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王不好了,外麵又有人殺到我們的關口了!”


    苗疆王正坐在大殿裏發愁呢,突然間聽到這話,嚇的差點從椅子上裁倒下來:“你說什麽?外麵又打起來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莫非是月支人又殺來了?”


    來人連忙迴話道:“不是的大王,這一次殺來的並非是月支人。”


    “不是月支人?”苗疆王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他便又反應過來,“如果不是月支人的話,那又會是什麽人?莫非是……”一想到之前東方墨等人說到的那些話,苗疆王頓時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迴大王,看那些人身上穿著的服飾,他們應該是黎州來的東洛官兵。”


    “什麽?”雖說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當這一切得到親耳證實之後,苗疆王還是感覺到十分的震驚。


    “快!快點兒去請太子殿下和燕將軍!”苗疆王這會兒再也坐不住了,嘴上剛剛吩咐了侍衛,自己便又迫不及待的從金案後麵站了起來:“算了,本王還是親自去見他們一麵吧。”


    其實這一會兒,東方墨和燕雲茜幾個人也沒有閑著。


    特別是此時,望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且已經嚴重化了濃的雲麾將士時,燕雲茜的心裏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而靖王東方炎這一會兒更是一直都沒有閑著,隻見他先是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那名將士身上的傷口,最後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太遲了,真不知道這幾日他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其實如果他能夠早一點兒來見本王的話,本王保證他一定能夠完好無缺的重新站起來。可是現在,本王也隻能保證可以保他不死而已,至於以後他若還想再繼續留在雲麾軍中的話,隻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燕雲茜聞言心裏越發的難忍了幾分,於是開口問道:“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將……軍……”那個人見燕雲茜親自開口問他,忍不住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是多麽想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燕雲茜啊。


    可無奈的是,他這一路好不容易從外麵爬了迴來,早就已經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此時若想再開口將一切講個清楚明白,卻是一點兒氣力都沒有了。


    可是就這麽閉口不言,他又不甘心。


    即便是靖王殿下已經保證了可以求他一命,可是一想到以後他便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了,他心裏頓時便失去了求生的意誌。


    “燕流……死光了……報仇……”


    “你說什麽?”斷斷續續之間,燕雲茜聽到的也不過就是這麽幾個字而已,可是正當她想要深究下去的時候,不想那個人竟然一把抓過東方炎放在桌子上的一把手術用的匕首刀,迴手就剌入了自己的胸膛。


    “你……”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些,燕雲茜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屬下就這麽果斷的結果了自己的生命。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饒是燕雲茜一直都十分的堅強,此時此刻她的情緒也一下子有些崩潰了。


    “漠然。”一直沒有說話的東方墨這個時候終於開了口:“把之前派出去截擊月支軍的燕氏兄妹全部都給本宮找過來。”


    燕雲茜乍一聽到這話,整個人也愣了一下,之後突然間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墨,你的意思莫非是……”


    東方墨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說來這件事情,到是應該怪我才對,你可還記得之前我派給燕紫君她們四個人的任務嗎?”


    燕雲茜點頭:“當然記得,當初你傳下命令,讓他們四人各帶二百五十雲麾精銳,前去阻攔月支軍,卻隻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見好就收,不可戀戰。”


    東方墨點頭:“說的就是,可是看眼前這個樣子,隻怕有人根本就沒有聽從本宮的號令,所以才會造成眼前這種結局。”


    “皇兄,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誰那麽大膽,竟然敢公然違抗你的命令?”說著東方炎又看了那將士一眼,想之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眼眸也不由突然間一眯:“莫非是燕流彩?”


    不怪東方炎懷疑燕流彩,實在是她一直都是一個愛惹麻煩的。特別是在當日,幾個人領到命令之後的表現,如今想來,當時燕流彩就表現的十分紮眼。


    而此時,一想到燕流彩那一副愛招搖的模樣,東方炎的心頭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絲懷疑。


    就在東方炎心裏猜測不定的時候,漠然已經招來了燕紫君等人。


    原來之前幾個人接到命令之後,均十分順利的完成任務。之後幾個人便全部都又迴到了屬於自己的本職崗位。


    而自那之後,在燕雲茜設下的巧妙計謀之下,月支人一敗塗地,緊接著東方墨和燕雲茜等人又致力於處理戰後月支王室的事情,倒是把燕氏兄妹給忽略掉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幾個人實屬優秀,東方墨和燕雲茜也相信,有他們幾個人在,是絕對不會掉鏈子的。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任務,最終卻還是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望著依次出現在麵前的三個人,燕雲茜心頭也是驀然一緊,和東方炎一樣,她之前心裏也有些懷疑燕流彩的。


    可是現在,看著燕流彩一臉平靜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燕雲茜心裏竟然莫明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當她看到幾個人之中,唯獨少了燕流沙的時候,心頭又是一跳。


    而此時再看東方墨,隻見他那一雙好看的眸子,早就已經微微的斂了起來。


    “燕流沙哪裏去了?”雖然是一句問話,可是此時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隻怕之前那外自殺身亡的小將士口中所說的人,就是燕流沙了。


    然而正因為如此,燕雲茜的心裏就更加的不明白了。


    思來想去,燕雲茜都無法相信,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居然會是燕流沙。


    按理說,以燕流沙之智,是絕對不可能和那南宮傑麵對麵,硬碰硬的。


    可結果,燕流沙卻偏偏就這麽做了,而且還因此導致雲麾軍喪失了二百多名精英,這簡直就讓人不可思議。


    如此看來,隻怕那燕流沙早就已經生出了別樣的心思了,要不然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的。


    說實話,燕雲茜是最不願意懷疑燕流沙的,畢意若要論起來的話,燕雲茜和燕流沙本是同出一族。同樣都是從七星閣裏出來的人,又都是燕家的嫡親子女,再加上之前在西疆大戰鐵律真之時,燕流沙也是幫助過燕雲茜的。


    所以此時讓燕雲茜去承認燕流沙的背叛,對於燕雲茜來說,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


    然而,燕雲茜畢竟不是普通人,此時在她的肩上所擔負著的,畢竟是二百多雲麾精銳的冤魂,再加上她前世多年的經驗,燕雲茜也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兒。


    “燕春,按理說你和大哥兩個人應該走的最近,前段時間你可曾發現,他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其實燕紫君三個人一進門,便感覺到氣氛不對了,特別是後來東方墨開口問燕流沙的下落之時,三個人的心均是往下一沉,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實話說燕紫君和燕春還好,唯獨燕流彩,當她一進門發現少了一個燕流沙的時候,內心裏便早就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了。


    果然她的直覺還是很靈敏的,特別是此時又聽到燕雲茜開口詢問燕春的那些話,燕流彩越發確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已經過去好幾日了,燕流彩發現她總是感覺不到燕流沙的氣息,這對於身為雙生子的他們兩個人,還從來都不曾發生過。


    如今這種情況,要麽是燕流沙已經死了,要麽是燕流沙消失了,否則燕流彩不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不過燕流彩心頭卻十分的確定,目前這種情況,燕流沙絕對不可能死去,畢竟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性命的話,身為雙生子的她,感應隻有更加的強烈。


    可是燕流彩呢?除了沒有感覺,還是沒有感覺。


    所以說來說去,燕流沙肯定還活著,隻是不知道此時他到底藏身在什麽地方罷了。


    可越是如此,燕流彩的心裏卻越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安。


    畢竟她還記得,之前在東洛盛京裏發生的那些事情,特別是在皇宮裏發生的那件事情,直到現在燕流彩還記憶猶新。


    再加上燕雲茜在大婚前夜莫明被人擄走,之後東方墨便查到了賢王東方宇的頭上。


    當日東方墨一聲令下,火燒明月樓的時候,燕流彩的心裏就已經無比的壓抑了,可是她卻一直都默默地忍著,甚至連一絲的波瀾都不曾露出。


    原本想著這一切在找到燕雲茜的那一刻總算是結束了。


    而且據前段時間燕流彩暗中的觀察,燕流沙一直都表現的十分正常,一如繼往的做著他的暗衛,不多說一句話,安靜的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燕流彩還一度以為,她之前的那些猜測,肯定都隻是她自己的臆斷而已。甚至她還為自己不能夠完全相信自己的孿生哥哥,而暗暗產生過一種深深的自責。


    卻沒有想到,就在她準備放下這一切的時候,那塊懸在她心頭的大石頭竟然還是毫無防備的砸了下來。


    而這一次,燕流彩終於明白,原來她一直所擔心的,並非真的是空穴來風。


    燕流沙,他到底還是走上了一條和她們相悖的路線。


    可是這些話,她到底又要如何才能夠說得出口呢?


    況且,和其他人比起來,燕流沙畢竟是她的孿生兄長啊!如果說她燕流彩就此背棄他的話,隻怕她就真的要失去這個哥哥了。


    到底要怎麽才好?


    默默的低著頭,燕流彩表麵上一直都十分的冷靜無比,內心裏卻是天人交戰,思緒萬千。


    最終,燕流彩內心深處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所以這一次,她一樣沒有辦法對燕流沙的事情坐視不理。


    當然,這件事情,隻要她不開口,不出聲,便是對燕流沙最大的幫助了。


    打定主意之後,燕流彩麵色越發的平靜淡然了起來。


    倒是燕春,在聽到燕雲茜的詢問之時,整個人顯的有些懵:“說的是啊,雲茜你若不提,我還真是沒有發現,最近幾日我好像一直都沒有看到流沙大哥了呢。”


    燕雲茜聞言點點頭,這一切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了,轉過頭她看看東方墨,見他依舊是一臉的不動聲色,“殿下,你怎麽看?”


    然而,還不等東方墨開口,門口處便走來了苗疆王慌亂的身影,“太子殿下不好了,黎州官兵打過來了!”


    “嗒!”東方墨手上端著的杯子在聽到苗疆王的話之後,輕輕的落到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輕脆的響聲:“是嗎?看來,他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呢!”


    燕雲茜心頭明白,東方墨這話裏說的“他”,必定是指賢王東方宇。


    自從月支大軍戰敗以來,東方墨等人便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迎接東方宇下一步的計劃。


    然而他們在這邊等來等去,黎州那邊卻一直都平靜無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賢王東方宇也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黎州總兵府。


    不想,這才剛過去幾日,東方宇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


    東方墨挑起眉眼,淡淡看了燕氏兄妹一眼,開口:“既然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況且南宮傑也已經死在了七絕穀,不如就先將這事暫且擱置一下吧,待到苗疆之急告一段落之後,再細查也不遲。”


    燕雲茜聽了點點頭:“既然殿下這麽說了,那就先這麽著吧。”


    唯有燕流彩,聽了這話之後,內心裏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坐在一邊正在喝著茶的靖王東方炎,聽了這話之後,連忙放下手上的杯子,整個人往前一湊,開口道:“皇兄,你說說這一次東方宇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不是一直都挺能忍的嗎?原本我還以為,他這一次又打算從背後下刀子呢,結果倒好,他竟然一下子就沉不住氣了。”


    燕雲茜給東方墨的杯子裏繼了一杯茶,“既然來都來了,我們著急也沒有用,殿下不如先把這杯茶吃了,然後我們便一起出去應戰就是了!”


    東方墨聞言衝著燕雲茜微微一笑,之後接過她手上遞來的杯子,輕輕吹去茶上浮葉,喝了一口,這才道:“不著急,不過老八倒是把他看的十分透徹。說起來,咱們這位老七,的確是一個背後捅刀子的高手。”


    “說的就是。”東方炎撇撇嘴,笑的十分不屑:“別看那個人表麵之上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樣子,其實那一切不過就是表麵的功夫。而實際上,他最愛做的就是笑裏藏刀的營生!”


    畢竟東方炎也是吃過賢王大虧的人,所以此時提起這些來,對東方宇還是恨的牙齒癢癢的:“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和我們相對抗,難道他就不擔心等到這事情敗露之後,天下人對他的看法?”


    東方墨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天下人的看法嗎?那又如何?在本宮看來,這一次東方宇隻怕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本宮埋骨在這苗疆之地了呢!”


    結果這話一出口不要緊,站在旁邊的苗疆王一下子就更加的緊張了,可是看著麵前這三個人一派優哉遊哉的模樣,他又不能多說什麽,隻能在那裏幹著急,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好在此時,東方墨已經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緊跟著整個人也已經站了起來:“好了,雲茜,八弟,既然東方宇這一次非要打算和我一試身手,那麽我們也不能就此坐著等死不是?”


    東方炎也跟著站了起來,冷冷笑道:“不過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而已!”


    唯有燕雲茜的心頭,此時卻透著一抹淡淡的愁緒,不管怎麽說,這次他們所要麵對的都是東洛自己的人馬,如此一來,必定少不了一番同胞相殘的慘局,而燕雲茜做為一軍主將,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種情況了。


    然而事已至此,正如東方墨所說的那樣,如果他們不行動,便唯有坐以待斃,這更是燕雲茜所不願看到的。


    罷了,唯今之計,也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想到這裏,燕雲茜也跟著起身,準備和東方墨東方炎一起前去應戰。


    一行人剛一出門,外麵便有人來報:“報太子殿下不好了,苗疆北關已經聚集了黎州七萬人馬。”


    東方墨看了來人一眼,道:“前麵帶路吧。”


    苗疆北關


    戰爭一觸即發。


    因為這裏是黎州最近的一道關口,為了能夠快速完成任務,達到自己的目標,所以秦俊海便選擇了最近也是最快的一條道路,帶著人馬便直接殺了過來。


    而此時守在苗疆北關的不是別人,依舊是小將雲飛。


    雖說雲飛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麵對這突然而來的七萬大軍,還是來了個措手不及。


    更讓雲飛沒有料想到的是,秦俊海帶人上來之後,居然連一聲招唿都沒打,便帶著人直接殺了過來。


    要知道上次雲飛和月支南宮傑對壘的時候,對方也不過才兩萬人馬,再加上雲飛他們占據了地理優勢,所以打起來倒也毫無壓力。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又不相同。


    首先秦俊海這一次將七萬人馬全部都集中到了一塊兒,上來就是一通猛攻。


    原本這些普通的官兵,麵對自己的同胞兄弟,根本就不願出手。奈何軍令如山,更何況還有賢王東方宇在後麵督陣,若要有誰膽敢違抗命令,就隻有死路一條。


    無奈之下,七萬人馬也隻能一咬牙,一閉眼,上去就是一通猛攻,根本就不給關內弟兄一絲喘息的機會。


    而雲飛手下所帶領的那些黎州人馬,一開始又怎麽能夠想像得到,自己的同胞兄弟居然會如此的狠絕,一上來就對他們趕盡殺絕?


    一時之間,關內的黎州人馬也都急紅了眼,誓死都要和外麵的人馬抵抗到底。


    戰爭可謂是一觸即發,一時間打的是難舍難分,關內關外,同胞相殘,何其悲慘!直到東方墨到來之後,看到麵前這一激烈的景象,內心也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東方宇,你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東方墨緊緊抿著雙唇,眼神淩厲,冷聲開口道:“來啊,架戰鼓!”


    一聲令下之後,苗疆官兵很快就抬來了一架大的牛皮鼓。東方墨親自上前,抄起兩隻鼓捶,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因為太過顯眼,再加上戰鼓聲響起,聲聲催人心肺,頓時又激起了關內眾將士的鬥誌。


    而此時在關外,七萬人馬也看到了擂鼓的東方墨,隻見他一襲明黃的長袍在身,雖然留給眾人的隻是一個背影,然而整個人渾身上下依舊透著一股凜然正氣,使人見之心生敬畏。


    一時之間,關外的七萬人馬竟然不自覺的就停下了進攻的動作。


    見此機會,燕雲茜連忙大聲開口道:“列位將士——你們可知道,這一次的戰爭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


    果然,再聽到她的喊話之後,關內關外的黎州官兵一致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關內的一眾人馬心裏自然是不明白的,此時圍在關外的那些人,明明就是他們昔日裏朝夕相伴的手足兄弟,然而此時,這些昔日的夥伴,竟然將他們當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


    麵對這種情況,他們當然無法理解,更是無法接受!


    而此時在關外,有許多士兵也一樣,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畢竟當初秦俊海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所以除了身邊幾個親隨,秦俊海並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所有人。


    當然了,這些兵原本就是他秦俊海一手操練出來的,向來對他都是唯命是從,所以秦俊海才會對此行如此的有底氣。


    然而,麵對同胞相殘的事實,不管是關內的,還是關外的黎州官兵,一致都感覺他們的總兵大人這一決策,簡直就是讓人不可思議。


    看到關內關外兩邊的黎州人馬一個個滿麵遲疑的神色,燕雲茜連忙抓住機會,再次大聲開口道:“列位可能早就已經聽說過了,本將軍姓燕名雲茜,本是皇上欽封的雲麾將軍長平候!更是陛下欽定的太子妃!”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引起黎州官兵一片轟動——


    關內的眾官兵還好,畢竟之前的月支一役,他們就已經見識過燕雲茜的威名了。


    然而對於關外的那些黎州官兵來說,燕雲茜的句號一出,情況頓時就又不一樣了。


    “快看!那個就是前段時間名震天下的燕雲茜大將軍了呢!”


    “想不到燕大將軍竟然是如此美麗的一個女子,原本我聽了那些傳說,還以為她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母夜叉呢。”


    “去你的!你才是母夜叉呢!燕大將軍可是我們東洛國的女英雄好不好?不光這樣,她還是我的女神,你若再要出口不遜,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誒誒,別這樣,她可不光是你的女神,也是我們大家的女神好不好?怪不得之前太子殿下要從咱們這裏調走三萬弟兄呢,原來燕大將軍果真是落入到了苗疆人的手中了啊!”


    “說的就是,之前聽說燕大軍出了事,我還難過了好幾天呢。不過後來聽說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竟然還幫助苗疆子民擊退了月支國的入侵,如今看來,傳說並非空穴來風,隻是不知道我們的秦大人,這一次又為什麽非要我們前來攻打苗疆呢?”


    正當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關上燕雲茜再次開口:“列位,你們再看看,我身邊的這位到底是誰?”


    東方墨淡淡轉迴身來,身上明黃的長袍更加襯得他容光煥發,再加上胸前繡的那條在陽光之下活靈活現的蟠龍,頓時耀了在場無數人的眼睛。


    “太子殿下!大家快看——真的是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隨著一人跪倒,緊跟著許多人都跪了下去。


    見此情形,沉默多時的東方墨終於開口:“列位將士平身!”


    “謝太子殿下!”部分黎州官兵見到東方墨之後,心情無比的激動,此時已然完全脫離了秦俊海的控製。


    秦俊海心中默歎,看這情形,這一次他們的行動果然不出所料,根本就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麽順利。


    然而此時跟在他身後的東方宇卻突然冷笑了一聲:“秦總兵,本王委托你的事情,你不會就這麽不濟事吧?要知道,如果這一次你不能成功的話,那就隻能殺身成仁了!”


    秦俊海聞言猛然一個激靈,突然間又意識到,事到如今他好像已經沒有退路了。


    微微眯一下眼睛,秦俊海突然迴頭,示意身邊的幾名親將,“違抗軍令,擾亂軍紀者,殺無赦!”


    一聲令下之後,之前那些跪地參拜的將士可就倒了黴了。


    刷刷刷一片刀光劍影閃過,關外頓時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秦俊海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眾將士聽令,你們不要被關上的情形給迷惑了,那兩個人的確是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沒錯,可是此時他們這麽做,也是身不由己。”


    “總兵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眾將士還沒有從前麵的刀光劍影之中迴過神來,此時又聽到秦俊海這些話,頓時又被他給搞迷糊了。


    秦俊海冷冷一笑,道:“苗疆王居心不良,居然想要以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來要脅本總兵,要讓我們把黎州以南的地界割讓給他們,否則的話,他們就要對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不利。”


    “什麽?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這群苗疆人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們的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秦俊海見自己的說法已起成效,連忙又趁熱打鐵,繼續道:“似他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本總兵絕對不會向他們低頭,所以本總兵在此宣布,攻下苗疆北關,拿下苗疆王者,賞萬金!”


    秦俊海之所以這麽說,不過就是一個由頭而已。


    因為他知道,東方墨畢竟還是這東洛國的儲君,更是眾將士心目之中的戰神英雄,如果現在直接告訴大家,他們的目的就是東方墨的話,隻怕會引起更多人的不滿,到時候如果真的因此而引起眾怒的話,那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相反,如今他隻不過換了一個方式,轉移了一下目標,結果就輕易地迷惑了手下的這些普通士兵,一時之間,群情越發激憤起來。


    “大家夥兒快衝啊!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給這些苗疆人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們看看,我們東洛人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看著突然間再次躁動起來的人群,燕雲茜的心頭一時間也充滿了憤怒的情緒:“列位將士,大家聽我說……”多麽想告訴大家,他們全部都被秦俊海給欺騙了,可無奈的是,燕雲茜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已經被躁動的人群給吞沒了。


    無奈之下,燕雲茜隻得告訴守在關內的黎州官兵,“本將軍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秦俊海狼子野心,勾結朝中叛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太子殿下除去。所以本將軍在此拜托大家,一定要嚴陣以待,務必再多堅持一段時間,為本將軍爭取多解困的一點時間。”


    關內眾將士聽了,這才恍然大悟,頓時也變得激憤起來:“燕將軍放心好了,這一次就算是拚了我等的性命,也絕對不會讓那秦俊海得逞的!”


    一時之間,戰鬥再次變得激烈了起來,而這一次,雙方死傷更是越加慘烈了些。


    看著這一幕幕的慘烈景象,燕雲茜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到了後來,心情壓抑的簡直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曾經在前世裏,她曆經八年的軍人生涯,從一個小兵,到最後的女子兵王,特種女戰士,那過往的一日日一年年,陪伴著她的不是父母,不是戀人,而是戰友!


    而今生,她再次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特別是當初的西疆之行,如果不是因為眾多將士們同心協力,跟隨她共度難關,且一次又一次的救她於危難之時,說不定她燕雲茜早就已經再次沒命了,又怎麽可能還會有名揚天下的一天?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燕雲茜的人生信條裏,“戰友”兩個字的份量,可謂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


    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因為在她看來,這一切隻不過是東方墨和東方宇這些高層人士之間的博弈,而如果因此就搭上了諸多黎州官兵的性命,特別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平日裏他們本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卻因為這一場博弈而自相殘殺,甚至丟掉性命,未免就太過可悲了一些。


    所以,無論如何,即便這一切和東方墨有著莫大的關係,她都一定要將傷亡降至最低才行!


    想到這些之後,燕雲茜找來雲飛,安排他下去招攬來幾位黎州的士兵,之後燕雲茜和他們進行了一次長長的談話。


    直到夜幕降臨時分,關外的秦俊海望著頭頂關口上依舊堅挺的身影,心情越發的陰鬱了一些。


    “殿下,打了這麽久,大家都累了,您看咱們要不要先提出休戰?”為了避免東方宇再次發火,秦俊海緊接著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個新的想法:“其實咱們可以表麵休戰,然後再想辦法趁他們防備不周的時候,對他們來個突然襲擊。要不然的話,這關口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攻打下來呢。”


    說實話,聽到他的這些話時,東方宇的心裏確實也是窩了一團火氣的。


    他還真就想不明白了,就憑著東方墨那個人,真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魅力,竟然使得這關口之上的少量黎州官兵拚死一護。


    整整兩個時辰,憑著他手上的這七萬人馬,硬是沒有把這北關給攻下來。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若非親眼看到,東方宇一定以為秦俊海此時說出的這話絕對是敷衍欺騙他的。


    可是這一切明明就是他親身經曆了的,他又要如何解釋?唯今之計,也隻能聽從秦俊海的建議,暫時傳令休戰了。


    轉迴身去,東方宇在江揚等人的護送之下來到一處安全隱蔽的地方。坐下來之後,東方宇卻忍不住幽幽的歎起氣來:“東方墨,本王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夠將你除去呢?”


    “王爺現在總算是看清楚了吧?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的就是您今日的這種情況。”


    身後突然閃出一個幽靈一般的身影,在他耳邊說著這些讓人心煩意亂的話,令東方宇的心情越發的煩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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