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了,說出來的話,未必就是深思熟慮的,往往是憑感覺說出來的,陳聰能說出這番石破天驚的話,就是如此。


    薑夥怒了,薑夥是徹底憤怒了,他見過很多厚顏無恥的,但卻沒有見過像陳聰這麽厚顏無恥的。


    “你算個幹什麽的?還竟然要到我們領導召開的會議上說,你以為你是誰?你陳聰算哪根蔥?”


    “薑副局長,這次公務員考試,我報考的就是省銀監局,筆試麵試我都已經通過了,雖然說現在是公示的第一天,但我也算是省銀監局半個工作人員了,我當然有資格到會議上去說了。”陳聰說的振振有詞,底氣十足,仿佛他現在就已經是省銀監局的正式工作人員了。


    薑夥被陳聰給氣的幾乎背過氣去,他厲聲喝道:“陳聰,我警告你,別說你筆試麵試都通過了,但隻要在最後一刻沒有確定之前,你就不是這裏的正式工作人員,你給我趕快滾出去。”


    “滾出去?我不滾,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背水一戰孤注一擲的。”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確,薑副局長,咱們兩個以前有點矛盾,你是這裏的領導,我是報考這裏的考生,我怕你給我穿小鞋,本來能通過的我,卻因為你會通不過,因此,我才來找你的。”


    “你簡直豈有此理。”薑夥邊說邊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陳聰道:“好,薑副局長,你要是不怕把人引來,你就使勁咋唿,用力拍桌子吧。要是來人了更好,對我更加有利,我就會當著來人的麵,把咱們之間以前的矛盾公開化,讓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原委。”


    聽陳聰這麽一說,薑夥不由得真害怕了,上一次他整治陳聰,無非就是為了給耿博出氣,把陳聰坑耿博的兩千萬給要迴來。但這麽一來,陳聰也掌握了他跟耿俏的情人關係,這就是薑夥的小辮子,他這個小辮子,已經被陳聰給牢牢地抓住了。


    薑夥隻好壓住心中的怒火,低聲問道:“陳聰,你真厚顏無恥,在麵試現場我就說過,你這人的人品太過低劣,就是我同意,別的領導也不會同意的,你還想進入這裏工作,你做夢去吧。”


    陳聰心中大喜,他喜的是薑夥終於說了實話,自己能不能被正式錄取,陳聰倒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薑夥有沒有暗中對他下黑手。


    “薑副局長,這麽說來,我陳聰是鐵定來不了省銀監局了?”


    “算你識相,基本是這樣。”


    “我草尼瑪,薑夥,你這個王八羔子,老子今天來就是和你翻臉的。我就知道你會暗中作梗,不會讓我順利進入省銀監局。既然這樣,那我就和你徹底勢不兩立。”


    薑夥輕蔑地看著陳聰,陳聰如此氣急敗壞,薑夥心中卻反而很是高興,即使陳聰罵他,他也不怎麽惱怒,道:“陳聰,你真是個無賴,滾尼瑪的,有多遠滾多遠,再不滾,老子就報警了,再讓你進局子裏蹲蹲。”


    陳聰真的氣急敗壞了,他本身就惡心薑夥這個人渣,雖然昨晚他和王暖商量好了很多的對策和細節,但當真正和薑夥麵對麵的時候,陳聰很難控製住怒火,火氣一上來,把他昨晚製定好的對付薑夥的方案給打亂了,這讓陳聰更加氣急敗壞。


    陳聰猛吸了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努力迴憶著昨晚製定好的方案,道:“薑夥,今天我把話都說到家,我要是進不了銀監局,那我就不讓你好過,別的我不知道,但你和耿俏是情人,你還利用職務之便給耿俏的哥哥耿博謀取私利,從我這裏弄去了兩千萬,就憑這些,我保證你能把牢底坐穿。”


    “草尼瑪的,你敢威脅我?”薑夥臉色變得極其猙獰起來。


    “滾尼瑪的,老子就是威脅你了,你能咋地?草尼瑪的,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絕對也不讓你好過。”


    兩人麵對麵的交談,聲音都不大,但卻都是麵目猙獰咬牙切齒地相互罵著對方,如果不是在這氣派的辦公室裏,光聽雙方的交談,還以為是兩個無賴在菜市場罵大街呢。


    薑夥為官多年,遇到的困難和棘手的問題,數不勝數,但每次他都能涉險過關。就憑他副廳級的幹部級別,整治一個無業遊民陳聰,那隻不過是小菜一碟。想怎麽整治就怎麽整治,但現實卻是薑夥還真整治不了陳聰,因為薑夥從來沒有遇到過陳聰這樣的人,竟然主動找上門來,將不能擺在桌麵上的問題直接說了出來。


    陳聰的這一招,從古至今,用的人還真是很少,沒有形成固定的理論,也無據可依,這幾乎就是屬於陳聰自創。


    假如你知道某個人要整治你,但你介於各種原因,無法明說,那你就等著對方暗中衝你下絆子吧。但你如果不顧一切地當麵或者當眾向對方挑明,草尼瑪的,老子知道你要整治老子,但老子不怕,你有本事就盡管使,但老子手中握著你的把柄,看你能把老子咋地?咱們就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真要是這樣,對方絕對投鼠忌器,不管亂來。


    寫到這裏,讓我想起了清朝康熙年間,有個叫任伯安的人,他利用擔任吏部主事的便利條件,廣布耳目,將三百多名朝廷官員的隱私和把柄匯編成冊,取名叫百官行述。利用這百官行述,任伯安駕馭百官,笑傲官場,任意所為。


    實際上,這和陳聰的策略是一個道理,首先要敢於豁得出去,其次要握有對方的隱私和把柄,最後才能徹底製服對手。環環相扣,缺一不可。要一氣嗬成,將對方打成落水狗,還要狠狠地再踩上幾腳。


    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薑夥,麵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陳聰,心中不禁有些駭然,他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陳聰抓住這個機會,再次說道:“我要是進不了省銀監局,就是你薑夥造成的,那我就和你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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