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下月初,沈老太爺的壽宴越來越近,沈至謙的公務也似乎越來越繁忙。


    有幾個晚上都很晚才迴來,莊雨每次都會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酒氣息,不過他向來不近女色,因而從來沒有沾染過什麽香水或脂粉味。


    這晚,夏恆推開華府公寓的門,架著沈至謙的胳膊往裏走,迎頭撞上了莊雨,“老板娘,這些人也太損了,一談生意就叫小姐,可是boss又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汙,做那些讓您不高興的事,於是自願罰酒,這不每次一喝就是好幾瓶,我看胃都要喝出血來。”


    莊雨不明白男人商場上的事,但卻知道這年頭拉攏客戶不好做,若是不投其所好,多半生意要吹,所以不禁心中有些悶疼,看著他好看清俊的側顏因為酒精的關係被灼燒的通紅,難受地捂著胃,她就讓夏恆把他先扶到裏麵的主臥,然後再吩咐他先迴去。


    大床上,沈至謙西裝敞開,領帶早已扯的鬆散開來,手工訂做的名貴皮鞋還穿在腳上,她走過去蹲下身幫他脫去鞋襪和外套外褲,然後走到衛生間倒了些熱水幫他清洗。


    濕熱的毛巾一觸及他領口的肌膚,沈至謙就伸出手來握住了她,口中喃喃地說著些什麽,莊雨湊近去聽,卻是斷斷續續的幾句話。


    她聽不明白,便繼續幫他擦洗,然而男人手中的力道加大,忽然猛地甩開了她,“別碰我,我不需要人陪,去陪x總。”


    原來是把她當酒場上的那些女人了,她驀地搖頭笑了笑,把被子替他掖好,忽然發現男人的下巴最近變得冷毅瘦削了起來,她用手摸了摸,除了新生的胡渣,那骨頭硌得她的手有一種薄削的感覺。


    黑暗中,男人蹙了蹙眉,翻了個身把她的手又拉了迴來,緩緩貼在胸口上,“原來是你啊,是你我就放心了。”


    一句話,莊雨笑了起來,“你又沒睜眼,你怎麽知道是我?”


    沈至謙在她手上摸了摸,摸到戒指的地方輕輕摩挲著,“你的味道我熟悉了,還有別忘了,戒指是我選的。”


    莊雨知道他酒醒了,試著問:“聽阿恆說你今天還見了高局夫人,她惹你不快活了?”


    沈至謙支撐起身子,半仰在柔軟的床背上,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額心,“哼,高局為了現在的這個女人甩了自己的原配夫人和長子可真是不值。”


    說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西服外套,“東西都在裏麵,你自己看。”


    莊雨擦幹水漬,把毛巾放迴盆裏,然後從他的西服袋口抽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張支票和一遝照片。


    支票是五十萬的,照片則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和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在房間裏私會的場景,她問,“你這是打算威逼加利誘,可是人家不買你賬?”


    沈至謙把臉湊過來,靠近她耳邊,“那個女人說他老公把官位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輕易不敢收,她也說不動,至於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高局居然早就知道了,隻是他自己也幹淨不到哪裏,所以睜隻眼閉隻眼。”


    “這麽說,和fiy的這次對壘又少了一分勝算?”莊雨雖不恥高局這樣的偽君子,但知道沈至謙需要這樣的後台,於是很平靜地把那些東西放迴了他的西服口袋。


    忽然,沈至謙把她攬入懷中,冷冷歎息道,“不過,她說她和高副市長夫人的私交不錯,可以幫我引薦。”


    聽出了他話裏的異樣,莊雨轉過身來,在他胸前拍了拍,“條件呢?我不相信沒有好處的事,這種女人會輕易插手。”


    “條件嘛……”沈至謙吻著她的手背,惡寒地勾了勾唇角,“你猜得出來。”


    看見他眼裏的冷肅和不屑,莊雨的唿吸窒了窒,“不會吧,她都那麽老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沈至謙卻翻身把她壓在床沿,“所以說,人的*永遠不能細究,細究起來會令你倒胃。”


    臥室的床頭燈散發著橘色的光暈,沈至謙的長臂圈住她的脖子,吻一點點的落下,酒精的清香帶著一種輕微的刺激使得她的大腦越來越清醒。


    沈至謙一向是優雅沉斂的,輕易不透露情緒,就算要對付一個人,也是極淡極緩的攻勢,他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必然將局勢掌控到自己手中來。


    可是那天在京城飯店,何小姐的一番話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沈家的真正掌權人不是沈至謙,是沈老太爺,沈至謙就算個人能力再突出,身邊也隻有個忠心的夏恆,就連鬱子行在大多數時候也幫不上他什麽忙。


    鬱家雖也顯赫,可在江市之中的地位未必高出沈家多少,所以說到底沈至謙徒有沈家大公子的身份,卻沒有真正的實權,他這次迴來,必然困阻重重,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風光。


    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一個人去周旋,譬如沈老太爺的壽宴,暗藏著太多的利害關係,據夏恆告訴她,已有不少名門世家的名媛向沈至謙拋出橄欖枝,令他這段時間疲於應付,而新產品上市的最終決選,看似是久佳和fiy等幾家公司的對壘,其實是沈至謙和沈至楓之間第一次正式的博弈和爭頂。


    若是贏,未必笑到最後,可若是輸,那麽必然先失人心。


    想到這些,她閉著眼迴應了起來,小心地撬開他的唇齒,輕柔和緩地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給他。


    沈至謙的舌被她的糾纏著,忽然笑著撤退開來,“放心,你的老公不會那麽輕易被人撬牆角的,就算不走這一步棋,我也不會給你招蜂惹蝶……”


    他的笑聲溫淡爽朗,直入心底,氣氛頓時和緩了不少,莊雨端著臉盆走出臥室,轉身把口袋裏的一個紙條扔給他,“上次你小媽餘桂芝留下的,那麽多名門閨秀,就連黎主播也在其中,你就慢慢選吧。”


    沈至謙撿起來一看,又多了不少千金名媛的生辰八字,忽然想起來沈老太爺的壽宴還沒跟她細說,於是赤腳跳下床來,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她,“莊雨,我說過給我時間,但不代表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必須隱忍,你能坦誠,我很開心。”


    他頓了頓,說出了最難開口的那個問題,“還有,這次的宴會,我會帶你出席,隻不過身份是沈氏新產品廣告合作方,你會介意嗎?”


    莊雨知道能在這種場合帶她去,他已盡了最大努力,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淡笑道:“為什麽要介意,這種時候最考驗一個男人的定力好不好?”


    沈至謙點了點頭,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原來如此。”


    沈氏的那套方案書落定後,一直鎖在華府公寓的保險櫃中,莊雨請假休息了兩天,刻意躲過鴻天地產度假村的那個案子。


    白翌南最近頻頻給林總施壓,說如果再拿不出初步計劃,就要追究久佳的責任。


    莊雨怕沈至謙不高興,本來想找林總換人,可白翌南那邊竟然已經對外公布久佳中標,推拒了對度假村這個案子感興趣的幾家大型廣告公司,並把她的名字列入了正式的合同中,莊雨調整了一下,決定換一個心態去對待這個案子,拋除白翌南的關係,有錢她幹嘛不賺。


    晚上下班的時候,沈至謙說他有個應酬,讓晚上不要給他留飯,但是沒有告訴她會什麽時候迴來,也沒有告訴她應酬的地點,莊雨一向不過問他的公務,於是答應了陪溫玲去逛商場。


    兩人打的去了複興大廈,見麵的時候,溫玲穿著一件千鳥格的大衣,和黑色的小腳褲,看上去十分嬌俏可人,隻是圍巾把脖子遮得嚴嚴的,神情也有些別扭的樣子。


    莊雨想起上次從陶然軒出來後,是黎子豪把她送迴去的,試探地問:“上次你說的那個肖涵,我還沒見過,改天約出來給我看看吧,我看他行不行,能不能受得住你這個脾氣。”


    溫玲心不在焉的樣子,上電梯的時候,鞋跟卡進了電梯入口處的縫隙中,拔了好半天才拔出來,“我就知道黎子豪這貨是個掃把星,每次一跟他在一起,就沒什麽好事。”


    莊雨關上電梯門,見裏麵就他們兩人,笑著撣了撣她肩上的落葉,順便把她脖子上的圍巾一扯:“你就別遮了,越遮越惹眼。”


    溫玲對著商場電梯背麵的鏡子照了照:“靠,這麽狠。”


    脖子上密密的布滿了可疑的紅痕,有幾處甚至變成了淤紫,溫玲迅速裹好圍巾,紅著臉咳了咳,“他這幾天晚上都在我那過夜的,可纏人了,我都拿他沒辦法。”


    “那你可要想好,既然放不下,就和他一起麵對,別再把那個肖涵扯進來。”


    “哎呀,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我今天找你出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


    “你說女人要是不來那個了,是不是很危險啊?”


    莊雨聽她提起這個,臉色頓了頓,“溫玲,這件事黎子豪知道嗎?”


    溫玲用手摸了摸小腹,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沒確定的事,幹嘛告訴他。”


    “那好明天我請半天假陪你去醫院查一查……”


    叮的一聲,電梯在精品女裝的那一層停了下來,兩人剛剛走出來,莊雨就在前方賣名貴皮草的櫃台看見了一個身影。


    雖談不上多麽雍容華貴,可舉手投足之間,可看出幾分養尊處優的高貴和優雅。


    “何夫人,您好久沒來我們店裏,最近何董事長在我們店訂了好幾件狐裘,讓您親自來試穿,我看哪裏用的著試穿,您這樣的氣質和身材當我們店的模特都綽綽有餘。”


    何夫人的目光在一件粉色的短款狐裘坎肩上停了停,笑著把卡遞過去,“把這件也包了吧,我看年輕人穿著正好。”


    店員一看她手裏的那件是當季的最新款,價格有七八萬,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弧度,“何夫人是買給何小姐的吧,何小姐有您這樣的母親真是幸福。”


    何夫人沒有說話,淡淡地吩咐傭人把打包好的紙袋接過,然後往電梯的方向走,正好和莊雨視線相接。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溫玲拉著莊雨往櫃台的方向走,與何夫人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被她叫住:“莊小姐,不知能否和你說幾句話。”


    莊雨心想,原來你已經認出了我,但臉上卻平靜無波,她沒說話,卻跟著何夫人走到了一個人少安靜的廊道。


    何夫人見她跟來,把手中的一個紙袋遞給她,“如果有可能,我並不想再遇見你們,但江市就這麽大,不是你想躲就躲的過的。”


    她輕歎了一聲,繼續說道:“今天既然再見到你,我就想著把話說清楚,有些事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我不希望再讓這些事打攪我現在的生活,莊小姐,我這麽說,你應該明白吧。”


    莊雨看著她保養得宜的麵容,忽然冷冷推開了那件粉色的狐裘坎肩,眉目間溢出一絲冷笑:“何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的朋友還在等我,告辭。”


    見她轉身,何夫人忽然拉住她手:“小雨,你把這件狐裘給阿思吧,就算我最後一點心意。”


    莊雨眼睛閉了閉,驀然甩開了她的胳膊,“既然不想和我們聯係,又何必多此一舉。”


    說完,抬腳走向了溫玲。


    何夫人的手落了個空,眼眸閃了閃,但很快恢複如常。


    商場裏,溫玲買了好幾件當季的大衣,莊雨卻在男裝櫃台摸著一款男士皮帶,怔怔地出神,溫玲以為她在給沈至謙挑禮物,於是在她肩上拍了拍,“你家男人檔次那麽高,這種一看就是高仿品,怎麽行?”


    莊雨平時都在平價的專賣店買衣服,對質地和品牌都不在行,“我的工資就這麽多,太貴的我可買不起。”


    溫玲不以為意,拉著她往樓上的奢侈男裝品牌區逛,“不出血怎麽栓住男人的心?沈至謙這種極品,有的是女人惦記,你不拿你的溫柔溺死他,他經不住外麵那些女人的誘惑怎麽辦?”


    莊雨摸了摸兩邊的肩膀,隻覺得一陣戰栗:“好了好了,今天你來幫我挑,你挑中了什麽我買什麽行了吧,但是有一點,最多五千,超過五千一律不予報銷。”


    溫玲眼睛瞪了瞪,驚地張大嘴巴:“沈至謙要是知道他在你眼裏隻值這麽點錢,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可憐?”


    莊雨把胳膊搭在她肩上,用手戳了戳她腦袋,“庸俗。”


    兩人最後給沈至謙挑了一款精致時尚的商務領帶,因為五千塊錢的預算在一眾大牌裏顯得十分捉襟見肘,就連這款領帶付完賬後,也隻剩下百來塊錢,但是莊雨看到那款領帶後,忽然想起了那天幫沈至謙係領結的情景,之前那些都是菲奧娜準備的,如果他穿上自己替他買的,那麽意義又不一樣了。


    正想著迴去怎麽將這份禮物送出去,忽然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那邊的聲音也很嘈雜。


    “喂,是莊小姐嗎?”


    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來沒聽過,莊雨問:“請問你是?”


    對方甜甜地笑了笑,忽然自我介紹道:“我是菲菲。”


    “菲菲?”莊雨重複了一遍,淡淡道,“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見她準備掛電話,菲菲急了,“莊小姐,麻煩你來一趟sasa酒吧可以嗎,你的朋友喝醉了,麻煩接他迴去好嗎?”


    莊雨納悶:“朋友?哪個朋友?”


    “鴻天地產的白總,他晚上應酬的時候喝醉了……”


    菲菲還在說著什麽,莊雨卻想也不想地拒絕:“我和白總隻是一般的交情,這件事你還是通知他的家裏吧。”


    “可是,他剛剛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啊,我看他手機裏你的號碼也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我想你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朋友。”


    聽到這件事莊雨有些意外,可是聲音還是冷淡的,“對不起,你誤會了,我和他真的不熟,所以很抱歉。”


    菲菲心想難道是她想錯了,白翌南又怎麽可能被女人拒絕,於是笑著掛斷電話。


    莊雨和溫玲告別後,拎著沈至謙的那款領帶包裝盒,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剛打開車門,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這次對方打著酒嗝,陰陽怪調的冷笑一聲,“莊……莊雨,二十分鍾內我看不到你,你想不想知道後果?”


    莊雨握著話筒,毫無懼意:“白總的那些招數我都看過了,下次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


    “哼,你別以為我醉了就治不了你,我……”


    他下麵的話還沒說完,話筒裏響起了菲菲的尖叫聲,“莊小姐,白總……白總摔下去了。”


    莊雨心一拎,“什麽叫摔下去了?”


    菲菲頓了頓,顫抖著聲音開口:“他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二十分鍾後,sasa酒吧,莊雨下了出租車,直接穿過喧鬧的舞廳,來到二樓的公主包間,推開門一股墮落的煙酒氣息撲麵而來,莊雨屏住唿吸踩著地上的酒瓶走了過去,白翌南正躺在一張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裏,長腿微曲,衣衫淩亂,胳膊的位置被人用細長的布料縛住,胸前一起一伏,眼眸半眯半闔,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旁邊一個年輕的穿蝴蝶領的酒吧女侍應生蹲在地毯上,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正用濕紙巾輕輕擦拭著他的領口和手腕,見有人走進來,忽然抬起頭,“莊小姐?”


    她的聲音裏帶著試探,莊雨點了點頭,“你就是菲菲。”


    菲菲看見她,激動地站了起來:“莊小姐你來真是太好了,我們送白總去醫院他不同意,非說要等到你……”


    莊雨踩著高跟鞋走近沙發,彎身在白翌南的胳膊上拍了拍,男人咂了咂嘴,緩緩睜開眼,看見是她,忽然伸出手想握住她手,可剛一抬手腕,就皺著眉悶哼了聲,“終於肯來了?”


    “白總你喝醉了……”


    他長腿一伸,半坐了起來,“送我去醫院。”


    莊雨看了眼菲菲,菲菲機靈地在她耳邊小聲地解釋:“晚上白總約了國外的一個什麽事務所喝酒談合約,那些老外太能喝了,還點了好幾個小姐,他們在酒店訂了房間,本來都好好的,可一個老外看見了白總的皮夾,非得讓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出來陪他,白總見他們都喝醉了就沒同意,誰知道那個老外竟然當著白總的麵對我動手動腳,於是雙方就打起來了。”


    莊雨沒說話,菲菲拿起他放在茶幾上的那款名貴的鱷魚皮皮夾,把照片豎近莊雨眼前,“莊小姐,這個人是你吧。”


    看著照片上熟悉的臉孔,莊雨的睫毛閃了閃,合起皮夾放入他的西服口袋中,菲菲把白翌南扶了起來,歎了一口氣:“之後,那些人不歡而散,白總就一直坐在這裏喝酒,然後喝醉了就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我這才打電話通知了你,白總接電話的時候,步子不穩,踏空了一步,從樓梯摔了下去。”


    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白翌南卻用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走到莊雨身邊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噴出一股酒氣:“很疼,先送我去醫院。”


    莊雨用手推開他腦袋,他幹脆把整個上半身倚在她背上,“好了,就這一次,不會委屈你,度假村的那個案子,我再寬限一個月。”


    扶著白翌南出來的時候,正是sasa酒吧最喧鬧的時候,莊雨幾乎半拖半拽,才把男人高大的身子從人隙中擠了出來。


    白翌南酒氣大,不能開車,莊雨就攔了一輛,報了醫院地址,一路消失在燈紅酒綠的繁華街道中。


    身後,沉黑的寶馬車內,夏恆望著身邊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開口,“boss,需要跟上去嗎?”


    今晚他陪沈至謙來談合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莊雨,更巧的是她正和白翌南在一起,見沈至謙眸色幽深,卻並不說話,夏恆發動了引擎,朝華府公寓駛去。


    路上,莊雨收到了一條短信,“在哪?”


    她很快迴複了過去,“和溫玲逛完商場,正在吃夜市。”


    沈至謙眸色一沉,看向窗外,平靜地收起了手機。


    ------題外話------


    親們,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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