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原本席間沒有看到賈璉還有王夫人王熙鳳三人,還當是事情成了。所以等賈赦還有賈璉入席時也就沒有多想。


    酒過三巡,因著賈璉心裏已經對秦可卿有了想法,是以對秦邦業尤為的殷勤。


    賈政以為賈璉是因為心虛才這樣,所以雖然心裏嘲諷,臉上卻是不顯。


    賈赦喝了一會兒悶酒,冷眼看賈政和秦邦業閑聊,言語間雖然親昵,但是卻仿佛把他排擠在外一般。


    心裏微澀,賈赦將手中的酒一口喝幹,隨後漫不經心的開口。


    “弟妹的那個侄女落水了,二弟可知道?”


    賈政身子一僵,生怕賈赦懷疑他,連忙轉頭作驚訝狀。


    “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都沒有人來告訴我。”


    說著臉上驀然一沉,轉頭看向身旁伺候的彩霞。


    “你去問問你們太太怎麽迴事,怎麽好端端的一個人又落水了。”


    彩霞應了,叫了其他人來伺候自去問話,賈政又轉頭看向賈赦。


    “哥哥聽誰說的,那人可有事?”


    賈赦定定的看著賈政良久,終究歎了一口氣。


    “被蓉哥兒救起來了,隻是到底是姑娘家,老太太和珍哥兒商量,明日就請媒人去王家提親。”


    蓉兒?!


    賈政臉上抽搐,雖然他是想著萬一大房不成就送到寧國府去,但是事到如今,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想轉頭去看看賈璉,又見賈赦還在看他,勉強扯了扯嘴角。


    “人、人沒事就好。”


    說完假意用袖子擋了臉,見賈璉對秦邦業還是那副殷勤的樣子,心裏歎息。


    他是不會讓那個丫頭落到其他人手裏的,既然老太太要給賈蓉做主,聘王熙鳳為妻,也隻能讓秦可卿嫁給賈璉了。


    緊了緊手中的酒杯,賈政閉目。


    那人的身份,隻是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


    ......


    秦家,秦夫人從丫頭手上取了一方盒子拿給秦邦業,臉上含笑。


    “阿彌托福,這樣顯赫的人家又是長子嫡孫的身份,頭上又不是正經婆婆,竟是看上了咱們家的可兒。”


    秦邦業微愣,接過夫人妻子手上的盒子打開,隨即倒吸一口氣。


    三層靈芝式,鏤空,弧度圓滑自然,正中鑲嵌和田碧玉,竟然是一柄價值連城的如意!


    長子嫡孫,秦邦業想了想,腦海裏一個麵容清雋、氣質溫和的人物印了出來。


    “是老太君直接說的?”


    秦邦業知道自己家的斤兩,這次雖然說賈政事前透露過類似的意思,但是因為怕以後尷尬,還真就沒仔細說是哪一位。寧榮二府尊榮是不錯,但是後街可是還住著不少姓賈的。


    秦夫人喜笑顏開,把如意又放迴盒子。


    “當然是一等將軍賈大人的長公子,還是個同知,就是那個乳名叫璉哥兒的。”


    秦家清寒,秦邦業的官職在這個一塊石頭能砸到好幾個三品大員的京都,實在不足掛齒。所以秦家女眷也一直沒有進入那些貴婦的圈子。


    賈璉那聲名遠揚的醃臢事兒,所以也不知情。


    秦邦業聽到叫璉哥兒的,心裏有了底,也不住點頭。


    “我說今天那位貴公子怎麽一直給我布菜斟酒,原來是因為這麽個事情。”


    夫妻二人又就著賈璉的人貌品性話了一會兒家常,二更時分才去了興奮勉強睡去。


    大房一幹人等被二房折磨得夠嗆,心裏現在說是驚弓之鳥都不為過。生怕王夫人等人再出什麽幺蛾子,一大早寧榮二府就遣了兩路媒婆兵分兩路。


    一路媒人去了秦邦業家裏提親,一路去了王子騰府上。


    雖然邢夫人昨天已經說了,賈母給了一柄如意讓秦夫人帶迴去,並且旁敲側擊的提了要聘其養女為孫媳婦,但賈璉還是有點緊張。


    後世的時候雖然他談過幾次戀愛,但是那些女孩子根本不能跟秦可卿相提並論。


    想起昨日裏從屏風後麵看到秦可卿的美貌,賈璉整個人亢奮無比。


    午時三刻剛過,秋桐和月牙的聲音響起。


    “二爺,方媒婆迴來啦。”


    賈鏈一愣,隨即臉上狂喜,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


    ......


    賈璉到賈母房中的時候,賈蓉也來了。


    兩個媒婆並聚一處,賈母臉上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這一下啊好事成雙,你們現在就把庚帖拿到鐵檻寺去合,多帶點香油錢,早點定個好日子!”


    屋子裏哄笑一堂,其樂融融,除王夫人眼角帶了幾分猙獰外,其他人倒是真的高興。


    又過了三兩日,方丈色空親自攜了庚帖來稟,兩對新人天作之合,來年春上三月十八並七夕七月初七是諸事皆宜的黃道吉日。


    賈母含笑,賈璉身體的情況她心裏有底,娶迴來暫時也是不能同房的,不如幹脆選了後麵的日子。


    賈珍對此沒有意見,賈赦知道賈母的意思,也同意七月初七。賈璉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娶老婆的日子往後拖了一年。


    之後的事情用不著賈璉操心,心裏高興,看看滿屋子的假古董,又怕將來秦可卿嫌棄,又想著心上人嫁過來不要受王夫人的嫌氣,賈鏈幹脆又一頭紮進莊子裏。


    賺錢!


    ......


    ......


    “這條河本來就無主,原來竟本來就是劃在那荒山裏頭的,我琢磨著二爺的意思,又給了那人十兩銀子,弄來了這個文書。”


    莊頭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嗯,你做的不錯,旺兒給萬莊頭拿二十兩銀子。”


    賈鏈對莊頭的做法十分滿意。


    文書表明這裏的地一共三十四畝,荒山沒量,粗粗寫了三十畝,又特意注明,旁邊這條河也歸王善保所有。


    王善保是邢夫人的陪房,想來賈赦也是怕被二房知道,所以這樣掩人耳目。


    之前那兩個鋪子,卻是放在了雲姨娘(翠雲)的名下。


    莊子不大,所以賈赦幹脆直接買了二十來個人在這裏伺候,簽的都是死契。聽莊頭說,賈赦買這莊子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也就四五年的功夫。


    京郊的地,又是靠近皇城根上的,一畝地就要十來兩銀子一畝,這樣帶溫泉的更是翻倍。好在這口溫泉不大,又因為原主人是被貶官迴家的,賈赦又使了些手段,最後以每畝二十兩銀子成交。


    想起前幾天他因為想要弄清楚賈赦手上有多少銀子去查的帳,賈璉歎氣。


    原本他見古董鋪子一個月就有幾百兩銀子,以為一年下來怎麽也有個幾千兩。誰知道那就是個開張吃三年,但是輕易不開張的玩意兒。花草鋪子嘛雖然是個無本買賣,但是一年下來也不過兩三百兩銀子,這個莊子更不必說。


    所以恐怕賈赦口中所說的,手上隻剩幾千兩銀子的話,還真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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