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這種活竟然這麽累,尹倦之連忙轉移話題道。而他根本無法預料,這次的解釋之路一打開,往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走不了迴頭路了。遇到一個前任,隻要不主動解釋,尹倦之都害怕自己的腰和腿變成廢品,再變成破布娃娃。楚玨說道:“疼的。”夕陽完全沉入了西方,城市蒙上一層灰,醫院門口更加顯出救死扶傷的神聖,包括無力迴天的遺憾。“抱歉啊。”尹倦之小心地攥住楚玨有傷的那隻手腕,自責溢於言表,輕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關係,你不會受傷,也不會要白白地疼上好多天。”榮雪說得是對的,他識人不清,看不出誰是瘋子誰正常。談這麽多段戀情,總有幾個是漏網之魚,試探地走在犯法邊緣徘徊。這種情形下,就算不為了尹氏門麵,也應當為了人身安全考慮,他不該再那麽放浪花心。但尹倦之確實沒想到他自身沒出什麽問題,卻牽扯了身邊的人。這是他最不願看見的,就像他至今無法理解為什麽他總是能招惹那麽多不正常的人。不止是談戀愛......無形的罪孽又深重了一層。“倦之,我沒事的。”楚玨迴握尹倦之的手,音色有些焦急地說,“不是因為你,你不要難過。而且......”尹倦之沒有被安慰多少,情緒懨懨的:“嗯?”“而且......”楚玨說,“我也打他了。”尹倦之尾音上揚:“嗯?”“他的某些......癖好,好像真的挺變丨態的,車裏竟然放繡花針,”楚玨語速緩慢,盡量讓事情經過全憑著自己的意誌走,麵帶惶惑地迴憶,“他拿小刀想要劃我,說話還很難聽,我也......就用繡花針,把他嘴縫上了。”“啊?!”尹倦之震撼道“不是!不是真縫,”楚玨抓手背,想撓傷口,“就是我太慌了,所以紮了他一下也可能是兩下。但是他來找你,你看見了,他的嘴好好的,沒事。”“乖乖......”尹倦之迷茫地輕聲說道。這種事大庭廣眾之下說好像是在犯法,雖然他確定別人沒聽見,但他還是連忙拽著楚玨沒受傷的胳膊迴車裏,牢閉車門音色發緊地問道:“還有呢?你動刀了嗎?”楚玨眼眸半垂,抿唇不語。“你捅他哪兒了?”尹倦之頭疼,下意識做最壞打算,聲調隱隱發顫,“他人不會死吧?”“是很小的小刀,我沒有捅他,隻是劃了他......可能是胸口的位置,絕對不會死人的。”楚玨低頭認錯道,音色微微哽咽,怕人生氣,“對不起倦之,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過,竟然還下手這麽狠。但是他先跟我動手......我就比較害怕,而且他還逼我跟你分手,我才不會同意。我以為他要殺了我......”“好了好了,別怕,他人不會死就沒事。”尹倦之滿眼心疼地捧起楚玨的臉讓他抬頭,拇指蹭他眼角,後怕地道,“這麽驚險嚇死個人了。幸好你沒真的出什麽事,不然我怎麽向你爸媽交代,這輩子都賠不起了你爸媽幾個孩子啊?”楚玨說:“就我,一個。”“把我賣了都不夠賠!”尹倦之眼前發黑說,“而且你要是失手把他殺了你後半生就隻能待在牢裏了,我一樣賠不起。你以後肯定會平平安安,但假如假設哈,你要是再遇到帶兇器的瘋子,記得先逃跑後報警,別真的上去跟他對著幹,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楚玨忙點頭:“嗯。”尹倦之心有餘悸:“我心跳好快,嚇死。”“對不起。”楚玨給他揉胸口,“我不是故意嚇你,不要生我的氣。”“我能生你什麽氣啊,”尹倦之苦笑道,“我心疼你還來不不及呢。這些天要好好養傷,別真留下傷疤了,不好看。”楚玨:“好。”“都受傷了能不能老實點兒啊,”尹倦之倒打一耙,把楚玨因為他說心悸而撫他心口的手拿開丟出去,煞有介事地道,“現在別摸我的胸。”楚玨說:“那等晚上摸。”“......”尹倦之道,“看到你色心不變我就徹底放心了。”說完他樂出聲,心情真正放鬆下來。預約的西餐廳就餐時間已經過了,現在能取消重訂,弄完尹倦之驅車去餐廳。“倦之。”“嗯?”“我記得,你暈血。”楚玨說道。路上未遇紅燈暢通無比,尹倦之轉方向盤,疑惑道:“我不暈血啊。”“誰告訴你的我暈血?”“就上次......”楚玨將他們第一次在醫院相遇,拿著體檢報告等胡紹明忙完的場景說了。在學校門口看見卡宴開過來時,楚玨想到這點,因為怕倦之嚇到所以太慌,還記岔了事件。以為是花粉過敏的時候遇到的急救患者。當時尹倦之本還在說笑,看到滿眼紅登時變色,楚玨還用幾張體檢報告替他遮擋視線,出聲問道:“你暈血嗎?”尹倦之迴答:“有點兒。”車廂裏靜默片刻,尹倦之蹙眉:“有這事兒?我忘了。”他記性一直不太好,也從不會為難自己:“可能是當時看見那麽血腥有點兒懵吧,但我確實不暈血。”楚玨了然:“我記住了。”“嘿,你記住什麽啦?”尹倦之側首問道。“記住你不暈血,”楚玨說道,“以後不會再搞錯了。”認真模樣別提多招人稀罕。*晚上八點的時候,霍宣接到了警方電話,說有事需要他配合調查,再到警局錄口供。尹倦之和楚玨在西餐廳享受地吃完晚飯,便直奔警局而去。將白色轎車撞擊庫裏南車尾的行車記錄儀,和他拍下的隻有霍宣駕駛白車的視頻一同交給警方,並簡單做了筆錄。他們沒和霍宣碰麵。否則尹倦之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和姓霍的動第二次手。這樣的神經病,打他都是在獎勵他,尹倦之不想讓他舒服。媒體已經安排就位,明天霍氏大門前別想清淨。一切就緒,尹倦之想想覺得挺滿意。唯一牽動他心緒的就是楚玨身上的傷了。吃個飯楚玨說疼,他傷的是右手,身為右撇子直接算傷到了主心骨,生活能力直線下降,在餐廳的時候尹倦之看他用叉子用得極其費勁,把自己盤子裏的食物用刀叉細致地切割好,然後遞給他;迴家洗個漱楚玨說疼,尹倦之親力親為,給他擠牙膏給他摸沐浴露,還給他手了醫次;睡覺的時候楚玨還說疼,消極怠工說拿不了玩具,尹倦之說那就蓋棉被聊天,楚玨又不樂意,拿腦袋蹭尹倦之的脖頸撒嬌地喊“好倦之”。尹倦之沒脾氣,親自挑了個小玩意兒,像對三歲小兒那樣手把手地拿著楚玨完好無損的左手肆意妄為,耐心細致地教導學生。因為楚玨老說手疼,總故意唬人似的說“傷口不會裂開了吧”,尹倦之咬牙紅了眼圈,卻半個不要都沒敢說。最後尹倦之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裏,攥住楚玨的左手十指相扣,牢牢地按在臉邊不讓動,啞聲黏糊地道:“小楚,你真是我祖宗......”他睡著了,唿吸綿長平穩。楚玨被牽住的手很輕地撓尹倦之的手心,從身後靠近,用受傷且纏著紗布的右手環住尹倦之的腰,薄唇旖旎地親了下他的耳畔,低言道:“倦之,晚安。”迷迷糊糊之間,尹倦之咕噥了句:“......嗯。”不出所料,一大清早霍氏就被包圍了。“霍總,聽說您看不得自己的前男友有新任戀情,一氣之下把他的車撞了。請問當時的你是持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聽說尹總要和你法院相見了,一衝怒冠為藍顏,而這個藍顏明顯不是您。關於這個認知霍總又是怎麽認為的呢?”“你看不慣尹倦之和其他人戀愛,是因為想和他複合嗎?可眾所周知尹倦之從來沒和任何前任複合過,霍總這麽看不開有沒有想過是你太小家子氣?那在做和公司相關的決策時霍總能放開手腳嗎?會不會耽誤進度?”“霍總,請問你的臉是怎麽了,你是知道今天有記者嗎?怎麽嘴角淤青帶著墨鏡,是尹倦之打的嗎?還是尹倦之的現任男朋友打的啊?你打不過他們嗎?”“......”霍宣想到了尹倦之會請媒體堵他,但他沒想到為了讓他在鏡頭裏丟人現眼,尹倦之竟然樂意讓自己也跟著出鏡,被墨鏡遮了一半的俊臉陰沉得能滴水。特別是聽到那句“你打不過他們嗎”,霍宣由衷地想殺人。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尹倦之這個小表子,談戀愛從來都是高調異常地追求,再大大方方地公開。情史雖然多得眼花繚亂,但他對每個情人都很好,每段戀情都能成為不可多得的佳話,不是黑曆史汙點。帶著他的名字出鏡,尹氏門麵也不會受損,還能讓他的“戀愛粉”拿到新素材剪輯,說不定霍宣這個沒品的“炮灰攻”以後就要被踢出n那個p的行列裏了。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今天這道單方麵的采訪一經放出,霍宣辦事衝動,玩不起小心眼兒的特征會被昭告天下,股票多多少少都會受影響。惡評,全是惡評。“讓讓。”霍宣對著眼前的一群記者冷聲開口。尹氏總裁辦。“哈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捧著平板,將視頻遞向旁邊的人,“寶貝兒你看他,臭臉是不是很好笑。”楚玨說:“嗯。”今天男大學生又沒課,因為自己在家無聊,尹倦之來公司上班前楚玨抓住了他的手,小聲提議道:“倦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公司嗎?我手疼,不想一個人在家,你帶我一塊兒去吧。”尹倦之最討厭上班,其他人明顯也是,因為楚玨是第一個要求想跟著和他去公司的。新奇。有男朋友陪,辦公室的枯燥生活應該不會太難捱吧,尹倦之躍躍欲試欣然同意:“好啊。”“要不別看他了,”楚玨想關尹倦之的平板,底氣不足地說道,“他沒什麽好看的。”“好,聽你的。”尹倦之主動關了視頻,“我辦公室裏什麽都有,想喝咖啡我給你磨,想喝奶茶我給你做,你可以隨便看隨便逛,沒有什麽不能碰。”楚玨點頭:“好。”五六分鍾後,楚玨來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麵,他沒把自己當外人,毫不客氣地碰這碰那。右邊的抽屜拉不開,楚玨抬頭喊道:“倦之。”尹倦之在落地窗那邊擺弄機器現磨黑咖啡,迴頭:“嗯?”幾縷陽光透過玻璃幕牆投射在他身上,讓他的發色變得稍淺了,精致得全然不似真人。好像微風輕輕一吹,他就能融入到天地之中,消散逝去。楚玨心神震動,下意識把剛才想到的話題進行下去:“這個抽屜裏,是什麽?我打不開。”“哦......”尹倦之視線移落過去,尾音九曲十八彎,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抓不住的完美在這一刻有了真實性。他張揚道:“道丨具。”楚玨神色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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