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光拖著半死不活的迪達拉從萬蛇的肚子裏爬出來,暈乎的差點找不著北。


    畢竟是把大蛇丸的最強通靈獸都給便當了的爆炸,那種劇烈的能量和恐怖的威力,如果不是切身體會,根本就想象不到一場爆炸能夠到這種地步。要不是佐助在最後關頭召喚出了萬蛇,並且用寫輪眼控製它當肉盾,別說迪達拉了,就連佐助和緋光估計也要交代了。


    不過緋光的瞳術也不是一點用場都沒派上,起碼在佐助召喚出萬蛇的時候,緋光還是依靠著流星的加持把手裏兩個查克拉用盡的人給帶進了蛇肚子,這才沒受什麽傷。


    就是萬蛇在暴風卷裏翻滾的時候,撞得她有點暈。


    緋光好不容易擺脫兩眼冒金星的狀態,把萬蛇從異空間裏召喚出來的水月就湊過來了,先是呲著鯊魚牙嘲笑了一通緋光狼狽的形象,然後戳了戳還被緋光提著手裏的、人事不省的迪達拉的臉:“這家夥是誰啊?死了嗎?”


    原本就受了重傷的迪達拉已經因為蛇肚子裏的劇烈碰撞而暈過去了,而且他全身遍布的被八風舞切割的傷口還在滲血,好不容易恢複正常顏色的皮膚沒過一會兒又被染成了血紅色,看起來的確已經是一副迴天乏術的模樣了。


    不過緋光知道,隻是這種程度的話,迪達拉是不會死的。


    畢竟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緋光拍開水月的手,正好看見重吾和香磷也趕過來了。重吾和香磷都還穿著鬥篷,緋光低頭看一眼手裏“禍害”破破爛爛的衣服,就向重吾借他的鬥篷。


    “緋光,你要帶著他一起走嗎?”重吾把鬥篷解下來,遞到緋光手裏。


    “這個...”緋光猶豫了一下,然後看向了佐助。說起來是迪達拉非要跟佐助打的,而且打就打吧,打輸了還要拉著佐助同歸於盡,所以佐助現在要是不想看見迪達拉也很正常...這樣的話,就隻能先把迪達拉放在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通知蠍來接人了。


    不過相對安全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找到,誰知道帶土會不會知道迪達拉沒死,又趕著上來循環利用呢?看漫畫的時候緋光是沒什麽大的感覺,但是經過了迪達拉這件事,緋光就不得不把帶土往死裏防著了。


    緋光正在琢磨的時候,佐助就說話了,沒什麽過多的表情,但的確也不像介意的樣子:“如果你想暫時帶著他就帶著吧,但是不能耽誤進程。”佐助頓了頓,雙眼裏浮現出漆黑的色澤:“在殺死宇智波鼬之前,我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


    “...嗯,我知道。”緋光說,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佐助那雙被仇恨所充斥的雙眼,緋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係統給她的那個未知的任務。


    任務的內容在兄弟之戰時頒布,莫名地,緋光對這個設定感到有點不安。


    雖然對複仇這件事非常急切,但幸好佐助還沒有失去理智,考慮到自己查克拉耗空了的問題,暫時停止了對宇智波鼬的追蹤,改為到附近的小鎮上休息一天。


    迪達拉當晚就醒過來了,他的傷勢果然沒什麽大礙,雖然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是跟生命危險也沾不上邊。不過為了讓傷勢恢複得更好,緋光還是決定把他留在旅館裏,並且用黏土鳥通知蠍過來接人。


    “蠍旦那真的會來嗎?來了也會嘲笑我吧...”迪達拉舉著自己被包成了粽子的手,不滿地嘟囔:“這個樣子一點都不藝術!嗯!”


    緋光打開窗戶放出黏土鳥,轉頭就聽見了這話,差點氣笑了。


    “聽好了,迪達拉,你想要怎麽藝術都行,但是自爆這件事想都不要想!不然你就是個慫蛋!”緋光用手戳著迪達拉同樣被包成了粽子的腦袋,想著他現在沒辦法反抗,下手又快又狠:“我為了救你這個混蛋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所以不要想對我拚命保護的東西做什麽!好好活著!”


    “...”迪達拉反常地沒像從前一樣和緋光抬杠,反而抬起頭有點認真、有點疑惑地問:“對啊,笨蛋,你最怕死了,為什麽那個時候要衝過來?”


    緋光被迪達拉問的一愣,然後用一巴掌摁在他臉上,惡狠狠地說:“為什麽呢?我怎麽知道啊,因為你比我笨吧!”


    “喂喂喂,我怎麽可能比你笨啊!恩!”


    “隻有笨蛋才會自爆啊!”


    ......


    為什麽要衝過去呢?


    前往宇智波一族的遺跡的路上,緋光還是忍不住想這個問題。


    其實隻要想想,就很容易得出答案啊。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所接觸到的人是真實的,和他們相處的過往是真實的,心裏的掛念和羈絆也是真實的。


    所以死亡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認同這個世界之後,緋光的觀念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比如說和其他人一樣漸漸把有些東西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比如說開始正視自己對這個世界中的人的感情,再比如說對死亡和殺戮的習慣...反正是好壞都有。


    “隻有佐助一個人能過去,這是鼬的命令。”


    緋光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遺跡附近,扛著鮫肌的鬼鮫眨巴著豆豆眼,笑眯眯地說:“其他人就在這裏稍微等一下吧,畢竟是宇智波的家事嘛,插手別人的家事可不太好哦。”


    “鬼鮫,我也要過去!”緋光從重吾身後冒出頭:“我也姓宇智波!”


    “哦,哦,是緋光啊。”鬼鮫看起來有點驚訝,撓撓頭:“上次你跟迪達拉他們出去就不見人影了,我還以為你也跟他們一樣死了呢。”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緋光吐槽的同時又有點放下心來了,看鬼鮫這個反應,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蠍還活著,畢竟緋光可不想她好不容易救迴來的人又跟這個注定要被全員便當的組織扯上什麽關係...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佐助已經走到前麵去了,緋光看了看鬼鮫,見他雖然扛著刀,但好像也沒要阻止自己的意思,趕緊也過去了。


    “恩,鼬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吧...”鬼鮫看著緋光和佐助的背影,喃喃自語:“畢竟那個小丫頭對鼬來說也是特殊的存在吧...”


    再說了,剛剛他才說這是宇智波家的家事,不讓外人插手,結果轉頭就把宇智波緋光也攔在外麵,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鬼鮫才不會幹這麽蠢的事兒呢!


    宇智波一族的遺跡漸漸浮現在眼前。


    接近遺跡的時候身負血仇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佐助在想什麽緋光不知道,但緋光想的是兩分鍾前係統告訴她的任務內容。


    【打出“捅宇智波鼬一刀”cg,不然你就要狗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緋光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聽到這個任務也沒有太驚訝,平靜得係統都有點奇怪,提醒說:“如果沒完成任務,係統將不會繼續為宿主提供生存能量,請宿主注意。”


    “我知道。”緋光在心裏說:“其實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天,迴到火影的這兩年,總是忍不住思考這些事...宇智波鼬的死亡是既定的,我這麽做,就算是為緋光的父母親手報仇了吧...不過係統你真難得這麽熱心提醒我呢,如果我沒有完成任務,其實你也很困擾吧?”


    “...”係統沒有迴答。


    見係統沒說話了,緋光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抬頭就看見遺跡的大殿已經到了,宇智波鼬一隻手托著腮,坐在孤高的王座上。


    佐助站住了,緋光感覺到查克拉正在快速地流動,頓時就知道自從佐助踏入這座大殿,這對兄弟已經開始了幻術的對決。


    總之就是把她徹頭徹尾地無視了。


    兩人的幻術都是直接施加在對方的精神世界裏的,所以就算緋光站在這兩人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憑借查克拉的流動來判斷戰鬥的走勢。


    就像在看兩尊雕像一樣,緋光無奈地笑了一下,幹脆找了個地方坐著觀戰,徹底地把自己當場了局外人。


    勾玉在兩雙相似的猩紅眼瞳中轉動著。


    “...佐助,對我而言,你就是我未來的光明啊!”宇智波鼬的演技已經入臻化境,笑容瘋狂又殘忍:“你就是我的配件!佐助!把你的眼睛...”


    “給我吧!”


    猩紅的幻影向佐助奔襲而去,又被佐助以寫輪眼破開,自此瞳術的對決結束了,佐助脫下披風,開始去除額頭上、手腕上纏繞著的繃帶。


    緋光靜靜地看著,這場戰鬥中她的確隻是局外人。其實這場戰鬥說起來是宇智波一族的複仇之戰,其實也隻是一個深愛弟弟、把弟弟看得比世界上的一切都重要的兄長為弟弟準備的成人禮而已。


    這一切一切,都跟她沒什麽關係。


    在這一刻,緋光真切地感受到了這種想法充斥在自己的心裏。


    幻術之後是體術的對決,體術之後又是忍術,遺跡的大殿在忍術中被完全摧毀了,宇智波鼬和佐助的戰場從遺跡擴大到了這附近大片平地。


    雷光、火光,須佐能乎,天照,白蛇的幻影從佐助的身體裏鑽出,然後又被永遠不會熄滅的天照焚燒殆盡...


    戰爭終於結束了。


    宇智波鼬晃晃悠悠地走到佐助麵前,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額頭。


    “原諒我吧,佐助,這是最後一次了...”


    佐助的眼睛微微睜大。


    緋光拔出苦無,走上前去。


    ......


    “你跟我道歉,不會是想讓我原諒你吧?”


    “可以呀。”


    “什麽時候你也讓我往你心口捅一刀,我們就一筆勾銷。”


    ......


    “緋光,”苦無捅入宇智波鼬的心髒,他卻微微笑了:“原諒我了嗎?”


    “恩,原諒你。”緋光跪坐下來,用手擦去了他唇邊的血漬:“我原諒你,我的家人也原諒你,我們一筆勾銷了。”


    宇智波鼬微微露出一個笑,眼睛看向遠處的天空,然後慢慢失去了色彩。


    佐助猛地撲倒在地,雙手支撐著地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天照的火焰散開,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屏障,厚重的雲層聚集在一起,大雨傾瀉而下,漸漸把血跡都洗淨。


    無論是緋光手上的,佐助身上的,還是宇智波鼬臉上的。


    “佐助,聽我說。”


    緋光把手放在佐助的背上,不急不緩地輸送著查克拉,然後不急不緩地將全部的真相托盤而出。


    包括宇智波斑,包括帶土,包括團藏。


    “你為什麽...”佐助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頭緊緊盯著緋光:“你為什麽全部知道?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為什麽...”


    佐助的視線移向躺在旁邊的宇智波鼬,他的眼睛已經被雨水蒙上了一層霧氣,但是臉上和身上的血漬都被洗淨了,看上去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安詳。


    “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麽還...”


    “不要太激動,佐助。”緋光拍了拍佐助的背,“鼬啊,他不是被你殺死的,他是病死的。萬花筒使用了太多次,身體已經不行了。”


    緋光收迴手,然後把雙手的手掌貼在宇智波鼬的胸口,綠色的光芒從她的掌心緩緩散發:“所以啊,不要太愧疚,也不要急著去恨木葉。當然了,我也不是想勸你迴歸木葉什麽的,我沒有資格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自己的路,還是自己來決定比較好...”


    “你在...做什麽?”佐助愣愣地問。


    “啊,這個啊,這個是砂隱村一位忍者研發出來的術,我也不知道叫什麽。”緋光平靜地迴答:“在大蛇丸那裏的時候,請教了藥師兜,所以把這個術學會了。”


    佐助是被稱為忍界博士的大蛇丸教導出來的,所以對各種術也有一定的了解,看緋光現在使用這個術,馬上就猜出來了這個術的作用。


    當然,也猜出來了這個術的代價。


    佐助沉默了很久,腦海裏一幕一幕地閃過各種畫麵,有和鼬在一起練習忍術的場景,也有和緋光坐在院子裏吃點心的場景...


    到最後,佐助還是沒能說出一句阻止緋光的話。


    ......


    最後一點查克拉順著緋光的手掌進入宇智波鼬的身體,綠色的光芒頓時消失了,緋光整個人也脫力地撲到了宇智波鼬的身體上。


    臉貼在胸口,能感受到心髒的跳動了。


    緋光聽著宇智波鼬的心跳漸漸變得有力,也鬆了一口氣。


    做這個決定緋光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勇氣的,本來她以為自己會後悔,但是直到這一刻,聽著耳邊的心跳,緋光卻發現自己沒有後悔。


    但這也是最後一次了,愛也好,恨也好,都一筆勾銷。


    “緋光...”


    佐助這個時候好像才迴過了神,慌慌忙忙地把緋光扶了起來,緋光靠在佐助的懷裏,看著他震驚和驚惶的神情,有點失望,好像又沒有那麽失望。


    “別露出這種表情,佐助,我不會死的,我隻是要去其他世界了,那邊還有飛坦他們,你不用擔心,我也會替你向他們問好的。”


    緋光微笑著。


    “你們兄弟倆啊,真是把對方當成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呢...比父母重要,比宗族重要,比村子重要...”


    當然也比宇智波緋光重要。


    緋光這一刻忽然無比地明白,無論她再怎麽努力,也無法真正地介入這對兄弟之間,有些感情,真的是生來注定的。


    就像宇智波鼬不會為了宇智波緋光的請求而停留。


    就像宇智波佐助也不會為了宇智波緋光的生命而阻止她複活宇智波鼬。


    不過佐助還是因為她的話慢慢冷靜下來了,緋光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隻能吃力地轉動眼珠,看了宇智波鼬一眼。


    宇智波鼬漆黑如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緋光,謝謝。”佐助輕聲說。


    接下來佐助好像還說了些什麽,但是緋光已經聽不見了。


    眼前好像晃過遺跡裏飛坦的臉,她心裏忽然湧出愧疚。


    對不起啊,阿飛,我食言了,我不能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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