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謙站在門前,居高臨下,看著何小敏伸進來的半截手臂,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關門。


    門合上的瞬間,哀唿聲響起,何小敏白皙的指節被夾出一道淤痕,她顯然沒有想到,沈至謙竟然對她下這個狠手,一邊疼地用力朝傷處吹氣,一邊拿另一隻手拍門。


    “沈至謙,你給我出來。”


    敲門聲哐哐大作,何小敏喊得聲嘶力竭,沈至謙卻裝作沒有聽見,轉身捧著莊雨的臉細細檢查,“是我大意了,沒有及時阻止她。”


    男人的大掌在她的臉頰上來迴的撫摸著,以減緩她肌膚上火辣辣的疼痛,莊雨覆住他手,勉強地笑了笑,“一個巴掌而已,我會自己還迴去。”


    沈至謙憐惜地輕歎一聲:“何小敏在名媛圈是有名的刁鑽任性,身邊常年都有保鏢,現在不還迴去,以後恐怕就難了。”


    他說完,轉身走到玄關處,莊雨驚地拉住他胳膊,“你要幹什麽?”


    沈至謙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勾起唇角笑了笑,“我不會對女人動手,但有一種情況除外。”


    莊雨看他臉色沉冷,雖笑,卻有一種迫人的寒意,緩緩地鬆開了手,“沈至謙,你現在不能和何家撕破臉,我們還是以後再……”


    她還想再勸,男人已經拉門走了出去。


    門外,何小敏正捧著被門夾傷的手抽泣,看見沈至謙走出來,憤然抬起拳頭砸在他的胸前,她昨天受了白翌南的刺激,火正沒處發泄,這迴每一拳都使了十分的力氣。


    “哼,何小姐,你盡管再使勁一點,”沈至謙一把握住何小敏纖細的手腕,往她身後的大樓保安身上一推。


    “這個女人上門鬧事,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


    “沈先生,剛剛這位小姐蓄意毆打您和您太太,我可以為你們作證,需要報警嗎?”安保人員並不認識何小敏,隻知道沈至謙是沈氏集團的長房大公子,身份尊貴,不能得罪,人是他帶上來的,現在鬧了這樣的事,責任他無論如何逃不了,不免有些戰兢地試探道。


    沈至謙看了眼目瞪口呆的何小敏,冷笑著抬眸看了一眼廊道上的攝像頭,“有監控嗎?”


    “有。”對方討好地點了點頭,“您這裏是vip樓層,有二十四小時的監控可以調取。”


    “既然這樣,就交給你們了。”


    “是,沈先生,這件事我們一定給您個交代。”


    “那就好,沈某拭目以待。”


    聽到兩人的對話,何小敏驚地倒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沈至謙,你敢這麽對我,我爸不會放過你。”


    “何小姐,何總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他的事業能做到今天這麽大,眼界當然不會跟你這個女人一樣淺,不信你可以試一試,看看何總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沒有原則地袒護你?”


    “沈至謙,不要報警!”何小敏見他氣定神閑,心下一沉,語氣漸漸弱了下來,“算我剛剛一時衝動,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嘛?”


    沈至謙走進屋內,沒有迴應,嘭地一聲關上門。


    何小敏隻覺得整個身子都跟著那聲脆響抖了起來,她看著沈至謙公寓冷冰冰的大門,指甲蜷進掌心,憤憤地朝身旁的保安道:“如果你敢按照沈至謙說的做,我會讓你在江市混不下去。”


    保安看著何小敏淩亂尖利的模樣,隻當她還想鬧事,根本沒把她的威脅聽進心裏,拉著她的胳膊就往電梯裏拖,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尊重和客氣,“呸,神經病,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我是……”何小敏想說她是順成的千金,可話到嘴邊又收了迴去,萬一這件事真的宣傳出去,何祥發肯定覺得丟臉饒不了她,“我是誰你不配知道。”


    “那你就等著告訴警方吧。”


    公寓內,沈至謙給莊雨塗了消腫的藥膏,換了身衣服走出去,“你今天不上班,要不要陪我去公司?”


    莊雨指著自己稍腫的半邊臉說,“我這樣出去見人,不知道外麵會怎麽看,說不定會把這事誤會成是你做的,到時候你在員工的麵前,影響可不好。”


    沈至謙笑:“我沈至謙疼老婆,江市現在隻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吧,誰會嚼舌根。”


    莊雨臉紅,掩著唇咳了咳,“你真的打算給何小敏難堪嗎?她現在可是白翌南的人。”


    “是白翌南的人,就更應該給他提個醒,讓他管好自己的女人。”沈至謙拿出一條領帶,滿含深意遞給她。


    莊雨接過,站在他身前幫他係領結,“剛剛她說的話你不會放在心上吧?”


    沈至謙垂眸,裝作不知,“什麽話?”


    何小敏之前一副狼狽又淩亂的樣子,撲到她麵前指責她,說白翌南昨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喊的是她的名字,這種事當著沈至謙的麵說出來,一方麵足夠泄憤,一方麵可以引起沈至謙對她的嫌隙,看來何小敏也不笨。


    莊雨歎了聲,“不知道算了,我倒希望你沒聽見。”


    沈至謙握著她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他想又有什麽用,我才是真正抱著你睡覺的那個人。”


    莊雨趕緊把領結係好,轉身想走,被他捉了迴來攬進胸前,兩人抱著彼此擁吻了一番,沈至謙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江市電視台,溫玲正在辦公室準備晚上節目的資料,辦公室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是傳達室的內線:“溫主播,你能到大廳來一趟嗎,有人找。”


    溫玲一邊翻資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師傅,誰啊,我正忙著呢。”


    對方在電話裏朝那人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你是誰來著?”


    溫玲聽到電話裏隱隱約約的男人的迴答聲,意外地丟下了手中的鋼筆,“怎麽是他?”


    然後對著話筒說:“師傅,我馬上就下來,你讓他等一等。”


    五分鍾後,溫玲乘電梯下到電視台一樓大廳,傳達室門前,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正在玻璃幕牆後來迴踱步,看見她下來,憨憨地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溫玲蹙眉,快步走了過去,“莊叔叔,怎麽是你?”


    兩人隔著玻璃門說話不太方便,莊大山剛興衝衝跨進去一隻腳,被門衛攔了出來,“哎哎,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能進。”


    隨後又對溫玲說:“溫主播,有事在外麵談,麻煩不要為難我們。”


    溫玲點了點頭,笑著對莊大山說:“叔叔,你也看到了,我們電視台管的嚴,不讓外人進,況且我現在也有點忙,今天恐怕招待不了你。”


    其實,她這樣說倒不是真的如何不方便,隻是莊大山突然找到她這裏,肯定有什麽事,她想先找個時間跟莊雨聯係一下,豈料莊大山眯了眯眸,拉著老臉一把拽住了她胳膊,“玲玲,叔叔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我說幾句話就走。”


    溫玲看他麵色焦急,伸出來的手臂上有勒痕,眼角也有些青紫,這才驚訝地試探道,“莊叔叔,您臉是怎麽了?”


    莊大山吸了吸鼻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哎,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看那些人是想把我逼死,小雨她……她也不管,叔叔隻有來找你幫忙了。”


    溫玲莫名其妙,“找我幫忙,叔叔我能幫什麽忙啊?”


    見她主動問起來,莊大山為難地說:“好孩子,叔叔知道你和小雨一樣,一個人工作打拚也不容易,所以,我不多借,隻跟你先借三萬塊錢救急,你看行不行?”


    三萬塊錢對溫玲來說不算大筆錢,但也不少,她總得問清楚理由,“叔叔不是我不借你,隻是你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莊大山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跟蹤,湊近了溫玲耳邊說:“我要拿這筆錢去疏通個人情,不然我早晚會被活活打死。”


    “這……”溫玲想了想,總不能真見好友的父親出事,便拿了銀行卡帶著莊大山去馬路對麵的銀行取了三萬塊錢現金,然後點清楚交給他,“叔叔,你先拿著吧,但我隻有這麽多了。”


    莊大山明白她的意思,接過之後打了個借條,“玲玲,迴頭你再勸勸小雨,你替我告訴她,我再慫包再沒有用,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和沈至謙可不能不管我呀。”


    溫玲聽到這話,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好了,我知道了,莊叔叔,我還有節目,我先走了。”


    和莊大山在銀行分手後,溫玲拿出手機給莊雨撥電話,“喂,莊雨,你爸是怎麽迴事?”


    莊雨正彎身在客廳打掃衛生,接到電話後,淡聲道,“看來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竟然找到你那裏,這樣吧,我中午到電視台找你,到時候再詳談。”


    午日時分,莊雨和溫玲在電視台旁邊她們常去的那家牛排館坐了下來,“這是你借我爸的三萬塊錢,你數數。”


    溫玲看著她從包裏拿出一疊鈔票,哪能真數,笑著塞進了包裏,“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打了你爸?”


    莊雨喝了一口杯中的橙汁,眸色沉冷,“沈至謙找人調查過,那家俱樂部的老板和沈至楓有交情,他主動給我爸甜頭,替他付了前幾次的賭資,讓我爸有了依賴心理,我爸他才會肆無忌憚地去賭更大的,現在輸了一千萬,沈至楓倒是裝作不認識,而且這筆錢的幕後債權人也是他,這個局設計得太巧妙,提前把我和沈至謙算了進去,我想沈至楓現在正在收網。”


    “收網?”溫玲搖了搖頭,“那你打算怎麽辦?”


    莊雨從包裏掏出一張卡片遞給她,“這筆賬我自然不能讓沈至謙來還,溫玲,麻煩你,把這個給我爸,我想找到這個人,他自然能逃過這一劫。”


    溫玲執起卡片,看著上麵的號碼和人名,驚詫地挑了挑眉,“莊雨,這……這能行嗎?”


    莊雨深吸一口氣,不願意多作解釋:“溫玲,有些事現在還不方便跟你說,以後你就都知道了。”


    “嗯。”溫玲似懂非懂地收起卡片,“我會幫你辦好這件事。”


    一天後,何宅。


    何夫人坐著專車從外麵返迴,司機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紙袋跳下車廂,迎麵家裏的傭人跟了上來,“夫人,董事長說今天要和藥材廠的幾位老板吃飯,恐怕今晚要晚點迴來,讓您別等他。”


    “知道了,把東西放到我房間裏,把這幾份給小姐。”何夫人看了看二樓何小敏的窗口,問,“小敏的事,老爺有沒有說什麽?”


    傭人愁容滿麵,歎了口氣,“警方那邊說事情倒不算嚴重,本來今天小姐就可以迴來,但有媒體接到消息去采訪,董事長怕是生氣了,把小姐接迴來後就關在了房裏,說誰都不許替她開門,今天明天的飯也不許送,小姐一直在哭,董事長心煩,出門的時候還給白先生那邊打了電話,不知道白先生說了什麽,董事長發怒把電話都給摔了出去。”


    何夫人垂眸,修長的手朝傭人揮了揮:“有媒體知道肯定會傳到白家的耳中,老爺提前打聲招唿也好,免得到時候白家看了笑話。”


    她頓了頓,說:“小敏要強,飯你按點送去,我會和老爺解釋。”


    傭人得了吩咐退了下去,何夫人踩著高跟鞋正往何宅大門裏走,背後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阿芬?”


    何夫人驚地停下腳步,迴眸望向聲音來源處。


    宅院外的梧桐樹下,一個穿著普通,卻麵容熟悉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過來。


    走近她後,用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真的是你,沒想到你躲了我們那麽多年,竟然做了富太太,嗬,難怪我們找不到你。”


    歲月在來人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可從他的五官中,依然可以看出中年男子年輕的時候外貌不俗,何夫人左右看了看,見家裏的司機和傭人都在宅內,便從門前退迴一步。


    “你是誰?”她顫抖著開口,緊張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的聲音,“你……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見她裝作不認識自己,莊大山不知從哪裏來的怒意,伸出手一把扯出她胳膊,拉到自己麵前,“阿芬,你看看我這張臉,你真敢說你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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