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菲頓了一頓,家中語氣道:“不但陳聰的個人賬目查了,就連陳聰的妻子王暖的賬目我們也都仔細查過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個人賬戶與騰達管材製造有限公司沒有任何資金往來。經過我們調查組的充分調查,騰達酒業股份有限公司的確是騰達管材製造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靜雅投資的,陳聰隻不過是個招商引資者。騰達酒業從開創至今,從最初的靜雅個人全額投資到現今的股份製合作經營,陳聰的確是出過力,但那也隻是朋友幫忙。陳聰作為一個招商引資者,這種忙他不幫也不行,這也屬於人之常情。同樣,我們也查過陳聰與王暖夫妻二人的個人賬戶,的確沒有與騰達酒業股份公司有過任何資金往來。這些就足以說明,陳聰不是騰達管材和騰達酒業兩個公司的幕後老板,而真正的幕後老板是靜雅。至於皇宮酒樓,經過調查,的確是陳聰和他的朋友戚郎等人從別人手中接過來的,而轉讓皇宮酒樓的人叫李群,李群現在是省公安廳治安總隊的大隊長,我們也找他取過證了,證明陳聰供述的是事實。當時酒樓的轉讓費是200萬,這錢是陳聰和他的朋友們出的,陳聰也的確在皇宮酒樓拿過分紅,但陳聰不是最大股東,隻是股東之一。特別說明的是,陳聰當時在接手皇宮酒樓的時候,他還在省城的商業銀行工作,公職人員不能有第二產業,那陳聰違反的也隻是商業銀行的工作條例,並沒有違反現在的從政工作條例。因為自從陳聰考上公務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從皇宮酒樓拿過一分錢的分紅,這也是有賬目可查的。陳聰自從考上公務員之後,就再也沒有插手皇宮酒樓的事,皇宮酒樓的法人代表則是戚郎。從這點來看,陳聰還是相當自律的。”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大家都在認真地聽莊菲的正式匯報,尤其是朱書記和郭市長趙君部長以及袁秋部長,他們在開始聽取匯報的時候,心一直都是是揪著的,但聽到最後,他們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朱書記,他算是徹底把心放下了。


    莊菲最後說:“事實勝於雄辯,經過充分的調查取證,調查組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舉報陳聰的檢舉信的內容,是子虛烏有,栽贓陷害,是純粹的誣陷。按照紀律條例,應該立即解除對陳聰的隔離審查,恢複陳聰的職務和正常工作。”


    郭市長第一個舉手表決同意,接下來其他的市委常委紛紛舉手表決同意,但有一個人卻是氣急敗壞,那就是李嶽。


    李嶽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調查結果,難道當初卡豬向自己提供的這些證據都是假的?但李嶽雖然很是氣急敗壞,但他也不能公開反對,因為對於陳聰的這個調查結果是省紀委和市紀委聯合成立的調查組得出來的結論。


    就在朱書記要一錘定音的時候,李嶽終於跳了出來,他道:“陳聰即使不是騰達管材和騰達酒業以及皇宮酒樓的幕後老板,但陳聰目前還有涉黑嫌疑,我認為不能結束對陳聰的隔離審查,更不能恢複他的職務和正常工作。”


    李嶽的話猶如一聲炸雷,讓本來風向明確的會議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其他的市委常委成員都紛紛扭頭看著李嶽,有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有的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有的臉上則是露出了輕蔑之色。


    第一個發問的是莊菲,她道:“李副市長,舉報信中並沒有檢舉陳聰涉黑,省紀委和市紀委成立的聯合調查組,都已經調查完畢了,陳聰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涉黑嫌疑?你為何不早向組織反映?”


    莊菲這不但是問話了,而是質疑,是對李嶽的質疑。她的確很是氣憤。


    袁秋也有些惱火,道:“涉黑嫌疑?此話從何而起?”


    趙君本就是火爆脾氣,他和李嶽相處的關係還算融洽,但此時他也很是反感,道:“涉黑嫌疑這頂帽子可不是隨便扣的。”


    郭市長惱怒地看著李嶽,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愛將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但李嶽這個時候蹦出來,讓很多人都開始懷疑舉報陳聰的檢舉信是李嶽所為。


    莊菲再次發問:“李副市長,舉報陳聰的檢舉信是匿名檢舉的,請問這是不是你的所為?”


    這一下,李嶽神色大囧,忙道:“怎麽是我?我可不清楚這件事。”


    郭市長惱火地問道:“那你有什麽證據說陳聰具有涉黑嫌疑?”


    李嶽道:“我當然有證據了,作為一名市委常委,我既然知道了這方麵的信息,我當然要大膽負責到底了。假如我不說,那我就是對組織的不忠。既然今天這會,是專門研究陳聰的問題,我當然要把我知道的說出來了。”


    李嶽現在非常後悔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陳聰具有涉黑嫌疑,這就等於讓他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但李嶽看到陳聰將會被“無罪釋放”了,氣急敗壞之下,也顧不得什麽策略了,直接就將這件事捅了出來。但他冒然地這麽做,卻是帶有很大風險的,因為他這麽做,就等於他在市委領導班子中失去了威信。


    朱書記終於開口說話了,他道:“李嶽同誌,請問陳聰除了具有涉黑嫌疑,他還有沒有男女作風問題以及其他什麽違規違紀問題,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咱們也好一塊研究,省得你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往外蹦,大家工作都很忙,召集一次會議不容易,你要說就全部都說出來。”


    朱書記這番話一落地,會議室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很明顯,朱書記這番話說的雖然很是溫和,但溫和的表麵下卻是極其的憤怒。朱書記的忍耐幾乎也到了極限,他這番溫和的話語,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刺向了李嶽。


    李嶽忙道:“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陳聰具有涉黑嫌疑,至於陳聰還有沒有男女作風問題以及其他違規違紀的問題,還有待組織上進一步調查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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