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禽在岸邊守著,不曾離開,它有了智慧。


    雲蹠在湖泊中縮成團,這裏的水,太冷了,仿佛置身寒泉,寒冷深入骨髓。


    “可惡,這隻異禽再不走,我真要凍死在這了。”雲蹠心裏咒罵,“不管了!”雲蹠在水中顯出頭,從指環中喚出一柄法器,朝異禽丟去。


    法器碰撞至異禽脖頸,發出“叮”的脆響,頓時火花四濺,法器破碎,隻在異禽脖頸處留下一道赤白痕跡,未能傷害它。


    “咕嗚!”異禽嚎叫,伸長脖頸,向雲蹠奔來,這方空間震動,大樹搖晃,湖水激蕩,僅僅是因為異禽的奔動。


    它潛入水中,在湖裏,向雲蹠襲來,用喙啄向雲蹠。


    僅三息內,在雲蹠身上留下數十道傷痕,異禽在水中速度奇快,遠超雲蹠速度,如同一隻得水的魚,靈活無比。


    “現!”雲蹠心中低喝,軒轅劍顯現手中,普通劍刃蘊含可怕力量,瞬間將異禽頭顱斬下,鮮血汩汩而流,瞬間將湖泊染的通紅,像是玉中一點紅色,極為顯眼。


    雲蹠爬上岸,瑟瑟發抖,湖水冷侵,深入骨髓,都將血液凍結一些,雲蹠臉色蒼白。


    嘴唇被凍紫,他升起火堆,身上寒冷減退,他褪下獸皮,烘幹,再穿上身。


    他看湖中,異禽屍首不知何時已被凍結成冰,在湖中沉沉浮浮。


    “這水,有古怪。”雲蹠沒去再管,轉身去覓獵其他異禽,很容易,有軒轅劍在手,雲蹠輕鬆斬殺幾隻異禽,把肉烘幹,收入布袋,裝的很滿。


    雲蹠準備離開這片天地,忽然他愣住,泯滅那隻如同巨象的異禽時,發出的響動絕對不小,到現在,雲蹠也未發現任何人前來尋看。


    “莫非?這裏麵的人,也隨著時間泯滅了?”雲蹠停下,轉頭遠遠看向茅屋方向,這時,仿佛一雙眼眸在遠方,與他對視,讓他心裏發毛,渾身顫栗,根根毛發張開,冷驚至發梢。


    “還…有人!”雲蹠大驚,他趕緊離開這,直至龍骸洞中,被人窺視的感覺才消失。


    “以後盡量不要去。”雲蹠對自己說,不過看看布袋,對自己說的話也不太相信,異禽肉遲早會吃完,總不能不食,空腹。


    “算,不管,盡快出去才好。”雲蹠低語,吃了一塊異禽肉,微微飽腹,便繼續修煉《星屢步》。


    這次,雲蹠在崖壁上登出三腳,在三尺處,難進分毫,如同上次一樣,有一堵無形的牆,將雲蹠身形生生止住。


    雲蹠崩潰,“這步法不行麽?”


    “對啊,如果這有用,修行這步法的人,也不至於會將指環留住,明顯是未能出去罷。”雲蹠懊惱,手揪著自己頭發,蹲坐地上。


    小家夥似乎看出雲蹠情緒不對,在他麵前盤旋,用周身的靈力,幻化出雲蹠的樣子,擺出一個個滑稽的表情。


    小家夥自己在笑,卻又忽然收住,看一眼雲蹠,發現他的情緒不再低落,才大笑起來。


    雲蹠摸摸小家夥的頭,“放心,我可沒那麽輕易被擊垮,畢竟我還帶著使命。”


    雲蹠重新站起身,“走,在尋找辦法!”


    他將所有指環騰出,尋找出所有功法法卷,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他尋找出所有感覺有用的功法卷,熟記,修習,運用。


    第一日,他尋出一卷名為《虛無嘣》,修煉可以踏碎空間,出現在另一端,修煉至極,可踏碎虛空,禦星域而行。


    他將之熟記,半日,他才能運行而動,“嘣!”雲蹠一拳揮出,將空間震裂,像蜘蛛網,四周蔓延,卻並未崩碎。


    見狀,雲蹠再揮出一拳,打在崩碎的空間中,將虛空震碎,露出一個隻能容他爬進的裂口,裏麵虛無湧出,吞噬一切。


    雲蹠再次暗念口訣,周遭湧出黑色物質,將他包裹,能阻擋虛無的吞噬。


    他爬進去,裏麵漆黑,無光無彩,隻在不遠處,有赤白光源若隱若現,沉浮,極不穩定。


    裏麵空間極大,並不能觀其盡頭,雲蹠花費片刻,才行到出口,出口與入口一樣,容雲蹠爬出來,外麵世界看清。


    頭頂雲霧繚繞,不能見一絲光彩,雲蹠依舊身處淵底,落在壘壘白骨上,踏碎幾根骸骨,粉碎。


    此地離雲蹠進入虛無時的地方隻有幾步,小家夥眨巴眼,看著他。


    第一次嚐試,失敗,雖隻有幾步,但這卻是一次突破,既能破碎虛空,那就能破碎這裏,在深淵之外,出現。


    接下來十五日,雲蹠一直修習此卷法,不過每一次施展之後,雲蹠身體極度虛弱,需要休息三日,縱然有玉佩補充靈力,但其耗費的靈力,恐怖,將雲蹠體內靈力,榨取的幹幹淨淨。


    這一日,雲蹠再次之前《虛無嘣》,出現在另一端深淵盡頭,離原地,怕是有幾千裏。


    雲蹠原地休整,第四日,施展《虛無嘣》,出現在另一端淵底,他施展《星屢步》,在運動三千裏後,迴到龍骸處。


    雲蹠心中振奮,在修煉幾日,應該就能出去這淵底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問題,布袋中異禽肉沒了,盡管雲蹠省吃儉用,這幾日,動用《虛無嘣》,身體耗費極大,異禽肉都是幾塊入口,進了腹中。


    “要迴不去嗎?”雲蹠心裏糾結,他並不想去,可是最近耗費體能很大,如果沒異禽肉補充,雲蹠體質,會下落。


    “我去了兩次,獵殺異禽,動靜都不小,但‘他’並未管我,或者,‘他’並不想理太多?”雲蹠細想。


    “再去…”雲蹠決定,“不能餓肚子,富貴險中求。”


    他此次並未偷摸,進入小世界中,獵殺異禽,動靜不小,卻依舊沒有人來查看,“看來,‘他’並不想理會我。”


    雲蹠大膽起來,將這方世界晃動,地震山仰,動靜更大,震得湖泊激蕩,樹林倒塌,砸落地麵,濺起無數塵沙。


    他追獵一隻異禽到了那座茅屋附近,離得更近,這片區域寧靜,蟲鳴聲都沒有,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他將那隻異禽斬殺,準備快速離去,忽然自茅屋裏,一股強勁的吸扯力拉扯雲蹠進入茅屋中。


    “吱呀…”破舊木門關上,光透過窗紙,落在地板上。


    整座茅屋破舊,地板腐朽,坑坑窪窪,有不少白蟻進進出出,房頂茅草腐朽,露出幾個大洞,光從中落下,映照在地板上。


    茅屋分三間,兩間臥房,一間廳堂。廳堂中,擺放著三把藤椅,其中兩座皆已損毀,隻有一座保存完好,上麵坐著一個人,他怒目圓睜,眼睛看著房門,看著…雲蹠。


    雲蹠心狂跳,亡魂皆冒,根根汗毛豎立,冷汗直流。


    堂中端坐的人,麵容精瘦,身體枯榮,隻剩皮包骨,雙眸無神,直視前方,雙臂放在膝蓋上,身上衣衫完好。


    雲蹠汗水直流,將獸袍盡數打濕,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那都是汗水。


    雲蹠不知所措,癱坐地上,汗如雨下,麵色驚恐,蒼白,他不知這人是否活著,隻是恐怖威壓依舊,將雲蹠壓製唿吸困難。


    許久,這人並未有所動作,隻是端坐,身體繃直,雙眸不閉,黯淡無神。


    雲蹠起身,他適應這威壓,“這人,是死了?”他小心翼翼,將指尖放入這人鼻下探息,並無。


    “這人並無氣息,恐怕死了已久。”雲蹠將手抽迴,“隻是死了已久,肉身不腐,怕是已經成聖。”除卻身體枯黃,他與常人,別無二致。


    “你死了已久,何不閉眼長去?”雲蹠低言,他將手掌覆蓋這人眼眸,要替他閉上雙眸。


    這人怒目圓睜,帶著不甘,不曾閉上,雲蹠的動作是無用功,雲蹠收迴手,不再動作。


    “你帶著不甘?是為何?是因為被困死在這地方,靈魂不去麽?”雲蹠低語,“我也在尋找出去的辦法,若我能出去,你的遺憾,我代你完成。”


    言畢,那人眼睛豁然閉上,手中指環大亮,紫光閃閃,他飛出,帶在雲蹠手中,一道強大意識湧入腦海。


    “鄙人古明離,乃南域南疆古塚族長,多年前遭賤人迫害,逃落此處,吾尋多年,出去之法,至今無解,於是潛心研究多年,終於找到。”


    “前方有處崖洞,蛟龍盤臥,守護石中物,石中物非凡,若得到此物,出此淵,並非難事。”


    “奈何吾試多法,未能讓其出世,最後一次,石中物嗡鳴,意誌強橫,將吾震傷,烙下病根,如今複發,恐今世命喪此處,忘後世不慎困的此處,心術不正之人不能尋得此處,如若有人尋到,還請將吾之傳承,修煉極致,帶迴南疆,交給古塚。”


    話音在此中斷,雲蹠查看指環,發現裏麵奇物齊多,功法法卷不在少數,法器二百一十二柄,靈石如同小山嶽,數不勝數。


    “嗡嗡……”還有話音傳來。


    “記!迫害吾之人,名為古天楠,乃吾之堂兄,此人詭計多端,多半代替我成為新一代族長,掌握古塚。”


    “還請,將吾之身骸,帶迴故地,交與吾之後輩,安葬,吾……想迴家。”


    最後一句帶著無奈,那時軒轅劍未出世,而出去之法,藏於劍中,可惜,他未能等到它出世,便悔恨而去。


    雲蹠磕頭一拜,這是對死者的尊敬,他將他古明離身骸收入他的指環中,帶著古明離的遺憾,準備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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