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竹用指甲將串珠的線掐斷,一大半純白色的珠子紛紛射向四名修士,剩下的一小半圍在寧青陽的周圍,給他護法。


    黑衣修士手下一頓道,“冰玉珠......你是道陽宗的葉君竹?”


    葉君竹還未答話,一旁的修士突然說道,“那就更不能放他們走了。”


    其他幾位修士也明白這個道理,今日若是放了葉君竹,那麽明日他們幾人必會受到道陽宗的追殺,他們隻是一些小門派的人,和道陽宗比不了。


    於是幾人下手越發狠辣,不再藏私,直接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攻向葉君竹。


    葉君竹還要分心護著寧青陽,漸漸落了下風。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咬破指尖,將指尖血打向那些白色的小珠子上。小珠子們忽然亮起白光。


    葉君竹做出一個手勢,小珠子連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閃著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不好!是天星陣!”


    葉君竹冷冷地看著對麵的幾個修士,將全身靈力傾注到小珠子裏。小珠子爆發出更加耀眼的白光,白光中無數的小珠子如亂箭一樣向那四人射去。


    四個修士躲閃不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就被小珠子射成了幾攤肉泥,就連元嬰都沒能幸免。


    小珠子漸漸收斂了光芒,連成了一條直線飛向葉君竹,在他的手腕上圍成了一個圈,一條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線把它們串在了一起。


    葉君竹緊緊攥著手裏的串珠,往寧青陽身邊慢慢挪了幾步,最後吐了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剛才使用天星陣,他耗費了不少的心血,甚至還將他全身的靈力都耗盡了,強撐到現在已是不易。


    其他人被這邊的動靜驚了一下,半天才迴過神,早就聽說葉君竹的本命法器很厲害,沒想到居然這麽厲害。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迴過神來喊道,“葉君竹已經倒下了,大家趕快速戰速決!”


    “呸!無恥!”花瑾瑜手忙腳亂地揮舞著手裏的折扇,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合上,花哨的好像一隻開了屏的公孔雀,而不是像是在和人生死搏鬥。


    其實花瑾瑜還真不是故意的,他們合歡派主要學習的是如何雙修,所以最重要的是吸引伴侶,以至於招式花哨的很是騷包。


    花瑾瑜被眾人圍攻下,受了不少的傷,他苦著臉自言自語道,“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要是死在你們這群醜八怪手裏,豈不是風流人做不成不算,最後連風流鬼都做不成?”


    一個滿臉麻子的修士怒氣衝衝地拿著把長刀,粗暴地砍向花瑾瑜,罵道,“老子讓你鬼都做不成!”他這一刀沒有砍下去,整個人忽然就斷成了兩截。


    站在後麵的寧青陽沒有收迴手裏的劍,而是繼續持著劍向其他幾人攻去。


    方才居然有人趁著無人為寧青陽護法,而去偷襲他。寧青陽晉級被打斷,臉色十分不好,眼睛猩紅地盯著那群修士,仿佛盯著一群死人。


    眾人看到寧青陽手裏的那把古樸無時的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那劍透著一股邪氣,光是看著,就已經讓人心生退意。


    這劍是寧青陽以前放在儲物戒裏的隨身法器,他如今修為不夠,用起來很是吃力,隻好抓緊時間速戰速決。眾人雖然修為和寧青陽不相上下,但是所用的法器就遜色很多,沒過多時便被寧青陽全部解決了,死相很是淒慘,遍地都是支離破碎的身體零件。


    寧青陽紅著眼睛滿身是血,他持著那把邪氣的劍,宛若地獄的惡鬼。


    花瑾瑜被嚇得呆了呆,死死地盯著他手裏那把劍,片刻後一下子撲上去喊道,“魔尊大人!”


    寧青陽靈力不支,被花瑾瑜撲了個正著,瞬間就被他砸暈了。


    花瑾瑜趴在寧青陽身上愣住了,完了,我把奪舍重生的魔尊大人砸死了怎麽辦?


    花瑾瑜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拿出一瓶療傷丹藥,給葉君竹和寧青陽服下,然後齜牙咧嘴的包紮自己身上的傷。


    寧青陽傷的比較輕,一天一夜後便醒過來了,他看著躺在旁邊的葉君竹,一眼不眨的發呆,要是本尊以前有這麽個人護法,晉級的時候也不至於被人暗算死。他輕輕地撫摸著葉君竹臉上的傷口,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那些人真是該死!


    花瑾瑜抱著寧青陽的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目光閃爍道,“魔尊大人,您的劍。”


    寧青陽轉過頭,陰沉的臉上露出了殺意。


    花瑾瑜忽然感覺有點兒冷,不過他沒當迴事兒,依然不怕死的往寧青陽跟前湊,興奮地說道,“魔尊大人,我以前還每日沉溺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的傷感中.......你......我,這,這......您能給我簽個名嗎?”粉絲見偶像,千言萬語化為一句簽名。


    寧青陽殺氣一滯,奪過自己的劍,冷著臉道,“你是何人?”


    花瑾瑜的表情忽然很是激動,他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是花瑾瑜,一百零八歲,處處處男,呃,未婚......”


    寧青陽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你既已知曉本尊身份,便留不得你。”


    花瑾瑜有些受傷,他癟癟嘴道,“我對天道起誓,若是泄露一絲您的事情就墜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寧青陽將劍收迴自己的儲物戒,他剛才隻是在恐嚇一下這個花瑾瑜,他現在已經沒有靈力再去殺人了。


    寧青陽盯著花瑾瑜的眼睛道,“你是如何認出本尊的?”這個人能認出來,想必其他人也能,自己得提前做好準備了。


    花瑾瑜紅著臉,有些羞澀地說道,“我我以前研究過您的事跡,對您的作風、喜好、服飾和法器都很了解......對了,您,您的外衣已經壞了,我這兒買了新的,您換下來吧。”


    寧青陽接過新衣服,不動聲色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問題,便換上了,將原先那件破陋血汙的衣服扔到了一邊。


    花瑾瑜偷偷地將那件衣服撿了迴來,抱著染滿鮮血的衣服,滿臉幸福的嗅了一下,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那儲物戒裏已經堆滿了無弑魔尊的傳記,和各種以前無弑魔尊用過之後扔掉的東西......說到底,花瑾瑜隻是一個花癡的腦殘粉罷了。


    寧青陽沒有看到花瑾瑜的動作,他站起身將葉君竹背起來,和花瑾瑜去鎮上找了家客棧。既然花瑾瑜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便沒有什麽好顧忌的,直接親自給葉君竹配置療傷的藥。


    那藥方是寧青陽在以前自己研究出來的,因為他是個獨來獨往的魔尊,說白了就是人緣不好,碰到疑難雜症隻能自己想辦法醫治,所以就研製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藥。這讓花瑾瑜更加崇拜他了。


    葉君竹昏迷了四天才轉醒,他的修為掉落了一級,現在的元嬰虛影已經透明的快要消失了一樣,就縮在他的丹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葉君竹看著自己那快要散掉的元嬰,歎了一口氣,這迴可虧大發了。


    “美人你醒了?”花瑾瑜端著一碗黑乎乎散發著酸臭的液體走進來。


    葉君竹皺了皺鼻子道,“你端的什麽東西?”


    花瑾瑜將那碗液體遞給葉君竹道,“這是魔......咳,磨了好久的藥汁,是我合歡宗獨創的,專門治療元嬰受傷,快喝吧。”


    葉君竹的指尖微微顫抖,這氣味讓人想起來那年高三炎熱的夏季教室裏彌漫的臭腳丫子的味道。


    花瑾瑜仿佛沒有聞到一樣,在他眼裏魔尊大人研究出來的東西怎麽會是臭的呢?如果你覺得臭,那一定是你的嗅覺出了問題。


    花瑾瑜歪著頭道,“美人,你怎麽不喝呢?要不我還是像你昏迷的時候一樣喂你吧。”


    葉君竹臉色刷的白了,自己昏迷的時候居然喝了這麽惡心巴拉的東西!


    花瑾瑜看葉君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以為他的傷很嚴重,趕緊拿著藥往他嘴裏喂。


    “住手!”葉君竹大喝一聲,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拿過那碗不知名液體,閉著眼睛一口悶了下去。他雖然十分厭棄,但是也不是那麽矯情的人,既然這鬼東西可以療傷,那哭著也要喝完。


    葉君竹喝完了,碗還沒來得及放,就撒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人間至毒,不過如此。


    等葉君竹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黑了。


    “師父,”寧青陽坐到他身邊,拿出一個紅紅的果子道,“請用。”


    葉君竹拿過果子咬了一口,酸臭的嘴裏立刻充滿了香氣,他眉頭微微一挑道,“青陽,你可有受傷?”


    寧青陽微微皺眉道,“弟子晉級失敗了。”晉級中途被打斷,他不僅晉級失敗,還被反噬了。


    葉君竹沉默片刻道,“無妨,為師會想辦法幫你突破。”


    “美人,”花瑾瑜坐在椅子上拄著臉道,“青陽老大傷了根基,怕是不好晉級。除非找到九葉七色花,能修補人的根基。”


    葉君竹微微一怔道,“九葉七色花?”


    花瑾瑜點點頭道,“九葉七色花能修補根基、提高資質,它生長在極西之地,不過沒有人找到過那種奇花。”其實他聽都沒聽過,這都是寧青陽教他說的。


    葉君竹看著旁邊“黯然傷神”的小徒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頭發,道,“你不必擔心,為師會為你尋來那九葉七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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