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個人突然出手,然後一人一壇,將酒搶入懷中,之後兩個人又各自伸手,一下子將壇上紅封拍開,動作整齊劃一,簡直就跟在一起練過似的。


    而此時,兩個人也同樣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望著彼此微微一笑,然後各自舉起酒壇朝著對方輕輕碰撞一下:“好朋友萍水相逢,先幹為敬!”


    肖婉兒看著眼前的景像一時有些傻眼,想她也算是這京華之中位居第一的花魁人物了,可是在這兩個人美的不像話的男子麵前,簡直被徹底無視了。


    可是她偏偏還不能多說什麽。


    直到兩個人把一壇酒都灌下去之後,肖婉兒才緊張的開口道:“我說兩位,婉兒這酒菜都還沒有上來呢,結果酒就讓兩位給幹了個底兒朝天,兩位切莫一下子喝醉了才好啊!”


    不想東方炎一聽這話,突然就笑了起來:“喝醉嗎?喝醉有什麽不好?實話告訴你婉兒,今天本少主心裏高興,我喜歡的人,終於都找到了他們應有的幸福了!所以本少主心裏真的好高興,喝點兒酒難道不應該嗎?”


    “當然應該!”肖婉兒還沒有說話,藍正淳便已經開口:“今天是個讓人幸福的日子,即便是我們這些體會不到幸福的人,也應該要為他們送上祝福才是。”


    “藍公子說的對!”東方炎覺得他這話簡直就是說到了他的心裏去:“來,為了給那些幸福的人送去祝福,咱們再幹一壇!”


    “幹!”


    兩個人邊說邊一掌拍開新的酒封,然後又是一陣的對飲,不一會兒功夫,一人兩壇酒就那麽喝幹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這樣如癡如醉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肖婉兒覺得自己塵封已久的心,也情不自禁的受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感染。


    是啊,東方炎這些話說的可真是戳人心肺,今天是個令人高興的日子,因為今天她喜歡了多年的那個人,終於找到了他應有的幸福。


    所以此時,即便是她依舊不幸福,可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她依舊想要送上祝福。


    祝福他,可以和心愛的她,一起白頭偕老,共看這一世的繁華!


    想到這裏,肖婉兒也笑著抱起了麵前的一壇子酒,然後用她那美麗的纖纖細指,動作優雅的拆開紅封之後,對麵前的兩個絕色男人笑道:“既然二位覺得這樣喝最為痛快,那麽婉兒也不妨舍命陪君子好了,來,洛少主,藍公子,婉兒在此敬二位了。”


    等到肖婉兒把一壇子酒灌下去之後,三個人基本上都喝的差不多了。而這個時候,卻正是一個人容易打開話匣子,向人暢訴心扉的時候。


    就正如此時的東方炎,這會兒正抱著懷裏那個巨大的酒壇子,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迷離的笑容。


    “我告訴你們,說起來當初本王可真是好傻,當時她開口要我們拉她一把的時候,本王明明想上去的,可是為了麵子,本王硬是沒有出手。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本王真的出了手,是不是就沒有皇兄什麽事了?”


    肖婉兒雖說也有些微醺,可是聽了東方炎這話之後,心裏卻是猛然一驚,連忙開口對他說:“洛少主,你好像喝醉了呢,不如讓婉兒先扶你前去休息如何?”


    不想東方炎卻突然伸手將她一推:“你說什麽呢?本王沒有醉,本王怎麽可能會醉呢?過一會兒,本王還要去東宮參加皇兄和茜茜的大婚典禮呢,本王還要給他們敬上一杯酒,祝皇兄和雲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呢!所以本王不會醉,也不能醉!”


    不想他這些話剛一說完,坐在他對麵的藍正淳也跟著笑了起來:“你還說你沒有醉呢,你之前明明告訴本少主你叫洛西風,怎麽這會兒你竟然一口一個本王本王的出來了?難不成這東洛國,還有你這麽年輕的異姓王不成?”


    肖婉兒心裏越發著急,連忙從中打岔道:“藍公子你肯定是聽錯了,洛少主又怎麽可能會是什麽異姓王呢?”


    “你懂什麽?本王的確是洛西風沒有錯,洛西風你知道是誰嗎?洛西風就是棲霞穀的少穀主!不過本王除了是棲霞穀的少穀主,還是這東洛朝的靖王殿下,因為本王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東方炎!”


    藍正淳聞聽這話,突然渾身一抖,然後便聽到“嘩啦”一聲,原來他一時不慎,竟然把麵前的酒壇子給撞到了桌子底下。


    可是很快,他便用一陣笑聲掩飾住了此時心中的震撼,“哈哈哈,朋友你可真會說笑!”


    東方炎一聽不高興了,“藍公子這是什麽話?本王怎麽說笑了?”


    藍正淳此時一直低著頭,裝作一副笑的抬不起頭的模樣,可是聽到東方炎這話的時候,他低垂的眸子裏卻快速的劃過一道精光,之後,他才又抬起頭看向了東方炎。


    “若說閣下你是這東洛國的靖王殿下的話,本少主倒也相信,畢竟閣下這一身與生俱來的貴氣,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擁有的。不過,閣下你竟然又說你是棲霞穀的少穀主,本少主這就有點兒不相信了!”


    “哦!”東方炎聽了他的話,這才明白了過來,“本王還以為你說的是什麽呢!原來你竟然在懷疑本王的身份是吧?”


    “沒錯,本少主遊曆四方,也曾經聽說過有關棲霞穀的傳說,可是這些也不過就隻是個傳說而已,據說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什麽人,能夠真正的見到所謂的棲霞穀傳人的!”


    “切,這有什麽!”東方炎聽了他這話,卻十分不屑的笑了一聲,“本王才不屑於別人怎麽想,反正本王自己知道,本王就是棲霞穀的少穀主也就是了!”


    不想藍正淳聽了他這話,眉頭卻突然緊緊的鎖了起來,緊接著隻見他突然撲倒在桌子之上,然後用一隻手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衣襟,整個人看上去痛苦無比。


    肖婉兒被他這突出其來的表情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他扶住,並連聲問道:“藍公子!藍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呃,呃……”藍正淳一手緊緊的按壓著自己的胸口,一手用力伸向桌子,努力的朝著東方炎而去:“我不信,我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棲霞穀的傳人存在!要不然本少主花了那麽多年,怎麽會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找到!”


    東方炎看著他這個樣子,一時也愣住了。


    直到肖婉兒迴頭用一種哀求的眼光看著他,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之後便見東方炎突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藍正淳的身後,伸手一把將藍正淳腦後的那枚透玉簪給抽了出來,朝著藍正淳背後的心俞穴便剌了下去。


    “啊!”藍正淳突然大吼一聲,之後便一下子附到在桌子上麵,再也沒有了聲響。


    肖婉兒見此,又被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問東方炎:“少主,你不會是把他給……”


    東方炎衝她微微一笑:“放心吧,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中了情花之毒,我方才以簪剌他背後穴位,就是要化解他鬱結心中的熱毒,否則他必定口吐鮮血。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了,相信不要一會兒,他便能夠醒來了。”


    肖婉兒這才放下心來,“如此就好!藍公子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材,婉兒真怕他會在這裏發生什麽事情!”


    肖婉兒說完這些,又過了一會兒,終於看到藍正淳睜開了眼睛。


    “藍公子你感覺怎麽樣?”肖婉兒一看到他醒來,連忙上前將他扶起:“要不要婉兒扶你迴房休息一下?”


    然而此時,藍正淳卻衝她搖了搖頭,之後,藍正淳才又將目光再次看向東方炎:“敢問閣下,難道你真的是棲霞穀的少穀主嗎?”


    東方炎這一會兒看著桌子上的酒已經不多了,於是拍開了最後一壇,然後伸手拿起一隻杯子,給自己滿了一杯酒,端起來喝了一口,這才又開口對藍正淳說道:“本王方才已經和婉兒說過了,你這身上中的是情花之毒,你一點,你可認同?”


    僅僅這一句話出口,藍正淳的臉色便再一次驟變。


    沉默許久之後,藍正淳才再次抬頭看向東方炎:“洛兄,想不到藍某有生之年,真的能夠有幸遇到你!”


    肖婉兒十分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藍公子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卻見此時,藍正淳臉上的神色突然悲傷了幾許,“實不相瞞,藍某其實是苗疆人,而方才洛兄說的也沒錯,藍某的確中了情花之毒!”


    “你是苗疆人?”東方炎聽了卻突然挑起了眼簾,“苗疆王名叫藍天野,他有一個兒子就叫藍正淳,而你也叫藍正淳,莫非你就是那個苗疆少主?”


    藍正淳點頭:“洛兄不愧為靖王殿下,這麽快就讓你猜到了藍某的身世。”


    東方炎聞聽此言之後,卻突然清醒了幾分,“藍正淳,你既然是苗疆少主,為何不留在你苗疆聖地,反倒跑來我這東洛國,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藍正淳連忙開口解釋:“洛兄不要誤會,藍某此番到東洛國,並沒有什麽不好的想法。實不相瞞,藍某已經在外遊曆多年,這些年中,藍某可謂已經走遍了這神州大地的名山大川,而藍某之所以會這麽做,唯一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到洛兄你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東方炎聽了藍正淳這話,眼中神色突然變得淩厲了許多。


    藍正淳卻像是絲毫沒有發覺似的,依舊娓娓講述著他要說的話。


    “方才聽洛兄一席話,洛兄的心裏好像也藏了一個人吧?其實藍某也和洛兄你一樣,在我的心裏,自小就有一個女子,我和她本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還在少年時期,我便立下誓言,長大了一定要娶她為妻!”


    “既然如此,你娶了她便是了!你可是苗疆少主不是嗎?難不成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娶不到?”


    “洛兄這話說的是啊!原本我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我藍正淳可是苗疆少主,娶妻自然要娶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真到了那一天,當我向父王提出要娶她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竟然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嗬嗬!”藍正淳突然嗬嗬苦笑兩聲,道:“因為我愛的那個人,她成了苗疆聖女!”


    東方炎聽到這話之後,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


    原來如此。


    苗疆聖女,顧名思義,是要將她的一生都貢獻給族人的女子,在她的生命裏,可以擁有許多至高無上的權力,卻唯獨不能擁有自己心愛的人。


    還有一條,也是最讓東方炎感覺到無比唏噓的一點,那就是苗疆聖女之所以不能嫁人,主要是因為她們必將曆經一條痛苦的道路,最終身中劇毒,早早的就要離開這人世!


    想到這裏,東方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所以你找本王,主要是想要讓本王隨你一起去求你的心上人,對嗎?”


    不想藍正淳聽到他這話,眼淚竟然一下子落了下來:“還請洛兄你能夠看在你我相識這一場的份上,隨藍某一起入我苗疆出手相救!”


    “嗬嗬,藍少主的心情本王能夠理解。其實本王的心裏又何嚐不想和你一樣,可以忘卻這一切凡塵,四處遊曆。隻可惜眼下本王還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藍正淳聽了東方炎的話,一時顯得十分的激動,“藍某隻不過是想要求洛兄前去救一下人而已,這對於洛兄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東方炎一聽,連忙衝他笑了起來:“藍少主不必著急,本王也沒有說不去不是?隻不過眼下,正是皇兄大婚的日子,本王總要等皇兄和燕候的事情穩定下來之後,才能隨你一起動身不是?”


    正在這個時候,芸娘領著一群人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婉兒姑娘,奴婢把酒菜給您送過來了。”


    肖婉兒見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今天你們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弄點下酒的菜居然用了這麽久的時間?”


    芸娘還沒有說話,隨她一起來的天香樓的夥計便笑了起來:“婉兒姑娘您是不知道,今日不是正好趕上太子殿下大婚嗎?正好咱們天香樓的地段又好,所以一大早就賓客滿堂了。就您這一桌子酒席,還是咱們掌櫃的偷偷給您走了後門,才能夠提前給您送過來的呢!”


    肖婉兒一聽這話,才又笑了起來:“如此,婉兒就謝謝王掌櫃的了。”說著,她又吩咐身邊的小丫頭:“巧兒,你去拿一枚銀錁子過來,順子他們這麽忙,總不能讓他白跑這一趟。”


    天香樓的夥計見了,臉上也是十分的歡喜,連忙上前道謝:“還是咱們婉兒姑娘,從來都是這麽大方,小的在此謝過姑娘了!”


    送走了天香樓的夥計之後,肖婉兒正準備入席,不想被芸一把抓住了手:“姑娘等一下!”


    肖婉兒一愣,隨即低聲問道:“芸娘你這是怎麽了?”


    隻見此時芸娘一臉緊張的神情,她先是朝著肖婉兒身後的兩個男人望了一眼,然後示意肖婉兒出去再講。


    肖婉兒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總感覺事情不妙,於是便迴頭笑著對東方炎和藍正淳道:“兩位少主,你們兩個先在這裏吃著,奴家去去就來!”


    東方炎兩個人聽了也不在意,隻是對她笑著說道:“婉兒有什麽事盡管去辦,我們兩個在這裏等著你就是了!”


    肖婉兒聽了這才轉身出門,然後在一處拐角找到焦急萬分的芸娘。


    “芸娘,你這個時候找我,到底是什麽事?”


    芸娘伸手將肖婉兒一拉,“婉兒姑娘你跟我來!”


    直到芸娘將肖婉兒拉到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然後又迴頭四下觀望了一下,才放心的把門一關,開口對她說:“婉兒姑娘,大事不好了,太子妃出事了!”


    肖婉兒一愣:“你說什麽?”太子妃出事了?這怎麽可能?之前她明明還出去看了,太子妃這一會兒正和太子一起在外麵遊街呢,她又怎麽可能會出什麽事呢?


    芸娘一看肖婉兒這神情就知道,她一定不相信自己的話,於是連忙向她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肖婉兒聽罷,這才又吃了一驚:“這麽說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芸娘點頭:“千真萬確,這個時候,燕將軍估計已經被她們給裝扮的差不多了,說不定已經送入到藍公子的房裏去了。所以婉兒姑娘,你一定要想個辦法,把燕將軍救出來才是啊!”


    肖婉兒聞言緊緊皺起了眉頭,“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麽這些人還真是大但,居然把手伸到太子殿下和燕將軍的頭上去了,簡直就是該死!”


    肖婉兒說到這裏,眼中神色一狠,跟著冷笑一聲:“芸娘你說的沒錯,既然燕將軍遭到了那些人的暗算,那麽我們就一定要想辦法把將救出來才行。要不然,你我又怎麽對得起主子信任!”


    沒錯,肖婉兒和芸娘一樣,都是太子東方墨手下的暗人,同樣她們也都是東方墨安排在這明月樓裏的細作。


    隻是和芸娘不一樣的是,在肖婉兒的心裏,對東方墨還有著一番別樣的情素。


    想當初她被一群山匪劫持淩辱,是東方墨將奄奄一息的她從那群畜生之中救了出來。


    當時東方墨不光一口氣殺光了那群山匪給她出氣,更是將毫無一絲求生*的她送入到棲霞穀,花了將盡一年的功夫,才將她從死神的手中拉了迴來。


    當她再一次見到東方墨的時候,心裏除了對他的感激之情之外,又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愫,可是她也明白,太子東方墨對於她來說,那簡直如同天上的神祇,讓她隻可遙望,不可褻瀆。


    不過,這一切並不能阻擋她做出決定,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她便已經決定,作為一個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今生今世,她的命隻屬於東方墨。


    當有一天,她從客人的口中得知太子東方墨終於找到了他心愛的人時;當燕雲茜隨著東方墨大戰西疆凱旋歸來時;當她隨著人流一起追著長平候打馬遊街時;甚至今天早上,當她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乘漆金大轎上的幸福身影時。


    那一刻,肖婉兒的心裏,是苦的,也是甜的。


    苦的是她自己終於可以放下這一切了,甜的是東方墨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太子妃娘娘居然是被人調了包的假貨!


    這讓肖婉兒的心裏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不,就算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她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得逞。


    想到這裏,肖婉兒連忙對芸娘說:“芸娘你放心好了,太子妃娘娘這裏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好了,現在你馬上離開這裏,想方法一定把這件事情親自轉告給太子殿下才行!”


    “好,婉兒姑娘你自己多加小心,我這就想方法去給太子殿下送信去了!”


    “快去吧!”


    看著芸娘匆忙的轉身離去,肖婉兒也在心中暗自盤算,現在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夠將燕雲茜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給燕雲茜轉移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是上策。


    想到這裏,肖婉兒不再遲疑,連忙上樓朝著藍正淳所居住的屋子奔了過去。


    而此時的牡丹閣裏,在肖婉兒離開之後,也發生了一場讓人意料不到的變化。


    看著肖婉兒轉身離開,東方炎再次將自己麵前的酒杯倒滿,然後又給藍正淳也滿上了一杯:“藍少主,來,咱們接著喝!”


    藍正淳看著他露出苦澀的一笑:“要是之前,藍某還能夠陪洛兄多喝幾杯,可是這一會兒,藍某無法說通洛兄隨我一起去苗疆,又如何還能喝得下這杯酒啊!”


    “切!”東方炎笑的十分不以為然,“藍少主你自己也說了,你已然遊曆四方許多年,難道還在乎這短短的幾個月的光景嗎?”


    說完,東方炎再不管藍正淳,而是自己重新抱起了麵前的酒壇子,又肆意豪飲起來。


    卻不想,等到這一壇下去之後,他便真的醉了。


    一把扔掉了手上的酒壇,東方炎唿的一下便趴倒在了桌麵之上,連帶著還打翻了幾碟酒菜,可是他自己卻像是全然不知,還依舊在那裏自言自語道:“茜茜,你和皇兄兩人,可一定要幸福下去啊……”


    而此時的藍正淳,看著對麵男子的這副模樣,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找了這麽多年,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沒想到還真讓他給遇到了。隻是可恨這東方炎,居然連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還想著一拖再拖。


    然而他也不想想,他這裏拖幾天倒是無所謂,可是他的卡依娜卻是再也等不及了!


    一想到這些,藍正淳便現也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念頭,東方炎,你不是不同意跟我走嗎?那麽本少主幹脆就將你直接擄走就是!


    到時候隻要你能夠救迴我的卡依娜,就算是再讓我跪地向你請罪,我藍正淳也絕無二話!


    想到這裏,藍正淳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狠絕之色,起身就朝著東方炎撲了上去。


    然而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此時的東方炎雖說看上去已經醉的不醒人事了,可是這邊方有一絲動靜,便突然驚擾到他,特別是此時藍正淳身上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所以還不等他撲到東方炎的麵前,東方炎便突然坐起身形。


    “藍少主,你……這是想要幹嘛啊?”嘴上說著不經意的醉話,東方炎的手上卻也沒有閑著,早就抄起桌麵上的一雙筷子朝著他甩了過來。


    藍正淳隻覺眼前一條細線劃過,緊接著胸前突然一陣吃痛,刹時間難受的他一把捂上心口:“洛兄你……”


    “藍少主何必那麽緊張,本王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等本王抽到空,自然會跟你一起去苗疆的,可是本王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的偷襲了……本王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了,絕對不想再吃第二次……”


    東方炎說完這些之後,再次俯身桌麵,低聲道:“婉兒到底跑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還不迴來啊?”說完這些,他竟然還閉上了眼睛,就那麽不聲不響的睡了過去。


    藍正淳看著他這個樣子,一時不免心煩意亂,想他藍正淳,身為苗疆少主,自負容貌天下無雙,才華天下無雙,毒術天下無雙,更厲害的是,蠱術天下無雙。


    可是這一切到底又有什麽用呢?


    論容貌,對麵這個男子和他不差上下;論才華,江山代有才人出;論毒術蠱術,他還沒有出手,便被對麵這個男子給製住了心脈!


    可偏偏正是這個男人,他還有著自己所不能及的醫術,如果沒有他的話,卡依娜隻怕連最後的一線生機也會失去!


    怎麽辦?他到底應該要怎麽辦才好?


    一想到這些,藍正淳越發覺得有些心灰意冷了。於是他幹脆站起身形,腳步蹣跚的朝著門外走去。


    恍恍惚惚之間,藍正淳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卻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陣聲響。


    起先藍正淳還沒有太在意,隻想著也許是這明月樓裏的小丫頭在裏麵打掃。


    可是很快,藍正淳便發現,這一切好像並非如他所想的那樣簡單。因此此時,裏麵再次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而且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聲音好像是從他的臥室裏傳來了的。


    莫非這明月樓裏,還有什麽手腳不幹淨的賊人不成?一想到這些,藍正淳再不遲疑,伸手便推開了房門。


    “是誰在裏麵?”藍正淳一邊開口問著,一邊加大步子朝著臥室走去。


    肖婉兒這會兒剛挑起藍正淳床上的羅帳,正準備把燕雲茜給扶起來將她背走,驀然間聽到這話,嚇得也是一哆嗦。


    等到她意識到外麵來的人是藍正淳,心裏也不由一陣疑惑,心道藍正淳這一會兒不是正在和東方炎一起喝酒嗎?可他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莫非是他也聽到了什麽風聲不成?可是這也不能夠啊!


    啊,是了,是不是春香在她走後,派人告訴他給他房裏送了一個小美人兒,藍正淳聽到了消息之後,才專門跑迴來的?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這下可就麻煩了,試想如果讓他看到自己也在這個房間裏,她到底要如何解釋才行啊?


    肖婉兒一邊著急,一邊快速的把羅帳從新放了下去,再次將床上燕雲茜給擋了起來。


    而此時,藍正淳剛好從門口走了進來。


    “婉兒姑娘?”藍正淳一眼看到肖婉兒,臉上也是一愣:“怎麽是你?你怎麽跑到我的房間裏來了?”


    肖婉兒一看到他,連忙從床邊退開兩步,然後急中生智,裝作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衝著藍正淳傻傻笑道:“啊?原來是藍公子啊?你怎麽跑到婉兒的房裏來了?”嗯嗯,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藍正淳見她這個樣子,這才又笑了起來:“看樣子婉兒姑娘你好像已經喝醉了呢,要不然你怎麽迴跑到我的房間裏,還把這裏當作是你自己的房間呢?”


    肖婉兒聞言裝作十分吃驚的樣子,道:“不會吧?婉兒又怎麽可能會走錯房間呢?”說著她便轉動著腦袋四下去打量起來:“嘻嘻,好像真有點兒不對哦!婉兒的房間裏,好像並沒有這一副畫呢……”


    藍正淳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婉兒姑娘既然走錯房間了,不如就讓藍某送你迴去自己的房間吧!”


    “好啊好啊!”肖婉兒笑著點頭道:“那婉兒就有勞藍公子了!”說著肖婉兒突然一個轉身,甩了一個舞姿,化作一種極美的姿勢朝著藍正淳的懷裏便倒了過去。


    藍正淳搖頭一笑,伸手將他接住,抱起她便朝門外走去。可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藍正淳的眼光突然掃過自己的床塌,一時間整個人都定住了。


    肖婉兒心裏著急,見他此時竟然站著一動不動,連忙開口道:“藍公子,您這是怎麽了?你不是說好了,要送婉兒迴房的嗎?怎麽這一會兒還站著不走了?”


    卻不想她方一說完,藍正淳竟然重新將她給放了下來:“婉兒姑娘你先稍等一下。”


    藍正淳說著,大踏步來到自己的床邊,伸手就要去撩床上的羅帳。


    “不要!”肖婉兒一時情急,驚唿出口。


    藍正淳聞言卻是眉頭一皺,然後便毫不遲疑的把羅帳給挑了起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他怎麽會在本少主的床上?”


    藍正淳這個人,表麵上總是給人一種俊美無邪的感覺。這些年來,不管走到哪裏,他都喜歡找到當地最繁華的一個去處,在那裏一住就是好多天。


    然而正是這麽一個人,他竟然還有著一種特別奇怪的癖好。


    因為無論走到哪裏,他最鍾愛的,永遠都是美酒!至於美人,對於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喝酒聊天的對像而已。


    所以他每到一個地方,必須讓對方為他單獨準備一個房間,而且是最僻靜,最優雅的房間,並且他還會特別的提出,絕對不許任何女子進入他的房間,就更不要說讓人爬上他的床了。


    所以方才,當他看到肖婉兒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時,第一反應不是將她拖上自己的床,而是要將她送迴到自己的房間去。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竟然看到在他的床上,層層疊疊的羅帳下麵,竟然多出了一角女人的衣料。


    藍正淳向來都是敏感的,並且他十分的肯定,在他的房間裏,特別是在他的床上,絕對不可能會有這樣一塊衣料。


    所以他心中一下子就起了疑,自然要上前看個究竟才行。


    結果一看不當緊,居然真的在他的床上發現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藍正淳再次重複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卻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好看了。


    肖婉兒心裏急的直冒火,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藍少主先不要生氣,先聽婉兒把話說完如何?”


    藍正淳冷冷的看著肖婉兒,“原來婉兒姑娘根本就沒有喝醉!本少主就說,婉兒姑娘身為名滿天下的花中魁首,怎麽會那麽容易就醉了!”


    肖婉兒麵對藍正淳的嘲諷,也隻能低頭微微一笑:“藍少主過獎了,不過這件事情婉兒真不是有意針對你,婉兒也知道藍少主你的脾氣,所以才想要瞞著你把事情都給擺平了,誰知道這件事情竟然如此不巧,竟然還是讓少主您給撞上了。”


    藍正淳聽了這話,眉頭緊鎖,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既然婉兒姑娘這麽說,那還請婉兒姑娘告訴本少主,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本少主的床上,為什麽會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還有這個女人,看她的樣子,明顯就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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