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宴那天,中叔暉再度出了侯府,這迴沒帶孩子,換迴男裝,獨身一人,去了那“不名居”。


    原本他雖和那不名居的店家說過“敢能錯過”的話語,實際上卻是幾分滿不在乎的。他是要獲取關於“穿越女”的情報,但了解的途徑多的是,直到猛然得到那樣的消息……


    雖然吧,玉姝其實也不是親生女兒,真要說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就怎麽“母女情深”的,也是扯談。但中叔暉護短啊,而且本性裏也掩藏了一種霸道。


    沒耐心慢慢調查什麽,便決定先去文會宴觀望一番,然後再看看要不要借機接觸“穿越女”,或者“穿越女”所在的將軍府中其他人。


    這天,整座京城因著百花會分外熱鬧,而近年風頭極盛的不名居更是門庭若市。好在不名居應是早已想好如何應對這樣的盛況,將文會宴設置在開放的園子裏,又在散布園間的亭台樓閣設置一些雅席,以招待一些身份特殊的貴客。


    中叔暉扮的是個遊人,看起來像是個純粹湊熱鬧的富戶子弟,自是輪不到什麽雅席。


    他也不在意。


    說起來,這種文會宴感覺還有點新鮮,雖說上個世界也是“古代”,但因著所處環境問題,還真沒參加過這種“文縐縐”的活動。


    高談闊論,吟詩作對,好不熱鬧。


    中叔暉作為一個現代人,還不是學文的現代人,自是對古代文學不擅長。但是自己不怎麽會作詩寫對,不代表就聽不懂……畢竟,上個世界被林悠禾也“調·教”了那麽久,還有著宋隋珠的記憶加持。聽著大家談論,也是津津有味。


    ——迴頭或也能在教導兒女時引用一二。


    正在興頭上,中叔暉忽然發覺到一陣異樣——侃侃而談的眾人,聲音漸漸壓低,隱隱一股躁動的感覺似是傳染一般,從某個方向蔓延至整個園子。


    氣氛有點微妙。直到一聲低唿,突兀地響起,打破了詭異的安靜——


    “是碧蕪君!”


    中叔暉喝茶的動作一頓,循聲朝那個方位看了過去。


    “誒,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碧蕪君嗎?可她怎麽一身縞素,戴孝嗎?”


    一不小心聽到不遠處的這一聲疑問,讓中叔暉差點噴了嘴裏的茶水——那穿越女想表達的明明是“白衣勝雪”的意境吧,怎麽這就成了“縞素”了?


    不等他迴頭看看是哪位“神人”發出如此高論,又聽到另一個人不悅的低喝。


    “噤聲!碧蕪君豈是爾等可以評頭論足的嗎?!”


    “……我隻是奇怪,戴孝來這文會宴會不會不太好?”


    “胡說什麽!碧蕪君雅尚高潔,故而喜著雪衣。”


    “高潔與否,與著衣之色有什麽關係嗎?”開始說話的人還是不解,“若白色意喻高潔,那與其相對的黑,難道就是汙濁了?”


    須知,此間還是以黑為貴。


    “簡直強詞奪理。”另一個人氣急,“如你這樣的渾人如何懂得何為高潔?”


    “……”


    中叔暉一邊分神聽那二人的辯解,一部分注意力還放在“穿越女”身上,不過一看到那白衣與掩麵的白紗,就總想到“縞素”戴孝……


    倒不是穿越女這一身不好看,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點奇怪。


    ——這個世界平常人倒不是不穿白衣,不過文帝曾下令,民間若著白衣,非孝期應選“玉色”。而平民百姓穿戴不起多為綾羅綢緞的“玉衣”,平時穿的白衣多為米黃色的粗布麻衣。


    所以……一身雪白,確實有點古怪。


    作為穿越人士的中叔暉一開始倒沒什麽想法,就是看到穿越女的第一時間,想到了他懵懂少年時的女神“小龍女”……


    卻不知從哪兒跑來了個不解風情的小胖子,讓他一下子從感懷中迴過神,以至於每看一眼穿越女,就忍不住想笑。


    迴歸正事。


    碧蕪君的出現讓文會宴的氣氛一下子更是火熱了。


    中叔暉興致勃勃地期待著“碧蕪君”這一迴如何展現其驚世“才華”。


    現場題詩,參與者皆任選一種花來以花喻人、進而詠誌。


    於是,梅蘭菊桃牡丹什麽各現風姿。


    作得好的詩句不少,平庸的更不必說,一番番下來,總是意猶未盡,少了令人耳目一新、拍案叫絕的奇作。


    ——畢竟在一刻鍾內臨場發揮,想要寫出一首契題的完美之作也著實難為人。


    直到碧蕪君的手書被主持者當眾展示。


    全場嘩然,震驚之餘,眾人擊節稱賞,再度為碧蕪君之才華傾倒。


    一個狂書生激切之下,高聲朗誦出了碧蕪君的詩作。


    中叔暉有幸聽到了全首詩。


    “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中叔暉:“……”


    ——唔,好像沒有什麽意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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