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條是我在講課的教材裏發現的,我猜應該是哪個學生趁機塞進去的,正如您所看到的這樣,這上麵寫著求救信號。


    “我其實沒那麽聰明,是因為看到這個求助信號後,才揣測學生們的異常,可能和這張紙條有關。”


    卓然緩緩點頭:“想不到這些學生的心智已經成熟到了這種程度。”


    劉玉淑苦笑。


    “這個寫紙條的人,劉老師有懷疑的人選麽?”


    “沒有,我也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班裏有一個這樣的學生。”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們現在應該合力把他揪出來,免得更多學生受到他的侵害。”


    劉玉淑咬了咬牙:“您說的沒錯。”


    “如果您實在沒有懷疑的人選,不如把您說的那些性情出現變化的學生依次請到我這裏來,我和他們聊聊,沒準會有所發現。”


    聽到卓然的話,劉玉淑激動地把雙手按在桌麵上:“卓醫生,我今天來找您,主要就是這個目的,可你說想個什麽理由呢?”


    卓然想了一會,開口問道:“劉老師,你們最近有考試麽?”


    “即將有個其中考試。”


    “那就以緩解考試壓力為理由,挨個帶他們過來,說是學校統一組織的心理諮詢。”


    劉玉淑露出喜色:“好辦法,就這麽定了。”


    兩人敲定方法後,劉玉淑本來要付諮詢費,被卓然拒絕了:“劉老師,心理諮詢是一定要收費的,但您這個不屬於心理諮詢,屬於為孩子們求助,我願意幫這個忙,為孩子做點事。”


    聽到卓然的話,劉玉淑紅了眼眶。


    劉玉淑和卓然約好的諮詢時間是第隔天下午一點,為了這次諮詢,劉玉淑特意同校方申請給其他沒有被叫過來的同學放了假。


    到了預定的時間,十幾個學生一齊來到卓然的心理診所,按順序一個一個進。第一個進去諮詢的學生,有些出乎卓然的意料,居然是之前來過的劉實,看來劉實在班級被人欺負一事,劉玉淑也知道。


    再次見到卓然,劉實顯得沒那麽拘束了。


    由於之前和這個學生聊過,卓然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說你們班裏有一個隱形的惡魔,專門靠給其他學生寫小紙條來威脅別人,你被他威脅過麽?”


    這個帶著眼鏡的小胖子原本輕鬆的臉一下子緊張起來,搖搖頭說:“我沒聽說過這事,也沒有被威脅過。”


    小胖子說完,緊張不安地來迴搓著雙手。


    “你好像很緊張,”卓然柔聲問道,“能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麽麽?害怕你幫我把那個人揪出來,會遭到他的報複?”


    “不是。”小胖子用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


    卓然盯著劉實看了一會,似乎覺得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麽,隨口說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下一個學生進來。”


    小胖子走後,進來的卻是喬若琳,她頗為吃驚地問道:“老板,這個怎麽這麽快?”


    卓然沒有迴複,隻是神秘一笑:“讓下一個學生進來吧。”


    下一個進來的是個女學生,卓然和她簡單聊了幾句和考試有關的話題後,很自然地把話題轉移到紙條威脅的事上來,女學生聽到紙條的事顯得十分害怕,可不管卓然怎麽問,她據不承認自己知道這件事,也不承認自己受過威脅。


    一無所獲的卓然隻能叫她離開,之後接連進來的好幾個學生也都是一樣的狀態。


    轉眼間,還沒有被盤問的學生就隻剩一個,那個學生進來之前,他們的班主任劉玉淑先走了進來,表情稍顯急迫的問道:“怎麽樣?問出什麽了麽?”


    卓然搖搖頭:“這些學生都開啟了心理防禦機製,為了自保,在集體逃避現實。這是學生們很容易出現的狀態,他們的年齡還是太小,守口如瓶是他們保護自己的慣用方式。”


    劉玉淑咬牙道:“那個寫紙條的人,真是個混蛋。”


    卓然微微皺眉道:“劉老師,讓最後一個學生進來吧。”


    劉玉淑有些失望地走出門去,很快,一個樣貌清純的女學生進到諮詢室裏。


    卓然對接下來的盤問原本不抱希望,可當他聽到女學生的名字叫白月時,不由得眼前一亮。他記得小胖子劉實說過,白月和金香是同桌。


    卓然和先前一樣,先是裝模作樣地關心起考試的問題,說了一些讓人聽後很受鼓舞的心靈雞湯,而白月也和其他進來的同學表現差不多,基本對卓然說的話毫無反應。


    白月的反應在卓然的意料之中,一個人一旦在心裏對某件事建立起防禦機製,很難再接受其他信息。可以這麽說,那個寫威脅紙條的人,對這些學生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


    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卓然突然問:“你和金香是同桌吧。”


    聽到金香的名字,白月一瞬間瞪起眼睛,警覺道:“我們是同桌,但她跳樓的事和我無關。”


    “別緊張,沒說和你有關係。我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感到緊張的白月用細小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剛剛我聽你們班的同學說,你們班有人愛用紙條去威脅其他同學,強製其他同學幫他做事,如果不做,就有懲罰,你聽說過這種事麽?”


    “沒,沒聽過。”白月顯得很害怕。


    “怎麽?這麽嚴重的事也沒有在你們班級引起轟動麽?”


    “我不知道。”白月嘴閉的很緊。


    卓然盯著白月的眼睛看了幾秒,隻見白月的眼睛不停的遊移,移動速度很快,不像其他同學那樣,對卓然的話毫無反應。


    卓然為此判定白月的心理防禦機製不如其他同學那般頑固,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你不知道麽?”卓然笑了笑,突然壓低聲音,“可我怎麽聽到其他同學說,你收到過類似的紙條?”


    “啊!”白月驚恐地叫出聲來,小手不停地顫抖。


    “想想金香的遭遇吧,她跳樓自殺其實也和那個寫紙條的人有關,你這樣包庇他,有可能會麵臨和金香一樣的結果。如果你肯說出來,我們會盡全力幫你。”


    白月張開嘴,似乎想說話,但嘴唇和牙齒都在打顫。


    “幫我把那個人揪出來,好麽白月?”


    “不要!”白月突然喊出聲來,“不要惹他,他手裏有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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