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東晃晃悠悠迴到位於四樓的宿舍,推開門看到宿舍裏空蕩蕩以後,猛的抬手在額頭上拍了下,媽呀,把那倆家夥給忘了。


    他趕緊轉身出門,一陣風似得往樓下跑。


    一樓上二樓的樓梯轉彎平台處,劉陳光呲牙咧嘴的弓著腰,背上趴著滿臉通紅睡死過去的方文豪,看到跑過來的程向東,趕緊扯著嗓子損他:“你是尿尿還是拉屎啊,我他媽以為你掉坑裏了。”


    程向東把方文豪扶下來撐住,看著撐著腿大口喘粗氣的劉陳光,笑道:“你看看你,挺大個頭就這麽點兒力氣,不就是背著上了十來個台階嗎,至於麽。”


    “你試試就知道至不至於了,媽的這家夥看著不高也沒多壯,死沉死沉的,幹脆改名叫方豪豬算了。”劉陳光嘴上說著卻也是直起腰伸手扶住方文豪,兩人合力把人托上樓。


    不怪他倆姿勢用的不好,實在是這家夥醉死過去都不會邁腿了。


    等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四樓,兩人滿頭汗,外套下的襯衫都潮乎乎的。


    韓嘉木已經迴來了,看到他們三個的狀態後還是起身去幫了一把。


    “得了,讓他住我床吧。”程向東抹了把臉上的汗,唿哧唿哧的喘氣,“免得半夜掉下來摔著。”


    “他那床除了他自己別人能住嗎。”劉陳光滿臉嫌棄,不止他,韓嘉木也撇了下嘴,明擺著對方文豪那豬窩有陰影。


    程向東也不是自虐的人,曾經有幸幫方文豪整理過一次被褥,結果除了看到被子下邊沒洗的幾雙襪子外,還有換下來沒洗的內褲,以及各種使用後的紙巾外加食物殘渣。


    當時那種混合氣味讓他差點從上鋪掉下去,他總算明白,為什麽方文豪每天早上無論春夏秋冬都要在衛生間洗澡了,那不是洗澡啊,是把身上的怪味洗掉。


    “你說他到底是幹淨還是邋遢?”劉陳光脫了外套,無奈道:“咱們宿舍這種條件他都能堅持每天一澡,為啥就不能把他那被窩收拾收拾,我跟你倆說,上次衛生突擊檢查,他被罰了三百大洋都沒記性。”


    程向東也不太明白方文豪的想法,反正他平時忙起來也不住宿舍,管人家那麽多幹嘛。


    “要不然咱倆擠擠?你說咱們提了那麽多次了,新校區早就建了怎麽就不能把那群小屁孩分過去,非得跟咱們搶宿舍,新宿舍可好了,雙人間,可惜啊,沒咱們的份兒。”劉陳光邊鋪床邊叨叨,結果說半天沒聽到迴應,他扭臉看,發現另外兩人在他身後互瞪,“幹嘛呢你倆,我說話沒聽到啊。”


    “你晚上睡覺不老實再把我踹地上去。”程向東說完,扭臉看韓嘉木,“我跟你睡,行不行啊?大木頭?”


    韓嘉木那臉色就沒好過,剛才看到程向東一直盯著自己就知道他沒安好心,聽他說要跟自己睡,更是渾身不自在。


    他開口想拒絕,卻在話出口的瞬間忍住了。


    “好。”


    程向東一挑眉,有那麽點兒小意外,他以為對方會直接拒絕。


    折騰到九點,程向東去洗漱換了睡衣,笑眯眯湊到坐在桌子前看書的韓嘉木身邊,拍拍他肩膀,“十點就熄燈了,你還不趕緊的洗洗睡了?”邊說話,邊用眼睛在他身上亂瞄,不懷好意的感覺。


    “東子,你說咱們十點熄燈是不是特別不合理,哪個大學跟咱們似得,高中都沒說十點熄燈,我跟你說……”


    “你趕緊睡吧,別墨跡了。”程向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劉陳光哪都好,就是喝點兒酒愛叨叨叨的毛病挺煩人。


    “你看,我又沒喝多,你肯定覺得我磨磨唧唧像娘們,我跟你說我才不墨跡,我,唔唔,唔唔唔唔唔!!!”劉陳光被程向東一把捂住嘴,掙紮。


    “再叨叨,把你嘴縫上!”程向東呲牙,兇巴巴的。


    劉陳光猛點頭,“嗯嗯嗯嗯。”


    放開手,在他被上抹了抹蹭到手心的口水,嫌棄的撇撇嘴,“真惡心。”轉身洗手去了。


    韓嘉木收起桌上的書筆,起身也去了衛生間。


    程向東用洗手液仔仔細細搓著手心,聽到腳步聲側頭,就見韓嘉木站在了門口,他撅著嘴往旁邊挪了一步,“有話跟我說啊?”


    “你到底要幹什麽。”韓嘉木特意壓低聲音,含著怒意,“你這麽耍我玩有意思?”


    “我哪耍你了?”雙手濕漉漉的對著他的臉彈了兩下,看到他皺眉就開心,“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就擠一晚上而已,別這麽小氣啊。”用肩膀撞撞他肩膀,將他撞的側開身體後溜溜達達走出去。


    吧嗒一聲,燈熄了。


    程向東歎了口氣,將牆上的開關關上,拿出手機照亮爬到二層屬於韓嘉木的那張床上,撩起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下,想了想,往裏邊軲轆了下靠著牆。


    “嘶,凍死。”牆壁冰涼涼的,他又往前挪了挪。


    洗漱迴來的韓嘉木站在床下,看著他挪來挪去的,皺起的眉頭一直就沒鬆開過,“你到底睡不睡覺。”


    “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留多點兒地方,牆上冰涼冰涼的,”程向東可委屈了,撅著嘴裹緊被子,“趕緊啊,你跟那兒站著不冷?”


    韓嘉木沒辦法,這會兒就算要出去住也出不去,宿舍門都鎖了,自從出現男女學生大半夜在宿舍裏幽會還搞出人命的事情後,學校大力整頓,凡是熄燈後除非有班主任的批條,不然誰都不許出宿舍樓的規定。


    他緊緊抿著嘴看了眼留出的半邊床,不得不咬牙上去,然後把被子拽過來。


    “你給我蓋點兒,想凍死我啊。”


    “這是我的被。”


    “這還是你的床呢,你趕緊給我點兒,我剛把被子捂熱乎,你不給我我就趴你身上睡。”


    窗簾沒拉上,他們住在四樓,窗戶外的月亮光正正的照進來,韓嘉木看到半趴在自己胸前的程向東那雙閃著亮光的黑眸,愣了下。


    “哼哼,還不是被我搶過來了。”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程向東把被子拽過來,得意洋洋,“來來來,哥哥疼你,分你一半。”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拍拍,“睡吧,困死我了。”他其實早就困了,這一天運動量太大還喝了點兒酒,眼皮都在打架。


    韓嘉木身體僵硬,大概過了有五六分鍾感覺到他沒什麽動作後才慢慢放鬆,床太窄,兩人都側著身體,他一動不敢動還扶著欄杆往前挪挪,堅決要跟程向東保持身體不挨著的距離。


    有跟別人睡過一張被子的人應該有過這種經驗,當兩人同蓋一床被子的時候,如果雙方離的太遠,中間就會出現中空現象,也就是說,被子會有一部分是懸空的,初春的晚上雖然不會像冬季那麽寒冷,可也不暖和,被子中間一條縫漏風,誰也不願意。


    程向東感覺到涼意,睡夢中咂咂嘴不滿的皺眉,往前挪了挪後,直接從後邊貼住韓嘉木。


    韓嘉木身體猛的僵住,抓著欄杆的手握的死緊。


    程向東滿意了,摟住麵前的發熱源,蹭蹭臉繼續睡。


    他的動作是無意識的,可韓嘉木卻是很惱怒。


    “喂!滾開!”他壓低聲音,半扭頭向後看。


    “(~﹃~)~zzzzzzzz……”


    迴應他的,就隻有程向東因喝過酒後略微粗重的唿吸聲。


    這一夜,注定有人睡死過去,也注定有人怎麽也沒辦法入睡。


    ……


    第二天早上,程向東被一陣尿意憋醒,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下意識的邁腿下床,抬了下腿發現抬不動,他疑惑的皺了下眉,又抬了下。


    “嗯?”後半夜終於敵不過濃濃睡意的韓嘉木被他鬧醒,睜開眼。


    兩人直接對上了眼,程向東嚇了一跳往後退,嘭的一聲,後腦勺磕牆上了。


    “哇啊,疼疼疼疼疼!!!!”他反射性往前,直接又用額頭撞到了韓嘉木的鼻子上。


    “唔……”本來看到他磕了腦袋在心裏暗自叫好的韓嘉木這會兒樂極生悲了,鼻梁被撞的酸疼,唰一下,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了。


    他倆在上邊動靜不小,同樣是被尿憋醒早一步去了衛生間放水的劉陳光迷迷糊糊的迴來,站在床邊看他倆,一邊揉著眼角處的眼屎,一邊打著哈氣問道:“天還沒亮,你倆折騰啥呢,也不怕床塌了,注意點兒影響,屋裏還有人呢。”說完,也不管兩人尷尬的樣子,彎腰趴床上繼續睡。


    這也是位睡懵的,放在平時肯定不會說這話。


    宿舍裏另外兩人多多少少也都看出來韓嘉木不太待見程向東了,隻是誰都沒說。


    韓嘉木鐵青著臉,惡狠狠瞪了眼程向東。


    程向東翻了個白眼給他,起身從他身上很費勁的跨過去。


    “等等,”韓嘉木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手腕,“你臉上有痣?”


    程向東被他猛的一拉,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大清早的姿勢這麽不和諧,尤其程向東還憋著尿,這麽一下子,他居然有反映了。


    兩人都隻穿著睡衣,親密相貼不想發現對方的變化都不行。


    韓嘉木放開手,冷冷的看著他,“變態。”


    程向東笑了,彎腰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變態怎麽了,變態也是你招的。”說完,翻身下床,不去理會他瞬間變了又變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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