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母蟲控製的大巫正在與周放和蕭遠航對峙,大巫手中揮舞師刀,蕭遠航提刀近戰,周放則站在遠處圍觀,時不時放一梭子冷箭。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明顯區別於其他地方的石台,第一次進入大殿的人們都會格外關注這裏。


    這座石台位於大殿右側,三麵與牆壁相連,整個石台大概有一米多高。石台側麵雕刻有精致的花紋,台麵上又另外放置著幾張小型石桌,桌上的東西大都看不太清楚,但其中有一個嵌在石台台麵,隻有一半露在外麵的巨大球體,卻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這枚大型青銅球雖然鑲嵌在台子裏,但它此時正在緩緩轉動,隨著它的不停運轉,台子內部傳來細微的“咯噔”“咯噔”聲。


    元齊正看到那枚青銅球,便指著它道:“前輩,那個就是改變陵墓結構的機關。”


    然而賀飛章的注意力卻不在那裏,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幾個人。


    蒙多吸了吸嘴角的口水:【三隻……還是少了點兒……】


    賀飛章:【……你給我迴來,換我來。】


    蒙多:【老子要吃飯!】


    賀飛章冷笑:【被周放發現,你就隻能繼續睡覺。】


    蒙多一噎,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它憤怒地【嗤——】了一聲,最後還是不甘地退了迴來。


    賀飛章:【收好你的氣息,別被發現了。】


    蒙多:【哼,不用你說。】


    賀飛章輕輕眨眼,眸中金色的紋路漸漸褪去。


    他示意元齊正一齊走進周放,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看見賀飛章和元齊正終於下來了,周放揮揮手,示意他們過去速戰速決。


    寄生在大巫屍體中的母蟲等級並不高,估計隻有c級,但奇異的是,它似乎在寄生的過程中發生了不同方向的進化,當這隻母蟬控製著大巫時,它竟然可以使用大巫生前的法術。


    母蟬避過了三名近戰寄生者的攻擊,它就地一滾,抓起手中的師刀,另一隻手掐出法訣。瞬間,幾道縈繞著恐怖力量的落雷從師刀中飛出,電光火石間,已經照著幾人麵門襲來。


    閃電還未到身前,幾人都已經感受到了上麵積蓄的雷法威力。


    賀飛章嚇了一跳,他機警地向後快速後撤,那道雷卻仿佛追蹤獵物的蛟蛇,在空中不做停留,追著他又竄了過來。賀飛章無法,他硬是瞬間從地上摳下來一塊兒地磚,隨手將石磚甩了出去。閃電擊中飛來的石磚,發出巨大炸裂聲,碎裂的磚塊立刻被炸得到處都是。


    賀飛章臉上淡定,然而內心已經開始蒙逼了:wtf???這是什麽情況,唯心主義?唯物主義?能量守恆定律又在哪裏啊!


    賀飛章:哦。瑪德都有寄生獸了,寄生獸還能藏在紋身裏呢,嗬嗬還談什麽守恆。


    不隻是他,蕭遠航和元齊正也不敢觸其鋒芒,紛紛向後退去。那隻母蟬見狀便又揮舞起師刀,瞬間,無數落雷席卷了整個大殿,閃電將墓頂和地麵統統擊穿,頓時大殿內一片狼藉。


    唯有那處高台仿佛被未知力量保護著,在雷擊中幸免於難。


    這隻異種竟然在以一敵四的情況下,還能招來萬千落雷擊退賀飛章幾人,讓他們無法近身。可見它之前一定吸食了很多有巫力的屍體,並且現在寄生的這具屍體,生前也擁有巨大的實力。


    賀飛章險些被一道落雷劈個正著,他逃跑還不忘驚叫:“什麽情況,我怎麽覺得劈我的閃電特別多?喂,它是按誰長得帥來排的嗎!”


    周放連射幾箭擋下射來的七|八道閃電,聞言嘲道:“哦,可能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它的事吧。”


    賀飛章想起剛剛被蒙多一口悶了的蟬蛹,自覺理虧,隻能在心裏大罵蒙多。接著他腳步一轉,又奔著母蟲去了。


    落雷從大巫手持的師刀中飛出,賀飛章怒喝一聲,他揚起爪刀,硬生生接下了飛速奔來的幾道厲光。


    蕭遠航也從不遠處朝這裏奔來,見狀大喊:“小心!”


    蒙多:【吼————】


    幾萬伏的電流在他身體裏流竄,賀飛章全身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他聽見蒙多此時也在他體內怒嚎,它周身翻騰著對抗電壓。


    周放神色一凜:“賀飛章!”


    賀飛章額角青筋暴突,周身的氣場都被電流帶動,他的頭發漸漸飄起,上麵呲呲泛著細小的電火花。


    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號角聲。


    雷霆都司法印在他口袋裏靜靜躺著,印麵光芒閃爍,瞬間,所有電流都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衝著法印一股腦流去。待它吸淨了最後一絲閃電,便又恢複沉寂,沒有動靜了。


    從賀飛章擋雷、法印將落雷的能量吸收,中間過程也隻有短短幾秒鍾。賀飛章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趁著眾人還沒迴神,幾步來到大巫麵前。


    賀飛章一爪挑起大巫的衣袍將它掀翻在地,搶過它手中的師刀扔得遠遠的。然後賀飛章便摁著地上的大巫,麵無表情地抬頭,慢慢從嘴裏吐出幾口煙氣。


    蒙多四腳朝天,它一身毛都炸了起來,莫名還覺得有點爽:【瑪德,有點刺激……】


    賀飛章一說話嘴裏就冒煙:【電死老子了!!】


    趁著眾人忙於應付落雷,他用身體擋住視線,一指點在它的標記上,指尖輕吐出一絲屬於a級寄生獸的氣息。母蟬在標記裏似有感應,它想要反抗,卻最終隻能屈服於本能,顫抖著縮成一團。


    元齊正剛剛被雷劈到了牆角,此時在遠處叫道:“打它左側肋下!它藏在那裏!”


    蕭遠航早已經來到賀飛章身後,這時聞言,立刻抽刀對著屍體左肋插了進去。


    啊,好像插歪了。賀飛章眼睜睜看著蕭遠航把刀插在寄生獸標記的上方,他動了動嘴,最後還是吞迴了想說的話。


    蕭遠航:“是這裏嗎?”


    元齊正跑過來:“等等,我讓瓶子出來找找。”說著他伸出右手,將手掌置於屍體左肋上方。


    他的手心突然裂開一道約有五厘米長的大口,奇異的是,那裏麵並沒有血管和骨骼,鋸齒狀的葉子順服地貼在裂口旁,此時隻有一些絨絨的綠色長毛從裏麵伸了出來。長毛不時輕觸下方的屍體表皮,仿佛在確認母蟲藏在哪裏。


    賀飛章在一旁看著,感覺到蒙多又在體內蠢蠢欲動,連忙製止它道:【安靜點兒,別想出來!】


    蒙多:【老子餓死了,給我飯吃!】


    賀飛章:【你……】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覺得背上的背包不安分的動了起來,賀飛章嚇了一跳,來自背包的拉力竟然帶動著他向後走了幾步。


    他一迴頭,正好看見周放站在身後,一隻手正按在他那隻小巧的箭筒暗扣上。此時散落一地的合金箭紛紛飛迴箭筒,片刻後安靜下來,又變得嶄新如初。


    賀飛章這才想起來,自己包裏還有一根周放的短箭呢,他趕緊解開背包將那根箭取出來,遞給周放。


    周放接過合金箭隨手放迴箭筒,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低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怎麽樣?”


    賀飛章:“……沒事啊。”


    蒙多:【嗤——】


    賀飛章忙道:【別出聲。】


    周放仔細在他臉上搜尋,而後慢慢道:“哦?我看你剛被雷劈了那麽多下,你沒受什麽內傷吧。”


    蒙多:【傷的是老子好嗎!】


    賀飛章惱道:【閉嘴!】


    賀飛章麵上風平浪靜,對著周放笑了笑:“我沒事,周哥,咱們去把異種解決了,趕緊出去吧。”


    周放還想說什麽,那邊元齊正叫道:“找到了,在這裏!”


    兩人齊齊轉頭,正好看見元齊正手心那幾根毛狀物正死死巴住屍體肋下一處地方,並拚命想往皮膚裏鑽。蕭遠航見狀,將唐刀貼著那幾根植物的縫隙,緩緩插了下去。他停住動作,小心將刀柄調整角度,又將刀向前遞出幾分,片刻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中了。”


    蕭遠航利落抽刀,眾人定睛看去,果然見到刀尖上插著一隻母蟬,它感受到周圍一群強大寄生獸的氣息,翅膀微微扇動幾下,再也不敢動彈了。


    蒙多隱隱躁動:【嗚……】


    賀飛章此時卻已經顧不上管它,周放握住他肩膀的手仿佛一塊烙鐵,壓得他進退維穀。


    周放雖然雙眼盯著他們取出異種,但他卻一直站在賀飛章身後,右手穩穩壓在他的肩上,不允許他動彈半分。


    賀飛章心中不禁有了不好的預感。


    元齊此時正從背包裏取出一個長方形金屬盒子,他示意蕭遠航平舉刀尖,掌中鋸齒狀葉片緊緊咬住那隻母蟬,不顧它的掙紮,將它輕輕取了下來,裝入盒中。


    母蟬一進入這個特製的容器,它的翅膀立刻裹住身體,生理機製全麵陷入休眠。


    尚在墓室各處,控製屍體行走的蟬蛻隨即失去感應,紛紛從標記中掉落。一個又一個僵屍沒了蟬蛻的控製,便如同脫線木偶一般跌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元齊正將盒子鎖好,放進背包,長舒一口氣:“好了,任務完成。”


    他興衝衝地轉身想找賀飛章,元齊正之前從沒見過這位新同事,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從心底生出一股不敢反抗,想要順服的念頭。然而他轉頭便看到賀飛章和周放兩人站在一起,氣氛似乎有些凝滯。


    元齊正看了看兩人,很機智的退到蕭遠航身邊,兩個人跑到一旁的高台上研究那個青銅球去了。


    賀飛章低頭看了看肩上的手,不解道:“周哥,你這是幹嘛?”


    蒙多呲著牙:【放老子出去,讓我咬死他。】


    周放的超隱仍在高速運作著,一連串【警告】從他眼中劃過,但他隻是盯著賀飛章的表情,低聲問他:“飛章,你的寄生獸醒了嗎?”


    賀飛章沒料到他直接問出來,他慢慢地抬起頭,語氣中還有一絲擔憂:“它睡了好幾天了,一直沒醒。周哥,它不會有事吧?”


    周放盯著他沒說話。


    半晌,他將右手收迴,歎了口氣道:“飛章,你不會騙我對吧。”


    “……”賀飛章眨了眨眼,道:“對。”


    周放點點頭,他關掉超隱,不再說話。


    巨大的青銅球換了個方向,又開始緩緩轉動起來。除了地底7層的中心大殿,陵墓中的所有房間和通道,都開始“轟隆隆”地重組結構。


    賀飛章已經懶得再質疑,這裏麵到底科不科學迷不迷信了,他覺得想了也白想。


    片刻之後,所有聲音都沉寂下來,他便知道,這是所有地道都歸位了。


    果然,元齊正在那邊大聲道:“各位,收拾收拾殘局,咱們可以走了。”然後他看見蕭遠航站在一旁,正偷偷摸摸觀察旁邊石台上擺的一串巫器,似乎很想上手試一試,元齊正滿臉黑線把他拽過來:“快走快走,摸壞了小心人家又詐屍跑來砍你。”


    蕭遠航聞言,默默收迴手。


    賀飛章和周放並肩走過來,兩人神色都非常平靜,周放道:“走吧。”


    元齊正領著三人熟練地尋找每層的出口,他們在地底2層找到了巴魚的屍體,元齊正招出手中長長的植物絨毛勾住巴魚的衣服,將他扛在身上。


    “他和我在這裏呆了五天,教了我很多事情,是個很厲害的大巫。”元齊正有些難過的和他們說:“後來他被母蟬的蟬蛹寄生了,但一直沒對我下過狠手,我想他可能還有一點意識。”


    巴魚當然已經沒有氣息了。


    蕭遠航拍了拍他的肩膀。


    元齊正帶著他們走的是正路,出口就是賀飛章和蕭遠航曾經見過的,開在山頂隧道裏的雕花石門。


    四個人到達出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大門敞開著,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兒進進出出,賀飛章一怔,出聲道:“咦,這不是崇義大哥嗎。”


    巴崇義正在來迴搬運族人的屍體,聽到有人叫他連忙迴身,一眼就看見賀飛章他們幾個從墓裏出來。他身後還有幾個裕尾村的青年,有人看見元齊正肩上的巴魚,失聲道:“那,那不是巴魚大人嗎?!”


    “真是巴魚大人!”巴崇義幾步走到他們跟前,小心接過巴魚的屍體,隨即一怔:“這,巴魚大人他……”


    元齊正默然。巴崇義狠狠抹了一把臉,對他們道:“先下山,巴侯大人跳了端公舞,山裏已經恢複正常了。你們那幾個記者我也找到了,都在我家。”他看了看懷裏抱著的巴魚,哽咽道:“還是……先去一趟巴侯大人那裏吧。”


    幾人沒有意見,巴崇義招唿幾名年輕族人繼續幹活,自己帶著他們下山去了。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賀飛章拿手擋了擋太陽,這才恍然,他們在地底已經待了一個晚上了。


    路上也沒人說話,等到了巴侯的小院,巴崇義抱著巴魚進了大屋,發現巴侯已經等在那裏了。


    賀飛章進了屋就注意到,巴侯雖然還是昨天的打扮,但他臉色透著病態的蠟黃。此時看見眾人進門,巴侯低低咳嗽幾聲,示意一旁的小童從巴崇義懷裏接過巴魚。


    巴侯道:“非常感謝,尊貴的客人,謝謝你們幫巴氏後人解決了這場禍事。”


    想了想自己好像把人家祖墳都給打穿了,賀飛章頓時尷尬的摸摸鼻子,沒接話。不過幸好還有元齊正在,他主動和巴侯交談起來,巴侯顯然有幾分清楚他們是去墓裏抓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隻含糊地和元齊正了解了一下前因後果。


    幾人本來就是來抓異種的,這迴下了趟墓,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自覺也該告辭了。


    賀飛章想到了什麽,他忙從兜裏掏出那枚木頭印章,上前幾步雙手遞給巴侯,道:“巴老先生,這個還給您,嗯……我好像沒用上。”


    巴侯顫巍巍伸出手,頗有些費力地拿起那枚法印,在法印上摩挲了幾下,他這時才算露出一絲笑意:“不,它已經發揮了自己的作用。”


    賀飛章:???


    然而巴侯已經將法印收進袍中,輕輕和他說:“孩子,不要被強大的力量迷惑心智,如果你控製不了它,最好盡早擺脫它。”


    賀飛章心中一跳,他抬頭看了眼巴侯,什麽也沒說,隻點了點頭。


    隻有蒙多聽了他的話,不滿地在標記裏踱步,最後它窩成一團,自己生悶氣去了。


    少陰山之行算是告一段落,巴崇義要上山和村裏的兄弟們一起,重新將族人安葬,清理陵墓,還要再帶人去處理山間那段裂縫,於是他便拜托大哥巴崇禮帶幾人出山。


    正好昨天帶他們來的李家陽也要迴去,賀飛章他們迴村長家裏取了剩下的行李,悄悄避開幾位攝影記者。趁著天色尚早,他們直接跟著巴崇禮和李家陽出山,朝著最近的機場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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