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倉葉姬友情贈送的助攻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至少在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遲意濃神色如常的將麻倉葉姬帶在了身邊,還在暫時擔任著一刀流總管這種職務的源賴光那裏打了個備份。理由也很正當,她看麻倉葉姬投緣,想要和人多相處一會兒。


    源賴光:弄得跟你們從前沒見過一樣。


    然而他也就是心裏想想而已,在行動上,源賴光十分痛快的同意了遲意濃的要求。


    痛快的讓旁觀的麻倉葉姬懷疑他是不是早就有把自己支開的想法,畢竟麻倉葉姬自認為自己還是很得謝雲流的寵愛的。


    遲意濃:“我覺得你想多了。”


    麻倉葉姬挑眉,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你還是先跟我去看靜安吧。”遲意濃果斷的轉移了話題,“我會替你和靜安解釋一下你會的純陽宮的演算之法的問題,剩下的……”她想了想,說道:“或許到時候,還需要你來出一把力呢。”


    麻倉葉姬:“我以為我幫不上什麽。”


    “你和另一個人沒有靈力,對靈力也不怎麽了解,但是之前那個製住我的人——”她翹起嘴角,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讚歎又仿佛是懊惱,“她很厲害。”


    “即便我沒有問題,處在全盛時期,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遲意濃的態度十分的理所當然:“這是正常的事情啊。你才幾歲,靜安又幾歲了?”她下意識的跳過了某些敏感問題,說道:“你大約是將經曆都放在了演算之法上麵吧?靜安是純陽宮三代弟子,她的師尊是靜虛子前輩的首徒洛風洛道長,自小便學習這些,本事高些,也是正常。”


    “靜安都說啦,你在演算方麵和她不相上下。”遲意濃安慰道,“很厲害呢,葉姬。”


    麻倉葉姬覺得自己嘴角的笑有點僵硬了。


    她要怎麽說,自己這點在演算方麵的造詣,還是在苦苦練習了一千年以後才有的水平?


    拿這個和才活了二十不到的靜安去比,麻倉葉姬覺得自己的臉皮真的沒有這麽厚。


    作為另一個被提到的人,靜安卻是不覺得有什麽。她壓根就不在意這種小事,遲意濃剛進門就被她塞了一張寫寫畫畫了很多層的紙。


    遲意濃的第一反應:好多的鬼畫符。


    “這是你畫的符紙嗎靜安?怎麽這麽大張。”遲意濃也這麽的問了出來。


    舒祈年沒忍住,拉了衣袖遮住臉,低聲的笑了出來。


    “晚晚。”舒祈年很辛苦的一邊憋笑一邊說話,“這不是符紙。”


    遲意濃兩根手指捏著那張紙抖了抖,帶了點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麽?”


    “地形圖。”身著藍白色道袍的靜安幽幽道,“我畫了五六個圖上去,疊在一起,七娘你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對不起啊,靜安。”遲意濃小聲的和她道歉,“是我沒有仔細看就說話了。”


    靜安:“無妨。”


    麻倉葉姬饒有興致的看著遲意濃和靜安說話,順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靜安身上的衣裳。款式的確是自唐國傳來的名為道袍的衣物。


    曾經因為謝雲流的緣故,麻倉葉姬也了解過這方麵的知識。靜安這一身衣裳,大體的來看的確是道袍沒錯,看起來也很好看,大有翩然欲仙之感,但在細節處卻又要比道袍更加的方便行動。雖然顏色不同,但是與謝雲流身上穿的道袍卻有著奇妙的雷同感。


    聯想一下靜安和謝雲流師出同門,這種問題也就可以解釋了。


    一個門派的製服嘛,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相同點的。


    在麻倉葉姬專注於靜安的道袍款式問題的時候,遲意濃已經結束了和靜安的談話,然後順便的把身邊的麻倉葉姬推到了靜安的麵前。


    “已經弄清楚了嗎?”這有著冰雪一般容姿,神色也是宛如冰雪一般寡淡的道姑問道。


    許是因為常年與冰雪為伍的緣故,連聲音也是透著冰雪一樣的清寒。


    遲意濃卻是早就習慣了靜安的這種態度,用簡單一點的話來講,靜安這就叫做習慣性麵癱,沒有什麽大事就隻能保持著這個表情。這麽多年下來,看得多了,還有什麽是不能適應的。她抿著嘴角笑起來,說道:“這是麻倉葉姬。”


    “一刀流弟子。”


    這並非是遲意濃第一次說出麻倉葉姬的這個身份,但是這一次說出來的時候,卻是特意的加了重音。


    正如同遲意濃對於靜安習慣性冷淡臉色的適應,靜安也接收到了遲意濃在那句話之中傳遞給自己的信息。像是知道了什麽一樣,麻倉葉姬隻見得這之前還是一臉殺氣簡直就像是想要將她就地斬殺的女子微微頷首,說道:“這便好。”


    雖然依舊是冷淡的語氣,但是那話中的含義卻是毋庸置疑。


    既然是一刀流弟子,那便自然是經過了謝雲流認證的。作為靜虛弟子、自小被洛風帶大的靜安與她的師尊一樣,對於自家師祖保持著絕對的信任和崇高的敬意。如果要描述一下靜安的想法的話,大概便是:既然是師祖認下的弟子,還放在了身邊,那便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種的。


    靜安應的簡單,邊上的麻倉葉姬卻有點驚訝。


    這麽簡單,這就——過關了?


    她有點兒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並沒有人去注意她的小表情,或許說的更加的恰當一點,是注意到了也沒有人去管。


    舒祈年的目光從麻倉葉姬的身上移開,然後放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那張含著笑意的秀美麵容來。她本就生得好看,笑起來的樣子更是叫人覺得滿心都是甜蜜,撲麵而來的都是馥鬱花香。


    “晚晚,你來的正好。”她的嘴角染著動人的笑意,以一種近乎於慢吞吞的語調說道,“靜安已經把大概的範圍確定出來了。”


    聽到舒祈年提起正事,麻倉葉姬雖然心中好奇,但是第一反應仍是迴避。隻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動彈,就被靜安撈起來放在了椅子上麵。


    分明身穿道袍,卻偏生負著長劍的少女語聲清淡:“認真聽。”


    麻倉葉姬:哈?


    舒祈年並未對這邊的小小動靜投注什麽注意力,她隻是拉了遲意濃的手,笑著說出了在遲意濃帶著麻倉葉姬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靜安的演算成果:“的確是有濁氣在汙染東瀛的靈氣。濁氣的發源地倒是有好幾個,靜安已經確定了六個,剩下的還有五個地方存疑,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演算。”


    “而在已經確定的那六個地方當中,濁氣最重的是黑夜山。”


    遲意濃:“所以說,濁氣的重點覆蓋範圍還是平安京?”


    “是這樣沒錯。”舒祈年點頭。


    靜安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話:“上次不是有個妖怪說了嗎,在黑夜山住著一個陰陽師。”在麻倉葉姬迷惑的目光之中,她繼續說道:“好像是叫做晴明吧?”


    “據我所知,黑夜山上麵隻有一個陰陽師居住。”遲意濃有點虛弱的說道。


    麻倉葉姬的表情已經臨近崩潰了。


    靜安:“那就先解決他好了,既然有既定的目標,怎麽說都要方便一點——”她的話說了一大半,抬眼的時候終於注意到了友人奇怪的表情:“七娘,你怎麽了?”


    “沒什麽……”遲意濃喘了口氣,然後快速的說道,“靜安你先別動手黑夜山上的那個晴明就先交給我解決好了我肯定把這件事情做好你還是先去演算剩下的五個地方裏麵隱藏的濁氣源點好了。”


    連標點符號都被省略了。


    靜安:“我當然相信七娘你的能力,但是這件事情……”


    “葉姬也能夠給你幫忙的在這方麵。”遲意濃一口氣把自己的話說完了,“剩下的那幾個地點還需要推算,靜安你不要先去通知其他人的嗎?”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早在我迴來之前我們便已經分好工了,現在也就是傳個信的事情而已。”靜安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七娘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還要用到一些消耗大的技能……還是先把他們一起喊到這裏來好了。”


    “反正他們在外麵也沒什麽事情。”


    舒祈年掩唇而笑:“就算是有,也應該辦完了吧?”


    “的確如此。”靜安很認真的點頭。


    “葉姬也可以幫忙。”為了靜安不直接殺上黑夜山砍死黑晴明,遲意濃很幹脆的就把麻倉葉姬給賣了。“靜安你也看得出來的吧?雖然葉姬還小,但是她身上的靈力卻十分龐大,完全可以幫上你的。”


    比如說給陣法輸入靈力什麽的。


    靜安:“可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我和祈年可以給你分擔一些的。”遲意濃很真誠的說道,“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


    “可是我不放心你們。”靜安說道,“不管是祈年還是七娘,你們都不懂修行方麵的事情啊。”


    舒祈年柔聲道:“那也沒關係的。從前晚晚在這邊呆過一段時間,她知道應該怎麽應付這些事情的。”


    “我在這邊也有認識的陰陽師。”遲意濃補充道。


    之前想著讓白晴明自己呆幾天冷靜一下再去找人的想法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什麽地方去了,遲意濃現在簡直恨不得立刻拉上舒祈年去給白晴明看病順便推敲一下黑晴明有沒有病。免得黑晴明還沒開始搞事,就先被靜安用碧空龍鳴給砍死了。


    雖然一樣是以阻止黑晴明搞事為目標,但是遲意濃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弄死黑晴明啊!


    弄死了他我還怎麽拚出一個完整的(待正名)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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