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闖進來的陌生女人質問,趙總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皺緊眉頭站起來,不滿地反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亂闖我的辦公室?”


    看到跟在後麵快步走進來的幾人,趙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把氣全撒在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孩身上:“你這個秘書怎麽當的?就這樣讓人隨便進出領導的辦公室?你知道我這裏有多少商業機密嗎?你還要不要這份工作了?”


    麵相稚嫩的女孩看看趙總又看看鍾蔓琴,一臉泫然欲泣卻又不敢出聲。


    鍾蔓琴微微側身把女孩擋在身後,抬著下巴對趙總說:“這個女孩兒的工作以後會怎麽樣我不清楚,但是趙總的工作,今天做到頭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趙總揮舞著食指對著鍾蔓琴點個不停。鍾蔓琴的身高本就比他高,又穿著高跟鞋,仰著下巴看他的樣子,讓他感覺自己正被人用鼻孔問候著,非常地不爽。


    鍾蔓琴哼笑了一聲,視線落到剛才跟著女秘書一起進來的男青年身上,男青年會意,上前一步,對趙總解釋道:“這位鍾蔓琴女士,是博觀傳媒集團第二大股份持有人,對於集團內部的人事調動,確實有權幹涉。”


    趙總的臉色一下白了,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分辨男青年話裏的真假。


    然而博觀誰不知道,男青年是現任總裁的特助,為人嚴謹縝密,說出口的話,約等於總裁本人的意思,他既然會這麽迴答趙總,又怎麽可能會是玩笑?


    趙總飛快地思考著現下的局麵,特助的話不會有假,那麽突然冒出來的鍾蔓琴身份沒有可疑,但是作為在博觀工作了多年的老人,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博觀還有個第二大股份持有人?


    而這個所謂的第二大股份持有人,為什麽以往對博觀的事務沒有進行過半點幹涉,甚至從來沒有在公司露過麵,偏偏在今天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開口就要撤掉自己的職務?


    趙總在博觀好歹經營了多年,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雖然剛才被鍾蔓琴的氣勢震懾住了,但現在緩過勁兒來,腦子又活絡起來。


    他挺了挺脊背,拿出當了多年高管的氣勢,反問鍾蔓琴:“請問鍾女士,你憑什麽裁撤我的職務?如果鍾女士無緣無故辭退一個在博觀集團兢兢業業工作多年的老員工,我不服,博觀的員工不會服,相信不止博觀的員工,任何一個熱愛自己崗位的職員聽到,都不會信服這樣的獨|裁決策!”


    “兢兢業業?”鍾蔓琴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彎起紅豔的嘴唇,笑了一下,“如果我的中文沒有學錯,趙總這樣說,是想形容你在工作上的踏實認真,以及對博觀集團的無私貢獻,是嗎?”


    趙總不明白鍾蔓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硬著頭皮迴答:“那當然了!”


    “趙總說出這樣話也不覺得害臊嗎?兢兢業業這四個字,你配嗎?”鍾蔓琴話鋒一轉,最後三個字說得格外淩厲。


    她轉身從跟著自己來的一個助理手裏抽出一份文件夾,一揚手扔到茶幾上:“這裏是趙總曆年來收受賄賂、中飽私囊、濫用私權等一係列違反公司規章製度的證據,如果這樣還不能裁撤一個嚴重損害公司利益的員工,那博冠集團不如明天關門!”


    趙總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文件夾,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翻看,翻了沒幾頁,就變成了“唰唰唰”的快速翻動,他越看就越驚心,額頭上也不禁冒出冷汗。


    每一張每一頁紙上,全都清楚地羅列了他在職的這些年裏,如果利用職務之便,違反了公司製度,甚至違反國家法規,為自己謀取利益,證據的時間跨度之大,內容之詳細,比他自己能迴憶起來的都要清晰。


    鍾蔓琴手裏有這些,不要說把他踢出博觀了,甚至讓他去坐牢,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想到這裏,趙總腿一軟,跌坐到沙發上,胸口悶得快要透不過氣來:“我……我不信,我要見總裁,我……我要聽總裁當麵對我說。”


    特助好像早就預料到了趙總會這麽說,微一頷首,職業化地宣布:“總裁已於今天上午飛往d國進行商務洽談,趙總暫時恐怕無法見到他。不過,出差前總裁已經對我交代過,這次趙總和黎小姐的事情,由鍾女士全權處理,所以,趙總見不見總裁,都是一樣的。”


    這下,趙總真的接麵如死灰,癱在沙發上沒了聲音。


    鄭朔和鍾競渝默默地看著鍾蔓琴兵不血刃處理一個趙總,全都感受到了來自鐵血女王的霸氣側漏。


    跟著鍾蔓琴一起進到辦公室來的孫佑羨和鍾競渝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決定:這輩子,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姐!


    而另一位當事人黎玉玉,眼看情況不對,立即見風使舵,諂笑地走到鍾蔓琴麵前,柔聲說:“鍾……鍾女士,這個,趙總違反公司的製度,那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和我完全沒有半點關係,我和趙總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也不是你們博觀的員工,我相信,像鍾女士這樣明察秋毫的女中豪傑,一定不會錯傷無辜的對吧?”


    “哦?真的無辜嗎?”鍾蔓琴的視線落到黎玉玉身上,又慢慢挪向鍾競渝,等到眾人的視線跟著她轉向鍾競渝之後,她又轉身從助理手裏抽出一份文件夾,重重地拍到了黎玉玉身上,“根據黎小姐和博觀簽訂的合同,你確保你是《玉聞錄》的原創者,擁有其所有版權。


    但是根據公司的調查,《玉聞錄》中使用的80%的文字,內容都來自於一位外國女士的博客,黎小姐做的事情,隻是搶了翻譯們的飯碗,對那位女士的博客做了一些中文翻譯。


    還有,在上周,博觀收到一位國際攝影師的律師信,要對《玉聞錄》提起訴訟,原因是該書中有至少五張照片直接盜用了他的攝影作品,要博觀對他進行賠償。經公司調查,該攝影師所述全部屬實,公司必須賠償這位攝影師。


    因為上述這些抄襲和盜用的問題,公司已經決定將所有發行的《玉聞錄》全麵召迴並且銷毀,對於已經購買了《玉聞錄》的消費者,也會進行補償,而今後博觀和黎小姐也不會再有任何合作機會。


    而你,聲稱《玉聞錄》的圖片和文字全部由你原創的黎小姐,因為你的欺詐而導致博觀產生了巨大的損失,根據你所簽署的合同,你將承擔全部責任,對博觀的損失進行賠償。


    賠償的具體數目和方式,稍後公司會有專人與你對接。黎小姐如果想要違約拒不承認,博觀也不介意與你對簿公堂,而且希望黎小姐相信,博觀集團是有能力、有財力、有精力、有實力讓黎小姐切實履行一切賠償的!”


    黎玉玉抱著被拍到胸口的文件夾說不出一個字來,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她當然知道鍾蔓琴說的全都是對的,也知道依照合同條約確實如此。


    之前有趙總給她做保,她沒有半點畏懼,現在趙總明顯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她的活路?


    “我也不想這樣的啊!”黎玉玉一屁股做到沙發上,捂著臉哭了出來,“我這麽做,都是趙總教的啊,我一個女孩子,讀的書不多,見識也少,哪裏能幹出這麽大膽的事情啊?要不是趙總再三對我保證不會有事,我怎麽敢做違法的事情啊?嗚嗚嗚嗚……”


    “你……你個賤|人!這明明都是你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賴在我的頭上!”癱在一邊的趙總聽到黎玉玉的話,一下坐直身體罵了起來。


    黎玉玉卻不管趙總的汙言穢語,隻顧著趴在沙發上抽抽搭搭。


    一直在旁圍觀一切的眾人全都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賤|人!


    然而鍾蔓琴對此卻置若罔聞,用不是很大的聲音,隻說出“夠了”兩字,實力鎮壓了趙總的罵人和黎玉玉的哭聲。


    等到兩人全都安靜下來,鍾蔓琴對著黎玉玉繼續說:“說完了公事,該說私事了。”


    黎玉玉一邊拿著紙巾印拭臉上假哭後的痕跡,一邊楚楚可憐地看向鍾蔓琴:“什……什麽私事?”


    鍾蔓琴對她翻了個白眼,走到鍾競渝身邊坐下,伸手勾住弟弟的胳膊,微微一笑:“幫我的弟弟和黎小姐好好算一算賬,不要讓人以為我們鍾家沒人,可以隨便欺負!”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黎玉玉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這個時候,她甚至顧不上思考為什麽鍾蔓琴和鍾競渝會是姐弟?鍾蔓琴會對她做什麽?鍾競渝會要求鍾蔓琴對她做什麽?


    想想剛才趙總那麽輕易就“屈服”在了鍾蔓琴的“淫|威”之下,自己的《玉聞錄》就因為她的三言兩句,要被毀於一旦,那麽……要為弟弟“報仇”的鍾蔓琴會對自己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黎玉玉一點也不敢想,她隻知道,她完了,她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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