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九點半,朱嘯辦公室的門才被打開,李麗從裏邊款款地走了出來。


    陳聰再也不敢冒失了,這一次他沒有衝出門去,隻是站在了門內,當李麗主任路過房門的時候,他衝李麗報以微笑,而李麗也是衝他報以微笑。


    在她的印象中,朱書記新選的這個秘書是個典型的冒失鬼,但她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個冒失鬼,畢竟這個冒失鬼是朱書記身邊最近的人,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朱書記,這個利害關係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是衝對方報以微笑,但陳聰發現李麗滿麵紅潤,心中咯噔一聲,看著李麗邁著嫋嫋款步離開的身影,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叫李麗的少婦在朱嘯同誌的辦公室裏待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朱嘯同誌和她會幹些什麽?談論工作?當然最好是隻談論工作了,千萬不要談論別的什麽問題。


    實際上,李麗在朱嘯的辦公室裏待了這麽久,談論的正是工作,沒有別的。李麗之所以滿麵紅潤,是因為她興奮的。她之所以興奮,是因為朱嘯同誌采納了她的一項工作建議,這對本市的發展,是極其有利的。但她的這副興奮表情,卻讓陳聰有了別的想法。假如說李麗是個普通的少婦,陳聰也不會有這種想法,就因為李麗很吸引人,陳聰才會擔心朱嘯同誌禁不住誘惑而犯下難以彌補的過錯。


    老子現在不是個自由人了,就因為來給你朱嘯當秘書。可你朱嘯如果敢違背綱常,那老子也會毫不客氣的。


    老子給你當秘書,並不是光伺候你,老子也要監視你,咱們的身份是平等的,都是國家公職人員,隻是分工不同而已,你是書記,我是秘書,僅此而已。


    也就隻有陳聰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換作另外一個人,打死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原因就在於陳聰是被逼著幹這份工作的,並不是他自己刻意鑽營的。


    直到晚上十點,朱嘯方才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他這是要迴家了。陳聰立即關燈關門,隨即站在走廊上。當朱嘯走過來,他緊跟其後,同時掏出手機撥通了老鄒的手機。


    “老鄒,朱書記下樓了,你把車開到樓前。”


    “是,我馬上照辦。”老鄒也不容易,都四十多歲了,也得這麽幹靠著等著朱書記,朱書記不走,他隻能在車上等。


    朱嘯走路四平八穩,陳聰是第一天上任,就陳聰方才給司機老鄒打電話的情景,朱嘯是滿意的。下樓梯的時候,朱嘯突然開口問道:“邵主任都和你交代了?”


    陳聰忙道:“嗯,邵主任都和我交代了。”


    “那你就按邵主任交代的去做,要是做不好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辭退你。”說到這裏,朱嘯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陳聰,就這一眼,陳聰發現朱嘯此時臉色特別官威十足,竟然把他個嚇了一跳,忙低聲道:“我會努力做好的。”


    朱嘯扭頭朝下就走,陳聰急忙又再跟上。


    奶奶滴,這是伴君如伴虎啊。朱嘯看上去儒雅十足,平易近人,但突然臉色一繃,還真夠嚇人的。他說辭退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己如果幹不好的話,他不但不讓自己擔任他的秘書了,連自己的公職也要開除?


    既然這樣,你他媽的非要讓老子來擔任你的秘書幹啥?臥槽,你拿老子當猴耍啊?陳聰直想抬腳將他從樓梯上踢下去。


    朱嘯,你這級別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放在古代,你也就是四品大員,知府而已。你的上邊還有從三品正三品,從二品正二品,從一品正一品,還有太師太傅等超高級別,你牛氣什麽?


    陳聰雖然心中牢騷滿腹,但他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敬。出樓的時候,陳聰看到了老鄒已經將車開到了樓前的平台上,他立即快走幾步,越過朱嘯,率先將後車門打開,還將手探在車框上,以防朱嘯同誌一不小心,碰了腦袋。朱嘯的腦袋可千萬碰不得,他可是全指望著這腦袋掌控管理這座城市呢。


    當朱嘯在車上坐穩之後,陳聰這才將車門關上,緊跑幾步,飛身而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老鄒立即開車緩緩前行。


    一路之上,朱嘯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陳聰通過反光鏡觀察他,發現他靠在車座上在閉目養神。


    朱嘯的這張臉越看越tm的官氣十足,看來局養體移養氣,說的真是一點也不假啊。


    出了市委大院,朝西行駛了一段距離,拐過一個十字路口,轎車進入了一棟樹木環繞的小區,這是市委市府大員們居住的地方,都是獨門獨院的小樓,小樓不大,但卻寧靜致雅,整個小區,都顯得莊重肅穆。


    老鄒將車停在了小區中間的一棟小樓門前,這無疑就是朱嘯在這裏的家了,陳聰很是機靈,立即快步下車,將後車門打開,再次將手臂護住車框,朱嘯不慌不忙地下了車,沉聲說了句:“明天早上八點。”


    陳聰忙道:“是。”


    朱嘯頭也不迴地進了家門,陳聰急忙又跳上車,和老鄒離開這裏。


    今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可今天是周末啊,竟然幹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我日,這是個啥樣的工作啊?


    老鄒和陳聰出了小區門口,兩人終於都長鬆了一口氣,該各自迴家睡大覺了。


    “老鄒,明天早上八點,咱們要準時趕到朱書記家門口。”


    “嗯,我明天早上七點半先過去接你。”


    “好,老鄒,你也真不容易,都這個點了,還得靠著。”


    “習慣了,我有時候還得這樣靠一宿,能這個點下班,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陳聰心中叫苦不迭,自己今後也得和老鄒一樣辛苦才行。幹什麽不好,非要幹這秘書,算老子倒黴,真他媽的憋氣。


    陳聰要是知道了他幹這份工作的真正原因,那他連腸子都要悔青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別以為你出軌是極其隱秘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做了,就會有露陷的可能。因為上天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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