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得罪於我?”沉海潮聽到此處,麵上卻是帶上了一抹陰冷的笑容,聲音冷厲,


    “此人罪一,壞吾大事,間接害死吾關門弟子淩虛度。”


    “此人罪二,殺吾首徒血靈子。”


    “此人罪三,吾收到消息,貪狼星君高價大肆收購陰祟之物,煉屍,妖鬼,他全都要,吾在隱龍盟的暗子已經查明,此人收集這些並未用來煉製寶物,而是全部將其斬殺!”


    “你說,他想做什麽?”


    邪異年輕人聞言卻是撫掌大笑起來:“哈哈,此人倒也是妙人,這麽多年,本座難得見到你沉海潮動怒,有趣有趣,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禦靈聖傀宗對於妖鬼屍傀等物需求不小,也有不少弟子走的便是此道吧,此子這是哪怕自己血虧也要給你禦靈聖傀宗掘墓放血啊,


    這位貪狼星君之所以巧立名目,說是要祭煉寶物,應該也是不想與你禦靈聖傀宗直接對上吧。”


    “邪劍尊,如果你僅僅隻是看到這些,吾隻能說汝之氣魄格局遠在這位懾世純陽之下,這般手段或許對吾禦靈聖傀宗會造成一時影響,但是想動吾宗根基卻是癡人說夢。”


    “如果這點手段就能讓吾禦靈聖傀宗衰落,那本宗早就該死上千八百次了。”


    “你應該還記得數萬年前佛門那位宏願渡世的佛者吧,昔日人皇將四分五裂的人境一統,奠定吾人族興盛之基,最終攜滔天大勢,一往無前,證道仙台,超脫而去。”


    “咱們如今這位千年帝君陛下更是氣吞萬裏如虎,想要重走人皇路,甚至他的胃口已經不止於此了,以如今天地異變的局勢,他想要達到人皇那般境界,除非他成就五域共主,才能蓋過人皇功績,積聚無上氣勢,白日飛升。”


    “不過贏肆想要成為人境名義上的主人也就罷了,想要五境獨尊他是在做夢,吾等是不會讓其如願的。”


    “至於這位貪狼星君,如果吾所料不差,他應該是得到了一卷佛門寶經,從中得到啟發,想要走出自己的路。”


    “什麽路?”


    “蕩盡天下妖鬼,你覺得能不能積聚一身無敵之勢?如若不然,絕了吾妖魔道,能也不能?”


    邪異年輕人聞言瞳孔陡然一縮,隨即釋懷,他將懷中美婦扔到地上,拍著扶手站起來輕笑道:“沉海潮,伱倒是看得起此人,將他與贏肆相提並論,他,配嗎?”


    “至於絕了吾妖魔道,無數萬年來,道佛聯手都沒做到的事,沉海潮,你有些危言聳聽了。”


    “更何況,他這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嗎?”


    說到這兒,一柄黑色邪劍驀然出現在年輕人手中,劍鋒凜冽。


    “說吧,以你沉大宗主的心計,來到此處之時自然已經設下計策引此人入彀,吾該如何做?”


    “很簡單,此人想要打開隱龍盟到南域的上路,我已經讓紅塵魔宗迴函,約他在南北域交接地帶葬天穀見麵,屆時你自由發揮便是。”


    “紅塵魔宗能聽你吩咐嗎?”邪劍尊眉頭一皺。


    “這個就是本座的事了,無須你操心。”


    “對了,此子狡詐多智,他有可能叫上自在天之人埋伏在側,以你的手段和手中邪劍,若是感應到周邊千裏有人埋伏,那麽便再尋良機,可千萬別把自己陷進去。”


    “這是禦靈篇的總綱,事成之後,我會將禦靈篇的其他內容全部交予你,道心為誓。”


    沉海潮深邃的瞳孔泛著幽幽波光,再度叮囑了一句,與邪劍尊定下道心之誓後便飄然離去。


    邪異年輕人高居王座,腳踩在美婦玉背上,神思不定。


    他早年便與沉海潮相識,也替他幹過幾件髒事,沉海潮也替他遮掩過行藏,兩人互惠互利,隻不過慢慢的他便跟不上沉海潮的腳步了而已。


    “沉海潮啊沉海潮,當年問你求禦靈篇一觀,你可是萬般不肯,如今卻是大方了。”


    “贏肆氣吞萬裏如虎,你沉海潮之胸襟氣魄並不在贏肆之下,你走的又是什麽道呢?”


    邪劍尊陷入深深的沉思。


    驀然間一道光亮劃破他的腦海,一個猜測驀然浮現在他的心中。


    “紅塵魔宗!”


    “禦靈聖傀真經!”


    “莫非沉海潮已經將禦靈聖傀真經修行到了一個前無古人之境界,這才不在意將禦靈篇借吾一觀?還有紅塵魔宗的紅花老魔,此人素來膽小謹慎,沉海潮敢如此篤定,莫非…..”


    一念及此,邪劍尊心中竟是莫名的湧現出一股恐懼之感,他當下決定等禦靈篇真正到手之後便遠遁而去,不真正破入掌道七重境界,他絕不出關。


    並且,禦靈篇的交易方式他也得從長計議,絕不能親身前往!


    ….


    ….


    一編青絲雲撒地,玉釵落處無聲膩。


    “軟兒,起來吃飯咯。”


    日上三竿(杆)後,易塵將錦被揭開,招唿甄軟起來吃些補益元氣的藥粥。


    兩人又是一番耳鬢廝磨之時,忽然間敲門聲響起。


    是琴韻的聲音。


    “盟主,千境子在門外等候,說是紅塵魔宗那邊有迴信了。”


    易塵笑著招唿甄軟繼續吃著,他打開房門,臉色卻是陡然陰沉了下來。


    不用問,他義成子用腚眼子想都知道,琴韻此時前來,帶來的消息定然是壞消息,不然琴韻不會如此沒有眼力見。


    “琴韻宗主,前麵帶路吧,去大殿議事,把千境子帶過來。”待走出院門後,易塵沉聲朝著青衫麗人吩咐道。


    大殿。


    眾人落座。


    奉茶。


    易塵懶洋洋的斜靠在黃金王座之上,拍了拍扶手,輕笑道:“千境子,紅塵魔宗的迴信你給大夥說說吧。”


    “不用忌諱,照實說!”


    千境子猶疑的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一咬牙道:


    “諸位,紅塵魔宗迴信,我隱龍盟經過他們紅塵魔宗地界,便要付出商隊價值五成的貨物,紅花老魔說,這條商路不安全,他們紅塵魔宗是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和我隱龍盟談的。”


    “吾等若是不服,大可在北域與南域交接之處葬天穀內與其鬥法,打贏了什麽都好說,打輸了,他們要等價七成貨物的黃金精粹。”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麵麵相覷,皆是露出無奈之色。


    就在此時,其中領頭的一名老者義憤填膺的站起身,沉聲道:“吾等雖然修為不濟,但也不是軟弱之輩,一切皆由盟主吩咐便是。”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老夫認為還是得從長計議為好。”


    聞得此言,眾修雲集響應。


    易塵望著殿內的‘眾賢達’,一時間也不由得樂了。


    這群貨,打架人不行,站隊第一名。


    不過易塵倒也不惱,他本來就沒指望他們,他隻是依賴這群人替自己收集資源而已。


    易塵指尖在扶手之上輕輕敲了幾下,示意眾人噤聲,這才冷聲道:


    “千境子,你去迴複那紅花老魔,貧道將在七日後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在葬天穀內和他講講道理。”


    “明闞子,你實心用事,你和千境子便與我一同前去吧!”


    明闞子便是之前第一個站起來表忠心的老者,易塵心中惡作劇之意大起,當即點了此人的將。


    “啊?”


    “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


    又是晚上,琴韻房門大開,光亮從其中透出。


    易塵與其商量了一番抽調前去天葬穀的隊伍之事後又交代了兩件事,這才飄然而去。


    眾所周知,他義成子向來樂於助人,有的人活膩味了,他須得給其一點小小的幫助。


    望著天邊的圓月,易塵眼眸當中閃過一抹莫名之色,勁風驀然拂過山崗,吹拂得山上樹葉嘩嘩作響。


    ….


    第二日黃昏,一支百十餘名修士組成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易塵高居雲輦之上,一臉雲淡風輕之色。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隱龍盟內部卻是流言再起,眾修對琴韻的態度愈發恭敬。


    “道友,你知道盟主嗎?昨晚盟主一早便進了琴韻宗主房中,星夜才出,門都沒關,簡直猖狂!”一名修士豔羨道,滿臉恨不能取而代之神色。


    “此事道友你如何知曉?以盟主的修為他若是從其中走出,吾等皆不可能發現。”


    “如果盟主根本就沒隱匿身形呢?當時吾在巡邏,還向盟主打了招唿呢。”


    “嘶~還是盟主會玩。”


    “嘶!”


    此刻,又有一名修士加入到了談話。


    “你們懂什麽,盟主剛迴來那天晚上,半夜從甄軟長老房間出來後便去了琴韻宗主房間,門也沒關,天亮乃出,那天我看得真真的。”


    “畢竟甄軟長老不過真人境九層修為,琴韻宗主前些日子可是已經晉升入道境界了。”


    “嘶~”


    “嘶!”


    一幹巡邏道兵均是倒吸一口涼氣,豔羨之情都要溢出眼眸了。


    “那道友可曾聽到有什麽特別的聲音?”


    “這個倒是沒有,琴韻宗主布置了隔音禁製。”


    “看來合歡宗真是要發達了呀,以後麵對琴韻宗主,吾等還是要更加恭敬才是。”


    …..


    對於隱龍盟流傳的謠言易塵自然是不知情,現在的他已經在前往天葬穀的路上了。


    一處山間野湖之前,易塵手持釣竿,正在悠然垂釣,在他麵前的魚簍當中已經上了三條十數斤的大魚了,一個白發老者正站在他身後,在白發老者背後的,則是百十名正在休憩的修士隊伍。


    “千境子,你來找我何事?”


    “盟主,你不是說七日後便要去天葬穀和紅塵魔宗宗主談判嗎?如今已經耽擱三日,繼續耽擱下去咱們可就不能如約抵達了。”


    “那就不能抵達唄,讓紅花老魔等一會又不會懷孕,貧道魚運正隆,什麽事能有貧道釣魚重要,老子又沒和他說遲到了如何如何,千境子你起開,貧道又要上貨了。”


    魚標猛然一沉,易塵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欣喜之色,這條魚大!


    天葬穀內,一處幽僻之處,身材矮小、一襲朱袍的紅花魔君正麵色陰沉的站在一個邪異年輕人麵前。


    “邪劍尊,以你的修為擊殺一名小輩,遠遁萬裏,誰能奈何得了你?”


    “咱們何苦在此地消磨時間。”


    邪異年輕人望著麵前的朱袍老者,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憐憫之色,他輕笑道:


    “紅花,你在教本座辦事嗎?本座殺戮萬千,卻仍舊活得好好的,靠的便是謹慎二字,如你這般,我害怕死無葬身之地啊。”


    “貪狼星君可是自在天的後起之秀,極其受到重視,此人狡詐多智,若是鬥姆元君或者玉清真王暗中埋伏在此人身側,到時候亡命天涯的就是老子了。”


    “這天葬穀方圓千裏,吾已經依仗手中邪劍一一丈量,但凡有自在天的高手踏入此間一步吾都能心生感應,


    越是接近吾站立中心之處,吾的感應便愈發強烈敏銳,即便沉海潮隱匿身形也不可能入我身遭百裏之內不被我發現,能夠以逸待勞為何吾要主動冒風險出擊呢?在此地等此人入彀便是。”


    邪異年輕人懷中抱著一柄黑色長劍,打著哈氣道,“你們慢慢玩,該吾出手的時候吾自然會出手,紅花老魔你在掌道三重境界浸淫已久,若是你能在鬥法中將其打殺就更好了。”


    “不過不是本座看不起你,紅花,你隻怕拿不下這位貪狼星君,最後還得本座出手~”


    話音一落,邪劍尊身形頓時隱沒在黑暗當中,繼續小心謹慎的查探其周圍有無高手隱匿,並布下奇異氣息。


    這奇異感應能力便是他手中邪劍之異能,也是他仗之縱橫的本錢之一。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消逝,轉眼間便是半個月過去。


    高聳巍峨的黑色石堡,錯落點綴在此起彼伏的山嶺間。


    逶迤的山脈當中,一處巨大的紅色宮殿坐落在山腹內部,宮殿之大幾乎掏空了整座山腹。


    此刻,紅塵魔殿內一個弟子風塵仆仆的跑進大殿稟告。


    “好!好!好!這個小輩總算是來了!”朱袍老者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猙獰與喜悅之色,他身化紅光,當即朝著天葬穀掠去。


    在其身後,數十道遁光見狀連忙跟上。


    隨著天葬穀的臨近,穀內的情形也慢慢浮現在紅花魔尊的眼底。


    隻見一個身形高大的道人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黃金王座之上喝著美酒,在他的麵前還擺著一張桌案,上麵放著靈果茶水蜜餞等物。


    “言而無信的小輩,傳訊說好七天與我在天葬穀內一見,如今都第十五天了,你在耍我?”


    易塵將一顆靈果送入口中,這才冷笑道:“老不死的,不是你先耍貧道嗎?”


    “所有貨物價值的五成,你怎麽不怕把你自己撐死,焯你媽的,老子讓你等會怎麽了。”


    “你不是想知道貧道為何耽擱時間了嗎?老子是替你找禮物去了。”


    話音未落,一道黑光頓時自易塵手中脫手而出,紅花魔尊瞳孔一縮,當即握住,竟然是一條冰凍的黑魚。


    “你找死!”朱袍老者頓時怒不可遏!


    “想動手?老不死的,你先過了貧道鏡身這一關吧。”


    易塵忍不住咧嘴笑道,他一聲輕誦,純陽天門豁然映現,一道鏡身自天門內走出,氣勢巍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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