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臨時起意也沒個準備,賈璉到了門口才反應過來這樣有失禮數。


    秦家守門的是認得賈璉的,不等他再糾結是不是要隨便買點什麽,就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


    “奴才見過二爺,二爺可算來了。”


    守門的是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少年,賈璉聞言好笑,一邊扔過去一粒碎銀子,一邊朝興兒旺兒笑言。


    “你們聽聽,這話說的,是在怨我呢!”


    少年笑嘻嘻的連道不敢,謝過賈璉的賞然後前麵帶路,領著賈璉去見秦可卿之母。


    跟從前的樣子差不多,一路的擺設布置依舊那麽樸素。


    進了二門,秦可卿之母身邊的大丫頭恭候在那裏。


    “奴婢見過二爺,夫人和小姐都在裏頭等爺呢。”


    原來之前那守門的少年,在看到賈璉等人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派人往裏頭傳話了。


    又是一粒碎銀子的打賞,賈璉跟在丫頭後麵進門,秦可卿還有其母站在門口,眼眶微濕。


    自從秦邦業死後,她們就一直在受著賈璉的照料。


    雖說朝廷也有補助,也許了秦鍾進學國子監,但像她們這樣的孤兒寡母,如果不是賈璉給的兩千兩銀子拿著讓秦鍾上下打點,怕是要被排擠得不得了。


    心裏本來對賈璉就有這一層感激在裏麵,所以對賈璉便多了關心。此時兩人見賈璉膚色變黑,身上的肉也沒了好些,都不由自主的心疼。


    “快來給伯母看看,怎麽弄成了這幅樣子。”


    賈璉一邊應聲,一邊朝他她旁邊的秦可卿看去。


    在江南的時候,其實他除了會往家裏寄家書,秦府也會寄的。


    可惜給他迴信的一直都是秦鍾那貨。


    想來是怕有人嚼口舌是非,說些私相授受的罪名。


    寡婦門前是非多,賈璉也能理解。


    兩年的時間,時光給將她的容顏雕刻得更加的精致。


    眉眼間原本的稚氣已然不再,媚骨天成。舉頭投足都帶著一股自然的少女嬌態。


    臉上含笑,賈璉看著現在的秦可卿。感覺跟在太虛幻境中,跟自己春宵一度的那位,幾乎一模一樣了。


    那位比起秦可卿,似乎年紀還要大些,看起來成熟不少。


    進門寒暄,賈璉聽到家裏一切安好,秦鍾已經由賈赦安排著進了國子監。


    心裏放心,又悄悄朝秦可卿眨了眨眼。


    還有一年多才能成親……


    秦可卿臉上驀然一紅。


    秦夫人莞爾。


    賈璉在她心裏是一萬分的滿意,看他出門在外的時候,也惦記著這頭。


    當下起身找了個由頭自己先出去,又吩咐秦可卿陪著賈璉。


    長輩在,有些話兩個小家夥總是不方便說的。


    屋子除了賈璉秦可卿外,還有興兒旺兒並秦可卿的丫頭,倒也說不上孤男寡女。


    雖說秦可卿出來露麵,本身就有些不合規矩,但秦夫人還是這麽做,是因為雖然知道賈璉的為人,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零↑九△小↓說△網】


    倒不是說賈璉會退婚另娶,而是因為賈璉的年紀擺在那兒。


    她怕賈璉有了房裏人,就把秦可卿拋之腦後了。


    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一生最美好的年紀,此時兩個人相處,臉頰爬上兩抹羞澀,看得賈璉眼睛都快直了。


    “你......可好還?”


    聲音稍稍有些沙啞,賈璉喉嚨微動,然後開口。


    點了點頭,秦可卿臉上的羞意更濃,飛快地抬頭看了賈璉一眼,跟他眼神對個正著,連忙又驚慌的低頭。


    “很好,璉哥哥無須掛懷。”


    這個人,以後......就是她的夫君了。


    接著開口,賈璉看著微微頷首的秦可卿,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癢癢。


    “我從江南給你寄過來的那些小玩意兒你可喜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半刻鍾後,其母才慢悠悠的迴來。


    推辭了秦家的留飯,趁著天色尚早,賈璉迴了賈府。


    請安的時候賈寶玉也在,見賈璉迴來,連忙上前施舍禮。


    “璉二哥哥今日迴來得真早。”


    賈璉從江南迴來,送給他的是一隻鋼筆。


    曉得這貨眼光高,也是為了家宅安寧,堵住賈母的嘴,所以特意用了上好的和田白玉做了軀幹,具體的使用方法也另外用紙謄了一遍。


    江南有錢人多,又喜歡享受。


    賈璉那隻筆被工匠精心雕琢了梅蘭竹菊的圖案,讓人看著就愛不釋手。所以雖然兩年不見,賈寶玉比起從前,反而對賈璉親和些。


    賈璉含笑應了,賈母見兄弟兩個感情好,賈寶玉也給她看過那隻筆的,又慈愛的看著賈璉。


    “聽聞今日你在醉仙樓,可有什麽新聞說與我們聽聽?”


    醉仙樓今日三四百戶各地頂尖商戶聚集,隻為了競價入宮赴宴的名額,她們雖在內宅,卻也聽聞幾分。


    賈璉笑著將白日裏的事情挑些有意思的講了,比如什麽最高的十萬兩銀子啊,最低的五千零一兩銀子,就此別人多一兩,結果就入選了什麽的。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十分有趣。


    賈母看著賈璉從以往的紈絝,到如今已經能夠很能幹的處理公務,心裏慰貼,想了想又朝旁邊的刑氏開口。


    “可有請大夫給璉哥兒看看?”


    刑氏知道賈母說的是什麽,聞言點頭。


    “請了的,隻是從前給璉哥兒診斷的胡太醫,兩年前給一個有喜的內宅婦人用了虎狼藥,被一個狗屠揭發,讓官府拿了,這次請的是另一位,說是好的。”


    賈母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甚,對於胡太醫的下場並不多言。


    指了指旁邊候著的琥珀。


    “璉哥兒身邊伺候的人著實少了些,琥珀是我常日用慣的,這丫頭秉性純良,又做得一手好針線,往後就給了他去吧,我也放心。”


    琥珀和鴛鴦一樣,都是自小就跟在賈母身邊的。原本也沒有要給賈璉的意思,畢竟賈璉身邊的翡翠也是她的人。


    隻是翡翠從京都跟著賈璉到了揚州,又從揚州迴來,賈母是個過來人,看得出那丫頭如今都還是個處(和諧)子之身。


    翡翠為人老實,做事細心,隻是麵容相較於琥珀,稍顯平庸了些。


    按照賈璉從前的習性,沒了性命之憂,竟然也沒有對身邊的人下手,那恐怕是真的不如他的意了。


    刑氏聞言一愣,知道老太太隻是要給賈璉安排房裏人,為難的看了看賈璉。


    她前幾日說把秋桐給賈璉,賈璉給推辭了,反而親自做媒給自己的小廝旺兒說了去,老太太現在當著眾人的麵……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怪異,賈璉聞言一愣,想起之前刑氏讓他收秋桐的事兒,大致明白賈母的意思。


    看向賈母指的琥珀。


    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小家碧玉倒也算得上個美人,賈璉看她的時候,她正在偷偷看賈寶玉。


    賈璉挑眉,似笑非笑的又轉頭看向賈寶玉。


    十來歲的男孩,臉上還是一團稚氣,圓圓的臉盤,怎麽看怎麽娘娘腔。


    她喜歡這貨?


    嘴角扯了扯,賈璉無語的看向琥珀。


    算了吧,他現在堂堂國公府長子長孫,要啥有啥,還稀罕一個心不在他這裏的女人?


    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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