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緒言你沒有說清楚,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嚴婆婆不對勁的?”惲夜遙問道。


    緒言聽到惲夜遙的問題抬起頭來,她因為難為情,臉色很紅,再加上剛剛擦去臉上的化妝品,又沒有擦幹淨,所以現在一臉的花花綠綠,像個花貓一樣。


    這個樣子,不要說段弘業,連小柔和幻幻也看不下去了,一起過來幫緒言清理臉上的顏色。


    在她們幫忙的時候,謝雲蒙遞過去一大杯清水和一盒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餐巾紙,幾個女孩子立刻向刑警投來感謝的目光,尤其是緒言,臉更紅了。也確實,如此正氣凜然又細心的刑警先生,誰會不喜歡?


    小小的插曲隻占用了幾分鍾,緒言緊接著迴答惲夜遙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發現了什麽,和幻幻、小柔一起到達這裏的時候,我就偷偷進入了段先生的房間,想看看他在不在。”


    “事實上我是想知道他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幹什麽?平時小薇在我麵前就沒有少表達對段先生的好感,雖然我知道她更多的是在開玩笑和調侃我,因為小薇有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朋友,已經交往了三年多。”


    “但是,借這個理由,就算被段先生發現,我也可以勉強搪塞過去,反正夜襲沒做什麽壞事,也不至於讓段先生生氣吧!他又不是女的,當時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你就是老這樣胡亂猜測別人的心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才會像幻幻一樣沒有男朋友的好吧!”段弘業白了她一眼,用手撐著下巴說,現在這位先生的臉色完全恢複了正常,情緒也輕鬆下來了。


    “喂!你們兩個說話不要帶上我,我沒有男朋友,關你們什麽事?”幻幻表示抗議,但是完全被兩個人忽視了過去。


    惲夜遙和謝雲蒙也不阻止他們互動,惲夜遙隻是催促了一句:“緒言,繼續往下說。”


    “哦好,我進入房間的時候,段先生正在撿手表,我和他隨便交談了幾句,段先生並沒有拆穿我的身份,我也沒有發現什麽線索,隻好迴到房間裏去睡覺,這可以說是一次失敗的行動,至少是一點都沒有減輕我的擔心。”


    “段先生於我來說,一直都像是一個父親的角色,我已經習慣了在他身邊生活,要是以後分開的話,真的會讓我很困擾。所以沫吉留下的紙條讓我這幾天來一直心驚膽戰的。”


    “因為心事重重,我對別的事情都不關心,所以根本不知道這裏會有一個人假扮我的身份。我是在這邊屋子倒塌之後,才在那邊見到假緒言的。”


    “那麽說,當時你們幾個人都看到了假扮緒言的人?”惲夜遙問。


    他身邊正襟危坐的黑影搶先迴答說:“那個人是我,不過當時我根本沒有讓他們看清楚我的真麵目,運用了一點點化妝技巧,我偽裝成了緒言,其實說起來也簡單,我無數次見過真正的緒言,因此對她眉眼和發型的模仿也就非常到位了。”


    黑影的這句話讓緒言感到很疑惑,為什麽自己覺得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人呢?緒言問:“我們真的見過無數次嗎?可我對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你當然不可能有印象,如果連你都能識破的話,我就沒有必要去當一個專業演員了,我用了特效化妝的技術,以及一點點自創的化妝術。也就是那位法醫先生聞到的燒焦味道,其實那不僅僅是特殊的塑膠材料,還有一點其他的成分,不過在這裏我不想作出說明,這位惲先生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黑影說話的時候臉色非常嚴肅,他就像是在淡漠的陳述一段書麵文字一樣,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瀾,甚至連基本的起伏都沒有。


    惲夜遙在心中輕輕為黑影歎出了一口氣,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保持平靜,壓抑住心中的恐懼,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好演員。


    黑影繼續說:“我就是那個你們想要接到城市裏去居住養老的嚴婆婆,其實嚴婆婆根本就不存在,而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演技欺騙你們,尤其是你,緒言,你太喜歡參加這種惡作劇式的猜謎派對了,有的時候甚至玩的過火了,你都不以為意。”


    “當我提出,要和你成為忘年之交的時候,你居然順口就答應了,可見你是有多麽沒有防人之心。你的惡作劇從來都不傷害別人,隻是滿足你自己的興趣而已。可我不同,我需要實驗自己的想法,就像利用你幫我撿過來的那兩條流浪狗一樣。”


    “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要讓它們陪伴一個孤獨的老婆子,但是,你知道嗎?它們一到這裏就成為了我偽裝術的試驗品,那些彩色的粉末其實是一些染過色的骨粉,中間夾雜了有安眠和麻醉作用的粉末。”


    “所以小白一吸入那些東西,馬上就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樣。之前,大黃我也是這樣操作的,後來大黃死了,我才開始擺弄小白。”


    “什麽?你也太殘忍了吧!我和段先生一直把婆婆當做是最好的朋友,真心實意的與你交往,你居然欺騙我們,那為什麽飛鳥草的主人會讓你來當管理員?難道他也被你的偽裝欺騙了?”緒言不顧邊上的人還在為她擦臉,憤怒地站起身來質問黑影。


    黑影闔上眼簾,不去看女孩憤怒的眼神,其實他的心此刻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正在不斷搖擺和顫抖,他需要用盡全力才能控製住這種對於失敗和死亡的恐慌情緒,所以根本沒有餘力再來麵對另一種怒火了。


    惲夜遙替他接下去說:“你們難道還沒有看出來,買下飛鳥草的人就是他。大家在這裏相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麽房主人從來都沒有露過麵?因為他就在你們身邊,而且近在咫尺!”


    “而他唯一的朋友,或者說是愛人,隻有沫莉。”


    對於惲夜遙的說法,黑影並沒有否認,他開口說:“沫吉就是沫莉,她是唯一死心塌地跟隨著我的粉絲,我教了她一些偽裝的技巧,讓她可以在沫吉和沫莉這兩個身份之中自由轉換。”


    “那麽聲音呢?”段弘業問:“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你們是怎麽轉換的?”


    “這個也不難,”惲夜遙迴答說:“我們都有訓練過配音技巧,平時也會接一些廣播的工作,你應該聽說過演藝界有很多男生配女音,女生配男音這樣的事例吧?而且這位先生據我所知,音域非常寬廣。”


    “至於沫吉和沫莉之間身份和聲音的互換,其實他們安排得非常巧妙,沫莉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沫吉是個有點女孩氣質的可愛男生,一個刻意加上一點蘿莉音,而另一個偽裝成聲線比較細的男生,再加上兩個人,本來就是以兄妹的身份出現的,所以很難被人察覺就是了。”


    “沫莉是在我認識段弘業和緒言之後才與兩個人開始成為朋友的,當時的她,已經經過了我的特殊訓練,能夠自由運用沫吉和沫莉兩個人的聲線。不過也僅限於此,再難一點她就不行了。”


    “所以我讓她在其他方麵,都盡可能讓沫吉和沫莉接近,比如,因為買不起一條小狗,會很任性的賴在原地不走。因為喜歡上刑警先生,就會刻意對第一次見到的他撒嬌,等等。”


    “原來這些都是偽裝出來的,你們還真是下足了功夫,但目的是什麽呢?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隻是為了玩?”段弘業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可見他心中的疑惑非常強烈。


    黑影卻並不想迴答他的這些問題,自己心裏的動機是什麽?對於黑影來說已經成為了永遠無法逾越的傷痛,所以,他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那種倔強和無助交雜的情緒,比任何金錢或者地位帶來的誘惑都要來得更加強烈,也更加讓人欲罷不能。


    段弘業見當事人不願意迴答他,轉而看向了惲夜遙,可是沒想到連惲夜遙也故意轉移了話題,所以他隻能撇撇嘴,當做自己白問。


    惲夜遙對黑影說:“你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假扮沫吉的沫莉居然會在行動前一天,給緒言留下了紙條,我想這是因為他開始想要擺脫你了,在認識你的時候,沫莉之所以對你言聽計從,也可以說是一種對你所演繹角色的狂熱追求。”


    “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情,所以在逐漸長大和成熟的過程中,沫莉的心也是會改變的,那是你唯一無法掌控的東西,她開始想要擺脫你,尤其是在知道你計劃這一次的事件之後,但是當時,沫莉與你之間的捆綁已經太多了,她無法憑自己的意願說走就走。”


    “所以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利用熟識的朋友來揭穿你,沫莉其實並不單單是通知了緒言,而且她還想讓段先生也懷疑你,隻是沒有成功而已。”


    “段先生已經將在s市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都告訴我們了,去見段先生的人,確實是你假扮的沫吉,但是頭一天,沫莉偽裝成沫吉偷偷去了段先生和緒言的公寓。”


    “沫莉其實是想提醒段先生和緒言兩個人的,段先生說,沫吉帶去了西洋李子蛋糕,紙條應該就藏在蛋糕裏麵,但是當天晚上你們並沒有把蛋糕吃完,因為緒言還做了很多其他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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