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運集團的招牌還在。但已經物是人非!做完這些,我的心裏,沒有什麽成就感,有的,隻有失落。蘇雪華的嘉世利,是通運的大股東。也就是她們把賈昊宇拉下了馬。


    我這個馬前卒,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我清楚,下一個被踢出局的,就會是我。看著瓢潑大雨,我覺的脊背發寒。


    “楓哥,我姐的情緒不好,你不該讓她一個人走啊!”陳珊有些焦急。我看了看她,“你開車,我們去追她!”我跟蘇雪華告辭,和陳珊匆匆出門去了。


    陳珊開著車,在雨中焦急的尋找。我也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可順著景湖大道一路開去,都沒有看到賈倩倩。我撥她的號碼,手機裏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我的心揪的好疼,我咒罵了一句,“蠢女人!”眼前一片霧氣。她沒有陳珊漂亮,溫柔。她甚至太過於高冷。與我同處一室,不會有太親密的舉動。就像是兩個舍友,敬而遠之。


    我甚至懷疑,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想到秦秋葉,就是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賈倩倩。還有,她親口承認那個嬰牌,是她孩子的魂魄。我就不得不接受現實。


    “爸爸!”有個細小的聲音,從後座傳來。我打了一個哆嗦。猛迴頭,看到一個小孩的虛影。“嬰靈!”我腦袋轟然炸響。這是古曼童的變異體,法力比一般的古曼童還高。


    但因為還沒有出生,智商極低。也就是說,凡事沒有商量餘地,隨心所欲,喜怒無常。他就是一個失去控製的炸藥桶,隨時可能爆發!


    雖然我做了三個孩子的爸爸,但那些畢竟都是大孩子。而且,沒有一個是我真正的孩子。“乖寶寶,好好坐著別亂動!”陳珊柔聲說。“嗯!媽媽!”嬰靈很開心的坐著,晃著小腿。


    “寶寶,你還有個媽媽找不到了。你能感覺到,她在哪裏嗎?”陳珊問。嬰靈啃著手,翻著沒有黑眼仁的大眼睛,想了半天。


    “嗯,那個媽媽,在,在一輛大車車上!車上,車上有人!一個,兩個,三個,很多很多人!不對,那些不是人,是鬼!媽媽!我怕鬼!”他大驚小怪的捂著臉。


    我被氣樂了,你自己是鬼,還怕鬼?這小東西的智商,確實堪憂!智商不高?我突然想起來,要是金盛田的孩子,再不濟,也不會這樣差吧?這麽蠢,不會是我的吧?我捂臉。


    我幹嘛要捂臉?我放下手看他,他也放下手看我。不可能!我和賈倩倩是同床而眠。但不記得有擦槍走火的時候啊?


    陳珊看了我一眼,“楓哥,你跟我姐在一起,有半年時間了吧?”我看看她,“我開了三個月的六十四路,然後又是三個月的所謂總經理!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比你姐多的多!”


    陳珊臉紅了,“我的意思,你沒搞清楚!我意思是,你和我姐在一起,就沒有那種事?”我使勁搖頭,“我就是她的租房客,絕對沒有你想的那樣!”她點頭,如釋重負的樣子。


    我們的汽車開了十多分鍾,看到雨霧中,有一輛客車在緩緩前行。“不對頭啊?這三三七路不該走這個方向的!”陳珊說。我也看到了那車號,也是大惑不解。


    “要不要逼停他?”陳珊問。“不可以!那樣危險!我們跟緊了!”我說。陳珊點了一下油門,大排量越野車,輕鬆的追上了那輛客車。兩輛車幾乎是齊頭並進。


    我看到那車窗邊的人,都是很不自然的坐著,身上清一色白衣。仔細看,那不是白衣,而是紙衣!那些人的坐姿奇形怪狀。有的腦袋掛在了背後,有的手腳都斷了,露出白骨森森。有個斷成兩截的人,一半掛在車窗口。


    陳珊拚命吸著氣,讓自己保持清醒。我摟著她的腰,“別怕,今天是七月十五,我們是碰到鬼放監了!那些都有鬼差看管,不會傷人!”


    我在車窗口仔細的找,在最後排靠窗的座位上,坐著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她的半邊臉貼在車窗上,滿臉的驚恐。一個黑帽子,黑長袍的大個子,按著她的頭,不讓她起來。


    我搖下車窗,一股帶著雨水的風,吹的我打了一個哆嗦。我默念通靈咒語,和對麵車裏的鬼差官溝通。對麵有人迴應我的話:你是什麽人?跟著我的車有什麽公幹?


    我迴到:在下是天師府術士秦楓,東嶽女天師十三姨之子。有個朋友誤上了你們的車,還請放還與我。隔空對話完畢,隻見有個白發飄飄的男子,跟黑帽人耳語了幾句。


    黑帽人鬆開了手,對著賈倩倩,又鞠躬,又賠笑臉。不過那張臉笑起來,真比哭還難看。“秦大師,我們到前方景山公墓放人,還望大師見諒!”對麵的人在說。


    “無妨,上差辛苦了!迴頭,我給差官們各奉上一千貫的茶水錢!並請我的同門道友,作一場三天三夜的水陸法會!”我說。


    對麵的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大師破費了,以後有什麽事,招唿我們兄弟一聲,我叫白秋,我兄弟叫黑風。陰司高級差官!”我說:“好啊!今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在離景湖邊不遠的一個岔路口,汽車停了下來。北邊的一片山坡上,是景山公墓的墓園。車門開了,賈倩倩在一個白衣人的攙扶下,來到我們車旁。我下了車,行了道家大禮。


    “十三姨的兒子果然器宇不凡!”白秋笑著說。我擺擺手,“上差過譽了!能得見傳說中的白黑兩無常,實在下乃三生有幸!”一番寒暄過後,白秋迴到車上走了。


    陳珊打開車門,和我一起把賈倩倩扶上車。我打了一個電話給趙申全,“趙師兄,你準備一萬塊錢的錫鈔,一百萬冥幣。再請雷道長做三天水陸法會!”


    趙申全問:“這好辦,不過,你這是要做什麽?”我說:“我這是還個大大的人情!千萬別忘了!”趙申全說:“好的,我立刻去辦!這下,中州的香燭店要搬空了!”


    放下電話,我看了一眼賈倩倩,她還是驚魂未定,滿臉灰白色。她渾身濕漉漉的,還發著抖。我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我剛走到酒店外麵,就有個人跟我搭訕。他說可以順路送我迴市裏。我相信了,上了他的車。沒想到,他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他把我的錢和手機搶走了,把我掐暈扔下車。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那輛鬼車上了!”她斷斷續續的說。


    我知道,這是鬼差做了一個小手腳。照例,上了勾魂使者的車,就必須到冥府報到。然後,再接受冥界法王的審訊。中途下車,魂魄無法常留身體裏。一旦魂掉了,人就會癡癡傻傻,神智不清。


    我用銀錢請無常兄弟,去上下打點通融。就不會有其他的勾魂使者來把魂勾走了。我在車座旁的雜物箱裏,拿出一張聚靈符,放在茶杯裏化了。“把這個喝了!”我說。她沒有愣神就喝了。


    我冷聲問:“你就這樣容易相信別人?你不怕我給你下毒?”她撲到我懷裏,抽抽噎噎的說:“你是我最愛的人,就是八步斷腸散我也喝!但我知道,這個世上,隻有你不會害我!”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還是做財務的!怎麽這樣蠢啊?以後,學機靈點,別把什麽人都當好人!人心要惡起來,讓鬼都害怕!”我突然覺得,她的身體特別的燙。


    “倩倩,有沒有什麽不舒服?”我問。“頭疼,身上好冷!”她蜷縮成一團。“楓哥,我們送姐去醫院吧?”陳珊說。“好,去中州三院,離我們比較近!”我說。


    中州第三醫院,是家郊區醫院。但這裏的傷科很出名。交通事故,或其他原因受傷的,基本都是來這個醫院。另外這裏麵,還設了一個精神科。轉門收治精神病患者。


    雨下的小了一些,陳珊把車速加快了一些。十多分鍾後,就到了醫院門口。這座醫院規模比較大。


    第一排是綜合門診大樓。第二排是傷科住院部,。第三排是精神衛生中心。上下各十層。每座樓,縱向貫通。圍成一個梯形方陣。


    我抱著賈倩倩,跑去急診室。陳珊去掛號處掛號。急診室裏,有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在值班。“醫生,這是我老婆,她發高燒了!”我把賈倩倩放到病床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女醫生快步走過來。


    她給賈倩倩量了一下體溫,用聽診器聽了聽。“病人淋了雨,又受了驚嚇。初步判定為肺部感染,可能還有腦部神經的應急性創傷!”


    她又看了一下,賈倩倩的脖子,“脖子有掐痕,氣管也有損傷!先生,你是不是有家暴的行為!”她看著我,像看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沒有!我們還沒有結婚,我可不想打光棍!”我申辯道。


    旁邊的小護士被逗笑了。“我先給她退燒,你去辦住院手續。”醫生一臉嚴肅。陳珊剛好跑進來,聽說要住院,就跟我說:“楓哥,我來陪著姐姐,你去辦住院手續。”


    我接過病曆,給了醫生,“醫生,給開個加護病房。最好是單人單間。”女醫生看看我,又看陳珊,一臉的懷疑。“醫生,你這是幹嘛呢?我們是來看病,不是來受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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