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這是慍怒,典型的慍怒,慍者,怨恨惱怒也。


    看到火炮這副表情,野豬微微一愣,他是清楚火炮的,道:“火炮兄弟,我不是不給你麵子,實在是這個陳聰太氣人了,除了他之外,誰都可以,但陳聰不行。”


    火炮冷聲問道:“這麽說,那就是沒得談了?”


    野豬的表情很明顯不想得罪火炮,但他和陳聰之間的梁子一直沒有解開,又當著自己這麽多兄弟的麵,野豬也不會服軟的,道:“對,這件事沒得商量。”


    火炮突然問道:“這棟樓是你的?”


    野豬一愣,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就問你,這棟樓是不是你的?”火炮現在臉色冰冷到了極點,但說出來的話仍不失斯文。


    野豬隻好迴道:“不是。”


    火炮又緊接著問道:“那這條街是你的?”


    野豬是不想得罪火炮,但他畢竟也是個大哥級人物,火炮這樣接連逼問,野豬也惱火了,道:“這條街是我掌管著。”


    “我問你,這條街是不是你的,並沒有問你這條街是不是你掌管著。”


    “火炮兄弟,咱們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敬重你是條漢子。這條街雖然不是我的,但卻被我掌管著,那這條街就是我的。”


    火炮突然掏出煙來,點燃上了一支,很是悠然地吸了一口,道:“時間,地點,人數,你定還是我定?”


    野豬聽到這話,臉上的橫肉頓時抽搐起來,道:“火炮,你是鐵了心要和我翻臉了?”


    “對,沒錯,你不給我這個麵子,我隻能和你翻臉,就用咱們的規矩來解決這件事,你定還是我定?”


    野豬頓時火了,怒道:“火炮,我野豬也不是好惹的,那就你來定吧。”


    “好,今晚八點,菜市口,一對一。”


    “好,一言為定。”


    野豬帶人掉頭就走,火炮隨即也下樓,陳聰他們急忙跟上。


    陳聰有些發懵,他腦海中迴想著火炮的話,今晚八點,菜市口,一對一。今晚八點和一對一好理解,但菜市口卻讓陳聰匪夷所思,還後背有些發涼,菜市口,那可是古代專門行刑的地方,而且地處北京,這裏哪來的菜市口?


    “火炮兄弟,我看這件事就算了,沒必要讓你和野豬傷和氣。”陳聰很是坦誠地對火炮道。


    火炮衝陳聰笑了笑,道:“現在已經不是你和野豬的事了,而是我和他的事。”


    “火炮兄弟,這酒樓我不開了,你和野豬也別大動幹戈了,好吧?”陳聰很是擔心。


    “陳聰兄弟,你這酒樓就是不開,我和野豬也得麵對麵將這件事解決了,不然,我今後還怎麽混?”


    暈,對江湖紛爭多少了解的陳聰清楚,火炮和野豬的決鬥已經不可避免了。江湖中人,吐口唾沫就是個釘,任誰也無法改變。


    “火炮兄弟,菜市口在哪裏?”


    “這你就不用問了,到時候你自會知道的。”


    陳聰很是後悔,昨晚和火炮喝酒的時候,就不該提這檔子事。沒想到自己隨意一說,火炮卻當成了大事來辦,而且不拖泥帶水,一點也不耽誤,立即付諸於實施。


    返迴皇宮酒樓,陳聰心中惴惴不安,問道:“菜市口在什麽地方?”


    戚郎不知道,大蝦也不知道,草狼和蠍子更不知道,隻有卡豬聽說過這個地方。


    卡豬道:“菜市口是道上的行話,我聽人說好像是在海邊的某一個地方。那裏是道上中人解決紛爭,進行決鬥的地方。”


    陳聰問道:“你知道的就這些?”


    卡豬道:“嗯,我隻知道這些,別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菜市口是古代官府對死刑犯行刑的地方,沒想到卻成了道上的行話,咱們這地方的社會混子還真有檔次,竟然創造出了一個菜市口。乍一聽,我還以為是某個菜市場門口呢。”


    戚郎感慨地道:“是啊,火炮為了我們要和野豬拚命了。”


    陳聰道:“今晚咱們什麽也不能幹,就陪著火炮去,一旦發現火炮有危險,咱們就一起上。”


    “嗯,好。”


    一整天,陳聰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不到五點,他就打電話將火炮約了過來吃飯。火炮帶了三個兄弟來了。


    陳聰發揮聰明才智,竭盡全力勸說火炮不要和野豬決鬥了,但火炮一句話,就將陳聰給擋了迴來。


    “陳聰兄弟,你要是再這麽說,那就是瞧不起我火炮了。”


    得,啥也別說了,喝酒吧。


    陳聰讓廚師弄了滿滿一桌子好菜,還將地窖中珍藏的最名貴的好酒取了出來,但火炮卻隻是讓自己的三個手下喝,他自己卻是滴酒不沾。


    陳聰給火炮敬酒,火炮笑道:“陳聰兄弟,你要是想讓我死,那就敬我酒吧。”


    陳聰明白火炮的意思,八點鍾和野豬決鬥,喝了酒那隻會送命,因此,陳聰也不喝酒了,他也沒讓戚郎喝,隻是讓大蝦卡豬他們幾個陪著火炮的三個手下喝酒。


    陳聰不讓戚郎喝酒,因為戚郎是練家子,陳聰想讓戚郎代替火炮出戰。戚郎明白陳聰的意思,他自己也是有意想替火炮應戰野豬。


    七點整,一行人從皇宮酒樓走了出來,跳上車朝那個所謂的菜市口奔去。


    菜市口果真在海邊上,但卻是在一處懸崖峭壁上,懸崖下的海水翻著波浪撞擊著崖壁,聲勢浩大,給人一種震懾之感。


    火炮悠然自得地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今晚我如果死了,你們就把我扔下這懸崖,讓大海將我吞噬,這樣警察也就不會找野豬的麻煩。”


    火炮說的輕描淡寫,但眾人聽了卻是心中驚顫。陳聰問道:“火炮兄弟,在這裏決鬥的人,一旦死了,都會被扔下懸崖嗎?”


    “對,不然,這裏也就不會被稱作菜市口了。”


    一陣海風吹來,眾人皆都打了一個寒顫。


    火炮今晚穿的格外幹淨利索,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西褲,好像都仔細熨燙過了,很是板正。一雙皮鞋被擦的一塵不染,就這麽一個斯文儒雅的白淨書生,站在海邊悠然地吸著煙,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就是來決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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