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


    “接著奏樂,接著舞~”


    “嗝~”


    一間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內,易塵高居蟠龍雕花大椅之上,正在殷勤勸酒。


    在他的左手邊端在的自然是幽城城主瑟琳娜了,至於右邊則是一名馬首魔人。


    此獠乃是魔人舊貴族的代表人物,有著破限兩重的修為,在易塵攻陷西極王城之時發揮了重要作用,再加之其身段又軟,懂規矩,知進退,於是易塵便將其扶了上來,使其成為了舊黨的代表人物。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嘛,一點路也不給別人走也不行,這是會出大問題的,打一批,殺一批,拉一批才是王道。


    對於積極向他義成子靠攏的魔人貴族,易塵還是會給其一條活路。


    反正有著瑟琳娜這群新黨壓著,舊貴族也翻不出什麽風浪。


    同理,有著舊貴族盯著瑟琳娜,聖尊伽樓蘭大人才能睡得更加安穩,不然偌大的魔義教國,全部都是幽城出來的老底子這樣也不好。


    當初帶明開科取士都得開個南北榜,一樣是基於此理。


    任何組織都有著天然膨脹和腐敗的屬性,沒有製衡,它們會像癌細胞一般蠶食掉整個軀體。


    在易塵的設想中,瑟琳娜的幽城老底子算一股,舊貴族殘黨算一股,未來遵循《公平魔典》培育出來的普通魔人中的高手也算一股,這樣魔義教國的架構就完美了。


    作為懾世純陽,


    如此施為,魔境便是他義成子永恆的牧場,他可以靠著‘聖裁’的名頭吃到死!


    在《公平魔典》光輝照耀之下,魔人當中的高手若是想要進步,唯有加入魔義教國的龐大體係往上爬,不然就老實當普通魔人好好過日子。


    而那些不老實不安分的魔人,便是他義成子進步的養料。


    “幹,敬聖尊~”


    “對了,卑職有個好消息要迴稟聖尊,王城內的玄冰地窖已經布置完成,魔國之內窮兇極惡者將施以冰刑,由聖尊將它們的一切祭祀給偉大的義之魔神。”


    “教國內諸多小型的玄冰地窖據點也在緊張的建設當中,相信要不了十年,便可以在吾魔義教國當中全麵鋪開。”


    藍發半人馬少女淺淺一笑,當即舉杯朝著易塵迴應道,。


    “瑟琳娜,賢能啊!”


    “你做事,本座放心,好好幹!”易塵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以示嘉許。


    “迴稟聖尊,吾也有一個好消息奉上。”見到酒宴之上瑟琳娜哄得易塵開懷大笑,坐在其右手的馬首魔人有些坐不住了,它望了一眼暗中朝其露出一抹挑釁之色的瑟琳娜,當即起身笑道。


    現在的它隻恨自己沒有胸前兩個‘大雷’,因此它必須要讓自己有用,對聖尊更加有用。


    易塵的打算幾乎是明牌,在場的魔人皆是智慧過人之輩,豈能看不出他暗地裏多方製衡的小心思。


    但是王者之所以是王者,是因為你即使知道了也得忍著,不換思想就換人。


    馬首魔人固然明白聖尊需要一名舊貴族派係中的首領,盯著瑟琳娜的幽城一脈,但是這名首領…..不是非它馬魔一族不可。


    若不是它之前兩頭下注,最後滑跪得快,這個位置還輪不到它馬魔一族來坐呢。


    “哦?馬走日,你也有什麽好消息要稟告本座?”易塵雙眸一轉,頓時將目光轉到了馬首魔人身上。


    對於馬首魔人是個騎牆派的本質易塵心中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不賢難道他義成子就不用了嗎?


    到了他義成子的麾下,到時候賢與不賢也就由不得它了,不行就打死,換一個。


    “聖尊,吾等舊貴族聯手給您打造的金殿如今已然全部建好。”


    “天狼殿畢竟是前朝之殿,昆月魔主的寢居之地,聖尊居於此地未免不便,故而吾鬥膽請聖尊移步金殿。”馬首魔人笑道。


    “這麽快?”易塵一愣,對於馬魔為代表的舊貴族要給他建宮殿他是知情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快。


    果然,好人有好報,這些都是他義成子應得的。


    金殿的地址便是建造在魔狼一族的祖地高山之上。


    所謂金殿,顧名思義便是主體部分全部使用金子做的大殿,聖尊伽樓蘭對此殿曾做出重要指示,能夠用金子代替的部分便用金子代替。


    至於防護能力,差不多就得了。


    都被人打到金殿門口了,那點所謂的防禦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狗der不是。


    “好,馬走日,賢能啊。”


    “走,吾等一起去瞧瞧!”


    易塵咧嘴一笑,當即招唿群魔一同前往金殿之地。


    不多時,魔義教國‘群賢’便一同來到了魔狼一族祖地高山之下。


    此刻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一座無比雄偉巨大的宮殿群坐落在了高山之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眼瞎。


    宮殿之外則擺放著兩尊高逾十米的巨大金象。


    望著眼前的宮殿群,易塵拾級而上,一時間臉上竟是感慨萬千起來。


    人終究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頓一生。


    易塵前世最大的願望便是用黃金打造一個金屋,為此他努力的割韭菜,結果割了不該割的人,被泥頭車給創飛了。


    而如今,他終於是得償所願,並且超級加倍。


    他終於擁有了金屋,不是一間,而是一個宮殿群。


    可是時過境遷,如今的‘金屋’對於易塵而言,當其真正擺在他麵前之時,他除開初始時的歡喜之外,剩下的則是一股無法被填補的空虛。


    是啊。


    已經不一樣了。


    好比一個男孩子,年輕時候可以周末牽著女朋友的手,快快樂樂的去開房,月光灑在路邊的淺水坑中,倒映出你們倆的影子,多麽溫馨美好。


    在最美好的溫情脈脈,出雙入對,溫香軟玉的過去。


    在她最美的年紀遇到最猛的你~一同經曆和成長


    而不是等他年紀大了,來到會所,點了一堆姑娘,發現自己卻已經咽不下去了。


    何等殘忍。


    當然,更殘忍的是年紀大了也沒得咽….


    遙想前世,他易先生也是風一樣的男子。


    在他花一樣的年紀,他何曾沒有過類似的幻想呢,他一開始也並不想割韭菜,行走在黑白之間。


    當時周末,他牽著女友的手走在校園外,望著校外那高樓林立的賓館和酒店,於是他一本正經的開玩笑道:


    “了不起,一棟酒店上百個房間,這裏的酒店不下八個。”


    “足足有上千人同時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打炮繁衍,真是讓人肅然起敬!”


    後麵的故事他已然忘了。


    過盡千帆後他也逐漸變成了‘你有房嗎?’


    ‘有,已經開好了’這種畫風。


    黑化,足足讓他強大了不止十倍。


    他開始瘋狂攫取財富以彌補自己空虛的內心,瘋狂撫慰以前缺失的自己。


    “易塵啊易塵,以前的你真是費拉不堪啊。”


    “你活在別人的目光中,一直被綁架,伱,從未想過自己真正想要什麽。”


    “你,從未真正的活著,棲居在當初那具軀殼裏的,不過是一個已經異化的怪物。”


    “讓我替你彌補遺憾,真正去見識這世間的萬般精彩吧,登臨五境至高,甚至,去那庭院外的世界耍一耍。”


    “吾想看一看,吾能在這些光怪陸離的世界,攀登到何等地步。”


    易塵內心一歎,雄偉的雙肩竟是漸漸舒展開來,似乎是再度放下了某些包袱,亦或愈發堅定了自身信念一般。


    慢慢的,他的步伐竟是逐漸輕盈起來。


    一步,一步,他來到了山巔。


    他看到了曠遠遼闊的世界。


    慢慢的,一抹微笑慢慢浮現在了聖尊伽樓蘭的臉上。


    既然如此,他義成子便先定一個小目標——一統魔境!


    魔境之王固然不錯,但是當魔帝對於他義成子而言,無疑更加的海闊天空嘛。


    “來人!上酒!”


    “上菜!”


    金殿之外,一團巨大的篝火緩緩升起,一條珍貴兇獸‘地行龍’正被火舌吞噬熾烤。


    此兇獸生性兇殘,有四足,活躍在地下數千米之處,自出生之日開始便運動不休,未曾有著一刻停歇。


    它性情高傲,不飲汙水,隻喝最幹淨的地下暗河之水,寧願餓死也絕不吃那惡心的紅肉地衣。


    極致的高傲和充沛的運動量讓兇獸‘地行龍’——肉質極其鮮美。


    無休止的捕殺之下如今魔境的地行龍已經十分稀少了,不過再稀少,隻要易塵想弄,苦誰也苦不到他的頭上。


    火光映襯著易塵微笑的麵龐,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麵前的‘魔人大賢’,深沉頓挫的聲音於金殿之前驀然響徹。


    “吾曾聞魔境無數萬年前,古老傳說,有一條掌控時間之龍。”


    “它棲居於東邊的一棵青銅神樹之下,執掌著光陰流淌,日月升降。”


    “它白天自神樹底下而出,巡迴大地,夜晚則再度潛伏到神樹底下,這才造成了日月升降,光陰流逝,老者因其死亡,少年為其哀傷。”


    “吾,魔義教主伽樓蘭,將帶領諸位,向前,不斷向前。”


    說到此處,易塵的聲音先是一頓,隨即愈發高亢起來。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其朝不得迴,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諸君,飲勝!”


    “今日,分肥!”


    “瑟琳娜,分地行龍前雙足,馬走日,分後足一隻。”


    “餘者食肉。”


    隨著易塵話音的落下,金殿前方群魔之間的氣氛頓時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


    地行龍最為鮮美的部位便是四足。


    今日分肥,幽城一脈為代表的瑟琳娜分得前足一對,魔人舊貴族首領馬走日分得後足一隻。


    至於剩下的那一隻,聖尊沒有,魔人們也識趣的不敢問,任由其在火上熾烤,變焦。


    地行龍足,聖尊可以給,但是你們不能問其要!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月上中天。


    此刻金殿之前,群魔已然散去。


    下午的這一次分肥盛宴,所有魔人吃得都很滿意。


    瑟琳娜幽城一脈,勞苦功高,賢,獨占雙足。


    舊貴族迷途知返,實心用事,賢,占一足。


    餘者食肉。


    剩餘一足,靜待後來人,給予其他人希望,參與分肥盛宴。


    ….


    ….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師傅,您說弟子將你的靈位置於殿內義之魔神體內,您覺得怎麽樣。”


    “一想到無數魔人叩拜的義之魔神像體內放的是師傅您的牌位,弟子便覺得十分有趣。”


    “師傅,這香火,是不是能把您吃撐。”


    “不用誇讚弟子,這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道門先賢實在是太多了,在人境您咖位不夠,哪怕弟子使勁,您也吃不到多少香火,但是不慌,弟子這就想法子讓您彎道超車。”


    “待未來,弟子便想法子讓魔境學吾人族之法,執吾人族之禮,穿人族之華服,移風易俗,徹底將魔境改頭換麵,誰敢說您的香火不純,您就給弟子托夢,弟子一定和此獠去講講道理!”


    “敢不給我懾世純陽麵子,弟子一定將其神像全給砸了。”


    手中木屑不斷掉落,將白雲子的木雕和靈位做好之後,易塵恭敬的朝著靈位拜了三拜,便將其請到了一個金像之內。


    他迴到金殿,給自己燒了一壺好茶之後便望著窗外星月怔怔出神。


    易塵現在有些無聊。


    順,太順了。


    沒意思,他義成子想打一點高端局。


    三大魔國如今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就知道跟個牛馬一樣的製裁一下與它魔義教國的貿易往來,其餘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太拉了。


    費拉不堪。


    “你們就不能跟我義成子幹一下子嗎?”


    “溫水煮親媽呢你們。”


    “天天聖裁的日子,真是無聊且枯燥,每天眼睛一睜,就是十幾萬,幾十萬深紅點的入賬,沒意思。”


    “這種錦衣玉食,想什麽有什麽的生活真是消磨本座的鬥誌,我義成子真是受夠了。”


    “不過怎麽搞的,今天眼皮子又跳了一下。”


    三大魔國雷聲大雨點小的舉動讓易塵有些沒意思,他準備了不少後招準備應對三大魔國的反撲,結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別人直接閉關鎖國起來了。


    說歸說,鬧歸鬧,易塵內心凡爾賽一波之後當即準備迴房繼續推演完善極招了,半點沒有腦子進水主動去增大難度的意思。


    他與三大魔主之間,必定有著一場大戰!


    他欲借助諸多肉雞,以其驚世智慧,將純陽禁拳推演到進無可進的地步,為將來的大戰做準備。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一切皆在貧道的掌控之中。”


    “誒,義成子,你踏娘的還真是個人才,賢能~”


    “再讓貧道呆一段時間,老子將你們幾大魔主全sa了~骨頭都給你燒成灰喂地行龍”


    就在易塵感歎著起身之時,驀然間他的眼皮子竟是連續狂跳起來,一盞油燈竟是驀然從他的儲物戒指之內飛出,散發著驚人的危險氣息。


    此燈赫然便是元君交給他的元辰神燈,囑咐他一定要將其保管好。


    “臥槽,元君,該死,你將什麽鬼東西帶過來了?”


    “這…怎麽有波旬信徒的氣息?”


    “貧道隻是說說,元君,你給貧道來真的啊,這也太刺激了。”


    望著元辰神燈的光輝逐漸影響甚至侵蝕著周遭的空間,易塵垮著個小狗批臉,當即身形連閃,像捧著一個炸彈一般狂飆而去。


    這裏可是他的大本營,他可不想自己的金屋和王城在大戰當中打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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