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裏,唐若儀最擔心的不是她的病情,而是荊鶴東。


    她不怕死,她隻怕荊鶴東會耐不住寂寞和唐念初在一起。


    萬一他們之間產生了感情,那她這些年的堅持就失去了意義。


    那個晚上,唐念初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陌生男人睡了留下一床單的血跡,這證明結婚三年荊鶴東確實一次也沒有碰過唐念初,如果不是因為如此,唐若儀覺得自己一定會抓狂。


    唐若儀想著這些糟心的事情就覺得胸悶異常,大約是臉色太過難看,荊鶴東也察覺到了,早早送唐若儀迴家了。


    考慮到家裏有某個女人疑似吃醋了,荊鶴東送了唐若儀迴家,就立即讓司機驅車迴別墅。


    *


    a城的夜生活十分豐富,晚上九點半還有許多店麵沒有關門,荊鶴東在迴家的路上看見有花店還沒有打烊,邊讓司機靠邊停車,他親自下車去買花。


    這個時候的花大多不新鮮,荊鶴東精挑細選,選了十九支含苞欲放的紅玫瑰,再搭配了幾隻白百合和勿忘我,這就讓店主精心包好,噴上水霧,他這才滿意離開。


    迴到別墅的時候,荊鶴東下車時習慣性地抬頭望著他們的臥房的方向。


    暖色的燈還亮著,三年如一日站在那兒等他的身影卻不在了。


    “少爺,您迴來了。”管家一路小跑,來到荊鶴東麵前。


    “少夫人不在家嗎?”


    “迴少爺話,少夫人在家的。”管家也下意識地抬頭望了望,小心地說:“大約是去洗澡了吧。”


    “知道了。”


    荊鶴東應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失落。


    管家見他今天竟然帶了一束花迴來,心中不禁欣喜起來。


    結婚三年,荊鶴東什麽都不曾送過唐念初,就別說花了,看來荊鶴東有意改善夫妻之間相敬如冰的關係了。


    他大步上樓,燈火通明的臥房裏電視還開著,沒有人,荊鶴東放下花束,忽然心揪了起來。


    那女人不會又跑了吧?


    她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增派警衛加建圍牆,目的就是圈住她。


    上一次,唐念初就是利用被單從浴室窗口爬下去的,荊鶴東立即來到浴室門前,發現浴室磨砂的玻璃門關著,裏麵隱約傳來水聲和唐念初唱歌的聲音。


    “我愛洗澡好多泡泡,啊噢啊噢……”


    從未聽過唐念初唱歌的荊鶴東靜靜佇立門前,聽著女人那跑調不知跑到了哪個爪哇國的歌聲不禁失笑。


    看起來一向穩重的女人還會唱這麽充滿童趣的歌,他還當真是見識到了。


    聽了好一陣後,浴室門忽然拉開,唐念初澄淨的目光就這麽與荊鶴東不期而遇。


    她此時還裹著浴巾,粉色的浴巾襯得她皮膚水色很好,白裏透紅的那種。


    一見荊鶴東,她的歌聲戛然而止,小嘴微張震驚地看著荊鶴東。


    她沒想到荊鶴東會這麽早迴來,這泡妞把妹怎麽也得鬼混到大半夜才是,所以她心情很放鬆地洗了個澡準備趁他不在享受一下人生。


    “你、你怎麽迴來了?”她有點兒緊張。


    濕漉漉的長發海藻一般披散肩頭,因為泡了熱水澡的緣故,她麵色酡紅,一張小嘴嫣紅像是刷了一層蜜般亮晶晶的。


    濕熱的牛奶味道混合著女人特有的體香撲麵而來,荊鶴東不禁咽了口口水,有某種火焰在心底噴薄。


    他忽然好想抱緊她。


    強忍著難耐的衝動,荊鶴東反問了她一句話:“這是我家,我迴來需要你同意嗎?”


    唐念初咬唇,心裏問候了荊鶴東好幾句。


    她扭頭就走人,去換衣服敷麵膜。


    不管荊鶴東是迴來還是不迴來,這都不會影響她的生活質量。


    怎奈有人狼性大發,唐念初光著腳丫想走就被人按進了一個滾燙灼人的懷抱,力道之大差點把她弄窒息了。


    莫名其妙的她仰著頭看著神色曖昧的荊鶴東,覺得這個夜晚真是可笑,若儀心髒病比較嚴重,任何刺激都有可能讓她殞命,所以,荊鶴東約會失敗,迴來找替補來了?


    她冷笑諷刺起來:“怎麽?若儀不行,所以你就想著迴來找我發泄?反正兩個人長得差不多,關上燈都一樣是嗎?”


    她曾經拚盡全力交出自己的感情,到頭來沒有得到任何迴報,反而被人狠狠踐踏。


    現在的她,絕不可能相信荊鶴東是因為喜歡她而做出如此舉動。


    更何況,她的第一次還是被人玷汙的,這麽一具髒得不行的身子,荊鶴東能看得上?


    他冷冷凝視著她,覺得這女人真是不刻薄會死。


    “聽聞某個女人得知我和小三約會在家吃醋,還連晚飯都不肯吃,我特地迴來慰安。”荊鶴東說著,將她抱了起來。


    “誰吃醋了?荊鶴東你tm在逗我?”唐念初皺眉說著,她很煩荊鶴東的舉動,但她現在腿腳不便有人代勞似乎也不錯。


    他將她抱到了沙發邊,擺在大理石茶幾上的花立即映入眼簾。


    唐念初愣住了,她沒做夢吧?


    荊鶴東買了花迴來?


    她瞪著他,受驚程度不低。


    隨即唐念初歎一口氣,又說:“懂了,你想用一束花收買我,讓我給你發泄發泄?不好意思,我時間寶貴,沒有這種興趣,你還是把花送給該送的人吧。”


    荊鶴東火大起來。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怒道:“唐念初,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聽說你吃醋了,我才不會給你買花。”


    事實上也是如此,結婚三年,他連根蔥都沒送過,就別說花了。


    “荊鶴東,你也別給臉不要臉!”唐念初一把扇開他的手,不屈地揚著下巴輕蔑地說:“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為你吃醋!你有這種閑工夫跟我扯淡,不如趕緊應訴把離婚這件事搞定,等我們離婚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不是喜歡和若儀吃飯約會麽?你去啊!有種別迴來!”


    說著,唐念初激動地拿起了花束,如果不是因為唐若儀,荊鶴東這輩子都不會想到要給她帶束花吧?


    沒準這花,還是人家唐若儀看不上的呢!


    她狠狠把花砸在了荊鶴東身上,大聲地吼:“還有,別以為給我點小恩小惠我就要伺候你!你tm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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