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軍身體一哆嗦,見被趙小飛看出端倪,也不敢再隱瞞,甕聲甕氣的說了句:“不多,幾百萬。”


    “幾百萬是多少。”


    張友軍隻好硬著頭皮,說:“加上賭債、彩禮,還有以前借的錢,大概有三百萬左右。”


    趙小飛眉頭一皺,難怪張友軍非要逼著女兒嫁過去,原來借了這麽多錢!


    這幾百萬,對於農村人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他也沒想到張友軍居然借了這麽多債,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賭的。


    張玉婷急了,說:“爹,你哪借這麽多的錢?咱家下輩子都還不上。”


    張友軍垂頭喪氣的說:“我也沒辦法,王德飛放的是高利貸,這利滾利的算下來,就成了三百多萬。他說要是這錢還不上,就得抓我坐牢。”


    張玉婷氣得一跺腳,既氣惱自己爹不爭氣,又擔心將來王德飛要上門找麻煩。


    現在爹欠王家這麽多錢,要是王家硬要逼婚,張家還不被鬧得雞犬不寧?


    趙小飛也眉頭緊鎖,這三百萬對他來說不是小數目,以前倒是賣玉得了錢,可是全用在投資綠色農產品公司、以及這個魚塘上了。


    現在魚塘裏的魚還沒長成,根本不能撈起來賣,就算清塘撈起來也賣不了幾個錢。


    張友軍坐在木凳上,唉聲歎氣,他可憐巴巴的抬起頭,對趙小飛說:“小飛,俺知道你跟玉婷從小就要好,可是俺也沒辦法啊,俺欠這麽多錢,賣房賣地都還不清。”


    張玉婷也六神無主,這幾百萬甭說她家沒有,就算賣房子也還不起。


    她忍不住開口,“爹,俺哥不是在大城市搞房地產生意嗎,咱們打個電話問問他,看他有沒有這麽多錢。”


    張友軍沒好氣的說:“你還跟我提他,你哥早就換了號碼,都沒跟家裏聯係了。”


    張玉婷也沒辦法,以前爹總是打電話找她哥借錢去賭,還用各種騙術從她哥手裏騙錢,甚至打到她哥的女朋友那裏借錢。


    弄得她哥跟女朋友反目成仇,眼看都要結婚了,結果被張友軍以未來公公的名義,從女朋友的母親那裏騙了十幾萬‘彩禮費’,全輸得精光。


    最後女方得知內情,跟她哥鬧崩了,婚也結不成了。


    她哥一氣之下,幹脆換了手機號,跟家裏斷了聯係,已經兩年沒迴家了。


    張友軍揪著腦袋,除了唉聲歎氣,就再沒有別的辦法。


    趙小飛看看兩人,沉聲說道:“張叔,你別把玉婷嫁過去,你欠的這三百萬,我來還。”


    他話音剛落,張玉婷就驚叫起來:“小飛哥,你瘋了,這可是三百萬,不是三萬塊呀。”


    這麽多錢,在農村是一筆巨款,十裏八鄉的農村人家裏,除了當官的,以及家裏在城裏生意做得大的,幾乎沒有哪戶鄉下人有這麽多錢。


    張玉婷以為他怒氣攻心,一怒之下便攬下這事,忙說:“小飛哥,你先別攬下這事,一定有別的辦法解決的。”


    趙小飛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意氣用事,這錢你們肯定還不上,王德飛借這麽多錢給你爹,肯定是有原因的。”


    張玉婷一時啞然,原因她還不清楚嗎,王德飛就想把她娶過去。


    張友軍也似乎明白了不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抬頭說道:“難怪以前王德飛總是主動借錢給我,還找人拉我去賭,隻字不提還錢的事,原來他就是想以此為把柄,一步一步逼我把女兒嫁過去。”


    張玉婷也似乎聽懂了,可是現在提這事,已經太遲了。


    自己爹寫的借條,還捏在王德飛手裏,這三百萬無論如何也賴不掉的。


    趙小飛看這父女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便說:“張叔,不是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嗎,這三天你先按兵不動,我先去籌集三百萬,到時候一定交給你。”


    張友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趙小飛,站起來說:“就三天之內,你就能弄到三百萬?這不可能吧?”


    趙小飛笑了一下,說:“再不可能,也要努力弄到這筆錢,反正這事你不用管,我就算去借,也要把這筆錢借迴來。”


    張玉婷站在一旁,感動不止。


    要不是爹還坐在這屋裏,她都忍不住要撲上去,把嘴唇“吧嘰”一下貼在趙小飛的嘴上。


    張友軍還是不相信,雖說趙小飛現在有了些名氣,可是就算是城裏的生意人,要一下子弄到三百萬現金也是難事。


    不過,看趙小飛說得斬釘截鐵,張友軍也沒辦法,隻好說:“那行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麵,要是三天後沒有這三百萬,我也隻能把玉婷送過去了,不然我張家就得完。”


    “爹!”張玉婷又埋怨的叫了一聲,十分生氣。


    趙小飛果斷的說:“行,到時候我一定把錢送過來。”


    他看了看張玉婷,見她體內的農藥已經完全清除,便又看向張友軍。


    在趙小飛的視線下,張友軍的身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黑氣,正是體內有毒素的象征,不過這團毒素卻被趙小飛在去瀛國之前,牢牢的固定在身體的一處,暫時不能發散出來。


    趙小飛說:“張叔,你中的毒,我已經找迴關鍵的藥材,要先迴去煉藥。當時我走得急,沒顧得上問你是怎麽中的毒,你能說下當時的情形嗎。”


    “情形?”張友軍也皺起眉頭,努力的迴憶著:“那會兒,我好像剛鬥完狗,那天晚上運氣好,我鬥狗贏了一萬多塊錢,幾個一起賭錢的朋友就說,要去柳樹鎮的一家蛇肉館,吃蛇肉宴。”


    “蛇?”趙小飛眉頭一擰,心裏隱約覺得,張友軍所中的神經性毒素,很可能和這蛇肉館有關。


    果然,張友軍又接著說:“這蛇肉館的老板,跟王德飛是熟人,說是能給我們打五折,我聽著便宜,就叫上幾個朋友一塊兒去了。在吃蛇肉的時候,老板端上來幾杯蛇膽酒,說是烏梢蛇膽泡的藥酒,吃了大補,我就喝了一杯,還在老板的攛掇下,把蛇膽也一起吞下去。”


    張玉婷沒好氣的說:“爹,這蛇膽哪能亂吃?有的蛇膽有毒,吃了要死人的。”


    “你懂個啥,蛇膽是清熱的,吃了對身體好。”張友軍眼睛一瞪。


    趙小飛在心裏搖頭,說:“那你是不是吃了這杯蛇膽酒,就覺得不舒服了?”


    “對對!”張友軍連忙點頭,說:“說來也怪,我喝完酒後,就覺得腦袋暈乎乎,就像是有一萬根小針在紮似的,倒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醒來後就發現被送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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