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一開始沒覺得這是危險。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但他實在嘀咕了彭丹。


    彭丹猛地撲過來後,兩人一起從床上跌落,卓然重重地摔在床邊的衣櫃上,衣櫃的門都被撞開了。


    卓然感覺後背一陣灼熱,彭丹這個時候又發了瘋一般地用雙手鉗住卓然的脖子,而且力道越來越大。


    這一係列動作都發生在刹那間,卓然還沒想明白彭丹是怎麽辦到的,已經快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道更大的力量從側麵襲來,卓然立刻感覺脖子上的力道小了許多,與此同時,他看到彭丹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臥室的牆麵上。


    高健並沒有去看彭丹,反而第一時間來問候卓然:“你怎麽樣?她沒傷到你吧?”


    “我沒事。”卓然愣了一下,再去看彭丹時,發現她嘴角滲出血來,似乎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卓然一時間想了好多。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真的會對她下這麽重的手麽?即便想幫我脫離危險,難道不會用其他辦法麽?


    高健這時已然湊到彭丹身邊,雙手把住彭丹的肩膀,溫柔地問道:“親愛的?”


    彭丹沒有做出反應,身體微微一斜,順勢躺到了高健懷裏,顯然是暈倒了。


    “剛剛那一下會不會有點太重了?”卓然皺眉道。


    高健用力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不那樣做,她會掐死你的。”


    想到彭丹剛剛飛出去的一幕,就像被高速行駛的車撞出去一般。卓然感覺心口堵了一個鉛塊,讓他很不舒服。


    彭丹隨後被送到了醫院。


    迴到住宅時,卓然的低落情緒被喬若琳發覺,她問卓然:“老板,你這幾天的情緒好像不怎麽高漲,和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卓然將高健和彭丹的事同喬若琳大概講了講,喬若琳聽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倆最開始走到一塊,我就覺得挺神奇的,磁場完全不對啊。”


    “所以你也認為高健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彭丹?”


    “這倒不太好說,但高健看起來不像是腹黑的人啊。而且超憶症本來就是病,大腦過度使用,應該容易發病吧,要我說,彭丹的問題就是累的。”


    “可能吧。”


    高健和彭丹的事,讓卓然想到頭疼。他暫且不去想這件事,移動視線來轉移注意力,無意間瞥見最新一期的心理世界雜誌,想到自己幫羅香香實現了她夢寐以求的願望,幫她在這上麵發表論文。論文還在,人卻不在了,簡直恍如隔世。


    卓然拿起心理世界雜誌,找到羅香香的論文,看到她的署名,心理說不出的壓抑。


    不同人擔任責任主編,雜誌的風向應該是不一樣的吧?想到這,卓然順手翻看起來。


    果然,隻看了幾篇,卓然便發現了端倪。卓然擔任主編期間,心理世界刊登的論文,幾乎都是充滿科學性的。雜誌上原本還有一個名叫“敬畏生命”的專欄,每一期都會刊登幾篇專門的論文,用各種科學手段來證明生命是唯一的,根本沒有什麽天道輪迴這一說。這個專欄也是最受讀者歡迎的。


    然而卓然手裏最新一期的雜誌,“敬畏生命”的專欄居然被刪掉了,添加了一個名叫“生命與信仰”的專欄,裏麵好幾篇論文大談特談信仰和宗教對人們的影響。


    卓然盯著手裏的雜誌,看得直皺眉。


    喬若琳察覺他情緒上的變化,問道:“老板,你不擔任主編了,是不是感覺心理世界的權威性下降了?”


    卓然用手將雜誌一合,仍在茶幾上,輕聲道:“和我沒關係了。”


    卓然說完便迴到自己的臥室。一直在客廳的另一個角默默擺弄樂高玩具的許文君停下手裏的動作,問喬若琳:“喬阿姨,我怎麽感覺卓醫生這幾天不太正常?”


    喬若琳快步走到他身旁,伸手示意他小點聲,隨後輕聲問:“你也感覺到他情緒很低落了是不是?”


    許文君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我覺得他對你的態度好像有變化。”


    “嗯?”喬若琳感興趣地笑了起來,“什麽變化?”


    “他好像愛上你了。”


    喬若琳愣了好幾秒,突然擠出笑臉,用手在許文君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個小屁孩,懂什麽叫愛?趕緊玩你的玩具。”


    “本來就是,他現在每次和你說話時,都不怎麽太正眼看你,偶爾看你一眼,也會比之前多好幾秒。”


    “你不好好學習,整天瞎觀察啥?”喬若琳低聲斥責道,隨後倏地起身走去衛生間。


    “還不願意承認。”許文君說著,繼續擺弄起樂高玩具來。


    “愛上你了。”這四個字仿佛一個魔咒,開始在喬若琳的大腦裏來迴盤旋,讓她透不過起來。


    喬若琳接連用冷水洗了幾把臉,不會的,孩子氣的話怎麽能信?


    卓然怎麽可能愛上我?他那麽冷血的動物?連正常男人的功能都沒有。


    可連小孩子都能發現的事,喬若琳又怎麽會沒有發現呢?她隻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找到卓然的她,最擔心的一點,就是會和卓然日久生情。人畢竟是感情動物,有些自然的規律,是不人的意誌為轉移的,那是人性。


    入睡之前,喬若琳仍在想這件事。直到進入睡眠狀態的前一秒,喬若琳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她真正害怕的不是卓然愛上她,而是她自己愛上卓然。任何男人都可以,隻有你不行。


    想到這,喬若琳一下子精神起來,一夜無眠。


    隔天上午,卓然給高健打電話,關心一下彭丹,卻意外得知彭丹已經被送到了雲川市的精衛中心,俗稱精神病院。


    聽到這個消息的卓然,從裏麵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味,大腦冷卻下來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終於在一個下午,偷偷跑去精衛中心看望彭丹。


    精衛中心的很多醫務人員都認識卓然,他去看人,大家都會給他行個方便。卓然則再三叮囑,不要告訴其他人他來這裏看彭丹的事,他本想刻意強調,尤其不要告訴高健,可又怕強調完反而讓人起疑,就藏在心裏沒說出口。


    找到彭丹的病房後,卓然坐了進去。此時的彭丹正坐在床上,雙眼發呆,好像並不認識進來的人是誰。


    卓然想到彭丹病發前的狀態,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不由唏噓。


    他簡單地問候彭丹幾句,然而彭丹都沒有做出反應。


    卓然自知問不出什麽,想起身離開,卻在站起前的瞬間瞥見彭丹的嘴在輕輕地上下頜動,似乎在說什麽話。


    卓然屏住唿吸,貼近彭丹。無奈彭丹的聲音太小,仍然聽不清。


    卓然於是換了一種方式,通過觀察唇語的方式來解讀她的話。


    卓然盯著彭丹的嘴看了一陣,終於解讀出她口中的內容,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隨後卻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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