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占星子,對於西陸蠻洲那群異類的侵襲蠶食之策,其實你在將計就計對不對?”


    “你想要用他們這把刀,逼出寄托老師真靈的真正天才人物。”


    好似想到了什麽,月寰姑突兀的凝眸對著身前的道人問道。


    “寰姑,隻要控製好那群異族侵襲的烈度,以空間換時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此舉既能迷惑那群異類,為吾等尋找老師真靈寄托之身爭取時間,更能讓東陸賀洲也徹底動起來。”


    “龍蛇起陸之下,以老師之才情,必然是如錐在囊中,鋒芒畢露,吾等也可更快的找到老師真靈寄托之身,全力培養,直到老師的真靈徹底蘇醒。”


    “吾知道這樣會多死很多人,但是貧道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望著麵前的女冠,占星子喟然歎息道。


    月寰姑沉默一會,這才緩緩起身苦笑道:“如今看來這確實是最好的法子了。”


    “也罷,吾這就迴去布置人手尋找老師真靈寄托之身,眾星道果若是能夠越早蘇醒,那麽對於老師而言則更為有利。”


    “善!寰姑所言便是吾之所想!”


    ….


    ….


    人生各有命,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故事正在輪番上演。


    花滿樓,中央花樓閣樓內,一名白衣女子戴著麵紗,正望著銅鏡內的自己怔怔出神。


    有著麵紗遮擋,銅鏡內映照不出白衣女子真正的容顏,但是單單那一雙露出的如同剪水之瞳一般的眸子,便可知那麵紗之後是何等的人間絕色。


    她便是中央花樓之外,無數老色批望眼欲穿的詩詩姑娘。


    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那就是她乃是東陸賀洲最強大的勢力天星宗內門弟子,此番之所以來到羊城,乃是有著兩個使命。


    一則是奉師門之命搜羅天下傑出之士。


    第二個則是斬妖除魔,剪除在東陸賀洲興風作浪的陰祟邪能。


    然而讓李詩然感到心情煩悶的是,這兩個目的她的進展都不大。


    “羊城之內出現黑印,定然是被西陸的拜鬼教教徒給盯上了,可惜,這些時日吾暗中追查,卻是收獲寥寥。”


    “如今山雨欲來風滿樓,吾到底要不要向師門求援?”


    就在李詩然心中思量之時,一名嬌俏丫鬟撩起珠簾走了進來,她望著鏡中的貌美白衣女子,眼神中閃爍一抹豔羨之色,卻是柔聲催促道:


    “小姐,外麵來了好多人,時辰快要到了。”


    “好了好了,就來!”


    李詩然歎了口氣,當即站起身來伸展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望著鏡子中露出驚心動魄身材的自己,心中卻是閃過濃鬱的厭煩之色。


    當初她怎麽就昏了頭,選擇了個這樣的身份來掩人耳目。


    “下次….再有下次,本姑娘打死也得換個身份。”


    心念一轉,李詩然捧著琴架上擱置的古箏,當即飄然走出了閣樓,來到了閣樓之外延展出的一處半月型露台之上。


    在花樓露台之下,此刻早已經是‘高朋滿座’。


    沒有理會下方人群的尖叫與追捧,李詩然自顧自的清坐一方,開始了今日演奏。


    她要讓琴聲使自己的心也靜一靜了。


    琴聲如同泉水一般流淌,很快中央花樓之下便變成了音樂的海洋。


    “好!”


    “善!”


    “牛逼!”


    “彩!詩詩姑娘的琴藝與上次相比又有了進步,本公子能聽得出來,此番高山流水之曲,簡直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在易塵前方的一名公子哥閉著眼睛開始搖頭晃腦的點評起來。


    “就是,就是,本少爺今日聽得此曲,簡直如聞仙樂耳暫明,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得到了淨化。”很快,李員外家的大兒子李昊也不甘人後,開始吹起了彩虹屁。


    易塵擠在前方,望著身邊瘋狂的人群,一時間卻是有些無語起來。


    尤其是李員外家那一位大公子,還踏馬鬼扯什麽淨化心靈,你踏馬褲襠處都支起來帳篷,一雙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人家詩詩姑娘的胸口以及白皙腳麵上,你這叫淨化心靈?


    你踏馬純粹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不像他義成子,他真誠。


    瞄了一眼詩詩姑娘的寬廣胸襟以及白皙腳麵之後,易塵啃了一口手中的烤麥子,當即有些百無聊賴的準備轉身離去。


    在五境,他義成子什麽樣的宮廷小曲沒聽過,就這點水準就想讓他義成子興奮到扯旗,此事絕無可能!


    不過此番易塵總算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詩詩姑娘果然有著修為在身,而且修為還不弱,赫然已經修行到了真人境五六層的樣子。


    觀其氣息,練的竟然還是玄門正宗法力。


    雖然易塵因為沒有靈性,沒吃過豬肉,但是他在五境錘過的豬多了去了,一眼就認清了麵前這位詩詩姑娘的底褲。


    “易公子,高啊!竟然舍得提前離場,用出這般欲擒故縱之計吸引詩大家的注意,厲害!”


    “不過很可惜,前些日子這一招李公子便用過了,詩大家根本不吃,今天易公子你卻是失算了,不知今日易公子你準備贈與詩大家何物?”


    中央花樓圍欄之外出口處,此刻一名戴著綠色頭巾的中年人瞥了一眼出來的易塵,卻是幸災樂禍般的調笑道,言語間並沒有多少恭敬。


    花滿樓的規矩,能進入這中央花樓的,都是在花滿樓當中一擲千金過的豪客,妥妥的vip大哥。


    對於真正的台柱子,能夠在中央花樓演出獻藝的大家,自然就不能和其他花樓那般庸俗了。


    哪怕是以玉錢換花籃,然後酷酷刷花籃都是庸俗至極,充滿了銅臭!


    因此花滿樓別出心裁,搞的是邀請製。


    沒有在花滿樓消費滿多少元子,連進入中央花樓的資格都沒有。


    進來之後更是沒有什麽花籃這樣充滿銅臭的騷操作,這樣的舉動簡直就是在褻瀆中央花樓內大家的咖位,搞得大家是來嫖一般,因此為了大家的體麵,出血的環節則是在離開中央花樓之時。


    大家獻藝演出,豪客們離場時出於感激,自然可以留下一份謝禮。


    這個謝禮可以是玉錢,也可以是隨身的珍貴之物,古玩字畫,整個謝禮都會登記造冊,呈給大家過目。


    若非前身易大少爺在花滿樓酷酷刷元子,今天易塵不爆金幣還沒有進入中央花樓的資格。


    不過這中央花樓易塵以後是不打算來了,光看連三屍元神都不買賬,他義成子幹嘛刷元子?


    現在玉錢就是他義成子的命!


    “易公子,你準備給詩大家什麽禮物?”


    “玉錢也行,寶物亦可,你的心意最後都會交給詩大家過目的!”


    見易塵遲遲沒有動作,綠頭巾龜公不禁催促起來,他拿著毛筆在舌尖之上點了三點,提筆便準備記錄。


    然後在他見了鬼一般的目光當中,一把嗦了大半的烤麥子遞到了他的跟前。


    迴首望了一眼身後,易塵眸光一閃,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


    “易公子這是何意?莫非是在消遣詩大家和我們花滿樓?”


    “你個蠢貨,這個東西可是寶物,價值連城,詩大家肯定喜歡,你盡管記錄下就是。”


    將烤麥子以及秸稈往綠頭巾龜公懷中一塞,易塵當即揚長而去。


    給錢是不可能給錢的,易塵能給的隻有自己美好的祝福了。


    半個時辰後,在羊城四大公子的領頭之下,一群剛做完百鳥朝鳳局的‘消費者’誌得意滿的來到了出口處,人群有說有笑,好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場麵。


    有人說起了詩詩姑娘琴藝如何高絕,有人則是說起了提前離場的易塵。


    仿佛找到了共同的敵人一般,一群人開始對著易塵開始口誅筆伐起來,嘩眾取寵已經是最為溫柔的詞匯了,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更是脫口而出。


    其中罵得最激烈的便是一名老者。


    此人不是吳老秀才更是何人?就是因為易塵,他這才沒有擠到前邊,好好的欣賞‘音樂’。


    在見到名冊之上易塵留下的記錄,位於隊伍前方的李大公子頓時一愣,隨即他不由得爆發出一陣大笑:


    “諸位,且來看看,當初財大氣粗的易大公子如今卻是何等模樣?”


    “先是像個小醜一般提前離場,如今更是吝嗇到贈與詩大家一把烤麥子,哈哈,簡直就是不當人子,看來易家確實是沒有多少餘糧了,這樣的人物已經不是吾輩中人。”


    “難為詩大家如此驚世琴藝,今天竟是被這等貨色羞辱,也罷,今日本公子便為大家打個樣!”


    “我出.”


    “大家靜一靜,不知李公子給詩大家何等謝禮呢?是玉錢,還是寶物?”


    綠頭巾龜公此刻神色大喜,謝禮若是足夠豐富,事後他也能分潤一些好處,因此他當即滿臉堆笑的朝著李公子投去自己此生自認為最和善最討好的笑容。


    今天,妥了!


    在綠頭巾龜公期盼的眼神當中,李大公子將大手伸進隨身褡褳,


    “我出.”


    “公子出什麽?”


    “我草你媽,本公子的褡褳去哪裏了!你們花滿樓有賊!”


    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李大公子的一張醜臉頓時神色扭曲起來,讓他本不出色的顏值愈發雪上加霜!


    “什麽?還有這等事情?在這羊城,竟然有人膽大包天,連李公子的褡褳也敢偷,還有王法嗎?還有規矩嗎?真是可惜,今日李公子要讓詩大家失望了,臥槽你媽的,本公子的褡褳也不見了。”


    見到李公子吃癟,錢家的公子本想欲抑先揚,好好的裝上一番,然而他一摸兜,瞬間也是臉色大變起來。


    “臥槽,我的玉佩,那是我家祖傳的玉佩,起碼值十枚赤色玉錢,我磨了好久我爹才把它給我佩戴,完了,我迴去一定會被打死的!”


    很快,又有一名受害者慘嚎起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嚶嚶大哭,神色陰柔至極,哭的時候竟然還拈著蘭花指。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有心情去看朱公子的笑話,因為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也沒了。


    綠頭巾龜公見此情形臉色當即大變,他不由得大手朝著懷中一探,顧不得傷心今日分潤的好處要沒了,他立馬也扯著嗓子加入到哀嚎的隊伍當中來。


    現場人群中隻有他哭嚎的聲音最是響亮。


    對於其他人而言,丟失些許錢財不過是人生當中的‘小坎坷’而已,甚至連坎坷都算不上,反正他們背後的家族有的是辦法可以將這個坑填平,


    但是對於他大茶壺而言,這些可是他辛辛苦苦二十多年上下逢迎舔鉤子掙來的體己錢養老錢救命錢啊!


    “嗚嗚嗚,我不活了!有小偷,不,咱們中出了一個大盜!大家一定要把那個賊子揪出來!”大茶壺扯著嗓子大聲哀嚎道。


    一時間整個花滿樓竟是亂成了一團。


    ——


    “蕪湖,發了發了!”


    “感謝天賜榮耀李公子,讚助貧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枚赤色玉錢,大氣!”


    “感謝天賜榮耀錢公子,暫住貧道一枚美玉,二十八枚綠色玉錢,不差!”


    “.”


    “感謝嘴臭茶壺哥,讚助貧道一枚赤色玉錢,八枚綠色玉錢,真能攢啊,做大茶壺這麽賺錢的嗎?”


    “桀桀桀!”


    易家府邸,臥室內驀然傳出一陣猖狂的大笑之聲!


    花滿樓失竊之事毋庸置疑,自然就是易塵幹的。


    正所謂妻不如妾,竊不算偷!


    他義成子堂堂大秦國師,這能算偷嗎?


    這是輕易不能,肯定不能吔!


    這明明是他義成子的金融手段。


    是一種把別人兜裏的錢放到自己兜裏的古老技藝!


    這叫金融物流!


    管他什麽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一群公子哥、七星瓢蟲,他們的錢是髒錢,必須要得到淨化。


    望著節節攀升的深紅點,一抹愉悅大笑頓時爬上了易塵的眉梢。


    今天的肥羊實在太多太豐厚了,個個都是身價不菲,帶著寶物出來裝杯。


    這也太過分了,易塵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一聲“深紅”,瞬息間易塵真功再度破境,頃刻間便邁過了第九重境大關,距離第十重破境的缺口也不多了。


    隻要把手裏的贓物一脫手,必然可以成就。


    “嚶嚶嚶,真是一群好心人啊!”


    很快,不到半個時辰,驀然間易家府邸外大門便急劇響動起來,易塵收拾一番之後便打開了府邸大門。


    麵對著門外洶湧的人頭,易塵當即臉色‘慘白’,探出了腦袋。


    “諸位兄台,我的錢.錢不見了!”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剛剛明明還在身上的,我正要去找你們,是不是掉在花滿樓了,那可是我最後壓箱底的錢啊!”嗷的一嗓子,易塵差點聲淚俱下!


    “自打家父仙逝之後,吾便變賣家財,如今四季常服,不過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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