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右其實還有小文沒有告訴惲夜遙,但是這個下文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因為他在調查的時候,無意之中窺探到了一件事,那件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在安穀夫人被抓起來之後,她的那個唯一幸存的侄女並沒有存活多久,幾個星期之後,就因為器官衰竭和並發症離開了人世,這個侄女死後,莫海右還去過一次安穀夫人的小屋,那是在事件過去五年之後。


    那裏已經被荒廢了,連邊上的小雜貨屋都破敗不堪,莫海右記得,以前小雜貨屋的聲音很好,店主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經常帶著粉底圓點的帽子。


    這個小姑娘好像身體上有什麽缺陷,所以不得不一直帶著帽子,她的肩頭明顯有一個很大的肉瘤,莫海右曾經想要幫她檢查一下,不過被人家好言拒絕了,法醫也沒有辦法強迫人家給自己檢查。但是令莫海右奇怪的是,這個女孩肩上的肉瘤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和她的頭顱差不多,這麽大的肉瘤,應該已經壓迫到神經和骨骼。


    可是女孩的身體還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自如,並沒有什麽異常,甚至莫海右曾經懷疑過,女孩是不是故意在肩膀上塞了一個什麽東西,以便引起過路人的憐憫,到她店裏去買東西。


    五年以後,女孩已經不在了,而小雜貨屋也搖搖欲墜,顯出一副快要倒塌的樣子,莫海右本以為,那最後一趟勘察不過是尋找一些迴憶而已,但事實上,卻被他看到了不得了的情景,那就是死神,一個渾身冒火,帶著鐮刀的死神從熊熊燃燒的房子裏走出來,而莫海右經過的房子正麵,卻看不到一絲火焰。


    火焰都集中在房屋的背麵東南角上,一大片牆壁被燒得焦黑,卻沒有波及到近在咫尺的窗戶,真的,甚至窗框上都沒有黑色的灰塵,令莫海右覺得火焰似乎是一個假象,但是,當法醫的手靠近的時候,他又確確實實感受到了灼熱,燃燒散發出來的灼熱。


    對於這件事,莫海右至今都沒有合理的解釋,後來,工作漸漸繁忙之後,他也就無暇顧及當時的案子了,這件事,所以那張報紙就一直壓製在檔案櫃的最底下,直到今天惲夜遙發現。


    如果他說出有一棟燃燒著火焰的地獄之屋,惲夜遙一定會毫無顧忌的前往,可是,莫海右總覺得那裏充滿了詭異莫測的東西,不是他們應該去碰觸的,雖然法醫先生並不迷信,但他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圓月已經高高掛上了枝頭,惲夜遙也累了,莫海右輕輕將他放置在大床上,自己則帶上門走迴了檔案室,順手拿起那張報紙,莫海右思考著,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這個案件了,想在想來,那棟房子還是那麽詭異恐怖。


    正當莫海右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手機突然之間響了起來,莫海右不用打開,就可以猜得到是誰,按了接通鍵之後,莫海右把聽筒放在耳邊,“喂,謝警官,你又什麽事嗎?”


    “小遙怎麽這麽晚還沒有迴來?”謝雲蒙直接了當的問,語氣中帶著擔憂。


    其實,刑警先生大這個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在莫海右家樓下了,他怎麽可能放心惲夜遙在法醫家住一晚呢?隻是不好意思敲門,所以才先打個電話。


    刑警的這些小伎倆怎麽能瞞得過法醫先生,他看著窗外說:“上來吧,你的汽車都已經在那邊了,小遙就在我的臥室裏。”


    “什麽?你的臥室裏?!”謝雲蒙差點沒跳起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心裏的不快,趕緊跑下汽車衝到了莫海右家所在的二樓。


    進入臥室之後,刑警才放鬆下來,他大力推門的聲音把惲夜遙吵醒了,此刻演員先生正揉著自己的眼睛,坐在床沿上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沒有脫。


    謝雲蒙一把拉起演員先生的手說:“怎麽這麽晚,該迴家了。”


    “不要,今天說好住在小左家裏的,我和小左說好了的。”


    “不行,迴家住,或者住我那裏。”謝雲蒙斬釘截鐵地說。


    看著他那急吼吼的樣子,靠在門框上的莫海右不怒反笑,看來這位刑警先生對小遙是鐵打的真感情了,自己有何必夾在他們中間如此為難呢?


    可是法醫捫心自問,離開他們兩個他真的做得到嗎?答案暫時是否定的,法醫先生走向刑警,說:“你先放手,這樣子小遙很難受,你沒看到他還在迷糊嗎?”


    “呃!”謝雲蒙看了看惲夜遙的狀態,確實,還沒有完全醒,他索性一把橫抱其惲夜遙,帶著他朝門口走去,嘴裏還在同莫海右打招唿。


    “莫法醫,我們先走了,再見。”


    就這麽一句簡單的話語,讓他抱走了自己視如生命的人,莫海右在心裏嘲諷自己,可是他並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能夠給予惲夜遙幸福的人,隻有謝雲蒙一個。


    帶走了小遙,等於也帶走了他對案件的思考,百無聊賴之下,莫海右跟到門口,順便檢查了今天一直都沒有去看過的信箱,出乎意料,信箱裏居然有一封信,而信的背麵寫著——安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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