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既然何雲川這麽說了, 顧彥本著媳婦兒最高的原則, 自然是無條件同意了。


    時間還早,兩人又看了眼魔尊大人之前塞進乾坤袋裏的東西, 確定食物和水還夠生存一段時間後, 顧彥便讓何雲川再睡一覺補補精神。


    畢竟昨天他是死了,何雲川可是睜著眼失眠了整夜的。


    後者對這個提議自然沒什麽意見,況且顧彥已經恢複了, 也就沒必要再擔心什麽了。


    兩人重新相擁側躺在床上, 何雲川枕靠在顧彥的手臂上,後者則是撐著頭, 安靜又溫柔的看著懷中人,直到人唿吸平穩,徹底睡熟後,才慢慢瞌上雙眼, 陪著他一同沉入夢境。


    在夢裏, 顧彥夢到他身後追著一大群喪屍,手中沒有武器,利爪也喚不出了。隻能拚了命的超前奔跑著, 妄圖甩開身後跟著的那群怪物。


    然而事與願違, 他不但沒有甩開身後的怪物,麵前反而又多出了一大波堵截他的人。那些人有的手中操控著各色閃著光的異能,有的端著新式的武器。就像是在等候獵物一般,等待著他衝到跟前。


    一種名為絕望的恐懼自心底燃起,向前奔跑的步子越行越慢,最後甚至茫然的站在了原地。


    左右都是死,跑不跑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修長卻有些蒼白的手從一旁伸了出來。


    顧彥頓時欣喜若狂。


    對著那隻手的方向伸出手去,卻萬萬沒想到,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牽手成功——


    那隻手繞過了他的胳膊,直直對著他臉頰捏了過來。痛意霎時間填滿大腦,下一秒,周圍的一切煙消雲散,顧彥也喘著粗氣睜開了雙眼。


    何雲川麵無表情的臉在眼前放大,顧彥一愣,隨即掐著他臉頰的那隻手也收了迴去。


    “你剛剛夢到什麽了?”何雲川問著,用手指在他額上抹了一下,伸給他看了眼指腹上晶瑩的液體,一邊繼續道:“你不但一直在喘粗氣,還出了一腦門兒的汗,我還以為你又要死了呢。”


    “就是做了個噩夢,現在緩過來了。”顧彥幹笑著解釋道,頓了一秒,又補充了一句:“我突然覺得,你在我身邊,簡直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何雲川看他一眼,權當他這是又犯病了,也沒再多問。


    將視線轉到一旁的小窗,看著外麵已經被殘陽染的帶起了些血紅的街道,何雲川說:“快入夜了,是現在就走,還是再住一晚上?”


    顧彥跟著他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又在因為噩夢鬧得有些酸疼的太陽穴上摁了兩下,才不答反問道:“你探測一下,有喪屍和人類存在,離咱們最近的地方有多遠?”


    何雲川聽話的點點頭,隨即便閉上眼睛釋放出了魔氣。


    紫黑色的煙霧從他身上散出,慢慢向四周傾瀉,混在空氣中又變為透明的霧氣飄蕩而去。


    之前也見過幾次魔尊大人釋放魔氣的樣子,所以這次看見,倒是也沒多少吃驚的滋味兒。


    顧彥就這麽撐著腦袋安靜的等待著自家媳婦兒探測。半晌,何雲川便睜開了那雙狹長的鳳眼,隻是這次眼中明顯染起了些許不爽的滋味兒。


    兩人對視一眼,不用何雲川說什麽,顧彥便已經明白了。


    有些頭疼的再次按了兩下太陽穴,他歎息道:“來了多少?”


    何雲川皺眉:“不算太多,一共二十來個,現在在往咱們這邊兒趕,但至少也得十分鍾才能過來。”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都是人類,從安全區的方向過來的,應該是會議室的事兒被發現了。”


    “可不得被發現嗎。”顧彥苦笑道:“這都一天過去了,要是沒追兵反而奇怪了呢。”


    何雲川點點頭,也不再多說。


    他一邊站起身。一邊掐訣喚出斷魂。手指在劍鋒上抹了一把,眼中也燃起了些帶著嗜血意味的怒氣。


    顧彥則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盤腿坐在床上,待魔尊大人做好衝出去應戰的準備了,才無奈道:“你又想做什麽?”


    “殺人去啊。”何雲川指背輕磕劍身,一聲清脆的宛如龍吟般的聲音自劍鋒響起,又滿意的往長劍上渡了魔氣,何雲川繼續道:“現在機會大好,他們願意送上門來給我機會報仇,我幹嘛不抓緊?”


    顧彥輕笑出聲,卻也沒再開口去說什麽了。


    隻跟著何雲川一起站起身,反手牽過那人沒拿劍的手,一邊把人往小店外引著,一邊問道:“他們從哪邊兒過來的?我昨天跟你走的時候腦子有點兒亂,現在分不清方向。”


    何雲川對此表示十分理解,二話不說就抬手給他指了方向。


    顧彥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入目不過是滿眼破舊的樓閣街道,至於何雲川口中的追兵,則是一點兒也沒見著。


    看來確實像何雲川說的那樣,距離還是挺遠的了。


    心下想著,顧彥牽著何雲川直直朝著和追兵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後者被他這舉動鬧得一臉有點兒懵神,腳下雖說沒聽,口中卻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逃跑?來的人也不多,我們不去報仇了嗎?”


    “不去。”顧彥笑道:“魔尊大人答應小的一起去看世界,幹嘛要讓這種雜魚擾了咱們興致啊。”


    何雲川張嘴就想去反駁兩句,隻是唇瓣上下磕了兩次,最終還是帶著些憋屈的歎了口氣,將閃著寒光的長劍收了迴去。


    畢竟從兩人剛見麵的時候,他就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顧彥是個正能量爆棚,又太過溫柔的人。


    溫柔到如果全世界受傷的隻有他自己,他就能繼續掛著那張無所謂的笑臉走下去。溫柔到哪怕所有人把他當成一個好利用的工具,一個笑話,他也能堅持著自己心中所認定的正義,一步一個腳印的堅持下去……


    有點兒心疼。


    何雲川腳下動作加快了點兒,追了幾步,變為了跟顧彥並肩而行。


    後者在他趕過去的瞬間有點兒發愣,不過下一秒也就又笑了開來。也沒多問什麽,隻鬆了相牽的手,轉為一把攬住身邊人的肩膀,便繼續順著之前的方向走了出去。


    -


    就像是顧彥之前說過幾次的,北方的地域實在是太過寬廣。兩人就這麽遛彎兒似得走了三五天,也隻是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空城。偶爾能在路上見到兩三個喪屍,也被何雲川手起刀落毫不含糊的解決完畢了。


    至於人類那邊兒,雖說是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們的下落,但礙於何雲川這種人體雷達似得作弊器,每次就算是發現了二人的蹤跡,也始終沒能趕得上他們離開的步子。


    時間很快,轉眼又是半個月。


    這天晚上,兩人在剛剛抵達的小鎮上隨便找了個廢舊的旅館作為住處。


    睡前何雲川盤腿打做的時候,顧彥自己搬了個小凳子靠坐在窗邊兒。抬頭看著墨色天空中的那輪橙黃色的圓月,他說:“我覺得咱們現在的生活,跟想象中的仗劍天涯,好像有點兒差距啊。”


    聽到他的聲音,何雲川也微微張開了那雙波瀾不驚的鳳眼,口中順著話接道:“是因為沒有青山綠水,沒有路見不平一聲吼嗎?”


    “可能有這個原因。”顧彥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窗外的圓月,才轉身迴到何雲川身旁坐了下來。


    抬手在那人光潔如玉的臉頰上溫柔的撫摸了兩下,顧彥眯起那雙已經開始泛出紅光的桃花眼,繼續意有所指般輕聲道:“還有個原因,就是我想象中的一起看世界,至少得是走到一個地方,就留下點兒來過的記憶啊。”


    這次都不用問,根據這麽長時間在一起對彼此的了解,何雲川也能在第一時間明白過來他口中所謂“來過的記憶”到底是什麽了。


    有些無奈的抬手將人推開,何雲川認真的開導道:“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實力太差,萬一咱們做多了,你……”


    “可自從你讓我開了一次葷後,就再也沒給過我碰你的機會了。這怎麽說也算不上‘多’吧?”顧彥說的一臉委屈,那樣子活像是隻要何雲川敢拒絕一下,他分分鍾就能哭出聲了似得。


    停了一秒,在對方開口前,他又指了指窗外的圓月繼續道:“今天月圓,我渾身充滿了力量,你真的不考慮來感受一下嗎?”


    何雲川摸了摸下巴,麵色躊躇的看著他,口中拖長了音,低低重複了一遍“月圓啊——”。還不等興致盎然的某人再說什麽,他就先一步抬手,撫上了顧彥已經停止跳動的胸腔。


    何雲川微笑:“死人先生,你這是打算讓我奸|屍嗎?”


    顧彥:“……”


    兩人在一起日子過的太習慣,一時間把他一到月圓就變活死人這種重要的事兒都忘了。


    “說起來,我還真挺好奇你變成這樣的時候能不能硬了呢。”何雲川不嫌事兒大的笑道。


    顧彥表情一滯。隨即一邊繼續在何雲川身上撫摸撩撥,一邊堅定點頭:“金槍不倒,怕不怕?”


    何雲川明顯不信的看他一眼。


    卻不給顧彥接話的機會,他便突然收了笑意,開口認真道:“這事兒以後再討論,來人了。跑嗎?”


    顧彥:“……”


    低頭看了眼自己早就把褲子頂起個小帳篷的部位,他咬牙切齒道:“跑個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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