,便早早的趁著退潮去趕海,很是撿了不少好東西迴來。


    除此之外,賈璉瞪眼,看著麵前小孩手掌大的佛手貝驚異無比。


    這東西又叫龜足、觀音掌等等,是一種貝殼。一般生長在沿海潮間帶和潮上帶岩石縫隙中間。生活在海浪衝擊很強的沿岸**帶,密集成群。


    他有幸在三亞吃過一次,據當地漁民講,這東西最大頭部可達四五厘米,高二厘米。而一般的一般也就隻有二三厘米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東西隻能在海邊才吃得到了。


    賈璉那次吃的已經是當地個頭比較大的,卻也差不多隻有麵前這種的一半的一半。


    這也太神奇了!


    好奇的動手,將裏頭已經烤熟的肉輕輕一拽,就是一塊乳白色中間帶著些許黑色,還在往下麵滴汁水的肉。


    比起賈璉之前吃的,簡直大了十倍!


    而且入口香甜彈牙,十分的開胃。


    甄其姚見賈璉懂得怎麽吃,而且還一臉享受,倒是訝異不已。


    “賈兄竟是識得此物?”


    說完隨即恍然大悟的點頭。


    “是了,我都給忘了。賈兄此前在靜海開墾鹽田的時候怕是吃過不少好東西。”


    賈璉聞言笑笑,也不說破,心裏卻又是打起主意。


    以後他怕是在京城生活的多,而且為了活著,為了活得好。他必定是要在仕途那個泥潭越陷越深的。這樣一來吃這些東西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他記得後世的時候即便不是在沿海地帶,也是不缺乏各類海鮮吃的,隻是價格上貴了些。


    那麽這裏又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在京都也吃上這些東西呢?


    帶著這個疑問滿意的用完早膳,又是甄其姚帶路,一行人將賈璉三人帶上一個山坡。


    甄其姚站在前麵朝賈璉伸手,賈璉點頭,隨即上前。


    這個地點的視野及其廣闊,是這個島上最高的地方。


    站在上麵居高臨下,可以將整個海島一覽無餘。島嶼並不是很大,昨晚賈璉等人休息的地方在這個島的背麵,多樹木叢林,鹽田在島的正麵,一大片地勢稍平坦的灘塗。


    而且的確如甄其姚所講,灘塗間一片白色鹽田,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鹽工拿著木製耙子在曬鹽,看起來似乎馬上就可以收了。


    賈璉在心裏大致估算了下,大約有五六百畝。


    說起來並不是很多,但是如果作為私鹽,卻是不少的。


    賈璉和尹善治對視一眼,眼角餘光若有所思的掃了甄其姚一眼。


    若背後的人真是裴家,那麽私建鹽田這個物證算是板上定釘了。隻要後續派人來捉人,鹽田背後的主人確定是裴家,再查出流向,那麽裴家這次怕是會栽個徹底。


    畢竟這個當口,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殺雞儆猴,皇帝判個抄家滅族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如果罪證確鑿的話,甄家想要跟他隱瞞的又是什麽呢?昨天跟甄其姚密會的人又是誰,兩人說的又是什麽機密的事?


    賈璉糊塗了,歸途中偷偷看了甄其姚好幾次,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甄家,到底想幹什麽。


    “你之前可打探到什麽?”


    上岸換馬,賈璉偷偷朝尹善治問話。他總覺得整件事哪裏不對勁,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尹善治點頭,站在賈璉旁邊一邊扶他上馬一邊壓低聲音開口。


    “沒有正麵交鋒,怕打草驚蛇,隻是在暗處偷聽了幾句。管事的是一個叫裴永年的人,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這個裴永年是裴家的外事管家,專門負責販鹽這一部分,今天也來了島上,隻是還沒來得及看到本人。”


    這麽說來還真是裴家?


    賈璉心裏的疑惑更濃。


    這不科學。


    裴家圖什麽?


    錢?裴家缺錢?能十幾萬白花花的現銀拿下淮省代理權,裴家會缺這點錢?更何況他難道不知道這冒得是多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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