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可真熱鬧啊,你們來我家做什麽。”


    “大伯娘,我爹要納妾!”麥冬咚咚咚的跑過來抱住姚宴的大腿。


    姚宴黛眉輕挑,“你爹納妾跑到我家裏來做什麽,我家裏莫非還有他的妾不成?”


    “大嫂,我媳婦可在你家做牛做馬呢。”祝君石沉著臉道。


    朱氏雙手交握在一塊,垂著眼睛道:“我願意跟著大嫂過活,你納妾我沒有意見。”


    祝君石瞥都沒瞥朱氏一眼,看向對麵羞答答低著頭的葛紅華,“那就喝了妾侍茶吧。”


    姚宴被氣笑了,“和著,你們跑來就是為了讓朱氏喝杯妾侍茶?”


    葛氏撇著嘴注視著祝錢氏,“依著我說,把朱氏休了多好,我妹妹哪一點比不上朱氏。”


    祝錢氏拉長個驢臉陰測測的瞪葛氏,“就憑朱氏是清清白白嫁進我們祝家來的,可不像有些人,那肚子裏都死過人了。”


    葛紅華羞紅的臉蛋倏然變得慘白,一雙保養嬌嫩的手死死拽著葛氏娘的袖子。


    “朱氏,你何不問他要張休書呢?”姚宴看不過去皺眉道:“人家都欺上門來了,為母則強,你也該硬氣些。”


    “哦,你還想要休書?”祝君石冷冷看向朱氏,朱氏腿肚子嚇的一抖險些跪下了,她慌忙扶住羅漢床的扶手,“不、我不要,你納妾我、我同意。大嫂……”


    朱氏哀求的看向姚宴。


    姚宴吐出一口濁氣,“罷了,我管那些閑事做什麽。隻是我這裏不歡迎無恥小人,你們趕緊滾。”


    說完姚宴就抱著團姐兒走了出去。


    這裏是待客的倒座房,左邊一排是家丁們住的地方,右邊收拾了一間出來用於待客。


    祝君行祝君石兩兄弟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祝君行麵無表情,祝君石卻滿眼厭惡和嫉妒。


    祝君行不想當著祝大福的麵和祝君石起衝突,轉身跟著姚宴一塊走了。


    祝大福就道:“家裏日子過的還好吧?”


    祝錢氏心裏覺得委屈極了,“你說拋下我們母子幾個就拋下了,現在還有臉問?我勸你還是跟我迴家住去,我怕你沒命享福。”


    祝君石笑著道:“爹,家裏賣珍珠菜也掙著錢了,兒子想孝敬您,您跟兒子迴家住去吧。”


    祝君石打量幾眼屋裏的布置,“您要是過慣了好日子吃不了我們家的粗茶淡飯了,那就當我沒說。”


    祝大福被擠兌的老臉通紅,忙道:“都是莊稼人,哪有吃不慣粗茶淡飯的。唉,朱氏是多賢惠的人,你、唉,就是不知道珍惜。”


    葛氏娘不高興道:“這世上隻朱氏一個賢惠人了不成,我們紅華也賢惠著呢。我跟你們說,就算納妾也得給我們紅華下聘擺酒。”


    葛氏用手指摩挲著茶幾上的雕花紋,笑著問道:“親家老爺,您這日子過的越來越紅火了啊,聽說你們在山上發現山珍了,鎮上雲翔酒樓的大東家和你們也有來往?咱們親上加親了,您打算給多少聘禮啊?”


    葛氏也急忙諂媚的看著祝大福,“爹,這樣一套桌椅是必須要有的吧,還有您屁股底下坐的那張羅漢床,我們也不多要,就這屋裏這一整套的家具必須要有。”


    祝錢氏就道:“當家的,你說呢?”


    祝大福愕然的看著下麵的祝錢氏等人,“這、這我沒有錢啊。”


    “祝大福!”祝錢氏一拍茶幾,“你什麽意思,孩子納妾,你還什麽都不想給嗎?”


    祝大福連忙道:“這份家業都是小姐、是大郎媳婦賣祖傳的菜譜掙下的,可不是我的。”


    “她連人都是我們祝家的,她哪來的家業,她的家業就是我們祝家的。”祝錢氏強勢的瞪著祝大福。


    祝大福失望的看著祝錢氏,“哪怕你說的對,這份家業也是大郎的,和二郎也沒關係。你們問我要,我手裏隻有這些。”


    祝大福從繡袋裏掏出三兩銀子,“這還是大郎媳婦給我的月例銀子,讓我零花的。”


    “祝大福,這點錢你打發叫花子呢?”祝錢氏冷笑道。


    “娘,爹說的不錯,這份家業是大哥的,和我沒關係。”祝君石拉了一下祝錢氏的袖子。


    祝錢氏恨恨瞪了祝大福一眼。


    “爹,今兒來就是想帶著小葛氏給你過過目,既然爹看過了,我們就走了,不打擾了。”


    祝君石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葛氏娘一看忙跟著站起來道:“這就走了?還沒商量好給多少聘禮呢。”


    葛氏推著自己的娘往外走,“以後機會多的是,咱走吧,別在這兒礙眼了。”


    祝錢氏一夥人走了之後,朱氏直接軟在了地上,喃喃道:“納吧納吧,我巴不得。”


    “娘,爹不要我們了嗎?”麥秋眼淚汪汪的鑽到朱氏懷裏問。


    “不要緊,咱們跟著你大伯大伯娘和爺爺過日子。”朱氏摟著麥秋低聲道。


    “跟著大伯娘有肉吃。”麥冬拽著麥秋的手就道:“看妹妹去。”


    朱氏想起團姐兒忙站起來道:“爹,我去看看團姐兒去。”


    “我也去。”祝大福忙道。


    祝家。


    葛氏母女被打發走了,葛氏坐在堂屋裏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往地上吐,“娘,今晚上想吃紅燒肉,你給做上一大碗唄?”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投胎的啊。”祝錢氏罵道。


    “為了咱們家,我可是顧全了大局,我妹妹給老三做妾,我們家多虧啊。”


    “你可別忘了,你是我們祝家的媳婦,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和我這個婆母作對,遲早有你的好果子吃。”


    葛氏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娘,剛才二郎和我說在葛家莊見到大哥了,還有抱著孩子的姚氏,想來是往黃皮子娘娘廟去的。”


    “果真?”祝錢氏一刹眼眸晶亮。


    “二郎可不會撒謊,那還有假。”


    “好好好,管用就好。”


    “娘你放心,黃道婆管用著呢,我們家還沒從葛家莊搬到鎮上去住之前,我聽我奶奶提過,說這個黃道婆被黃大仙附身了才有這些本事,仙著呢。”


    “隻要管用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今兒我看你公爹的臉色也不好了。”祝錢氏低聲道。


    “娘,你也發現了?”葛氏湊過腦袋和祝錢氏低聲說話。


    “那可不。我還是不忍心了,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這個死老頭子,偏心眼偏到咯吱窩裏,那就怪不得咱們了。這事不能告訴二郎,二郎實誠,和他大哥好,聽見沒有?”


    “我又不傻。”


    婆媳兩個嘀咕完了,祝錢氏去給葛氏做紅燒肉吃。


    ——


    “大郎媳婦,你們去黃皮子娘娘廟,黃道婆怎麽說的?”祝大福關心的問道。


    “說咱團姐兒嚇掉魂了,要五十兩銀子叫魂。”姚宴壓低聲音道。


    團姐兒在羅漢床上睡著了,姚宴正那了一條小毯子給蓋上。


    “那麽貴?”祝大福嘀咕。


    朱氏卻道:“要是能把咱們團姐兒的毛病看好了,五十兩也值。”


    祝大福點頭,“三郎媳婦說的也對。”


    “所以我們就同意了。不知道是不是那道符的作用,團姐兒睡踏實了。”姚宴打了個哈欠。


    好些個夜晚不曾睡好了,姚宴隻覺累得厲害。


    朱氏見狀忙道:“大嫂,趁團姐兒睡了,你也趕緊補個覺。”


    祝大福忙起身走了出去。


    “朱氏你先別忙走,你帶著家裏的丫頭婆子,準備一筐紅豆餡的饅頭,一筐綠豆餡的饅頭,都要團姐兒的拳頭這麽大,再打發人去買五十斤雞蛋,二十刀紙。”


    姚宴說完去寢房拿了一塊二十兩的銀子交給朱氏,“若是不夠用再來問我要。”


    “若隻大嫂說的這些,二十兩銀子綽綽有餘,我這就去辦。”


    想著朱氏是挺利索的一個人,姚宴拉住她的手道:“祝君石要納妾,你就這麽忍了?”


    朱氏身子一僵,不敢看姚宴的眼睛,低著頭道:“我隻當是為了兩個孩子罷了。”


    想到古代女人從小所受三從四德的言傳身教,姚宴就放了朱氏走,不打算管這件事了。


    “胭兒,你快去睡會兒,團姐兒這裏有我照看著。”


    姚宴抱了自己的枕頭出來,和團姐兒躺在一個羅漢床上,笑道:“我就在這裏睡會兒,你看著我們母女倆可好?”


    祝君行點點姚宴的唇,低頭在上頭研磨了一會兒,卻是克製住了,“好。”


    這一覺,團姐兒睡的香甜,姚宴睡的也香甜。


    再睜開眼睛時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屋裏點上了燈。


    燈罩是姚宴在燈籠店裏親自選的,是水仙花的樣式,此時祝君行就捧著一本書在燈下看,燈下不止有美人,還有美男子。


    自從團姐兒夜啼之後,何止她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他更是沒有,身上還帶著傷病呢。


    他濃密的睫毛陰影下藏著一片青。


    這個男人啊。


    姚宴滿足的喟歎,輕輕的坐了起來。


    “醒了?”祝君行看向姚宴低聲道。


    “你過來。”


    祝君行放下書疑惑道:“怎麽了?”


    姚宴跪直身子,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上了他的嘴。


    本就因傷病素了兩個多月的祝君行隻覺自己的血液一下子被點燃了,四肢百骸都叫囂著想要她。


    他再也忍不住,將姚宴緊緊抱在懷裏親吻,愛撫。


    這一刻姚宴也迫切的想要他,仰著頭承接著他密實的吻,雙手摟著他的腰,收緊再收緊。


    “你、睡會兒吧。”


    一陣唇齒纏綿的親吻後,姚宴摟著他的腰嬌喘著道。


    “哪裏還能睡著。”祝君行想要用力抱起姚宴,姚宴忙脫離他的懷抱,“你仔細些,可不能使勁。”


    姚宴扭頭看一眼在羅漢床裏邊唿唿大睡的團姐兒,自己穿鞋下床摟著他的腰道:“你想去哪裏?”


    “寢房,咱們的描金雕花床上。”


    姚宴眸色一瀲,灩色如波,卻是搖頭,“你徹底養好了身體再說。”


    姚宴把他往寢房裏邊推,“我睡飽了,我看著團姐兒,你快睡會兒去。”


    祝君行隻得罷了旖旎的心思,聽話的去了。


    一夜就這麽過去了,團姐兒除了醒來吃了兩頓奶之後,竟是不曾哭過一聲,把姚宴高興的什麽似的,不禁信了黃道婆是真有玄通的,如此黃道婆要求的那幾樣東西越發精心的準備。


    黃道婆隻說要兩筐饅頭,卻並沒有說要多大的筐子,姚宴為了感謝她就給選了最大的筐子裝滿。


    夜晚在姚宴的期待中降臨,黃道婆在天黑之前由一個中年男人用騾車帶著來了,姚宴給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膳。


    誰知黃道婆卻是一點沒吃,中年男人吃了個肚兒圓。


    “這位是您的?”姚宴試探著問。


    實在是這個中年男人吃相太難看。


    “我在此世的兒子。”黃道婆淡淡道。


    姚宴訝然。


    “這孩子將來貴不可言。”黃道婆捏了捏團姐兒的小手道。


    因信了她的符,所以此時再聽她這樣評價團姐兒,姚宴禁不住信了八成。


    “怎麽個貴不可言?”莫非要當皇後?女皇?


    扯淡嘛不是。


    她娘我可是罪臣之後。


    黃道婆搖搖頭不再說話。


    姚宴被她吊的心急火燎的,“您話說一半就不厚道了。”


    姚宴看著黃道婆四平八穩的模樣,心說難道是要錢?


    姚宴不知道自己中邪了還是怎麽的,當即就往黃道婆手裏塞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誰知黃道婆卻把銀票退了迴來。


    “您這是什麽意思?您沒看破,還是說天機不可泄露?”


    黃道婆笑了笑,慈眉善目的,枯槁的手再次摩挲團姐兒的頭頂,此時的團姐兒是醒著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看她。


    “我認她做個幹孫女吧。這丫頭是個貴命,在富貴之前卻是多災多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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