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聰這麽迴答,岑書記的臉色一凜,但他沒有吱聲。


    陳聰頓時意識到不妙,自己這麽迴答,不就成了給段部長向岑書記打小報告嘛。可自己這麽迴答,卻是無意的,也正因為是無意的,才是最真實的。陳聰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解釋一下吧,卻是無法解釋。不解釋吧,卻又感覺這麽不妥,陳聰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岑書記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卻仔細觀察著陳聰的表情,對陳聰的心理變化,他是洞若觀火。


    “岑書記,我這不是在告段部長的狀,段部長畢竟是省委領導,他這麽做必定也有他的道理。”


    陳聰這麽迴答,童舒又不樂意了,她白了陳聰一眼,道:“該是誰說的就是誰說的,既然這麽說,那就要負責到底。”


    岑書記當然清楚陳聰的心思,他什麽人沒有見過啊,當領導的,就是管人的,要是對人都研究不透,他也當不了這個省委書記。


    陳聰這些年在官場中曆練的已經非常沉穩了,也不像當初那麽憤青了。但童舒卻不同,她是眼睛裏揉不進半粒沙子,遇到不平之事,她是典型的憤青。她可是中組部下派的幹部,雖然在當地擔任實職,但她畢竟是中組部的人,她才不怕官場中的那些貓膩呢。當然,陳聰也不怕官場中的那些貓膩,隻不過他不喜歡背後地裏告別人的狀。由於岑書記問的很是隨意,陳聰無意之中說出了段部長,這就好似是給段部長打小報告似的。但岑書記問的很是隨意,卻是他故意這麽做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得到陳聰最為真實的迴答。


    但岑書記沒有就這個問題往深裏去談,他隻是嗬嗬笑問:“陳聰,假如讓你選擇,你是喜歡直接去就任常務副市長呢,還是喜歡留在這裏把這個經濟開發區建設起來?”


    陳聰連考慮也沒考慮就道:“我當然喜歡留在這裏把這個經濟開發區建設起來了,隻要這個經濟開發區早一天運行,那q縣到g市甚至是全省,都會得到實惠,畢竟這個經濟數字是實打實的。”


    “哈哈,這不就得了。我認為你也該留在這裏將這個經濟開發區建設起來。當個官職,天天坐在辦公室裏指手畫腳發號施令,看似威風,實際上是在閉門造車甚至是掩耳盜鈴,說的可憐一點,就好比是井底的青蛙,被下屬騙的就像個木偶一樣還不知道呢。這樣的官職不當也罷。還是要走出去,深入到第一線,這樣才能將手中的職權發揮到點子上,也才能盡職盡責,不留遺憾。陳聰,你說對嗎?”


    “對,岑書記說的非常對,令之不行,則政之不立。職權能否發揮到點子上,關鍵在於執行是否到位。在辦公室裏窩著,就不如深入到第一線,隻有這樣,才能知道自己的決策是否正確。”


    “哈哈,好,說的好啊,咱們當領導幹部的,就要務實一點,不能光紙上談兵。”


    岑書記雖然在和陳聰談笑風生,但他內心是非常惱火的,隻不過他的修為很是厲害,他的內心活動,一般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岑書記惱火的不是陳聰沒有立即去市裏正式履行常務副市長的職責,而是惱火下邊的人曲解了他的意思。那一次省委常務會議,對陳聰的任命,最終還是岑書記一錘定音的。他當時是讚成提拔陳聰擔任常務副市長的,但他也講過要讓陳聰把這個爛尾工程解決好。他這麽說是對一個基層幹部提出的最起碼的要求,作為省委書記,向一個擬提拔成常務副市長的縣委書記下達這樣的指示再正常不過。但很明顯,岑書記的意思不是要等陳聰將這個爛尾工程徹底解決好了之後才能去正式就任常務副市長,而是讓陳聰就任常務副市長的同時,不要疏忽了q縣的這個爛尾工程。因為畢竟常務副市長也是能直接管轄q縣的。但最終的結果卻成了陳聰如果不把這個爛尾工程徹底解決好,就不能去市裏正式就任常務副市長,這就做的太過分了。這是讓岑書記最為惱火的地方,也是他無法容忍的。


    但岑書記不會當著陳聰和童舒的麵表現出他內心的憤怒,相反,他還在談笑風生地安慰陳聰。像陳聰這樣不求名不求利腳踏實地做實事的幹部,就要受到公正的待遇,絕對不能容忍那些奸佞小人誣陷坑害陳聰這樣的幹部。


    “陳聰啊,我通過實地考察,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朱嘯同誌的心情,他派你到q縣來,你是臨危受命啊,在與腐敗分子做鬥爭的同時,頂住壓力,將q縣的經濟產業結構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不容易啊,的確是不容易。主政一方,最艱難的就是對產業結構的調整。朱嘯同誌要不是及時把你派到這裏來,那q縣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你把q縣打造成了花卉大縣,又把熊伏山打造成了一個藥材寶庫,現在又搞出來這麽一個經濟開發區。這一係列的動作,如果沒有過人的膽識和魄力,是做不到的。”


    沙沙作響,李秘書飛快地做著記錄,但同時他也驚呆了,因為他給岑書記當了這麽久的秘書,岑書記這還是第一次當麵如此高規格地讚揚一個幹部。岑書記從來不會當麵誇獎某個幹部,即使非常欣賞某個幹部,也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去,這是岑書記的執政智慧。但現在,岑書記當麵表揚陳聰,可謂是破天荒頭一次。如果不是把岑書記給真正感動到了,岑書記能這麽當麵讚揚陳聰嗎?


    陳聰很不好意思地道:“岑書記,您過獎了。這一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隻是在履行我的職責而已。”


    岑書記突然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太累了,早點迴去休息,我也該迴去了。”說著,岑書記站了起來。


    陳聰忙道:“岑書記,我已經在酒店給您預定了房間,今晚就住下吧,明天再迴去。”


    “不行啊,明天還有一個重要會議,我今晚就得趕迴去。”


    岑書記邁步朝食堂外走去,陳聰和童舒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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