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淵自打前兩日來了南禦苑圍獵之後, 一直難以平心靜氣,恍惚間,他總能聽到一個聲音。


    那聲音輕輕柔柔的, 帶著點兒軟糯,時不時地帶著點嬌嗔或是嗚咽的哭腔, 蘇慕淵對這個聲音太過熟悉,那是阿芷的聲音。


    蘇慕淵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是那縈繞在他耳畔的聲音,卻像貓崽兒抓在他的心間一般, 將他的心兒係得緊緊的。


    雖然每年這時候, 蘇慕淵都要陪著尉遲曜圍獵,可近日他因著耳畔總有阿芷那細弱又甜美的聲音,整個人顯得有些許的焦躁與不耐煩。


    加上赫連侗衛這位突厥汗國第一勇士,總是有意無意地同他較勁,幾乎是蘇慕淵獵到什麽獵物, 他也要緊隨步伐獵到同樣的野獸。


    因著蘇慕淵心情欠佳,連尉遲曜都沒少吃他的排頭。


    這種情況, 在劍英潛入圍獵營,並將蘇寧時上阮府說親的事兒交代了之後, 達到了頂峰。


    就好比昨日出去打獵的時候,蘇慕淵竟徒手將一隻體型龐大, 身長約略一丈有餘, 重達數百斤的吊睛白額猛虎, 活生生打死, 並當著眾人的麵開膛破肚。一旁隨同的人,見他眼睛裏透出的一股子狠戾勁兒,心裏都有些發怵。


    尉遲曜思忖著,明年再來圍獵的時候,若是還想在這幾片山頭裏找到點子活物的話,隻怕再不能叫這蘇慕淵陪同了。


    蘇慕淵徒手打死老虎沒多久,尉遲曜便十分果斷地找個由頭將他趕走了。


    畢竟再放任蘇慕淵這樣出手獵殺,隻怕不出幾日,這圍獵場裏就沒有獵物了,到時候誰知道他會不會拿人當獵物殺呢……


    蘇慕淵見尉遲曜放人,也不廢話,當即就翻身上馬,毫不遲疑地策馬遠去,揚起一片塵土。走的那叫一個瀟灑利落,真個兒是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尉遲曜站在後麵吃了一嘴巴的灰,不由得在心中腹誹:嘖,還真是有了媳婦就忘兄弟啊!


    是了,若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阿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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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遠侯府 迎春閣


    說迴如今


    彼時,林高陽直勾勾地盯著懷裏的人兒,正是那仙姿佚貌,賽雪欺霜,叫人瞧見了,隻覺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林高陽看得忘形,心花怒放,溫香軟玉抱個滿懷,恨不得從此同她摟做一處,再不能分開!這般想著,林高陽口中還癡癡歎道:“如此美人,今日叫我林高陽得了手,也不枉此生風流了。”


    “滾開!你這個禽|獸,別碰我!”阮蘭芷恨聲道。此時她渾身燥|熱,四肢無力,卻仍是努力保持著清醒。


    “我的乖乖肉兒,這醉花露可是好東西,任你是什麽端莊婉儀的姑娘,隻要吃了它,都能變成另外一個模樣兒,嗬……你現在還能跟我強嘴,等會子隻怕你要哭著求我狠命入你呢!”林高陽一邊說著,一邊在阮蘭芷身上胡亂摸著。


    阮蘭芷吃了那醉花露,渾身綿軟乏力,偏偏還十分敏|感,她羞恥於這種感覺,眼裏淌著淚珠兒,使力咬了咬舌尖,拚命地讓自己保持清醒,並努力忍耐著自己身上漸漸躥起的那股子難耐的感覺。


    阮蘭芷忍到最後,已是小臉酡紅,水眸含情,渾身綿軟,唿吸不勻了。


    如今她的心裏隻有驚懼和絕望,阮蘭芷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這廝非要硬來,那她隻得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咬舌自盡了。


    林高陽看著阮蘭芷顫抖著身子,不住地掙扭著纖細的腰肢,嘴裏嚶嚶嗚嗚地發出些不能成句的細弱聲響,心知她已經情動,於是邪笑著去撕阮蘭芷的衣襟。


    她不斷揮舞的柔荑,輕易被林高陽單手捉住,她不斷踢打的金蓮玉足,也被林高陽的長腿輕鬆壓製。


    阮蘭芷雖然渾身難受,神智卻還留著一絲清明,她親耳聽到衣帛撕裂的聲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衣裙緩緩落地,她的心裏一片冰涼。


    阮蘭芷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重生之後,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深深地絕望著……


    然而這種絕望並沒有持續多久,阮蘭芷本該是悲戚的心情,卻因著那小丸兒的緣故,她的理智漸漸被身體的渴望所淹沒。


    阮蘭芷張了張嘴兒,發覺自個兒溢出喉嚨的聲音,盡是那嬌媚綿軟的叫喚,如今她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就在林高陽抵著阮蘭芷的身子,準備一逞雄風之時,突然一陣狂風襲來,門戶被吹的大開。


    獵獵作響的冷風令林高陽打了個激靈,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本能地迴頭看了一眼——


    就在林高陽迴頭的瞬間,他的身後驀地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陰影。


    林高陽還未看清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脖頸倏地被一隻寬厚的大掌用力攫住——


    彼時,林高陽被掐得差點子閉過氣去,因著來人逆著光,又生的異常高大,自己努力仰頭,才隻能看到他的下巴罷了。


    林高陽在來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鐵鏽味兒。


    實際上,林高陽也不是個蠢的,能夠在侯府裏來去自如,且又生得如此高大壯碩的,除了威遠侯,再無旁人,隻不過……他此刻不是該在南禦苑圍獵嗎?怎地迴了侯府?林高陽驚恐地思忖著。


    這時,蘇慕淵開口了,那聲音好似淬了冰一般,直凍的人遍體生寒:“林高陽,你這子孫根想來是不要了罷?敢在本侯的府上玩女人,嗯?”


    話音未落,那快似疾風的身影,出手如電地將林高陽一把摜在地上,後者被甩的渾身劇痛,好半響都爬不起身來,他齜牙咧嘴地思忖著,想不到這位威遠侯出手這般重,隻怕他的骨頭被摔斷了兩根。


    蘇慕淵本就是個不講情麵,不留活口的人,如今整個人滿腔怒火,下手越發不知輕重,他一腳踩在林高陽的胸膛上,還拿烏金靴狠狠地擰轉碾壓著,後者的骨骼甚至發出了咯嚓的響聲。


    林高陽終於是受不住,他哪裏知道這蘇侯爺竟然如此戾氣深重,心狠手辣,隻痛得驚唿:“侯爺饒命,小生,小生乃是安閑侯家的嫡長孫……”


    彼時,盛怒之中的蘇慕淵,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又似令人遍體生寒的黑麵修羅,他冷冷一笑道:“我哪裏管你是個什麽來頭,弄死便弄死了!”


    蘇慕淵正待要下死手,床畔驀地傳來了一道難耐的嚶嚀聲,那聲音嬌柔入骨,撩人心懷,直勾的蘇慕淵心頭一顫。


    蘇慕淵抬眸望去,床上的人兒正好偏過臉兒來,與他瞧了個正著。隻見她,烏發如雲迤邐傾瀉,柳眉似青山橫遠黛,眸若秋水含情帶嗔,麵色酡粉吹彈即破,瓊鼻玲瓏,櫻唇頻動,微微喘息,上身隻著一件敞散的小衣,襯裏的襦裙已經被撕得大開。


    真個兒是嫩肌瑩白滑膩如脂,纖纖細腰不盈一握,身兒嬌柔好似無骨,正是那精雕玉造的人兒,世間罕有,無一處生的不妙。


    蘇慕淵起先注意力一直在林高陽身上,並未注意到床上的人兒是個什麽情態,如今見是阿芷,腦子裏轟得一聲巨響,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久久不能迴神。


    直到腳下那人頻頻掙動,蘇慕淵這才迴過神來,起先他迴了府,準備換下一身戎裝就去園子裏尋阿芷,誰知途徑這迎春閣,聽到聲響,這才進來看一眼。


    原來林高陽輕薄的女子,竟是阿芷。


    蘇慕淵見狀,心中殺意遽起,他陰沉著一張臉,隻手倒提起林高陽,足尖一點,就躍出了迎春閣。


    這人碰了阿芷,自然不能再留他活在世上。


    蘇慕淵是個心性極其堅忍的人,從他幼時受的虐|待,就可見一斑。然而但凡是不易動情的人,一旦動了情,那是再按捺不得的。


    上輩子,自蘇慕淵初遇阮蘭芷時起,這股子情思一直種在他心裏,自此坐也想著她,站也想著她,行也想著她,睡也想著她,相處短短一載,日思夜想,求而不得,那感情洶湧奔騰,越發難以控製,直到她香消玉損,也不減分毫。


    阮蘭芷曾經當著他的麵自裁的畫麵,令蘇慕淵片刻不得安寧,為了與阿芷再續前緣,他逆天改命,兩世為人,這種執念已是融入骨血,不能解脫。


    今日,蘇慕淵十分慶幸他及時趕到,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蘇慕淵快速地處理了林高陽的屍體之後,折返迴了迎春閣,當他再次來到床榻前,發現阮蘭芷身上的衣裳被她自己撕扯的似掩非掩,似遮非遮,隻堪堪地掛在臂間罷了。


    如今阮蘭芷那晶瑩大眼滿是委屈的水光,瑩白如玉的肌膚上,泛著淺淺的粉光,那細如楊柳的腰肢,難耐地掙扭著,儼然一副情動難抑,理智盡失的模樣。


    蘇慕淵哪裏見過阮蘭芷這般模樣,他的唿吸立時就粗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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