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麒的公司現在並沒缺人,即使有缺人,也要按照公司規定招考後才會被錄取,然後從基層做起。」她麵無表情的搶在湛亦麒開口前迅速的說。


    母子倆的臉色在聽了她說的話後,瞬問大變。


    「我是在跟你說話嗎?你插什麽嘴呀!」梁冠天立刻翻臉,故態複萌的朝她大聲罵道。


    「她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湛亦麒倏然冷冷地道。


    梁母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些。


    「既然都已經是一家人——」梁冠天的表情勉強又變迴討好的模樣,試著想將氣氛拉迴到剛才和平共處、和氣生財的假象中,但卻被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梁母打斷。


    「湛先生。」她的聲音冷峻得凍人。「你以為我辛苦養大一個孩子,可以就這樣讓你輕輕鬆鬆,什麽都不用付出的就帶走嗎?」


    媽媽出馬替自己撐腰,做兒子的立刻閉上嘴,露出一臉輕鬆得意的神情,靠向沙發椅背等著接收成果。


    「阿姨,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梁棋加怒不可遏的衝口問道。


    「我養了你二十年,你吃我穿我用我的,難道不用花錢嗎?現在你長大翅膀硬了就想飛走,世界上有這麽好的事嗎?」


    「我吃穿用的都是爸爸工作賺的錢,並不是你的。」


    「當年答應收養你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他的錢全部要給我,既然全部都給了我,他哪裏還有錢可以養你?花錢養你的人是我。」


    梁棋加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她不懂,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刻薄、冷漠無情到這種程度?今天她不該帶亦麒迴來的。


    「我們走吧。」她對湛亦麒說,起身準備離開。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們要走去哪裏?」梁母阻止道。


    「不管你想說什麽都跟我無關,辛苦把我扶養長大的人是爸爸,並不是你。」


    「你想娶她可以,聘金我要三百萬。」沒理她,梁母盯著湛亦麒獅子大開口。


    「不可能!」


    「可以。」


    梁琪加和湛亦麒幾乎同時開口,但答案截然不同。


    聽見他的迴答,梁棋加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麽?」


    湛亦麒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微笑。


    「我可以給你三百萬,但是有個條件。」他對梁母說,表情莫測高深。


    「什麽條件?」


    「我要你們母子這輩子水遠都不準再來打擾我們夫妻,也不準出現在我們麵前。」


    「可以。」梁冠天雙眼發亮的立刻直起身來迴答。


    「不行。」梁棋加卻馬上反對。


    她太了解這個和她隻有一半血緣的弟弟了,被阿姨寵壞的他既自私自利、好吃懶做又蠻橫無禮,對他來說,隻要能拿到錢,他什麽條件都能接受,但是一旦錢用光了,任何約束他才不看在眼裏,他會像一隻吸血蛭一樣死黏著他們,直到將血吸幹吸盡了為止。


    「他說的話不能信,他從不和人守信的。」她對湛亦麒說。


    「閉嘴啦!」梁冠天怒目而視的朝她吼道。


    湛亦麒的表情倏然變得危險而駭人。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他冷聲警告。


    「這就是我平常的態度,你要我注意什麽?」既然都已經把目的攤開來講了,梁冠天向後癱在沙發上,恢複了平時我就是老大的目中無人樣。


    「不要理他,我們走。今天我根本就不應該帶你迴來的。」梁棋加拉著湛亦麒起身,臉上滿是歉疚與後悔。


    「你給我坐下!」梁母見狀冷聲命令道。


    梁棋加轉頭看她,麵不改色的對她搖搖頭。「過去因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為了不讓爸爸難過,我才忍氣吞聲的任你唿來喚去、頤指氣使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不住在這兒了,沒必要再聽你的。」


    她必須讓湛亦麒看見她並不是在怕這對母子,而是在忍受他們,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們任何條件,更別提給他們那莫名其妙的三萬百聘金了。


    「所以你現在是翅膀長硬,飛上枝頭就不管老父親了?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呀。」梁母冷嘲熱諷的說。明知道不該理會阿姨的譏嘲,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我們走吧,親愛的。」湛亦麒溫柔的擁著她說,不想讓她的情緒因此波動得太厲害,進而影響到她的身體,她已經懷孕三十四周,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什麽都要小心。


    他的溫柔讓梁棋加緊握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她抬頭看著他,然後深吸一口氣後點點頭。


    「我們走。」


    他點頭,兩人舉步走向大門,卻被急忙從沙發跳起來的梁冠天擋住了去路。


    「等一下!話都還沒說完,你們要走去哪?」他以一副你以為說走就能走這麽簡單呀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說:「至少也該告訴我們,你那三百萬是要用匯的,還是要開支票,我什麽時候去找你拿錢比較方便?」


    他的話讓梁棋加的怒火一瞬間又燃燒了起來。


    「他不會——」她怒不可遏的想叫弟弟死了這條心,卻被湛亦麒溫柔的斕阻下來。


    「親愛的。」他輕喚她一聲,向她示意他來處理,接著轉向梁冠天,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梁冠天聞言呆愣一下,「當然,要不然我!」


    「那你知道請黑道流氓教訓一個人需要花多少錢嗎?」不等他把話說完,湛亦麒接著又問。


    「你威脅我?」梁冠天聽懂了,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


    「你在威脅我兒子嗎?」梁母也怒聲質疑。


    「我隻是在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而已。我是個商人,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無奸不成商,為達目的,耍點手段也是必要。」湛亦麒的笑容中不僅毫無笑意,還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我會報警。」梁母吞了吞口水,擺明不接受他的威脅。


    「官商勾結這四個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湛亦麒再勾出一個微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有得是錢,請問你們有嗎?」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的長輩!」梁母氣得臉色鐵青。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長輩的樣子。」他收起臉上的微笑,原本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瞬間增強了十倍,似乎連周遭的空氣都要凍結了。


    梁母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可以盡管來試試,看我說的話是不是虛張聲勢,隻要事後不要後悔就行了。」


    麵無表情的說完,湛亦麒小心翼翼的摟著梁棋加離開,而這次梁冠天完全不敢再跳出來阻攔他們,事實上他已經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這個男人……好可怕呀……


    「你是被我嚇到了,還是在生氣?為什麽一路上都這麽安靜?」坐上車後過了許久,湛亦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其實並不想讓親愛的準老婆看見自己冷酷無情的那一麵,但是那對母子實在是太欠教訓了,不讓他們知道他親愛的靠山很大,他就是覺得不爽。


    事實上,他還希望他們不要這麽容易就退縮了、最好能不知死活的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這麽一來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順的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永生難忘。隻是他們好歹是棋加的阿姨和弟弟,他這樣不留情麵的做法,真擔心會令她產生不高興的感覺。


    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她該不會真的在生氣吧?


    「棋加……」


    「我沒有生氣,隻是覺得很抱歉而已。」她開口道,歎了口氣。


    「抱歉什麽?」他輕愣了一下,不解的問。


    「明明知道他們的個性,明明知道他們一定不安好心,結果我還帶你赴約,我根本就不該帶你去的。對不起。」


    「幹麽講得好像我身受埋伏、受重傷,就快要斷氣了一樣?」他笑著逗她。


    但她卻沒有笑,仍是一臉的愁眉不展。


    湛亦麒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告訴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不同,我很慶幸你今天接受他們的邀請帶我來了。」


    梁棋加轉頭看向他,臉上寫著她不懂的表情。


    「因為光靠你輕描淡寫的說法,我根本就無法真正的了解到他們母子有多麽的惡劣,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才知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因為我錯估形勢而讓他們傷害到你或孩子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他嚴肅道。


    「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麽過份的事。」她猶豫的說。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就像你有想過他們會獅子大開口的跟我們要求三百萬嗎?」


    梁棋加無言以對。她的確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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